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晨没有说话,她伏在壹壹壹怀里感受着驸马骤然喷涌的愤怒,好似不存在一般。紧闭的双眸中泪水滑落,只是无人可见,连她自己都看不见。
“你为何要嫁与我?”壹壹壹依旧抱着她,像守着心中的珍宝一般,平静的问。
“因为你是壹家遗孤。”沈清晨淡淡的回答,清淡飘渺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动。
“为何要对我那般好?”壹壹壹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
“为了让你爱上我。”沈清晨却依旧淡淡的回答“即便,你是个女子。”
“为什么?”壹壹壹似乎为眼前的答案惊讶。她从未亲口告诉过公主她是女子,即便她知道以她的聪慧早该发现了。只是突然听到那人如此平静的说出口,她依旧有些震动。
骤然将她从自己怀中分离,双手按压住她的肩膀,她失控的向着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自己,仿佛毫无情感般的人咆哮。
感受着壹壹壹的失控,她终于缓缓将头转过来,四目相对,她定定的望着壹壹壹。看着满目通红,强忍着泪水的驸马,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却又被那抹无机智的戏虐掩盖。她不该心软的,因为她们两人注定没有未来。
她冰凉的声音缓缓在空旷无声的屋内流淌。
“一一,嫁与你是为了利用你。对你好是为了让你爱上我。装□□上你,是为了完全控制你。举荐你出征是因为你是与我而言最有可能取胜的将领人选。引诱你是为了让你承诺无论如何为我取得胜利。而从今夜起,你便于我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死,你活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取胜。”
“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最后的交易,那便记得遵守胜利的承诺。如若你觉得我骗了你,还不够偿还,那今夜本宫随你如何。”
心伴着沈清晨一句句话语一点一点的死去,连泪水都流的毫无生趣。
沈清晨温润如玉的手掌轻轻攀附到她被泪水打湿的冰凉的脸颊上,嘴唇紧跟随着手指轻轻覆上。“本宫倒是好奇,驸马与本宫同为女子又怎会喜欢上本宫?还对本宫做出这等事宜。不过如果驸马真的想要,本宫也不会在意你是男是女,只是今夜,你尽情索求好了?驸马想要本宫怎样表现,本宫都尽力会配合,就当是临终前让驸马满意。”
她温柔的抚摸着壹壹壹的脸庞,红唇伏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好似情人间最亲近的闻言软语一般。只是那话语却声声刺进壹壹壹心底。她□□着身体,妖娆的躺回床铺上去。
分明还是那人动听的的声音,分明还是那人绝美的脸庞,她娇柔的身躯上尚且残留着自己方才存在过的痕迹,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眼前的人刚刚才成为自己的妻子,却原来自己只是一颗任她玩弄的棋子。她好生陌生。自己放入心中疼惜了许久的人竟是假的。她原是这样一番样貌啊,可她怎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她立刻把她忘了的,为何心会是那般的疼。那人的一颦一笑不经意间都烙印在自己心底,那般温柔善良,聪慧睿智的人却原来都是假的。你让她如何相信,你到底让她如何相信!
“你把我的公主还回来!你把我的公主还回来可好?”她轻轻伏在沈清晨身上低泣着哀求。
“回不去了。”沈清晨低低的回答着她。却在下一秒被壹壹壹骤然发起的动作打破了平静。
“恩!”她痛苦的一声闷哼。承受着疯狂的驸马在她身体中肆虐。
那种感觉再不复刚刚的温柔怜惜,她有些受不住的阵阵闷哼,浅浅流泪。可她又叫的很大声,很妖娆,像是声声发泄,即便她未有丝毫快乐。
这是自己应得的不是吗?与一一相比自己的痛楚又如何?她合该如此,她欠一一的永远还不清。
“壹壹壹,我爱你,所以请你离开我。”她微微阖上眼,让眼里的泪水肆意滑落。
如果时间能流逝的缓慢一些就好了,沈清晨承受着痛楚静静地想着。即便此刻的驸马毫不温柔,即便自己今夜自己如此痛楚。可她依旧不想然这一夜过去。如果驸马可以一直在就好了,她甘愿受尽折磨。
可是壹壹壹连最后的一丝安慰都不留给沈清晨,她肆虐在公主身上,看着那人因自己的动作高声尖叫,却又静静地流泪。突然却觉得心里好空好空。她在做什么?在达成与公主的交易?还是以爱之名肆意伤害她?
