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童话的都是天然黑作者:夕染笑
第4节
“什么?”不知岳亦笙,就连童画和姜无忧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种自己掉进了一个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伊伊道:“你不知道呀,晖子哥也是给我们老板打工的,晖子哥说了,你是他这辈子最放不下心的人,让我们老板好好照顾你呢。”
岳亦笙不解:“你们老板?”
伊伊点头:“嗯,我们老板一向说到做到的。”
“……”
“我们童老板虽然不是爱管闲事,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很关心的。现在晖子哥出了事,她怕你一时间想不开,所以叫我来扮演一个和你有同样经历的人,好来开导你,结果没想到却被你开导了。”伊伊说完又转头看姜无忧,“还有,你不是晖子哥同寝的哥们儿吗,难道不知道晖子哥也是蓝色春天福利院出来的?”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被算计了,这是在场的三个大男人此时此刻的感受。
岳亦笙脸色一沉:“对了,你一直说的老板,是谁呀?”
秦晖死的蹊跷,一直是岳亦笙的一块心病,他都培养成条件反射了,只要听到有关于秦晖的事情就会刨根问底。但是,这个伊伊口中的‘童老板’还真是让人好奇,先不说这个人是怎么肯定岳亦笙回来汪星人咖啡屋的,就说说是怎么样又二又蠢又犯贱的人才能够想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计划吧。
伊伊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变得比刚才还压抑:“这个嘛,其实……我们童老板也不愿意抛头露面的……”
就在这时候,咖啡屋门口的铃铛响了,有人走了进来,三男一女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伊伊:“啊,老板你回来了。”
钱多多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岳亦笙、姜无忧、童画还有伊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能硬生生扒下来人一层皮。
钱多多被看得打了个冷战:“请问,我怎么了吗?”好好的回个家怎么有种要被活剐了的感觉?
“没有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您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岳亦笙皮笑肉不笑,“对吧,童老板。”
他还真见过钱多多,而且是秦晖引荐的,而要说他认识的人之中能与秦晖有什么关系的也只有这个妹子了。秦晖是gay,跟这唯一一个女性朋友的关系纯洁的不得了,而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家晖子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所以岳亦笙对钱多多本来是很有好感的。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钱多多的店,伊伊有自称是她的闺蜜,这个童老板……除了钱多多,岳亦笙也想不到别人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这个看起来除了霸气了一点以外再无其他特点的女生,难不成还是个小boss。
伊伊吐舌头:“童老板,对不起我都坦白了。”
众人上下打量着钱多多,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她每个细胞都看个遍。
姜无忧问道:“你不是姓钱吗,童老板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支支吾吾的解释:“对啊,童老板……是铜老板啊,硫酸铜的那个铜嘛,不是有真金和白银了吗,再来一个铜不是正好吗,我就给自己起名叫铜老板了。而且我还打算给我未来的儿子起名叫铁柱来着,这样金银铜铁就集起了嘛。”
姜无忧幽幽的问:“那将来你要是生了个女儿要叫啥?”
钱多多回答:“铁锤。”
“……”
钱多多一脸委屈:“那个啥,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家吗,人家就是知道计划欠妥才急忙干了回来,还有我和伊伊也是无辜的……”
“秦晖在你那打工?”岳亦笙还是更关心这件事,“你是做什么的,他又是做什么的?”
“你也看得出来我是这个咖啡屋的老板啊。”钱多多道,“晖子是个医生你不是也知道的吗?说是打工,其实晖子以前只是帮我刷刷盘子洗洗碗的哈,你表情这么严肃干嘛。”
众人依旧一脸鄙夷:“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背着你干什么呢?”
