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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几人背后一阵发凉,整整一个小时走在一层无限循环的楼梯上?若是殷冉遗没有出现,那群人是不是永远也走不完那一段楼梯?

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睡在上铺,连翻身都未曾有过的殷冉遗,后者安之若素,似乎睡得很沉。

坐短途汽车到了卡子岭附近的小县城,在当地见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人员,来人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其中有一个讲话时总爱眯着眼睛,看人时随时随地都是个笑模样,见殷冉遗提着的摄像设备有些沉重,便热心地迎过去想要帮忙,殷冉遗侧身一避,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夏铭在前头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赶紧打圆场道:“小帅哥你别管他,他就爱提着这个锻炼身体,咱们不跟他抢啊。”

那年轻人挠了挠头,笑道:“也是,这帅哥身材这么好,一看就是平日注重锻炼的。”

乐正鲤在一旁听了,莫名想起第一次看见殷冉遗的情景来,那近距离看得清楚,这男人身材确实好……他转头看了殷冉遗一眼,后者刚好弯腰去提起了装着摄像机的袋子,乐正鲤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上车之后夏铭有意识地将话题引向了赶尸的事情,这几个年轻人都说最近县城里闹得风风火火的,说是有人在卡子岭见到了赶尸匠,脸色惨白的死人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头上贴着黄色符纸,一边走一边从七窍中流出血来,那条山路都被那死人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摄制组几人对视一眼,赶尸这事他们来之前都了解了不少,那尸体跟在赶尸匠身后行走不假,却从来没听说过有流血的。

第6章湘西疑云(六)

卡子岭只有山路可通,他们到县城时天色已晚,便打算先在县城的招待所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进山。

夏铭跟接待处的人拿了房卡回来:“刚好三间房,分了吧各位。”

乐正鲤接过一张房卡,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梯,道:“这个楼梯……走得完吗?”

几人想起唐中柳在火车上讲的事情都是头皮一麻,继而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正往大厅走来的殷冉遗。

后者单手提着摄影器材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见几人都只望着自己不说话,也沉默地停了下来。

乐正鲤最先回过神来,笑了一声:“等你呢,一起上楼吧。”说罢还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做了个“请”的姿势,殷冉遗看了他一眼,提着器材往楼上走去。

三间房从走廊尽头排过来,殷冉遗原本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乐正鲤,将空着的左手朝他伸了出来。

乐正鲤眨了眨眼睛:“嗯?”

殷冉遗见他没动作,便道:“房卡。”

“你要房卡干嘛?”乐正鲤很是奇怪,“放我这里又不会丢。”

殷冉遗终于露出了一丝迟疑的神色,他愣了一下,才问道:“放你这里?”

乐正鲤觉得对方语气中的疑问语气简直是对自己的嘲笑,故意将房卡在殷冉遗面前晃了一圈,然后丢到衣兜里,还伸手拍了拍衣服口袋:“你放一万个心,放我这里绝对不会丢。”

殷冉遗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摇摇头转身往前走了。

乐正鲤盯着他的背影嘀咕:“小爷看起来很不靠谱?”

唐中柳从他身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得理解……这个吧……以前出外景的时候,殷冉遗基本都是一个人单独住的。”

乐正鲤微微睁大眼睛想问什么,唐中柳又道:“对了,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跟殷冉遗合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乐正鲤想了想,“他人不错啊。”自己煮了饭之后殷冉遗都会主动去洗碗的,虽然平时话少了些,不过也没有阴沉到让人避犹不及的份上吧?

唐中柳点了点头:“我看殷冉遗也没那么吓人,也就是他们传得厉害。”说罢摸了摸鼻子,卫一泓走过来笑道:“得了吧,你少八卦。”

“你小子……”唐中柳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卫一泓的西瓜头揉成了鸡窝。

赶了一整天的路众人都累得不轻,只在饭后草草谈了谈明天的行程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上楼时照旧是殷冉遗走在前面,几人似乎都有些忌惮那传言里走不完的楼梯,只怕自己也运气不好走了上去。

乐正鲤边走边和几人聊天,殷冉遗在前面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乐正鲤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诶,殷冉遗。”

殷冉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喊了一声乐正鲤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原本在交谈的几人也都停了下来等着他说话。