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会这样做,和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身下的这个女人他根本不认识,她怎能她与她坐那只有与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身体骤然抽离,一一一随意擦了擦满手的血迹,摇摇晃晃的冲出了门去。屋外的冷风随着朱红色房门的关合钻入房中,混合着漆黑的夜,彻骨的冰冷。
“一一”,沈清晨伤痕累累的躺在宽大而冰凉的床铺中。听着那人及急促的远去的脚步声,缓缓蜷缩起身形。
“呜……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不要……”她浑身颤抖,终于可以痛哭出声。
?
☆、隆冬之秋
?这么快就已经入冬了,沈清晨独自坐在古寒关城门大殿里望着门外鹅毛般厚重落下的雪花,城楼下已是积了厚厚的一层,有士兵在城楼下清扫,看起来快没到腰际了。
这浓密的雪花已经连飘几天了,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那一片苍茫天际间弥漫着的白,掩盖了一切鲜红和黑暗,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填满一般。
北风肆虐着,夹杂着硕大的冰粒切割在脸上,刮得生疼,吹得驻扎在城楼下三国大军又一次人仰马翻。这样大的雪,这样凛冽的寒风。没有城楼房屋的依靠,仅靠帐篷他们是挺不住的。
不仅寒冷会要了久居南地未曾领略过齐国冬季严寒的将士的性命。这几日连绵的大雪,很快就会形成封山之势,三国联军将士众多,战事拖延的这样长,粮食本就不足,眼下后续又跟不上,很快就撑不住了。最坏的情况,若三国执意不退兵,城下这数万将士都将葬身古寒关下。
沈清晨阖了阖眼,叹出口气,这场战事也该歇一歇了。
已经两个月了,她记得出征的时候皇城里还只是深秋的样子。这里这样大的雪,不知一一那里该是什么样子。想必,公主府里的梅树又该开了。
一一很喜欢雪的吧。她记得那年皇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驸马开心的像孩子一般。那时她们还不似今日这般亲密,驸马虽欢心却不敢来找找自己。还是她看出了脸蛋红红妞妞捏捏的驸马的心事,牵着她的手一起到园子里赏梅。那天大雪下得很美,细细密密的落在天地间恍惚了人的心神,于是她的驸马在梅树下小心翼翼的吻了她。梅花在她们身后开的绚烂火红,那时她其实很开心……
如今,皇城恐怕早就该落下第一场雪了,只是自己却未陪在一一身边。她该是怨自己的,只是如若有重来的机会她依旧会选择离开。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世,雪花翻飞的那日清晨,驸马带着大军独自出征。她代表皇兄去送她,看她绝望孤愤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看她用单薄的身影撑着沉重的盔甲,看她执拗的挺直细瘦的腰身决绝的转身离去,还有她眼里最后的一丝宠溺……然后,然后两个月后,大军班师回朝,普天同庆。太后病倒了,三王权势尽失,她很开心,多年的谋划终于要达成。可他们说,他们说,驸马战死,在古寒关外,尸骨无存……
她不小心碰碎了满室的东西,她怎么敢,她怎么敢丢下自己一个人。
“殿下,他们快撑不住了!”一阵熟悉又嚣张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入耳中,张天佑兴奋的大步踏进屋内。
看到敞开着大门静静坐在火炉旁吹凉风的沈清晨,微微皱了皱眉眉头。“这么大的风雪你也不把门关上,怎么还想与城楼下的那些人同甘苦不成。”
