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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得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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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嫡妻 作者:笑笑长宏

第一一八章 得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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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得了信儿的皇帝赵顼,一身便装抱着虎头虎脑的小娃儿等在城门楼上,巴巴地看着,终于盼来了一辆马车,二骑马的护卫在侧,心底一阵激动,忍不住叫怀中的娃儿看,并告之那是他爹娘坐的车。

匆匆下了城楼,一手抱娃儿,一手拉着七八岁的女童迎了出来。有少年上前把女童拉过去,一同迎向马车。

“姐姐~”两人异口同声地叫着,未等车停稳便心急地一边一个挤了上去。

纪大夫一脸尴尬地撩帘而出,“请容老夫先行下车。”

少年一见,率先让开了一边,扶纪大夫下了车,“多谢您老对舍姐一路的看护。”礼貌而谦和,并拍拍女童的头顶,“安儿快叫纪爷爷。”

女童虽看似纤弱,双眼倒大而灵活,盈盈一福,“纪爷爷好~”

“好好,你就是安姐儿吧。”纪大夫伸手拉起她,手指顺势搭上那纤细的手腕,“坐了几个月的马车,骨头都要散了~”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那边的赵顼则麻利地抱着小娃儿爬上车,直接把小娃儿丢给他爹,自己不顾身份的扑上墨菲,“姐姐,你受苦了~”

梁继手忙脚乱地接过儿子后,已经阵地失守,不由怒瞪着他,“看摔着宁儿,你姐不跟你急呢?”

墨菲已经知道王安石被罢免去了江宁,赵顼在两皇太后及士族的挤压下心里定是非常憋屈,就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只是受些苦,也没什么的,这不是没死呢?你可不许哭啊~让人知道了看不笑话你?”

赵顼眨眨泛红的眼眶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姐姐你又瘦了~”

这几个字说得情真意切,让墨菲竟也有些唏嘘了起来。“你不也是?啥好吃的没有,你怎么把自己饿成这样了?这腰快赶上我了。”说罢,顺手在他头顶上揉了几把,“……真以为回不来了呢。”

“娘,娘啊,爹爹~”小名丫丫大名梁安的女童被小舅舅墨容抱上车,“爹,娘,可想死安儿了~”一双水灵的大眼盈盈欲滴,爬到近前却愣了,不知往谁那儿扑了,竟没个空儿。

爹怀里抱着弟弟,娘居然抓着皇帝舅舅的头?!

赵顼红脸退了出去,“回家再说吧,我先下车。”

安儿这才心满意足地扑进娘的怀中,这一打岔儿竟把泪意逼退,只剩下欢喜了。

墨容歪头在车边往里看,一脸的隐忍,“姐,姐夫,咱们回府再聊。”

墨菲见又长高不少的墨容,虽唇边满是绒须却已有了几分沉稳,含笑点头,“好,帮我照顾好纪老。”

墨容应是,扶着纪大夫上了带来的马车。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小宁儿别扭了一会儿后似终于想起他们来,不亲反怒,蹦跶着小短腿一个劲地往梁继身上扑……咬,梁继就躲,哇哇叫着不许咬爹,墨菲搂着安儿幸福地看着爷俩折腾着。

回到墨府时,宁儿已经跟墨菲混熟了,母子连心确实不同,虽看上去也不高兴,却不曾狠心咬,不像梁继,下巴上都破了皮,见了血。

当墨菲单脚跳下车,接过梁继递过来的拐杖后,赵顼脸皮连抽好几下,眼底泛潮地亲自上前扶住她左边的胳臂。

梁继倒是没跟他争,安静地抱着宁儿跟在后面进了大门。

大房,四房五房的人都到齐了,自是一番热闹,却也不敢把人久留。哪敢让皇上久等?

一行人回到墨琼院,姚嬷嬷高兴地直抹泪花,小丫头们也早红了眼眶,墨叶挺着又硕大起来的肚皮又笑又哭的,说什么下次也要陪着二去,不许再不带着她……,墨枝抱着儿子红肿着眼皮却轻拍着墨叶,埋怨她堵在门口,还不快让二进屋歇歇……

顶着疲惫跟赵顼又聊了一会儿,他总算自觉告辞了。

姚嬷嬷安排好纪大夫的住宿,回来时墨容也走了。再一看,墨菲跟梁继竟靠着床头昏昏欲睡,连忙抱走宁儿,拉走不想走的安儿,留给他们夫妻一室的安宁。

睡足了一大觉,梁继服侍着墨菲泡了个澡,换了家居服才一身清爽,恢复了几分神。

去给老太太请过安,一大家子吃了顿团圆饭,天也渐暗了。

一连三天,墨菲足不出户,憋在书房写了份密函,把沿途所见一一列出。哪些是新法带来的好处,哪些是监管不利引发的冲突,哪些又是地方官僚有意阻挠归纳得清清楚楚,并注明最后出稿的日期,却不急着交给赵顼,只是妥善收好。