岳亦笙一脸鄙夷:“那可不一定。”
钱多多见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决定祸水东引,直接掏出来几张门票:“我们上次计划着去海边结果不是没去成,作为补偿门票送给你们好啦。你们去玩儿吧,之前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从网上抢来了票呢,广告上说的可好了,现在还打折呢。”
为了稳定岳亦笙的情绪,姜无忧确实正在策划一场旅行,只不过因为主角配合度不高也就没有实施。一听说要出去玩儿,童画小朋友自然是非常兴奋的,可岳亦笙的表现依旧平淡,现在倒是钱多多正好提起了这件事,也算是一个机会。
姜无忧瞅着岳亦笙:“去吗?”
岳亦笙刚想否决就突然感觉到一束闪亮亮的目光,童画小朋友正祈求似的看着自己,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无法拒绝。有时候岳亦笙比姜无忧心软很多,最终还是点头了。
怎么有种又掉进了某个陷阱的感觉?
12出去玩儿的时候请注意猪队友!
d市并不临海,姜无忧给自家店员们放了假,带着童画和岳亦笙坐火车到a市。一路上,姜无忧忽然有一种夫妇俩人带着孩子去看海的既视感。
而就在三个人从火车上下来改坐公交车的时候,岳亦笙接到了来自他老妈的电话。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平静,但是听得出在经受岁月摧残之前她拥有一副声音动听的嗓子:“小岳,听说你男人没了?”
嗯,确实是岳妈妈没错,不然换做谁的妈妈都不会这么轻松地跟自己儿子说‘你男人怎么么怎么样’之类的……
岳亦笙一愣,坐在他旁边的童画和没捞着座儿的姜无忧都猜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嗯,死了。”岳亦笙想尽量表现得坦然一点,可表情反而更加落寞了,不过还好这不是视频通话。
“是吗。”岳妈妈道,“那你回家吧……咱们家的门儿一直给你敞着的。”
岳亦笙道:“于是,那几次我偷偷回家,发现自己家门不仅关上了而且换了门锁,其实是因为我走错了家门?”
岳妈妈无奈地说道:“随你怎么认为吧。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啊,怎么打座机没人接?”
“哦,我正在公交车上,要去海边来着。”
“……海边儿?儿子,你冷静点,那个人不就是死了吗,你用的着给他殉情吗!”
岳亦笙:“……”
察觉到了周遭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童画小朋友跟快抢过了岳亦笙的手机:“喂喂,岳阿姨是吗,那啥,其实我们到海边是要去玩儿而已,您千万别误会,您儿子就算自裁都不会自杀啊!”
岳妈妈沉默了一会问道:“请问你是?”
童画道:“我是您儿子的朋友啊。”
岳亦笙抢回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听到自家老妈说道:“儿子啊,你旁边那个还未成年吧?你这个口味换的也未免太奇怪了吧?还有,你知不知道诱拐、猥亵未成年儿童可是很严重的罪名!”
岳亦笙:“……”
这回还没等岳妈妈把话说完,岳亦笙就按了结束键。
三个人还是平安的抵达了a市海边儿。
阳光有了,沙滩有了,海浪有了,就差仙人掌和老船长了,岳亦笙不自觉的又想起来以前秦晖总是唱这首歌来着。由于秦晖五音不全,只会唱一首《外婆的澎湖湾》还是跑调的那种,可是岳亦笙喜欢,其他人也不能说啥。
可是……
童画见势不妙,立即把颓然伤心着的男人拉到了酒店……为什么这句话怪怪的?
三个人定了两个房间,在分房期间童画强烈表示要和姜无忧一起住,但是姜无忧强烈反对这个提议,而两个人一合计取中间值,干脆让童画和岳亦笙住双床房,顺便还可以看着人家。(岳亦笙:关我什么事?)
