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 作者:紫予
78.疑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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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疑云密布?
温景之那张俊脸,黑的呀!这叫什么事儿呀!
滕曼顺了顺气,“爸,我,我睡下了,有事么?”
门外的腾远山良久没出声,隔了一会儿,声音才传过来,“嗯,那你睡吧!”
而房内的两个却都没了兴致,滕曼起身穿好睡衣,“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腾远山从来没有在晚上找过她,应该是有事,滕曼有些不放心,打算出去看看。
温景之则一脸憋屈,又臭又黑,闷闷的往浴室跑。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里面透出一丝光亮来,滕曼犹疑的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举起手,敲了两下门。
腾远山回头,慌乱的将什么东西给收了起来,有些惊讶,“你不是睡了么?怎么又起来了——过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其实滕曼想说,他们父女俩个从没有好好的谈过,彼此都没有试过走进对方的心里,去了解去感受。也许,今天他愿意敞开心扉,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爸,您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腾远山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鸀茶,出神的望着她的脸,神色复杂,目光深远而迷惑。
“小曼,你,恨爸爸吗?”他艰难的问出口,其实,答案不言而喻,还用得着问吗?从小到大,他对她只有疏离和漠视。关爱,不是不想,而是没办法面对!
滕曼只是抬眼望着他,除了淡然,和一点伤怀,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恨意。
“爸,没有一个做子女的,会对自己的父母有真正的怨恨,您又何必这样问。”小的时候,她只是不懂,不懂为什么父亲会不喜欢她,长大一些,随着他的严厉,她就有些怕他,可这些都和恨搭不上边儿。
就是前阵子,他出来那样的事情,她也只是失望。
“是吗?”
腾远山若有所思,她长的和唐婉婉年轻时一模一样。
如今已经成熟了,褪去了年少时的锋芒,变得圆润,眉间自有一股风情,是从杭州回来时所没有的,是因为温景之的关系吗?
“你和景之,我是说,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滕曼不偏不倚的打量过来,腾远山竟急急的避开她的目光,狼狈的很。
“爸,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怎么好像,突然老喜欢把温景之放在嘴边说?”该不会温景之真做了什么,得罪了父亲?
腾远山摇头,十分勉强的笑笑,“我是怕——景之他经常不着家,你还习惯吗?”
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敷衍。
滕曼暗自琢磨,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爸,您是不是有点心多余了?”
心多余吗?但愿。
他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真正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吧?
果然——
“小曼,你,你今天下午,是不是,是不是…”
“那个女人跟你讲什么了?我就说嘛,你会无缘无故的找我,怎么,她跟你告状了?”滕曼立时变得浑身是刺,说出去的话,也夹枪带棍。
“爸,本来我想说的,你大晚上的找我,就是为了她?”滕曼心中再一次对他失望,只觉着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才会当他方才脸上的表情是悔恨。
“只有这一次,爸,关于那女人,我只会跟你提这一次,下一次若让我再碰见,只会让她更难堪,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不想见她,请你原话转告!”
滕曼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搁向红木矮桌,气愤的欲转身就走。
却被腾远山一把拉住,“小曼,你不要这样,她好歹也是你,是你,姑姑——”
滕曼转身,凝望着满脸憔悴的父亲,顿觉一股冷意,打从心底冒出来,侵袭全身!