利落的合上屋门,张天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炉子边,一边得得索索的烤火,一边还不住的兴奋念叨:“哈哈,这么大的风雪,没半个月是停不了的。咱们齐国的边关可不是那么好破的,看他们还怎么撑下去。如今他们连生火做饭都困难,剩余粮草也就两日能支撑两日,其余的补给都被大雪耽搁在了路上送不过来。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这场仗是打不下去了!”她老神在在的感叹,一边还不住的搓着手。“不如我们现下出兵,截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立刻滚蛋!反正他么现在冻得人仰马翻,大雪那么深,靠南的将士都不通雪战,我们可以借此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也算给他们个警告。张天佑说到此处已是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必了。”沈清晨终于凉凉的开了口。迎着张天佑万分惋惜的目光解释下去。“他们今日就会退兵。粮草留给他们也算放他们一条生路。毕竟大齐近几年也不想在轻易与周边开战。有了这次教训他们会知难而退的。”
“还有,城里将士们退换下来的那批御寒的衣服也给他们发下去吧,也该让他们回去了。”
“你就不怕他们得了衣服立刻打过来!”张天佑目瞪口呆从火盆边上跳起来,表示不能理解。
“不怕。”奈何沈清晨已是耐心用尽,闲闲的瞥了装傻卖蠢的张天佑一眼,再不开口。
“好吧。”张天佑演不下去了,重新坐回炉边,继续碎碎念:“你就不能多点话,这边关两月,可要憋死本大爷了。你就这样整日发呆,还有你那个黑漆漆的暗卫,真是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你是冰块她是木头。本大爷整日除了备战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
“你可以去找屈将军。”沈清晨淡淡的回答。
“算了吧。”张天佑急忙摆摆手,“你说那大胡子,整个就是一军事狂,每日扯着本大爷研究着研究那,你说他看上去一大老粗,竟有心细去研究兵法布阵、奇门遁甲,也真是奇了!”
“长公主殿下,他么退兵了,哈哈哈哈……”得,真是说啥来啥,听着豪放的音色就知道是那大胡子屈将军来了。
“衣服。”沈清晨定定的看着火光,抽出空瞥了张天佑一眼。
“好好好,我这就去发。”张天佑愁眉苦脸的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般,兴高采烈的回头,“对了,方才才到的小三儿的书信你要不要?”
“拿来。”沈清晨喜上眉梢却依旧重重的瞪着她,寒气嗖嗖的往外冒。
“那派衣服……”
“让屈将军去做,拿来!”沈清晨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话,复又开口索要。
“好吧,给。”张天佑一听不用出门,立马从衣袖里掏出厚厚的一叠信。
“你说小三儿怎么这么腻歪呢,一封家书竟能回回写成这么厚一沓,这两个月下来都能合成一本书了,还真就是“家书”呢!殿下,你就只有提到小三儿的时候才话多,真是娶了媳妇忘了朋友,伤透了本大爷的心!……”
然后巴拉巴拉巴拉,憋坏的某人已经开启了话唠模式。
可沈清晨早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信,转身开心的走进里间,哐当一声把话唠关在门外。不过张天佑也不在乎,她依旧靠着火盆对着空气,不住念叨着。隐隐约约的沈清晨大概听到了一句“倾城”。眸光闪了闪,她微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封家书。
“清晨,我好想你……。”她看到小驸马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开场,轻轻地笑出了声。
“清晨,今日又下雪了,园子里的梅花开的很好,可我无心赏花,我只想在树下吻你……”
“清晨,快要过年了,府里好生热闹,再过几日我便同小白、小红一起出去买些年货,等清晨回来一同过年可好?”
“清晨,近几日我都在给清晨做惊喜,府里的小丫头都很期待,清晨一定想不到的。”
“清晨,今日小白又偷偷哭了,眼眶红红的还想骗我。呵呵,可是我没哭。我告诉她,清晨、小黑还有阿姐过几日就回来了。可是小白说这话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她才不信!呵呵,这丫头终于涨能耐了。……清晨你若是再不快点回来我就要被府的小丫头们欺负了~~!”
“清晨,你走之后我夜里总是做梦,梦里有好多清晨和壹壹壹……”
“梦里我总是很害怕,因为清晨不喜欢我。可是每当我醒来又会回很开心,因为现实里的清晨可不会像梦里那样~~呵呵呵。”
“清晨,我把你在梦里想的那么坏,你快回来惩罚我吧!”