见状,乐正鲤抿了抿唇,顿了一下才拍了拍上衣口袋:“你走慢点,房卡在我包里,你走得快也进不去。”

按照殷冉遗以往的表现,众人都以为他会无视乐正鲤这话继续走,不料殷冉遗却真的不再走了,乐正鲤上前几步与他并行,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才对嘛。”

说罢,乐正鲤又转身朝夏铭他们挥了挥手:“那明儿见啊。”

几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正鲤抬头朝殷冉遗说着什么,后者微微侧过身子来听着,全然不是台里说的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

唐中柳一巴掌拍在卫一泓的肩膀上,后者捂着手臂跳起来:“你他妈手劲这么大干嘛!”

唐中柳看也不看他一眼,喃喃道:“你疼的话,就不是做梦……嗯,我大概是没有睡醒,我要去睡一觉。”

乐正鲤进屋之后就立刻扑到了床上,殷冉遗随后进来,问道:“你要先洗澡吗?”

乐正鲤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他:“你先洗吧。”

殷冉遗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乐正鲤随手扯过被套盖在身上睡了过去,没一会儿就被人推醒,他皱着眉头看过去,殷冉遗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拭头发上的水珠,见他醒了便转身走到自己床铺上坐下。

乐正鲤揉了揉眼睛,入目是一片小麦色的精壮胸膛,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自己要去洗澡,伸着懒腰站起来:“多谢多谢。”说罢迷迷糊糊地扯了件衣服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后乐正鲤便倒在床上睡了,殷冉遗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等乐正鲤躺下后,他便起身关了灯,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是不是招待所的床铺太硬,乐正鲤这一晚总觉得身上硌得慌,翻来覆去地换了好些个姿势也不舒服,明明精神已经疲倦得马上就会坠入深度睡眠,身体却总是有一丝清醒。

正当他再一次想要翻身换个侧睡的姿势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味道,像是有人故意撒了许多香水要掩盖一股肉类腐臭的味道一样,香臭混杂直教人头晕。

乐正鲤嗅到这股味道只觉得心中烦闷异常,动了动手指头想要扯过被子来捂住口鼻,只是此刻身体却已经累得连动弹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不好,拼命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子却沉重至极,跟鬼压床一般的令人挣脱不得。

乐正鲤的意识在挣扎中渐渐清明了几分,只想着要快些睁开眼睛,但是那味道仿佛知道乐正鲤心中所想,一瞬间更浓烈几分,乐正鲤觉得自己的眼耳口鼻诸般七窍都被那怪味牢牢堵住,连呼吸都吃力了几分。

今日这鬼压床的感觉也太过分了吧……他心中暗暗吃惊,原本露在棉被外头的右手却忽然被人捉住,那人体温十分的高,初时相接便如沸腾的热水猛地沾上手臂,肌肤相接之时,原本将他强行压制的怪味便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尽数散去,乐正鲤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悠悠睁开了眼睛。

此时,捉住自己右手手腕的那只手温度略低了几分,乐正鲤手臂上的灼痛感也轻了几分,他这才回过神来,扭头往右手边看去。

第7章湘西疑云(七)

借着窗外月色,乐正鲤看清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人,那不是殷冉遗又是谁?

眼见殷冉遗面无表情的俊脸在月色下异常冰冷,乐正鲤心中一个咯噔,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不知该说什么,殷冉遗惯来又是沉默的性子,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话。

如此僵持片刻,倒是殷冉遗先打破了沉默,他松开了紧箍着乐正鲤手腕的手,低声道:“还好?”

这两个字一出,立刻换回了乐正鲤的神智,他抬头看着殷冉遗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殷冉遗淡淡道:“勾魂。”

他说得语气轻巧,乐正鲤听来却是心中一惊。

“……勾魂?”乐正鲤低声重复了一遍,“勾我的魂?”

殷冉遗点了点头便坐回了自己的床铺似乎打算继续睡觉,乐正鲤却憋不住了,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呢?自己这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他却要去睡觉?

乐正鲤摸了摸鼻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声:“那……为什么要勾我的魂?我快死了?所以黑白无常来勾魂?”

