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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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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一个跟头栽到皇帝床前。

这时分苻秋醒了过来,床一阵剧颤,以为地震,立马掀被下床,将褚伟良踹了个脚朝天。

“东子……”苻秋挂在东子身上,醒过味来,喃喃道:“好像不是地震啊。”

姜松遂招呼所有人出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褚伟良一把抱住苻秋的腿,山呼万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皇上,这个反贼想趁搞死你呀!”

“……”

苻秋迷糊地低头,想了半天,遂道:“你是褚爱卿的孙儿罢。”

褚伟良眼底掠过一抹喜色,鼻涕全糊在了苻秋的裤腿上。

“皇上!”

苻秋面无表情扯开腿,唤人进来把褚伟良拖出去,喊道:“你爷爷叫你回家吃饭,朕会命人将你安然无恙送回褚家。”

褚伟良梨花带雨,哭得满面通红,气上不来,话也说不全,抽噎不止。

苻秋好心替他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放心,你的小厨子会同你一道上路。”然后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第56章奸邪

大军连夜翻山,自北面入山,令没染上疹子的战士冲锋,砍出能供三人并行的道路来,快到山顶时,全军停止行进,短暂休憩过后,部分体力虚弱的士兵,由人背着,一并下山。

苻秋全身奇痒难耐,正抓耳挠腮。

身后忽传来一声“你,背他”。他手忽放了下来,转身过去,见东子自不远处走来。东子蹲在苻秋眼前,拍拍自己的肩,道:“上来。”

苻秋趴上去,不自觉便想挠身上的红疹。

“抱住我脖子。”

那声音沉厚好听,苻秋一时有些发愣,笑了笑,抱着东子的脖子,头埋在他脖颈里。

夜色深沉莽莽,清风掠过耳畔。苻秋指腹贴着脖子擦了擦,东子轻声咳嗽一声。

苻秋笑笑,将手放回他胸前,问他:“背着朕,累不累?”

“你不重。”东子道。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苻秋抹去东子额头上的汗水,探手一试,他脖子里也全窝着潮热的汗。

“别乱碰。”

苻秋解去东子颈上的系扣,笑道:“没乱碰。”

“……”

苻秋手微凉,像塞了一块冰在热火之中,东子分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紧按着苻秋的屁股,不悦道:“趴好。”

苻秋不答,低声在他耳边道:“朕不用趴,该趴的是你。”话音未落,苻秋使坏地在东子屁股上使力一揉,旋即放开,若无其事地将他的脖子抱着,浑身发热气息奄奄地叹道,“朕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扒光,按在地上,来场天为被地为庐的恣意交欢。”

苻秋遗憾地叹了口气。

东子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他道:“这山中有瘴毒,不过回京之后,京郊有一座烟霞山,不过百余米高,皇上真的想?”

苻秋扒紧他的脖子,贴着耳朵问,“真的?”

“真的。”东子侧过脸,苻秋亲了亲他的脸颊。

就在阒寂无比的晚上,大楚军队连夜翻山,杀了南楚个措手不及。姜松率一队先行绕过南楚军,另辟蹊径,至城中将稻草棉絮等物自百姓家中借出焚烧。

南楚哨兵自瞭望台观到城中西南大火燎烧,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下楼去向副将禀报。

一时间南楚将士纷纷自乱阵脚,又见城南多处起火,直叫唤道:“老子们被包围了!”

苻容接管南楚之后,收编了原南楚军队,而南楚原就是些农民义军,草莽之众,倚赖群山为屏障,造成易守难攻的形势。

现而今只以为家中遭了难,哪里还有心思陪苻容打他侄子。于这些农民军而言,谁当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家都能吃饱饭。从前那个李贵能叫他们吃饱饭,他们跟屠夫李贵,而今苻容也能让他们吃饱饭,即便苻容宰了李贵,他们一样能乐呵乐呵跟苻容。

便在一个叫吴川的裨将怒号了声“娘,狗蛋回来救你了,别让胡三儿趁乱掏了咱家的鸡蛋”之后,众将纷纷提着钉耙锄头,奔向自家庭院。

龙熹山顶,飞流直下三千尺一道银瀑倒挂而下。

一光头老僧,于半山中的凉亭静坐,与人对弈。棋盘上黑白二色棋子交缠,苻容面色发青,眉峰深蹙。半晌,他勾起嘴角,怅然一笑,将棋子弹回盒中。苻容闭眼,双手合十,略低下头,“我输了。”