“清晨……清晨……清晨~~~…………………………………………………”。
一封厚厚的家书,书里的内容大致都是这样,空闲的小驸马把自己平日里的锁事都细细密密的都写了下来,一边卖萌一边撒娇的告诉沈清晨,就像她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一样。
“快了,快了,一一。”她轻轻把信纸捧在怀里,“再等几日,处理完这边的后续事宜,我就可以回家了。”她轻轻地在心里说。
仿佛印趁着人们焦急的心意,北风越发的凛冽了,驻扎在城门下月余的三国大军终于裹着沈清晨发的御寒大衣缓缓在连绵的风雪中缓缓退去。张天佑说的得了绵衣便立即攻打过来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对于沈清晨肯不计前嫌是雪中送炭的行为三国将领倒还很是敬重。想来古寒关地势奇险,月余来他们以近乎三倍兵力都未曾在沈清晨手下讨到好处。战况拖到如今,已是后力不足。这场大雪让他们败局已定。沈清晨未曾趁火打劫也已是万幸了。
向着城墙头主帅府的位置拜了一拜,三国统帅缓缓回身随着大军缓缓离开这埋了万人骸骨的沙场边境。没有这些御寒的衣物,这里至少有一般的士兵也许连自己的国家都回不去。即便是昔日的对手,如此心胸也当的他们一拜。齐国难攻,只愿这战事不要再开了。
三国大军离开第十五日,四国休战协定达成。粱、晋、陈三国承诺,十年内不再进犯齐国国土,原本闭塞的四国正式开始相互往来。
休战第三日,沈清晨彻底整顿好休战以及四国通关的相关事宜,齐国大军开拔回京。
普天同庆,只是注定有些人接道消息时面如死灰了……?
☆、天黑了
?“砰,砰……哗啦……”装饰华贵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或沉闷或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像是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破碎了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属于男人的怒吼从屋里传出来,惊得门外路过的丫头都抖了三抖。
时间刚刚好是正午,太阳当头,刚下过的大雪毛茸茸的铺满了整个院子,到处都反射着刺目的白光,明亮的惊人。只是居于豪华又宏伟的大宅里的正殿,此时却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在整片白光渲染的世界里倒是格外奇怪。
门窗都用厚重的帘子遮了起来,屋里烛光缭绕,虽也明亮,可人造的灯火终究是透着一丝阴沉沉的感觉,比不了冬日的阳光那样透彻。
三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死气沉沉的围坐在圆桌前,室内一片狼藉,刚刚摔过的古玩茶杯碎片统统陈列在三人脚底,喷溅的水渍打湿了华贵的驼绒地毯,更沾湿了三人高贵的鞋袜。只可惜彼时尊贵异常的三位面对自己身边的狼藉却异常沉寂,他们的装扮依旧华贵却不知为何显现出十分的狼狈。面对着圆桌正中央的那份书信,冷凝的死寂在面如死灰的三人间缓缓流动。
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一一一提着浑身上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好不容易挤出了热闹的人群,站在街角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寻找着还在人群中苦苦挣扎的小丫头们。
“唉,小白、小红,在这里。”热心的小驸马冲着满头大汗的小丫头们大声吆喝。看着她们凭着那瘦弱的身板实在挤不出来了,她只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重新冲进人群,连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终于将两个小姑娘扯了出来。
“哈……哈……”,明明是大冬天,主仆三人却在街角面对这面围成一个圈冒着热气。
“今天真是太挤了!”一一一喘了好久终于能直起身子来发出一句感叹。
“可不是……,谁让马上……就是……年关了呢?”一旁的小白显然没有驸马那样的好身体这时候还在喘。不过却也难掩说道年关时眉梢上的喜意。
是呀,还有五日就是过年了,按日子算,清晨年关那日就能平安回来了。这可是她与清晨一同过的第一个年,一一一横着想竖着想都很开心。想来自从那时候起她就一直是一个过年了,每到那个夜晚看着窗外热闹的万家灯火她总是选择一个人早早睡去。虽然无所谓悲伤,只是在那样的日子里,一个人的寂寞总好像会被放大数倍,她既无人可陪,倒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只是今年,一一一突然觉得过年什么的真好,想想有清晨和公主府的大家坐在一起,心里就涌出来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她已经十分向往了,那样的日子该是多热闹啊。以后她们的日子都会是这样了吧,就这样和清晨一直到老,光想想就开心的受不了!!!