殷冉遗本不欲再搭理他,只是乐正鲤自己说着说着倒是来了兴致,靠在床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莫不是因为我这魂非常重要?比如本来是哪位星君托世转身而来,我仇敌要寻我魂魄去斩草除根?又或者是这卡子岭中有什么妖怪,喜食人类魂魄……对了,还得是喜欢我这种帅哥的魂魄,也许是要用我这失了魂魄的壳子去勾搭小姑娘呢……”

他在一旁兀自说得开心,冷不防被一个声音打断:“你想多了。”

乐正鲤扭头看向一旁:“你怎么知道我想多了?”话音未落倒是猛地一顿:“对了!他们不会还要来勾我的魂魄吧?”

殷冉遗眼也未睁,依旧闭着眼睛道:“勾你魂魄不过是因为你元阳未泄,又体质甚阴。”

体质甚阴是什么意思乐正鲤有些不太明白,估摸着大概是说他阴阳两方更偏阴一些,以前医生也说过他体质偏寒的,这元阳未泄他倒是很明白——

“我说……难道因为小爷我还是个……嗯,你懂的,就要勾我的魂?”说着他有些不服气,“这么说殷冉遗你元阳泄了很多次了?所以人家不但不勾你的魂还怕你?”

殷冉遗终于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一眼乐正鲤,他的夜视力极好,借着窗帘缝中透出的微薄的一点月光也能看清乐正鲤此刻涨红的脸庞,不知怎的心下竟然有些好笑,连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几分,语气却是依旧正经平板:“我亦是元阳未泄,不过我体质甚阳,如今知道了我在这里,他们自然不会再来,你大可放心。”

“体质甚阳?”乐正鲤摸着下巴道:“一阴一阳啊……你我倒是很相合嘛,说起来,你这元阳未泄到能逼退那啥……呃,岂不是个千年老处男,说起来殷冉遗你多大了……”

“跟你差不多,睡觉。”

殷冉遗闭上眼睛道。

这是……恼羞成怒?乐正鲤笑嘻嘻地躺了回去,随手扯过棉被盖住了自己,不过他虽是表现得对刚才的事情不怎么在意,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因此不自觉地便将自己整个人裹进了棉被,若不是实在憋不住一晚上的气,他倒是打算把鼻子也给捂进去。

殷冉遗明明闭着眼睛在睡觉,却好似一直盯着他在看一般,猛地又冒出一句:“不必捂得太死,我在,你不必担忧。”

乐正鲤“哦”了一声,倒是真的把被子往下扯了扯。

眼瞧着这一晚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次日行程赶早,众人也没有多耽搁,略作收拾便往卡子岭行去。

县政府找了个卡子岭的货商来替他们带路,这货商约莫五十来岁,头上头发都快掉光了,发顶一块铮光瓦亮,跟个小灯泡似的,见了几人摸着头笑道:“几位都是帝都里头来的人物,我托个大,几位叫我一声王哥就行。”

王哥不愧是个卡子岭山里做货商的,一张嘴甚是伶俐,很快便与几人熟络起来,殷冉遗依旧是提着器材神色淡淡地走在最边上,极少与人说话。

乐正鲤聊了几句又想起昨夜的“勾魂”一事,忍不住问道:“你们昨晚睡得很好?”

几人均是点头,说因为之前赶路太累,昨夜反而是沾床就睡,若是今天能晚点起来那就更好了。

王哥听了道:“嘿,这人哪还真是得动起来才觉得有劲儿,往日里我到县城来贩货回去卖,我那婆娘不许我在县城里花花,我都是急匆匆收了货就要赶回去的,一趟山路走下来,回去倒在床铺上就能睡到大天亮!”

夏铭道:“哟,王哥这也是疼老婆的一种表现啊。”

他几人在一旁说得高兴,乐正鲤心中却是疑窦横生,昨夜那要勾他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瞧这架势,竟是只来勾过他一个人?莫不是真因为知道殷冉遗在便不敢再妄动?

这么想着,他扭头去看走在边上的殷冉遗,目光灼灼似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片刻后殷冉遗转头问他:“怎么?”

乐正鲤奇道:“你没听见他们刚才说昨晚睡得很好?那个……”

卫一泓忽然插话道:“呀,鲤鱼同志你昨晚睡得不好?”

