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温耀祈照例要出去溜达一圈儿的,鉴于温行昀晚间的不正常,滕曼打算去关心下,而温景之便被柳如仪叫进了书房。
这事儿,本就蹊跷,柳如仪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到书房,那地儿是老爷子的。
滕曼跟着温行昀的屁股后头,看他不知死活的猛灌酒,大约就知道在为什么事发愁。
“你这样个喝法儿,会出人命的,老弟!”滕曼自他的身后出现,拍了拍他的背。
这家伙一向自负,赶上个莫轻衣,载了吧!
温行昀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的闷头喝酒,一会儿工夫,一瓶茅台见了底。
靠之!这是怎么个喝法儿?
滕曼的脸色变了变,上前就要夺他的杯子,“你够了啊!作死呢吧!”
温行昀一个甩手,冷声道,“滚边儿去,别跟这儿裹乱。”
有好些时候没见他这副德行了,滕曼一时间也上了火,“瞧你那点出息,别跟人家说我是你小婶儿啊,丢人!”
“废话少说,要么陪我喝,要么陪小叔去睡!”温行昀很是豪气扔给她一高脚杯。
“什,什么陪喝陪睡的,你丫的,不愧是一个窝里长大的!”一样的流氓!
得,选项太少,她不陪喝,就代表要去陪睡了?这死孩子,肚肠比墨汁还要黑!
舍命陪君子吧!
“来吧,改二锅头!喝着也过瘾。”
温行昀轻哼,谁怕谁呀,论酒量,他还没输过。不过,那是以前,喝酒,也是要看心情的,心情不佳的时候,简直就是自找罪受。
这不,温行昀没有吃多少晚饭,又猛的自个儿先灌了一瓶,两个人开喝还没十分钟,滕曼便被他吓个半死。
温行昀不知是不是被呛着,还是怎样,突然咳出一大口的血,混合着嘴巴里的酒,悉数喷在窗台边!
“行昀!哎,你别倒呀!”滕曼大惊失色,赶紧上去撑住了他,正要出口呼喊,便被他打断。
“不要叫,扶我去房间,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没事…”
温行昀整个身体都倚靠在滕曼的身上,出口,气若游丝。
滕曼的心下一紧,乖乖的闭嘴,这男人就是死硬派,什么都强撑,气血攻心了吧!
“这下你好受了,不说不说,憋死你!”
温行昀轻笑,“滕小曼,我发现,你跟了我小叔,变得温柔了,以前,你若是见到我这副样子,说不定,一脚踹开我还是轻的…”
他说的这话,可不是瞎编,那时候的滕曼可不知道同情心叫啥。
滕曼吃力的推开他房间的门,一边还不忘调侃他,“你以为我想呀,一身的酒味儿,脏的要命,把你扔大马路上,你知道最受啥欢迎不?苍蝇!”
她最讨厌酒鬼,熟识她的人都知道。
好不容易将他拖进了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滕曼又去浴室拧了把毛巾,来到床边,见他正仰卧着,盯着她一瞬不放。
滕曼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一扬手,毛巾便呈抛物线丢了出去。
“才表扬了你几句,怎么一转眼就破功了,好歹刚吐了口血,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温行昀胡乱的将毛巾往脸上一搭,开始挺尸。
这丫的,还有劲了!
滕曼想了半晌,坐到他床边,“喂,你说不说,不说,我可有渠道打听啊!”
装模作样的出手机,滕曼还没来得及抬头,温行昀便坐起身,一把按住她握着的手机!
他的眼神看着挺吓人的,通红通红,整个一片没有边际,有着些微的沉痛,渀佛有什么东西要流泻而出的样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上次——算了。”他突然戚戚的一笑,将她放开,双眼似疲惫的阖上。
虽然他没有说完全,可滕曼还是听懂了,他这是在责怪么?
“行昀,你告诉我,对于衣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其实就后悔过一次,后悔将莫轻衣带到唐炎的跟前,那一次,也许就是他们开始的契机。
可是后来,她才算看清楚,唐炎,本就不爱莫轻衣,所以她后悔。
温行昀不说话,只是伸手按着自己不停跳动的太阳。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我不爱听,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曼,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小叔,我们,有可能么?”温行昀的双眼迷蒙,瞅着滕曼不肯放松,似乎这个问题确实困扰到他一样。
滕曼愣了下,扑哧的笑开,“你丫的,有病吧?!”喝酒喝坏脑子了?他们?想笑死人啊!