“驸马,驸马!”额,~一一一终于回过神。“怎么了小红?”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脸茫然地向小丫头询问。
沉稳惯了的小丫头其实只是受不了公主殿下的驸马爷在大庭广众之下痴呆傻笑的样子,想叫醒她罢了。自是此时再一次听到驸马爷小红、小红的叫个不同,不禁黑了脸。
“驸马,殿下赐我名讳虹雨,不叫小红!”她满脸不愿的向驸马强调。那可是公主殿下幼时便亲自赐给自己的名字,公主府里可没几个人有这种待遇!多好听的名字啊,比那些什么荷花啊、小翠啊……都好听多了,为什么总要叫她小红!!!
“都怪白兰你,总是小红小红的叫,把府里的丫头小厮都带坏了,现在连附马都这么叫了。要是公主殿下以后也这么叫我怎么办,呜……”小红,啊不是虹雨一边向小白兰抱怨一边想,说到最后差点哭出来。
这可急坏了一一一,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架势,小丫头说哭就哭,一眨眼眼眶都红了。“唉,小……虹雨别哭了!我记下了,以后都叫你虹雨。”驸马一脸心惊胆战的拍拍近几个月有些发胀的胸脯保证,一边在心里呲了呲牙,忘了胸口变大这回事了,今早绑的有点紧,现下拍着有点疼,嘶~。
“真的?”虹雨显然没注意到驸马的跑神,一脸正经的问驸马。
眼见小丫头要息声了,一一一不由得又狠狠拍了自己两把保证:“自然是真的,我还会提醒清晨,不会叫错的。”
“恩。”小丫头总算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呼~”一一一舒了一口气,忍不住腹诽,小丫头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剩下的一个小白还呆呆的,自己一个大男人装扮,刚刚那人山人海,你们是没看到哦,路过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
欸~等一下!小红不叫小红而是叫虹雨,那小白?哦,对了,虹雨刚刚说是叫白兰?!一一一还是不确定自己所想。她也是怕了,万一再叫错,又弄哭一个,那真是……!
“那个,你叫白兰”一一一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向从刚刚起就不知神思何处的小白同学。那一脸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样子,很难想象成是那个傻傻的小丫头。
“唔,恩,我叫白兰。公主殿下御赐的哦!”小白回过神,挺起小胸脯骄傲的回答。
得,自己猜对了。她就说,清晨府里的几个比较贴心的小丫头怎么都取的小字辈的奇怪名字,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清晨身边的那个小黑呢?”一一一现在非常相信那个终日里一身黑的小丫头她绝对不叫小黑。
“哦,她叫黑漆漆!”白兰一脸认真的回答。说罢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小脸一红瞥向一边,又凝望天空去了。
“胡扯,那是黑玦。驸马你别听她胡说。”虹雨眉间一凛,一脸正气的反驳。还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模样来,看来她这个内定的公主府管家不出几年就能上任了。
“等一下,谁说她叫什么黑玦的,她明明就叫黑漆漆的!!不对,你怎么会知道她?公主府里只有我和公主知道她的!小红你一定是说错人了。”小白兰义愤填膺、信誓旦旦的回答。
虹雨已经不忍再看了,还有都说了她叫虹雨别再叫她小红那么俗气的名字!按了按自己奔波了半日有些发胀的眉心,她一脸无奈的说:“我说的就是黑玦,就是殿下的暗卫,面瘫的那个黑玦。
公主府上下除了她还有谁会整日里一身黑啊!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本以为近几年我们几人里也就你还能与她亲近些,想不到你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不会把她忘了吧!”
“等一下,我们小时候什么时候见过她,她不是之后才隨公主进的府吗?”小白兰显然还没接收弄清楚虹雨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平日里呆萌的小脸此时已是眉头紧皱,好像在痛苦的细细寻觅着什么。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那个,同我们一起被殿下救回来的那个小不点?!”小白兰一脸惊恐。
“对,就是她!”虹雨捂脸无奈的回答。
“可是,可是她后来不是走了吗?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白兰眼神呆呆的望着虹雨,眼里快有似有似无的泪滴涌动。虹雨望着这样的白兰有些难过,无奈的对这两个人深深地孽缘叹了口气,定定的凝视着小白兰的眼睛告诉她,“她又回来了,黑玦就是小不点。”白兰觉得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一瞬的眼前漆黑,小黑冰冷的眼神和小不点软软的眼睛在那里重合。
“怎么会呢?小不点那么胆小,身子又那么弱,会整日里缠着自己,粉嫩嫩的可爱。怎么会是那个黑漆漆硬邦邦还面瘫的小黑。”白兰觉得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可心底某个声音却不断地告诉她,那是真的,真的是她。只有她有那样一双眼睛,从未变过。
心里有些惊喜,又蓦地有些害怕,想到小黑,哦不,黑玦几日后就会跟着殿下回来,她就有些开心的咧咧嘴。心里好像有些东西柔柔的划过,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啊,竟然一直都不可告诉自己。眼泪一抹,小白兰坚定地抬起头遥望远方,她决定等小黑回来再找她算账这笔账。
只是,欸!驸马怎么不见了!!!