把东西都扔在房间里,愉快的海滩假期开始了。
天空偶尔有一两朵云飘过,但也算阳光明媚,海水微凉,正好能赶上最适合游泳的季节。
最近总是有突发状况,姜无忧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直接导致他面包房的亏损,为了弥补这些他又不得不加班加点的赶回来。他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不用干活,正打算好好在沙滩上躺一整天。只是因为童画一直像个小孩子般拉着他堆沙城堡,还时不时踩坏人家真正的熊孩子堆起来的沙子,所以基本没捞着消停。
而岳亦笙水性不好,可是偏偏想学习游泳,于是只能求教了。
游泳的话童画还真会:“我可以教你。”
岳亦笙问:“你会自由式、蝶式还是蛙式?”
童画回答:“狗刨式。”
岳亦笙:“……”
之后岳亦笙还是决定报一个游泳培训班,然后,在他看到了乌恙乌恙的人流之后……岳亦笙果断取消了报名,跟着童画去学狗刨了。
“海水好咸啊。”学游泳时呛了一口水的岳亦笙皱眉说道。
“嗯嗯,确实又咸又涩。”童画也舔了一口海水:“就像姜无忧初恋的味道一样。”
姜无忧:“不要随便拿我来比喻啊!”
也许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太像是小孩子掐架,把岳亦笙逗乐了,而他这一乐,童画和姜无忧也跟着乐了。
好像来到这里就真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玩玩闹闹时间过得非常快,现在他们正准备吃晚饭。
这片海滩周围的纪念品店和餐馆都不少,那到底要吃什么呢?在海边当然要吃海鲜吧,但是贝类烧烤也不错,烤石斑鱼看起来也很诱人。怀着该吃则吃不能流口水流到脱水的心理,童画一行人选择了一家能吃得到巨型烤鱿鱼的海鲜烧烤店。
姜无忧坐在店里等着上菜:“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吃鱼却吃鱿鱼呢?”餐馆是童画选的,姜无忧还注意到童画平时都不吃鱼的,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有挑食的时候,真新鲜。
“因为鱿鱼的话我就看不到它的眼睛了啊。”童画笑着回答:“那些鱼的眼睛即使是死了还会睁着,那就是所谓的死逼名目吧?它会一直盯着你!一直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就算是死了它还是会一直盯着你!是不是一个很可怕的故事啊?”
于是,在听完这个恐怖的故事之后,貌似来到海滩的第一顿饭没有吃好来着。
海风将一切烦躁从人们的脑子里抓了出来,又塞进去不少的豁然与开朗,海滩假期的第一天就这么轻松过去了。
第二天,a市海边儿依旧晴空万里,童画他们今天的行程是坐租来的小汽艇去刚刚开发的某座小海岛上去玩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汽艇的人是个新手,当发动机传出了貌似不太妙的声音之后,船员先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行动,最终间接导致汽艇整个翻了。在翻船前,船上人的反应是这样的——
姜无忧:“要淹死了啊啊啊啊啊——”
童画:“要喂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亦笙:“要海葬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上过学的和没上过学的之间的区别和类似来着。
总之,这仨人虽然由于自己运气不好,再加上开汽艇的不负责任,最终被一个大浪拍在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但是很幸运都还活着,而且一点伤都没有,就连水性最差的岳亦笙也只是被呛了几口水。
只不过他们醒来的地方好像不是a市的海边,也不是要去的景点小岛,而是一片没见过也没有人的海岸,船员先生也不知所踪了。
好不容易休个假,却遇到了翻船,还把自己给弄丢了,对于这运气,姜无忧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在这里可看不到a市海边,为了不把海滩度假计划变成荒岛求生片儿,三个人不用商量就开始沿着海岸线走,寻找回去的路。
可是,走了一圈下来三个人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白色的沙滩以外只剩下灰白色的岩石,身后是一片看起来永远走不出去的树林,真是个名符其实的荒岛。
岳亦笙一脸惊恐:“也许咱们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国。”
姜无忧问道:“你看到这里有满天飞的天使了吗?”
岳亦笙摇头:“没有。”
姜无忧道:“那咱们就还没有死。”
童画说:“可是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在a市的范围内有这种地方很奇怪啊,总觉得有种咱们已经淹死在海里了的感觉。”
姜无忧在童画脑袋顶上敲了一下,问道:“疼吗?”