乐正鲤嘴角一僵,干笑两声道:“还好还好,今天早上要不是殷冉遗叫我,估计我都得睡过头了。”

卫一泓一愣,上下打量了乐正鲤一番,忽地凑过去轻声道:“鲤鱼同志,这殷冉遗对你可真不错。”

“啊?”乐正鲤越听越迷糊,问道:“叫我起床就很好?”

卫一泓嘴角挂着贱兮兮的笑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言罢又凑到夏铭那一头去听他们聊山间赶尸的奇闻去了。

乐正鲤又去看殷冉遗,后者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注意过他和卫一泓的对话,当下打了一个寒颤,想必昨晚大概就只有他撞鬼了……幸好有殷冉遗在。这么想罢他也凑过去聊天了。

第8章湘西疑云(八)

湘西赶尸一说古已有之,最近社会上不知怎么又掀起了一股“赶尸热”,先是有人说自己在卡子岭的大山之中瞧见了一队赶尸的人,后又有人说这尸体其实全是抽取了魂魄的活人,传得离谱的更说这卡子岭本来就是困尸之地,山中住的都是千年老尸……乐正鲤他们一行人来此便见到了不少因好奇想要前来探个究竟的游人。

不过比起外人想要看个热闹的心情,住在当地的居民对此却是惧怕不已,王哥也说自打这山间有会行走的血尸一说传开来,他来贩货时县城里人看他们眼色都变了些,还有些小孩子拿着石子扔自己,说是要把妖怪赶出去。

众人一时听了都是苦笑,这可是不利于社会安定了,如今这事情,哪怕真有赶尸人在山间赶尸,他们也得掰扯成有人恶作剧了。

从县城一路东行,很快就到了卡子岭的入山口,乐正鲤站在山口远眺,这卡子岭横纵眼前,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山中居民与外界隔绝开来,岭后重山起伏,连绵不绝,山顶处更有云雾缭绕,倒似画中仙境一般。

王哥指着近在眼前的山岭道:“望山跑死马,这卡子岭瞧着不高,里面山路却是曲折蜿蜒,各位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众人点头应下,殷冉遗早扛着摄像机开拍了,乐正鲤歪着头去看他:“扛得走吧?”

殷冉遗点了点头,肩膀上的摄像机也上下摆动,瞧着跟只蠢萌的小黑狗在点头一般,乐正鲤被自己脑补的描述给逗乐了,惹得殷冉遗朝着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瞧那架势似乎是在问:笑什么呢。

这山路说是条路,其实不过是被路人勉强踩出的一条小径,道旁幽草丛生,林间古树遮天蔽日,原本早上九点该是阳光正好的时候,此刻行在路间却难见几缕阳光,头顶天色有如黄昏一般。

越往山林深处走去这路也就越难走,山路曲折难行,王哥也说卡子岭中的山民少有出山的,也就他要贩货才经常往来。

绕过一丛荒草,王哥指着不远处一道山路道:“你们瞧,那就是看见有赶尸人的地方。”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都是吃了一惊,只见那道山路土色暗红,晃眼一瞧还真就是血迹干涸后发黑才有的模样,乐正鲤心中暗自咋舌,难道赶尸人还真会放干尸体身上的血液?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了一眼殷冉遗,后者神色凝重,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对这件事情十分在意。

乐正鲤走过去问他:“殷冉遗,你看出什么了?”

殷冉遗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未曾说话。

有了这一小段插曲,众人都加快了行程,连忙跟着王哥往卡子岭另一头走去,如此行了大半日才算真正进山,此刻已是午后两三点,王哥便邀请众人到他家去歇脚吃饭。

卡子岭里的小山村这几日迎来了不少外人,村里有人趁机开了个暂时的家庭旅馆,里面住着些想来探险的游客,故而村民见了乐正鲤一行人也并未多做打量,倒是对着殷冉遗扛的那摄像机有些好奇,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伸长了脖子来看他们。

几人跟着王哥到他家去歇息,王嫂待客很是热情,特意捉了两只鸡烧了给他们吃,山中的食物没有受太多污染,味道很好,众人伸了筷子便停不下来。

饭桌上王嫂问道:“几位小弟呀,我们这卡子岭里头是不是有喝人精血的妖怪?你们这都是国家派来捉妖的吗?”