一一一在一旁看着斗嘴炸毛的两个小丫头,笑得开心,想不到小白和小黑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她没想到小白平日里看似迷糊其实还真是迷糊。这么多年连自己身边人的名字弄错了都不知道,真不愧清晨给她取的名字,小白,恩,真挺白的!
还有武艺高强又面瘫脸的小黑,有些严厉死板却聪慧的小红,对了,好像府里还有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沉稳丫头,平日里经常和小红在一起的,叫小青的人,恩,她肯定不是真叫小青!她一会得好好问问。
清晨到底从哪里捡来的这些活宝啊,简直就是公主府四大门神吗!一一一瞅着神色起伏不定,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好不是吗?等清晨回来了,这一大家子的人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了。
清晨可是长公主啊!清晨她哥哥是当今皇帝,自己好歹也是个挂名一品的军候。这次这么一闹,就是终日闲赋的她也知道所谓兵败如山倒,三王势颓,朝局也该平顺些了。
嘿嘿嘿,想到今后的小日子,一一一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不禁裂开嘴角不太文雅的笑了。只是,唉……什么东西好香啊,小白小红只顾吵架也不搭理自己这个驸马,唉~她怎么有点晕……,谁这么好心扶了她啊,等一下,等一下……这天怎么黑了!!!?
☆、公主殿下回来了
?一一一从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当然睁开了以后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她这是在哪?”她不由得眯了眯混沌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却带起了一片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意识还不是很清晰,她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有些恶心,就像浸泡在了一团酸臭的水里。四肢好像已经在长久的脱力中变得麻木冰冷,让她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即使费力的瞪大双眼,四周也依旧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有,这让她陷入了失明的惶恐中。此刻她全身上下就只有昏沉的大脑和麻木的身躯。
“她这是怎么了?”她竭尽全力的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身躯想去感知黑暗中的的一切,可此刻这里太黑也太安静了,仿佛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官都被剥夺了一般。只有细微的锁链撞击声脆生生的传入她的耳朵,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肆意回荡。
“这里是地狱吗?”在下一波昏迷向她席卷而来的时候她轻轻地想。
“可是,她还没有见到清晨最后一面啊?”此刻她尚且意识不清,她只能觉得自己好难过,难过又委屈,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清晨,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哭出来。于是两滴泪趁机从眼角滑落,她阖上眼皮再一次沉寂在这片黑暗里。
身子伴随着意识的抽离无力地下坠,又被紧锁在四肢上金属链条拖紧,她被轻轻地挂在那里,像挂着一具破败的尸体。徒留下巨大的锁链碰撞声久久的在黑暗深处回荡不肯散去……
“殿下,马上就要要到城门口了。”沈清晨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骑在马背上率领大军前行,眉梢眼角尽是是掩也掩不住的欢喜。身旁的张天佑忍不住轻轻提醒。
“殿下,你这一幅开心的样子当心别让某些不开眼的人看了去,到时候把他们吓坏了可就不好了。”
对了,齐国大军以一敌三对战晋、陈、粱三国大军,本是困阻重重却没想到不仅旗开得胜,还得了三国一堆好处班师回朝了。此事就算往小了说也是击退外敌大功一件,往大了说更可以说是就了整个齐国于水深火热之中,免了齐国子民灭国之辱。所以消息一传出来,全国上下都和欢心,于是为表重视,皇帝沈言清帅满朝文武在城门口列队欢迎!!!