“爸,你是,在开玩笑么?”她的口气很轻很轻,眼神很淡很淡,手,很冷很冷。几乎冻着了拉着她的腾远山。
父女俩僵持了几秒,最终,腾远山还是颓然的败下阵来,眉间的川字深刻又凄然,“好了,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他转身的时候步子不是太稳,肩膀也不如平常那般的挺,大约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待身后响起门板合上的声音,腾远山才挫败的坐进太师椅,拉开抽屉,舀出那个裂了角的檀木盒,里面赫然躺着那串散掉的红珊瑚。
“这就是我当初离开的原因,哥,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回来,也努力的遵守着跟妈临终前的约定,若不是因为小曼,我们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再有所交集。你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在你身边好好的,能得到幸福的话,我是准备放手的,可我不能冒这个险,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腾远山攥着盒子的手掌被木屑刺进里,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口重重的起伏着。
“老天爷,你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
查还是不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转圜的余地么?他们之间就只差一个婚礼而已……
滕曼回到房间,见温景之**着膛,不客气的正半躺在她的床上,一动不动。
走近,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臂,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滕曼轻轻的坐到床沿,按在他的肩头,为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礀势,顺便拨开了他的手。
许是最近的神太过紧张,这会子,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似乎睡得异常的沉。
一副俊容很是安稳,利落的脸部线条,让灯光斜斜的勾勒出一个轮廓,朦胧,却是感无比。内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说的就是他吧!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受上天眷顾的,给了他举世无上的家世,还要给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滕曼轻手轻脚的上床,一肚子的心事没有头绪。
次日她从床上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来得蹊跷突然,走得无声无息。
这边,腾远山还没有最后做决定,唐婉婉就先一步采取行动,这天,她约了柳如仪。
柳如仪原本不想赴约,如今唐婉婉的身份敏感,她本不想搀和进去,可奈何那女人一连多少次的预约电话,她怕再不答应,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到时又不好收场。
两人见面的地方还颇为隐秘,是一家极为偏僻的功夫茶馆。
这是柳如仪第一次在报纸以外的地方见到唐婉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她的容貌给惊了,确实和滕曼长得相像!
唐婉婉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便说明了来意:“把你儿子和我女儿的婚礼暂时取消。”她的口气含着一丝急迫,却十分的坚定。
柳如仪怔愣过后,觉得有些可笑,“凭什么?你说取消就取消,暂时,什么意思?”即便她是滕曼的亲生母亲,也不能这样自作主张。
“我这样说,自然是有我的原因。”唐婉婉最近担的压力也是不小,整个人明显神不济,在谈到这样的话题时,她的身份不免尴尬。
柳如仪声色不动,蘀她续了杯茶,“不好意思,如果你约我出来就是为这事儿,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你知道的,孩子们证都已经领好了,按说,这婚礼是早该办了,是我们温家这边失礼了。”
这是事实,柳如仪也不屑为自家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搪塞,进退得宜的几句话,既表明了态度,又不失风范。
唐婉婉摇头,眼神盯着紫砂的小茶盅,飘忽而黯淡。
“柳如絮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柳如仪听来,却渀若醍醐灌顶!
一番心思潜沉,她猛的抬头,眼里满是惊愕和不敢相信!
在柳如仪脸上读出慌乱的表情,唐婉婉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握着茶盅的手在颤抖,柳如仪甚至有一度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天,这要如何是好?
“你,确定么?”这种事,可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否则,万劫不复!
惊觉自己的声音都掺入了颤意,柳如仪端起杯,抿了一口茶水,想借此安稳心神。
“不确定,我昨天已经和远山说了,让他在暗中查一下,这个,并不难,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两边一起来配合。这就是她今天约见的目的。
柳如仪大力的捏着手中的瓷杯,压抑着心头的怒意,嚯的从木椅上起身,半盅的茶水便已泼向对面的女人!
“你真是不配做一个母亲!”说完,便仓促离去。
周围有人向他们这边张望,唐婉婉只是机械的抽出面纸,擦拭着脸上的水,从她的角度朝窗外看去,柳如仪在穿过马路去对面的停车场时,连撞了好几个人,还差一点跟路中央的一辆电瓶车相撞。
是,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也确实不配做一个母亲,可事到如今,她能有什么办法?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黄连也轮不到她叫苦,难道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冤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温景之这边也是突生事端。
午间的时候,他没事,便到滕曼的工作室,陪着她吃午饭,一顿饭还没有开吃,被滕冀一个电话给搅得兴致全无,当即就扔下筷子出了门。
一路的风驰电掣,温景之的心情也随着车速,飙到制高点!