童画点头:“疼。”
姜无忧道:“那就说明咱们还活着。”
童画捂着脑袋:“……待遇差好多。”
又走了一圈儿下来,虽然不能肯定这里是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真的啥都没有。虽然高大岩石的另一边儿还没有去看,但是凭他们爬上去的可能性真的不高,身后的丛林就不用想了,万一在里面迷了路情况会更糟糕。
童画勘察地形走累了正在抱怨:“这真的不是天国,天国不会这么又累又无聊。”
姜无忧问道:“如果咱们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你们会怎么做?”
童画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我会和你在这里过着幸福而平静的生活,你每天出去打猎,我在家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
“我是男的!”姜无忧强调道,“你也是。”
“我知道啊。”童画说道,“可是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所以,你也开心一点嘛,想一想我随时都在你的身边啊!”
姜无忧叹了口气:“这就是令我最不开心的事情!”
童画学者姜无忧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告诉我做什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呢?”
“让我看不到你!”姜无忧果断回答。
童画一脸纯真:“你想变成瞎子?可是人家下不去手的说。”
姜无忧:“……”
岳亦笙终于看不下去了:“喂喂,我说你们在那里打情骂俏的时候,能否想一想还有一个人在你们的身边?”
盛夏阳光还真刺眼,在它的照耀下,这俩人打情骂俏的行为在岳亦笙眼里更刺眼了。
13所以说考察地形很重要!
海风的腥咸中带着微微的苦涩,争执了半天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姜无忧想到了一个上学的时候老生常常用来形容他的词:放挺儿。
手机、钱包、衣服都在酒店里,在这儿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安静的可以用荒芜来形容。童画和岳亦笙都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干着急也没办法,于是也像两个人一样放松了下来,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看海。
岳亦笙看海是单纯在发呆而已,脑子里啥都没想,任凭时间的流逝,大概是因为大海真能抹平哀伤吧。而童画和姜无忧也只是单纯的陪伴着他而已,毕竟在大都市里不会触发什么荒岛然后静静看海的剧情吧。
冷静下来想一想,这确实是明智之举,毕竟他们不会飘得太远,等开潜艇那个回去了,或是有其他人发现他们不见了会来救援的,还是不要浪费体力的好。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归巢倦鸟的鸣叫,夕阳沉沦在了海里。
白天的沙滩被太阳晒得烫脚,但是一到了晚上,却完全没有保留白天的余温,姜无忧把自己的衣服铺在沙滩上,一个开衫短袖也没多少面积,三个人躺在上面就像还是躺在沙子上一样。
一边夕阳下沉,一边月亮升起,日月同辉,变成了一幅难得一见的水彩画。今天不是满月,但是光芒温柔的月亮却特别亮。
“原来躺下看,月亮居然这么大这么亮。”岳亦笙淡淡说道,“好想让秦晖也看一看。”
“他看得到的。”童画道,“听说人死了以后还会有着鬼魂,只不过谁也看不到摸不着,但是他们就在咱们身边……时时刻刻都在。”
岳亦笙苦笑:“你是怎么把这么温馨的话说成恐怖故事的?”