温行昀见她憋不住的笑,撇着嘴,抽了抽,他就知道。
“你笑吧笑吧,不是罪,我就这么不受待见?你知道她说的什么混账话么?”温行昀突然有些激动,脸色也不如方才那样轻松。
滕曼经他这样一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好了,你肯定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让她生气了,人总有个口不择言的时候。”
莫轻衣说什么?温行昀放下支起的膝盖,让自己躺了下去,他都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小叔,温行昀,你觉得你对滕曼没想法吗?骗鬼去吧!”
事实上,他事后还确是想了好久,答案是,不可能,他和滕曼的确一直都很要好,要好到可以分享彼此秘密的那种程度,若是他们俩在一起,想想都觉着想笑。
不是没感觉,而是太过熟悉的感觉。
“我好奇的是,你把她怎么了?”滕曼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这男人,招多着呐。
他的笑意是从腔发出来,竟让人听着泛出一丝苦涩,“把她给就地正法了,你信不?”
滕曼一惊,她几乎可以想象,莫轻衣那丫的反应了,她信呀,怎么不信,这是他温行昀能干的事儿!
“那不就结了么,你还借酒浇屁个愁啊!”
“我特么就没这么窝囊过,小爷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憋。”
温行昀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苦恼无比。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晾着?不太好吧。”虽然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在某种程度上说,那瓜自己想早熟,怨不得摘瓜人,他总不能眼看着养到大的瓜,叫别人捷足先登了吧。
于是,在这一个是非问题上,滕曼想也不想的就又站到温行昀这边。没法子,这也是从小养成的。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滕曼死拖硬拽的把他拉起来,推进了浴室,待他洗完澡出来,重新躺回到床上。
滕曼倒了杯水,给他舀了两粒海王金樽,逼着他吃了下去。
正打算走呢,温景之便推门而入,脸色铁青的拽起滕曼的皓腕,转身欲走!
“哎,你轻点儿,嘛呢!温景之,你松开!”
任凭滕曼怎么叫喊挣扎,也都无济于事,温行昀也愣愣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怎么了这是?难道误会了不成?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脚还没着地,就被吼了回去,“没你什么事儿,睡你的觉!”
没他的事儿,难道就有她的事儿?
滕曼老不服气了,这男人也霸道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拉人就走,她一不是他的兵,二没作奸犯科,凭什么跟对待犯人一样的暴!
一出了房门,就迎头撞上随后赶到的柳如仪,温景之的臭脸更是难看,默不作声又扯了下滕曼的手臂,将她带往身侧,快步的走了出去。
“景之,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柳如仪在他身后无力的恳求。
一股肃杀之气,从两人相交的手腕间传递给滕曼,她惊诧的回头望了望柳如仪,又看着自家男人,实在想象不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是说今晚住这边的么?然而,老实坐在车上的滕曼却不敢问,这个男人有点失控。
一路狂飙,途中有好几次都差点跟别的车撞上,惊心动魄的,都赶上头文字d了!
回到御墅,两人似乎都已筋疲力尽,瘫软在座椅上调整呼吸。
滕曼火大,推了推门,怒道:“个不要命的开锁,放我下去!”
黑影一跃而起,扑到滕曼的上方,一把便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心跳很快,快的,都让人担心是不是要破膛而出!
那是一种没法儿言语的心悸,滕曼诧异的听着他紊乱的呼吸,竟含着压抑克制的颤抖!怎么了?
“曼曼,喊我的名字,快!”他突然开口,那般急切。
滕曼如今是完全不着头脑,原本的责怪,在这一瞬间也化为乌有,只得机械的唤了一声,“景,景之?”
“不,不是,不是这个味道。”温景之一边摇头,一边将滕曼搂得更紧。“再叫一遍!”
“景之——”
“景之”滕曼双手怀上他的腰,在他的背后来回轻抚,“怎么了?”
“再叫声老公来听听?”渐渐的,他的声音趋于缓和,不再僵硬。
滕曼咬着唇角,不好意思了,这个,没有气氛的状况下,怎么叫得出口?
不等滕曼开口,温景之便又将她往死了搂,“曼曼,把你交给我,不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我都要!除了我,你谁都不要信,知道么?”
是了,无论是谁,都不要去相信,只要信他便好!