“施主心有杂念。”老和尚亦双手合十,一揖。

此时蜿蜒数千级,一眼看不到头的石阶上,跑来一亲兵,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见他抖如筛糠。

苻容先面如金纸,后一口气缓了过来,笑起身,掸了掸袍襟,止住亲兵即将出口的噩耗,转身冲老僧一礼,叹道:“看来学生此次无力回天,连日叨扰,实是对不住了。”

老僧双目深陷于眼眶之中,闭上眼,上下眼睑便堆叠起来。他白须飘扬,立于山顶,注视苻容下山去。

另一容貌俊美的年轻和尚,身披主持袈裟,自山道侧旁绕出。

“多谢师侄。”他单手掌立于胸前,一躬身。

“师叔如何使得。”老和尚忙将其扶起。

他笑了笑,自腰上扯下一块木头雕成的鱼形挂配。

“此乃先师留下,收着,将来或有一日用得上。”

老和尚双手接过,合在掌中,闭目口念“南无阿弥陀佛”。

深秋,京城大风滚砂走石。沙子飞扑入犯人的囚笼之中,披头散发盘腿坐着个犯人,手持一把念珠,珠子已被他摸得发亮,一颗颗自他修长的指尖划过。

诏狱中已久不曾迎来贵客,苻容大半时间独自坐着,醒时口中念念有词,有狱卒实在好奇,凑近去听他念什么。

一生杀伐,从不信神佛的八王,于一生中最后的时光每日念佛。

苻秋闻得此言,吩咐诏狱给他八叔做素斋。

“八叔想当和尚。”

京城的除夕,即使下雪,百姓热情依然很高,官家备的烟花被雪水濡湿,难以点燃。但自宫门塔楼之上,仍能望见全城明灭燃放的各色花火。

“皇上预备如何处置?”东子漫不经心地问,手指划过苻秋的脖颈,替他系上青色防雪羽披风,又给他戴上竹斗笠。

苻秋正了正斗笠,笑了笑,走下塔楼,边走边将披风展开,命令道:“过来。”

东子嘴角微翘,将披风解开,揽过苻秋的肩,二人拥在一处,挤入欢声不断的人群。

满街烟火缭乱,穿红袄的小童追逐打闹,风雪凝在人脸上,却冻不住喜庆的笑容。

苻秋勾着东子的手指,引他摸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东西,东子先一愣,随即手指细细摩挲,探明那东西的形状,点头,“哥的。”

是宋太后赠给苻秋的玉佛,拿去给皇后做了聘礼,东子问:“怎么要回来的?皇后没抱着小公主登摘月楼?”

苻秋一时头疼,按住眉心,想起方殊宛这一月之内闹过两次抱着公主上摘月楼装疯卖傻,摇头叹道:“今儿高兴,不说这个。”

东子抱过苻秋的头,亲了亲他额头,摸到他手指上圈着的指环,将自己长满茧的手掌展开,包住他的。

“等这场雪停了,朕把皇叔的儿子抱过来,入在襄阳侯名下。”苻秋低头说,雪花在他手心化成水。

他们找了个摊子,滚滚白烟自锅中蒸腾而起。

苻秋抽出两把勺子,分给东子一把,朝老板挥勺喊道:“两碗元宵,红糖和芝麻。”

不片刻,热腾腾的汤圆端了上来,又白又胖,于汤中左闪右避。苻秋吃完自己的,便去勺东子的,东子索性将碗推到他面前,苻秋吃了三个就吃不下了,又推回到东子面前,傻乎乎地趴在桌上瞅他。

吃完东西出来正是浑身发汗之际,苻秋解开两颗布扣,满面通红,额头渗着汗。

“你醉了。”东子眼底兴奋地发光,将嘴唇贴上苻秋的鼻梁,短暂地亲了亲。

深夜,袁总管扛着他的压床皇帝回了自己的独院,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儿去解皇帝的龙袍。

院外,苦命的梆子已领人跪了半个时辰,他不由凑上门去,硬着头皮打扰皇上安寝。

“皇上……皇后已在摘月楼呆了半个时辰……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啊,公主还在病中……”

门内一阵寂静。

片刻后,皇帝满面通红地来开门,身后跟着替他整理冠带的大太监,东子面上淡淡,苻秋正了正冠,来不及多说半句,先去摘月楼劝皇后下楼了。

梆子的小的们跟在皇帝身后,梆子倚在门边,瞅他干爹在屋内坐着,挑亮灯芯,吹去火折,静静出神。

他只着一件极薄的雪白中衣,长发泼墨般垂在背上,一条腿蹬在凳上,光着脚,眼微微眯着,打量那跳跃的灯火。

“干……干爹……”

东子正眼没看他,只道:“喝水院里舀。”

“不是要喝水……”梆子低声道。

东子看了他一眼,“有话说?”