“那我们就来讲恐怖故事吧。”童画思维跳跃模式开始,“我先来。”
“从前,在h县的地界上有一座琴月山,几千年前,琴月山叫做奢涂山,奢涂山上有个奢涂神女,她爱上了夏季之神朱律仙君,但是朱律仙君却拒绝了神女的求爱,被激怒的神女大闹太虚神殿最后被凰女娘娘打败,奢涂神女羞愤至极居然引颈自尽,在临死前她对朱律仙君施下恶毒的诅咒,以后不论朱律喜欢上谁,那个人都会不得善终。”
“后来,朱律仙君爱上了一个凡人,可是由于奢涂神女的诅咒,那个人惨死在朱律仙君手上。朱律仙君伤心欲绝甚至丧失理智,杀死了所以奢涂神女庇佑下的子民,霎时间奢涂山血流成河……百年之内那片土地都被冤死的亡魂占据,传说即使相隔百里之外也能听到冤魂的哀号。那哭喊声凄厉无比,怨气冲天扰人心魄,原本住在附近的人不得已才迁居到了别的地方,那里真的成了一片荒凉的鬼域。后来,直到朱律神寿命将尽神陨之时,这些亡魂才得以安息。”
姜无忧难得认真地听了:“你这个不是恐怖故事,更像是神话故事吧。”
“听我说完吗。”童画道,“夏神朱律已经死了,但是世界上不可以没有夏季,于是一代又一代的‘朱律仙君’被迫诞生了。但是,奢涂神女的诅咒还在继续,每一代‘朱律神’爱上的人都会早早死去。于是乎恶性循环一直在继续,即使改里名字,奢涂山上的亡魂却只多不少!”
“我们钱院长讲了,那些枉死之人的灵魂会徘徊于世,即使我们看不到摸不着感觉不出来,也无法证明它们不存在。所以,你想想,咱们吃饭睡觉上厕所干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的时候……其实都是被看着的……”
姜无忧面无表情:“好吧,现在彻底变成灵异故事了。”
童画摊了摊手:“小时候听我们院长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吓的半夜不敢去厕所呢。”
姜无忧挑眉:“没想到你小时候胆子这么小。”
童画:“可是我小时候我住的福利院就在琴月山上。”
姜无忧道:“你确定你小时候住的是福利院而不是精神病院?”
童画:“……”他会说其实有很多人都这么问过吗?
童画打着哈欠说道:“现在换个人讲吧,说啥都好,要是就这么呆着实在是太无聊啦!”
“好,我讲。”姜无忧道,“从前有个人回老家看望老爸,却在山里迷了路,遇到了一个只能用美好这个词儿来形容的男孩,后来男孩变成了一只蝉。再后来,一个自称是那男孩弟弟的熊孩子跑过来赖在这个人家里不走了。”
童画:“……真是个好故事。”尤其是发展到了后来。
“轮到我了。”岳亦笙做起来低头在沙子上乱画,“讲讲秦晖吧,老不提他我真怕把他给忘了。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个早晨,我们都是医生但不是在一家医院工作的,上下班时间和轮休老是岔开。那天难得我们能一起出门,然后在该拐弯儿的地方说再见……没想到就真的成了再也不见。”
“秦晖失踪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我不论给他打多少电话他都没接。后来,周末的晚上,他终于打电话来了……”
“那家伙对自己失踪的事情完全闭口不谈,就跟我说可能又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当时我生气嘛,就跟他说‘你最后永远都不要回来啦’,然后他就是笑了笑,说什么就算他真的不会回来也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嘱咐我不要跟患者家属闹矛盾,然后他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挂了电话。”
“再后来……再见到他就是在他的葬礼上了。”
岳亦笙越说越委屈,明明是压在心里最底层的情绪,却在一瞬间崩塌开裂,粉碎成了无数的泪珠。
“我最后一次跟他说话还是说这么过分的东西!可是他还在笑……就好像不想让我知道他回不来了一样!明明是个混蛋,结果最后却为了当上英雄……至少是我的英雄……算了吧,刚才那句当我没说,他本身就是个混蛋!丢下我的混蛋!”
岳亦笙好久都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了,而他的哭声当然不像是奢涂山上的孤魂野鬼那样幽怨凄厉,而是想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一样的放声大哭,把积攒在心里的阴霾都化作泪水,流了个干净。
海浪拍打着寂静的海岸线,沙子在指间悄悄溜走,是个抓不到的调皮鬼,就如同命运之类中二但是永远也无法弄懂的词。
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吐出来的感觉真挺畅快,他的身边还正好有两个合格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