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脚脖子都要被你捏碎了。”墨菲垂着眼帘,“我知道,若不因为我,你也不会遭那些罪去。”
梁继才看向那脚就被墨菲后面跟上的那句给诛了心,自心底蔓延的痛,将他裹住,慢慢蜷成一团,额头抵到墨菲的小腿骨上。“没有……我没有……”
声音断断续续,却苍凉。
墨菲看着那拱起的背微微颤着,却狠了狠心,继续用飘渺般的声音说:“不用否认了,你……做得如此明显,我岂会不明白?避我如蛇蝎,视我如洪水猛兽,我若挨你近些都让你恶心吧?既如此,我便也不再勉强……”
“不要……”梁继身子一僵随后猛地扑上墨菲,把头埋进她的腰腹:“不,媳妇别不要我,我没有……”
“没事儿,你不用逆着心说这些,我知道自己本就长得不好,如今又是个瘸子,也实在是丢了你的脸面,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懂……”
腰上一紧,墨菲觉得他这是想往折了勒。
“不,你不懂,”梁继猛地抬头,露出纠结得有些狰狞的脸,“我才是个废物!我只会拖你的后腿,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我威胁你逼你却什么都帮不了你……你不懂,一个男人却无力保护自己女人的痛有多深。我以为自己能给你一片可以展翅的天,却发现那原本就是你的,而我只能卑微地在地上仰头看着,看着你与猛禽争斗却只能束手无策,还要靠你来护着毫无防备能力的自己……”
墨菲面无表情地听着,心底却翻滚着自责,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原来以前的嘻皮涎脸无赖至及竟都是装出来的?
“一直以为有我护着,你高兴就好,却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当真有事时,我却无法为你遮风挡雨,只能剩下个破损的身子看着你被人欺负……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看着双眼瞪得通红却强忍着不落泪的梁继,墨菲觉得这古代的男人还真是……即便骨子里还是大男子主义了些,却大得可爱,不过自卑就不可取了。
抬指点点他的额头,“你是傻子嘛?”
梁继心头郁火终于宣泄出来,却没料到她居然不生气反笑,愣愣地看着她。
“难道我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莬丝子吗?还是说,你原本只是假装理解我支持我,来骗我的?”
梁继傻傻地眨眨眼,“怎么会?我当然是真心对你的。你若是跟别人一样,我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我不信,要不然你怎么报怨那么多?”墨菲勾着他的脖子,觉得这样傻里傻气地梁继真的比一脸风情万种的时候可爱得不止一点两点。
“没报怨你,是恨我自己不争气……”
墨菲眉头一皱,“少来,你明明就是恨我,说些反话特意气我的。”手上微用力,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梁继习惯地在她怀里蹭了蹭,猫似的哼道:“没有,都是真心话,我恨自己还来不及呢。”本没注意到墨菲嘴角得意地翘了翘,衣襟已经被人家悄悄地解开了。
“得了吧,男人的话若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墨菲嘴里说着,手却上那许久不曾触到的玉肌。“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子的,既不柔情似水也不小鸟依人,你早就嫌弃我了吧,现在又瘸了……”
“没有,真的没有~”梁继搂紧怀中的小腰,闭紧双眼嗅着熟悉的冷香,“是怕你嫌弃我才对。如今我已经破败不堪,更是比不得外面那些男人了。以前缠着你,现在却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谁都能帮你,就我,只会累赘你,要不是我没本事,也不会让那厮胁迫你,也就没了后面的那些事了……”
这自卑还真是挺重的,墨菲心里叹气。双手却不含糊地抚着手感依旧美好的玉背,“帮我就得让我以身相许呀?那帮你的,你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那行,纪老年纪虽大些,但保养得宜,明儿起你就以身许他去。”
梁继一愣,不明白为何说到这里了。“媳妇……”
“别,我哪是你媳妇?明儿我也去以身相许,凡是帮过我的人,甭管男女,我一概收了,也弄个三夫四侍来过把瘾……”
梁继眉头越蹙越紧,拱起腰把脸凑近,盯着墨菲的眼,“你说真的?你不要我了?”眼瞪得大大的,眼底水气渐凝。
“要不要的还重要吗?难得你大方一回,贤惠地让出位置,我若不领情,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心血?你放心,我一定让自己过得够滋润,能收几个收几个,换着班儿的疼爱,虽然不太喜那一身的腱子疙瘩膘儿,也只能勉强用用了。”手指悄悄划上那粉果,“当然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大度,也会记得曾经的最爱是你……”
“曾经的?曾经的么……”梁继失神地喃喃着,脸色渐渐惨白。
墨菲推倒他,伏上他的身,“可不是,他们也会感激你的,当然这是表面上说给我听的,实际一定会在心里……”手不老实地往下滑,没入裤腰中……
“怎样?”梁继缓缓闭上眼,眼底落下晶莹的两滴水珠儿,突然惊喘了一声,蓦地瞪向墨菲:“你……”
“我什么?”墨菲不懈地努力着,“总得最后验验货,好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说那些诛心的话来试我。其实我真的不喜欢一身硬邦邦的肌块儿,该硬的地方硬就好了……”
墨菲咬上他的耳垂,“你不知道自己才是最美味的吗?我都想死你了。你要是想过清汤寡水的日子也随你,多大的事儿呀~定个日子,就三十年后的今天开始,怎么样?”