梆子局促地一点头,朝门外一瞥,低声问:“我能近前说话么?”

东子微不可见地点头,梆子如释重负,将门小心关上,坐在东子对面,似乎极难措辞,半晌方问:“宫里最近闹得厉害,说的那些话,干爹可听说了?”

东子目光茫然,有些呆愣。

“什么话?”

“就是……就是底下人乱嚼舌根说的那些……我知道,干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焦急的神色出现在梆子脸上,“干爹千万别轻易放过造谣的人,这么便宜了他们,今后谣言只会越演越烈。”他舔了舔嘴唇,正要再开口。

东子给他倒了杯茶。

梆子倏忽间愣了,讪讪笑道:“我真不是来讨水喝……”

“传的什么?”东子眼神犀利,如同鹰隼一般,令梆子想起方殊宛将那箱金子推到他面前时,指上的蔻丹,一般令人后脖发凉。

“他们传得太难听,我不敢说……”

东子蓦然起身,一背黑发衬着单薄的雪白中衣,他将窗推开些,大风卷走屋内的闷热,将将歇未歇的暧昧气息悉数吹去。

“干爹……”梆子不甘心喊了声,攥紧拳头,咬紧牙关逼自己说出口,“那些混蛋小子,都说是干爹蛊惑皇上,令皇上冷落后宫嫔妃,如此下去,大楚皇室将绝了龙脉,何来千秋万代,干爹乃一代佞臣,该当千刀万剐。”

东子的背影纹丝不动。

“而皇上,便是万古昏君,将被后世史官口诛笔伐。”

东子转过头脸,被那双眼一看,梆子即刻跪地低头,不住磕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干爹千万别生气……不是梆子胡说,这大楚江山一大半儿都是干爹帮那小子抢回来的,要是没有干爹,哪儿来的大楚皇室……”

话音未尽,横飞的一脚踹得梆子朝后倒去,撞得桌翻椅倒。

梆子满眼通红,爬起身来重跪到东子跟前,头在地上磕出了血,狼狈不堪地撑着眼睛刺痛,拼着一口气不要,也想挣那一箱金子,怒吼道:“他小皇帝就是忘恩负义,干爹要就打死我,但凡给我剩一口气,我就敢说这话!”

又是一脚。

梆子没力气爬回去,瘫在地上。

半晌,冷风令他浑身都僵硬了,眼前递来东子的手,梆子咬咬牙,抓了住。

哆嗦不停地坐在凳上,东子烹了热茶,让他捧着,才将他看定,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梆子满嘴血味,不甘心,却又不得已地低头,泪水滴入杯中。

“无论谁叫你说这话,你都记住,她在害你。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也别叫我干爹,折了自己的福寿。”

自东子的独院狼狈退出,梆子摸了摸被踹得发青的脸,眼睛里全是热辣辣的泪水。他咬紧嘴唇,步入夜色之中。

东子等到四更天,小睡一会,五更点卯,皇帝上朝,他手持拂尘,站定在龙椅一旁。背脊笔直,望而令人生畏,即便只是个内臣,即便是个宦官,却见不得一丝猥琐卑微。

底下站着的方靖荣猛自队列中步出,尚未开口,苻秋将一本奏折扔到他面前。

“方爱卿,这折子,朕看过,驳了。不得再提。”

方靖荣脚下一僵,将奏折拾起,口中不住道:“微臣不敢。”

从旁传来连声大笑,卫琨劈手夺过方靖荣的折子,漫不经心地翻开,口中道:“未知方大人写了什么,惹得皇上恼怒,臣等也该看看,免得将来不知不觉踩到真龙的尾巴——”

一瞬间,苻秋坐立不安地站起,怒道:“元帅此举僭越——”

“哦?后宫之中,竟有此等妖孽,怎么右相都不知道么?”卫琨狡黠一笑,将折子递给袁光平。

袁光平却没有看,合上那奏折,肃容道:“非皇上准许,臣下不敢擅阅。”

“怕正是右相此等纵容护短,才助长了后廷歪风邪气。”卫琨作势摇头唏嘘,拍了拍战战兢兢的方靖荣,摇头叹道:“方大人,想开些。”

第57章上吊

朝后,承元殿。

门口太监见东子自外面进来,纷纷弯腰行礼。错身刹那,梆子朝他耳语片刻。东子正眼未曾看他,正了冠帽,推门而入。

“啪”一声奏折摔在方靖荣面前,他浑身发颤伏在地上,以头触地,死咬牙关,颤抖不止的声音悲痛道:“宦官当道,妖孽祸国,不将此人除去,则后宫不宁。皇上久不曾临幸嫔妃,至今没有子嗣。微臣一人性命万死而不足惜,只求陛下适可而止!”