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此刻闷骚里带着忧郁的丞相张首府和怒火中烧又满目不甘的源、定、羡三个王爷。只可惜后宫不能干政,不然今日诸位就能涨涨见识,看到据说病倒了的太后在寒冬的冷风中冷若秋霜的样子了,那真是一寒更比一寒强,也不知太后和沈清晨两个人到底说更冰。张天佑想了想那个画面,又抬起头看了看现实,惋惜的砸吧砸吧嘴摇了摇头。可惜呀!!!望着眼前一干裹着厚实的毛皮大衣却依旧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老大爷们,她又一次感叹。
“唉~小三儿怎么不在?!她竟然舍得不来接自己媳妇,好吧,就算她舍得不接媳妇怎么也得舍得来欢迎自己这个阿姐呀!想她在边关吃尽了苦头,军营里没女人,可怜她一边被殿下当贴身婢女一样使唤来使唤去,一边还得忙着行军布阵上阵杀敌。她真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副将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殿下比边关还凛冽的寒气到了家门口,自家软萌的妹子竟然不来接她,她真是太苦了好不好!为什么后宫不能一起出来迎接,她们立了这么大的功破一次理由如何!为什么她都看不到武青城那个女人!!!”
“难道说小三儿太矮,给人群埋进去了?不会呀,纵观全场都是一群嘚嘚瑟瑟的糟老头子,细嫩小三儿在这群人里就跟鸡蛋里的骨头一样显眼。好吧她这个比喻不恰当。就像猴群里的人类一样显眼。再说她好歹是个挂名的一品军候又是当朝驸马,不像后宫的女人们,她是有权又有义务来这里的。依小三儿和殿下的腻歪性子,她不可能不来,这事里有蹊跷。”她翻身下马间心里有了结论。
又是一片歌功颂德场面,她不喜欢,沈清晨也不喜欢。两人真心的打心眼里翻着白眼,表面上却是一片高雅谦逊的样子。从这一点来说,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此起彼伏的场面话之间,细心如沈清晨,牵挂如沈清晨,又怎会发现不了一一一不在这件事情。越是思虑心中便越是不安,她最终还是冒着在三王面前暴漏的危险拧着眉心向皇帝询问了驸马的事情。
皇帝说驸马近几日生了病,告假在府,还打趣她要她不要担心。可她又怎能不担忧,皇兄不知可她却知晓以一一的性子要病成怎样才会使她不来接自己。紧紧皱起眉峰再也难掩心中的焦虑和担忧,言语间也无方才的从容淡定,任谁都能看出公主殿下的心已不再此处了。可彼时她心焦难安,却忽略了皇帝身边源王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
匆匆应付了满朝文武的寒暄,沈清晨在沈言清的里应外合下终于得以带着大部队开拔入城,而不是一大帮人堵在城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了。
按规矩她们本该直接进宫接受封赏的,可奈何众人都是在沈清晨带领下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边关那么远,风雪那么大,一路上大家都累的要死要活的,奈何殿下心急他们也心急,一想到快过年了便也没什么怨言,只是苦些累些罢了。
今日正是除夕,该是合家团圆热闹的日子,于是心疼自家妹子的皇帝便在张天佑的建议下决定把接风和犒赏的宴会挪到了大年初一的晚上。沈言清本是想等老家伙都散了便拉着妹子嘘寒问暖表达一下关爱之情顺便为接下来的事做做铺垫。却未料到,刚一说散了,她家妹子比谁跑的都快,在一众大臣大眼瞪小眼中无视自己热切的目光,快马加鞭的走了……
坏了,沈言清从妹子无视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拍拍脑袋,拉起现在一旁的张天佑急急追了上去。驸马被抓走了,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顾虑太多,没敢告诉自家妹子这件事,可即便如此妹子也依旧不担心的不像样子。这眼看她心急的回去了,要是发现驸马不是病了而是失踪了!额……沈言清怕她受不住啊!快快快快,他不停地催着车夫,要不是他跑的没马快,他一定亲自下地跑到沈清晨前头去……
“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一大早就接到消息冒着寒风守在公主府门口的小青和小白望着由远及近风驰电掣来到她们眼前的沈清晨拔腿就往府里冲,一边跑一边喊,把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惊了个遍。全府的丫鬟小厮闻言统统撂下手中的东西齐齐聚向大门口,只等她们英明神武、大胜归来的公主殿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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