里的赏赐接二连三,却没有明旨,各种好药更是成车地送来,墨菲觉得太医院的库房应该差不多搬空了。太医也来了好几波,请过脉,过脚后都没了影儿,倒是医正大人每天都上门来为墨菲施针。后来与纪大夫无意中遇上,一番恳谈后,把施针泡药桶这活儿交给纪大夫了。

六月初,骄阳有了滚滚之势,墨菲动了心思去江宁。

王安石虽罢相,但吕惠卿还在朝,坚持新法的推行与原本保持中立的新任宰相吴充斗得寸土不让,新旧党派相争,赵顼如左右摇摆不定,时常为难。

于是墨菲在走之前,把回来时写的那厚厚一撂密函亲手交与赵顼,只说何去何从,是君王的选择,自己再帮不上什么并。私下里嘱托万有一定把那东西看住了,万不可被别人拿去。

终于回到江宁,安儿对枫叶山庄好奇得很,拉着才会走路的宁儿,每天探宝似的四处转。

纪大夫对这里非常满意,在山上转悠几天后便跟墨菲商量要建个药圃,说自己从西夏那边带回不少好种子。墨菲自己不会不同意,拨给他几个人手,帮着开地。

墨菲一直惦记着王安石,安顿好了后就递了帖子。未等她上门,王安石倒亲自来了,虽是依旧跟当初在汴梁一样,想说啥说啥,但难掩眉宇中的空落。

墨菲请他喝茶,西湖龙井,她自家茶园产的,聊起了茶经。

王安石听了一会儿,听出了门道,听入了神,觉得字字珠玑,句句真知灼见,尤其是炒茶。不只要最嫩的茶尖,还要眼明手快火候不大不小……

然后又自然地聊起了回途所见,说得琐碎了些,偶尔加些料儿,大抵也是写给赵顼看的那些东西。最后总结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王安石听是听懂了,却有些提不起劲儿。墨菲想了想,把话头往他还没来得及推行的新法上引,居然聊到月上枝头。

因他第二日还有公事,墨菲也没留,包了二斤新茶给他带上。

没过半月,皇帝派人来探望墨菲一家子,顺便去了江宁府。来人是蔡确,最了解新法的骨干之一,墨菲明白了,赵顼还有心继续,只是暂时没找到机会让王安石回去。

那么痛快地放自己来江宁,也是希望自己帮着开解王安石,别让他的热情熄灭了吧,赵顼他还真是物尽其用啊。不过,当初选择来这里扎,本心上也是有几分这样的打算,就原谅他了。

没几天,米芾知道墨菲回到江宁,特意请了几天假,赶来探望。墨菲觉得他有些过于执着了,爱石画石已渐入魔。不过他的成就也因此而来,也称得上是术业有专攻了。

他到的第二日,墨容也到了,师徒俩很是兴奋,把酒言欢不够,又秉烛夜谈。

好在米芾洁癖严重,素不喜人碰触,便是再高兴也不会勾肩搭背,不然墨菲还真的担心弟弟被他惦记上了。

吩咐妥贴之人服侍着,免得聊得太晚直接睡在外面着了凉,墨菲就拉着梁继回去安歇了。

右脚还是落不得地,每晚睡前要泡药桶泡脚,纪大夫施过针后梁继都会用药酒为她按摩,一日不曾间断。墨菲觉得感动之余又常觉得他过于小心翼翼。这隔心的感觉,着实令人不爽,墨菲却有些无可奈何。

他越体贴入微,墨菲就越觉得他敏感到自卑,似乎自己一个眼神,都会让他惶恐不安。

纪大夫说他身上的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应该有正常反应了,可墨菲却不曾尝试过,因为梁继本不敢让她近身。

他可以给她穿衣,可以给她搓背,可以给她剪指甲,就是不让她碰他,亲近他,哪怕是睡同一张床,他也以怕碰疼她的脚为名,离得远远的。

可若一流露出要分房睡的意思,他又黯然神伤地背过身去,好像被抛弃了似的。偏偏人前,他又一副恩爱有佳的样子,墨菲觉得他的问题出在心理上。

与纪大夫私下也探讨过这个问题,纪大夫很重视这一说法,却只能给出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建议。毕竟这方面,他研究得不多,但也说梁继脾虚,思虑过甚,确实易患得患失。

于是墨菲今晚借着刚刚喝了些的小酒落寞了。

梁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从回到大宋兰,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不说话,而是主动地逗自己多说话,尤其是每晚给她揉脚的时候,更是如此,怎么今晚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回想着今晚,似乎与小舅子跟米芾相谈甚欢,那欢喜不似假的……莫非……米芾这两年确实越发的俊郎……

小心地瞥着墨菲寡欢的眉眼,梁继心痛难忍,手底下就不由自主地大了些力道。

“你果然是恨我的。”墨菲幽幽地叹息道。

梁继被吓住了,迟迟才问:“我怎么恨你了?疼你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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