温景之呀温景之,在拥有了她之后,你怎么可能,还能承担失去她?不想,也不愿。
“曼曼,你说,我们死后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不准中途放开我的手,知道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可滕曼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既跟了他,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
“你到底怎么了?”滕曼使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撑到他的颈间,捧着他的脸,望进那痴缠的双眸间。
温景之没有动作,只是用来很复杂的目光瞅着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愁。
滕曼将额头抵住他,她有没有说过,他有一双能将人溺死的双瞳?让沉醉其中的人,不想自拔。
她缓缓的贴住他的唇,他的唇很薄很凉,拥有如此薄凉的唇的男人,却偏生了一副**而独占的子。在他身上,似乎时刻都闪着矛盾点,却又奇异的能够相融合。
滕曼很少主动,即便有,也是屈指可数。
四片唇氤氲相贴,就好比是两块磁铁,牢牢的再也分不开……
这一次,温景之并没有充当主导地位,而是任由她好奇又缓慢的探索。
滕曼先是贴着他的唇瓣,细细的蠕动、摩挲,那触感着实柔软,这男人浑身上下没一块软的地儿,也就这儿了。接着,她怯怯的探出丁香小舌,沿着他的唇线舔舐,丝丝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染上一层熨意。
温景之克制着想要张嘴的冲动,半睁着眼,见眼前的女人兴致正浓,一脸的陶醉,酡红的脸色极为诱人。
终于,某条小舌头像是找到入口,沿着他上下唇之间的缝隙,悄然钻入!舌尖顶着那两排牙齿,轻叩……
温景之暗自吞咽着口水,这小女人难得的一次主动,竟是如此的可口而**,仅仅是一个青涩到入门级都算不上的吻,竟让他犹如置身于火盆中炙烤一般的难捱!
滕曼忽觉腰间的力量加大,酥软的口更加紧密的贴向男人,一股熟悉的欲念袭来,忍不住的嘤咛出声。
天,他的小女人是如此的敏感,如此的柔软,让他爱不释手,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开她?管她是谁,他就是要定她!
待滕曼反应过来,已经被温景之抱到卧房,身后的门,发出一阵撞击声之后,周遭陷入一片宁静,只听闻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房间没有开灯,但今晚是满月,皎洁莹白的月光,从大扇落地窗内穿透进来,铺满了大半个房间,清冷而幽静,洒在两人身上,竟有种不合时宜的哀伤。
滕曼内心的不安又增加了一分,她隐隐觉着,今天的温景之总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挣扎。
“小叔,停,停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这是她好久之前就想要做的事情。
若是换做常时,男人定然是不愿意的,子弹上了镗,岂有不发之理?
可今晚,滕曼一出口,他便果真停下,望向她的双眸,竟是没有一点**的色彩。
“那,你洗澡去,我出去喝杯水。”
滕曼出神的望着他类似仓皇逃窜的背影,不知何故。
这男人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这样的一面,即便他做事总是喜欢按着自己的想法和步骤,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是少之又少。
思索了一会儿,滕曼总结出一条:这男人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想法,自己无从而得知;而自己呢?恰恰相反,好像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情况不好,非常的不好。
两个人相处,没道理她清澈的一望到底,而他却深邃的没有尽头呀!
温景之步出房门,前所未有的不确定和倦怠,轮番攻袭着他,手伸向裤袋,一,没有到香烟。
唔,忘了,他好像戒烟戒酒的好些日子了,为什么?大概是上回在温宅时,两家老人暗示要抱孙子之后吧?他果真就上了心,烟酒不碰,这时候裤袋里哪儿有烟?
孩子,孩子,一个他和滕曼的孩子!自己也是万分期待的吧,不久之前,这还是一个极其普通,似乎是唾手可得的愿望,可是,到今天为止,他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自己与那愿望慢慢的扯开距离,会是越来越远么?
他的脑子从未如此的乱,像是完全理不出头绪,急需发泄!心还没有想到,行动已先他一步往书房而去。
洗完澡,滕曼环视着房间,竟没有他的身影。不是说出去喝杯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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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磕亩呢1索性打开房间所有的灯,略显强烈的灯光立时照遍了每一个角落?p>
咦,人呢?套上睡袍,打算去客厅找找,一出房间门,才猛然发现脚下的冰凉,滕曼垂眼看了下,原来,又忘了穿拖鞋,也懒得回去再穿,径自往客厅去。
“小叔——小。”在经过书房的时候,滕曼被轻微的一阵烟味给吸引,门是半掩着的,里头没有灯光,再走近一些,烟的味道越发的浓重。
好久都没有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儿,滕曼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挠了下,不是滋味儿,他在为什么事情这样的烦恼?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做过措施,加上两边的父母都盼着,滕曼自己也不排斥,她已经默认,做好了怀孕的准备。她以为,他也是。
滕曼推开一道可以进出的门缝,跨进半个身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远,温景之站在阳台上,侧面对着门,月光只照了他另外的半张脸,而这一边,一片暗,只能看到那明灭的猩红,从未自他的嘴上移开过。
男人垂脸靠着窗框,不知在跟谁通着电话,声音不高,带着刻意的压低,若不侧耳细听,本听不着。
滕曼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很不好,她是他的妻,大可正大光明的趴在他耳边去听,可另一方面,又在心里好奇着他今天奇怪的举动,一双脚像是生了似的,在原地不动,身体也下意识的缩回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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