梁继说出掏心窝子的话,又听了她那番似真似假的言论后竟觉得全身轻松了起来,只是提不起劲儿,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任那调皮的手淘气着,耳边听着她渐起的喘息觉得自己正随波逐流,渐渐的那波浪越来越大,温暖渐渐转热,烘得他似要溶化掉,却有一处越来越硬,心底的不满足也越来越盛……
直到船儿入了港,宝剑入了鞘才满足地叹息出声。却又似铁棍被丢进熔炉煅烧后千锤百炼,最终寒光一现,宝剑出炉……
新剑总要开刃,他自觉地接下后继的活计,让爱痛都揪心的这个女人满足地哼出声……
屋脊上静坐一人,横剑盘膝闭目,耳边飘进似有若无的喘息,直到极致时,双拳猛地攥紧,紧绷的身子颤了几颤后瘫软倒下……
再次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澄,落叶般地飘离……
第二天近午,缠绵了半宿的一双人,不约而同地睁开眼,一个深情款款,一个风情万种。
风情的那人点着对方遍布的红紫,“果然细嫩哪,轻轻一吮便历历在目了,真是闺房必备的良品。”
深情的那个抚着怀中纤细的娇躯,一边暗悔昨夜的孟浪会不会累坏了她一边得意地想着果然以退为进就海阔天空了。虽然做足了两手准备,即便是弄巧成拙了也要死缠烂打,绝不放手,但对于结果,却是相当满意的。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早饭午饭并在一起,还没吃完,白鹤就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墨菲扫了他一眼,心底突突一跳,不大想接过那信。
白鹤轻叹口气,放下信,转身走了。
梁继瞥见那信封写着亲启二字,放下碗筷,擦了嘴角,轻轻啄了媳妇一口,“我吃好了,先去看看安儿宁儿,你慢慢吃。”说完起身而出。
墨菲发了会儿呆,才慢慢地拿起那信,抽出打开,一字一字地看着,认真,却又似看不懂一样,最终叹息一声,放下信,从信封里倒出那枚墨玉环,把玩在手……
即便有过婚约又怎样呢?总不能把梁继休了,带着儿女改嫁吧?他自是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而她的,已经给了那个如猫的男人,虽有些小狡黠,也不是人中龙凤,无疆之躯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令自己放下心结,重新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是真心爱着自己的那个人。不是阿青不够好,而是迟了那么一点点。
走了也好,本就是海东青,怎么能一直自私地豢养着。去吧,去寻你自己的一片天吧……
起身回房,在箱底翻出一方旧帕,打开后,另一枚小些的墨玉环就躺在里面。跟手里的那个扣在一起,……果然是一对,严丝合缝。
“要不,把他找回来吧。”
身后幽幽地冒出这句话。
墨菲身子一震,却摇了摇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然后把墨玉环包起。
梁继把信递过来,“一起收着吧。”
墨菲看着那信,抬起接过,却扭脸看着他:“你看过了?”
梁继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他看你的眼神与旁人不同。你是不是……你要是……”
“是什么是,他在我心里就跟亲弟弟一样。”墨菲抬手给他一拳,打在肚子上,“想把我让出去?”
“怎么可能?”梁继怪叫了一声,扑上去搂住她,“可是……你不是担心他吗?”
墨菲白了他一眼,转身把帕子包跟信封一起放好。“他出去闯荡闯荡也好,难道还留在身边日日要他心痛?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吧,别装了,都洋溢出来了……”
梁继一脸难为地看着她,最终咧开嘴角,“是,高兴,虽然知道你还是最爱我的,但有他在身边,真是时时提心吊胆的……可他这么一走,我又开始担心你会不会时时挂念着他了……”
墨菲不客气地反身把他压在床上,“患得患失吗?”然后一口咬上他的口,实打实的不留余力。梁继却痛并笑着,打开双腿圈住她,“娘子口下留情……”心里想着不留更好,最好一次把心底的余情统统咬出来,再不留丝毫。
墨菲则想着有得必有失,自己不能太过贪心了。既得了重生的机会,就不能再贪事事如意。况且这里又不是女尊的架空,自己也没生长在白族,不可过贪,否则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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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得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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