苻秋冷笑道:“方大人手未免伸得长了,朕的后宫,何时竟闹到朝廷上讨论,朕的家事,也轮到外人置喙了。方靖荣!”

方靖荣猛然跪直。

“你身在前朝,如此关心后廷,事无巨细,朕宠幸何人,竟都叫你知道了。那么,朕有个问题。”苻秋沉声道,“后宫之事,方大人是从何人处得知?与外臣勾结,朕倒要看看哪个大胆的奴才竟敢当起眼线来了!”

冷汗自方靖荣额头滴落,他面前地上尽是濡湿。

苻秋冷眼看着。

绿袍加身的东子站到龙椅旁,手持拂尘,乌黑纱帽拢着他的发,睨眼望着趴在地上的方靖荣。

而方靖荣一抬头,近乎魂飞魄散,赶忙低头,重重磕头:“皇上明察,只因传言甚嚣尘上,无风不起浪。微臣担心确有此事,才拼死谏言,臣对大楚的一片忠心,请皇上明鉴吶!”

苻秋接过东子递来的茶,手于他手背轻轻搭了下,喝了口茶,道:“朕的子嗣,朕自有打算。方爱卿,先起身罢。”

方靖荣站起后仍自眼珠乱瞟,苻秋命人赐座,方靖荣坐下后,两股战战,忐忑不安。

“朕还年轻,子嗣之事各位大人未免过于着急,后宫嫔妃又众,到底大人们为朕着想,朕很领这个情。送子观音方大人知道吧?”苻秋笑问。

方靖荣点点头。

“若子嗣一事能求仁得仁,也就不需要送子观音这尊神了。”苻秋声音一冷,话锋骤转,“不过要是有人与后宫勾结,探听内廷嫔妃承宠之事,或是过于关心朕的衣食住行,朕不多心,方大人觉得成么?”

方靖荣已满头冷汗,皇帝字字诛心,似已一眼识破是皇后授意,处处又留了三分情面。方靖荣一时大幸,扑倒在地,跪拜道:“皇上误会臣了,臣不过关心皇上的身体……”

“朕的身体好得很。”苻秋笑了笑,“不信你问袁总管。”

“……”

方靖荣口中称是,连磕三个头,这才被人搀着,一脚深一脚浅朝外走去。

苻秋出神地望他看了会儿,叫东子研墨,叹了口气。

半晌,自奏折后抬眼看他,东子规规矩矩跪在他右手边研墨,眼观鼻,鼻观心。

苻秋目光落回奏章上,揶揄道:“谁剪了袁大总管的舌头不成?今日静得朕浑身不自在,有话便说。”

东子凝神看了会儿苻秋,指腹扫过他的下巴,于唇上一吻,很快分开。

东子道:“批折子。”

苻秋哦了声,一个时辰后,伸了个懒腰,就着东子手喝了口茶,于东子耳边低声说:“今晚去你那儿,听梆子说,黄猫回来了?”

“降雪太冷,它也知归。”东子淡漠道。

“嗯,朕晚上去瞧瞧,被你饿瘦了没?”

东子探手于苻秋腰间,摸了摸,煞有介事道:“还好。”

苻秋一愣,旋即飞起一脚将东子踹翻在席上,两脚一分,跨坐在他身上,一手去抽他腰带。太监的纱帽歪了,苻秋索性一把扯去,亲了亲他的额角,邪笑道:“那朕先瞧一瞧,你这当主人的瘦了没。”

掌中东子腹肌坚实,而腰肢却瘦,苻秋眼圈儿红了,头在东子脖子里拱了拱,忽深吸一口气,重重叹道:“等朕寻着造谣生事之人,先拔了他的舌头。”

东子手顺着苻秋的后脑,将他后领勾着,温柔亲吻他的嘴角,眼珠温润,犹如两颗深海宝珠,他依恋地亲了亲苻秋的脖子,龙袍逶迤于东子腰间,苻秋抱着他的肩背,喃喃道:“过两天朕大赦天下,将八叔放了,母后也放了。”

东子手顿了顿,问:“太后也不留了?”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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