几人听得好笑,夏铭解释道:“大嫂,你们这卡子岭里头没有妖怪,大概就是有人恶作剧,我们……我们不是捉妖怪的,是来找这个恶作剧的人的。”

王嫂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噢,那就是派出所的。”

唐中柳哈哈大笑:“我们也不是派出所的,我们是采访的……嗯,这么说吧,我们是记者,就是把你们这地方这件事情理清楚了,告诉大家,没有鬼,都是恶作剧。”

王嫂瞪大了眼睛:“你们咋知道是恶作剧呢?那村里真有人看见小鬼儿在山路上蹦哒呢,还流血来着,路都染红了!”

唐中柳摸了摸下巴,朝乐正鲤使了个眼色,后者笑眯眯地解释道:“嫂子,那不是血,是那个土本来就是那个色儿,黄土您知道吧?”

“知道,黄土高坡么!”

“对了,嫂子可真聪明~”乐正鲤一拍巴掌,“您看啊,那段山路上的就是红土,南方这边的低山丘陵很多这种红颜色的土的,说起来,我记得入山村那一截儿有堵土墙就是红色,是用这土做的吧?”

王嫂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是,我们这儿是挺多红土的。”

乐正鲤笑容更加温柔:“那就是了,您想,这血能把一条山路染红,那得多少血啊?王哥还说前两天下雨了,下雨都没冲走,那不跟颜料一个意思了嘛。”

“这个小伙子说得在理。”王嫂连连点头,门边忽然探出几个小孩子的头来,朝着堂屋内张望道:“哥哥,臭豆腐昨天说看见人在那山路上放血呢,是不是也是红颜料?”

乐正鲤赶忙起身过去,那几个小孩子怯怯地望着他,似乎有些想跑开。

“臭豆腐是谁?”乐正鲤一面问话一面蹲了下来,与那几个小孩儿平视问道。

其中一个套着件小白背心的男孩子横着手背抹了抹鼻子,道:“臭豆腐昨儿说他看见了,不过他今天发烧了,在家里躺着不能出来。”

“我妈说他冲撞了大神,大神这是罚他呢!”一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也插话进来。

乐正鲤与堂屋内几人对视一眼,夏铭一抹嘴巴站了起来,朝着几个小孩儿笑:“那能不能麻烦你们带我们去看看臭豆腐呢?”

最先说话的小孩子有些犹豫,“你们去了臭豆腐就能好了?”

夏铭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随手拍了拍乐正鲤的肩膀:“这个哥哥会治病,”又回手一指仍坐在桌边的殷冉遗,“那个哥哥会抓鬼,有了这两个哥哥在,臭豆腐生病也好撞大神也好,都能好起来的!”

乐正鲤哭笑不得地望着夏铭:欺骗小孩子的事也能说得这么顺理成章?

夏铭耸肩:反正你随身不是带着医疗包么,治个发烧不在话下,何况殷冉遗是真会捉鬼。

几个小孩子倒是真信了夏铭的话,小孩子心思单纯想不了许多,此刻只记挂着自家的小伙伴生病了躺在床上,当即便来扯乐正鲤的衣服:“哥哥哥哥,你跟我们去看看臭豆腐吧!”

乐正鲤赶忙连声应了,又反手指了指殷冉遗:“把他也拉上。”

殷冉遗此刻刚好起身,猛地被几个拖着鼻涕的小鬼围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往后退开几步,寒冰一样的目光直往乐正鲤身上扫去,后者弯唇一笑:“会捉鬼的大哥哥,请~”

殷冉遗面上神色一僵,随后便极不自在地避开那几个小孩子走出了门。

乐正鲤在后面哈哈大笑:“你们别靠那个哥哥太近,他胆子小,害怕。”

第9章湘西疑云(九)

臭豆腐是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几人跟着孩子们过去时他正躺在床上,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水,他母亲坐在床头一勺勺地给他喂水,只是臭豆腐根本咽不下去,他的母亲不得不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帕子不断擦去儿子嘴角溢出的水。

见殷冉遗一行人扛着摄像机进来,这个中年女人第一反应是站起身双手微张护在自己儿子身前,带着探究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你们是谁?”

领着殷冉遗他们过来的小孩子忙道:“姨,他们会看病呢,给臭豆腐看看吧!”

臭豆腐的父亲是个沉默的庄稼汉子,他走到妻子身边接过水碗,闷声道:“他们是国家来的人,会治病。”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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