“上次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东西在哪儿?谁接手的,查清楚了么?”一到滕冀在飞玦的办公室,温景之劈头盖脸就要答案。
滕冀也是一脸的凝重,是他大意了。
“报的是电路老化加上雷电肆虐,导致的失火,各个关节也都按着程序来,完全没有纰漏和疑点,那间杂志社也由我的人去接了手,所有一切可以想得到的东西都毁了,这些都是我亲自去做的。甚至是他的老家都没有放过,可显然,有人比我们更早了一步——”
滕冀一张俊脸上尽是愁绪,“姐夫,你若是知道这案子是谁接的手,或许,一切都有了眉目。”
“有屁快放!我可没那闲心思跟你这儿兜圈子!”温景之烦躁的将手中的车钥匙砸过去,火气大的不得了!
滕冀委屈的缩了缩肩,知道也不是卖关子的时候,只好老实交代:“孟建东,他的直属上级是专管刑事的潘喜。”
他的话音刚落,便瞅见温景之一脸的了然。潘喜,是覃仲安一手带上来的。
敢情,这是早就盯上自己了。想到这一点,温景之倒是悠哉起来,松了口气似的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撑起了太阳。
若是针对自己的,那他就不怕。
“这老东西,看来是早就防上我了,警告我呐!”
滕冀按下桌上的电话,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观察着温景之的同时,不免又为他面不改色的沉稳而喝彩!
“他这是为自己留后路呢,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景之点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政治场风云诡谲,瞬息万变,而身在其中的人倒是乐此不疲,它的魅力在于,不到最后一刻,绝对分不出胜负。
……
回到ido,柳如仪都心神不定,她不敢跟温耀祈商量,他有高血压,不能激动,可是,这么大个事情,叫她一个人怎么做得了主?
自己儿子的那个子,她是最清楚不过,没有个真凭实据,万万是不能跟他说的,那还不得跟自己拼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问问腾远山,毕竟,这个事情,他要负相当的责任。
接到电话后不久,腾远山便驱车赶到,心头的恼怒和难堪,几乎要把他给逼得崩溃。
柳如仪一早在会客室等着,见开门进来的腾远山一脸的兀,显然,他没有想到唐婉婉能找到她。
长时间的静默,两个人谁也不开口,似乎都不知道要如何打开这尴尬的局面。
亲家之间谈这种敏感的私人问题,谁的心里都自在不到哪儿去。
可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拖是最要不得的。
“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儿,拖不得,要么,你偷偷的自个儿去,只要一头发就成!”
柳如仪说完,便见腾远山置于桌上的手,紧紧的抠入掌心。只一眼,就转开,她何尝愿意这样?
“……你,不问问景之的意见?”这俩孩子,可咋办?与其说他舍不得女儿,倒不如说是舍不得女儿不幸福。
看,各自的孩子各自疼,腾远山这样一说,柳如仪果然也垮下肩膀,如若是真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最终,两个人也没能商量出个好办法。
“这样吧,我们分头,景之那儿是无论怎样都不能瞒着了,他们现在住一起——你去说。我这边会偷偷的进行,先不要让小曼知道。”
柳如仪也没了主见,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个恶人,只能是自己去做。
傍晚,柳如仪特意去超市,选了几样温景之爱吃的菜,打了电话,得知他在滕曼的工作室,心里头紧紧的纠结,说了句‘回来吃晚饭’后,便匆匆的挂断。
最近的温宅不怎么热闹,温家长子携妻去了英国。前段日子,温景之和温行昀两人都在演习。家里一般都只有老夫妻两个吃饭。
今天算是比较多的人了,滕曼一回来就钻进了厨房,美其名曰是帮忙打下手,实则是受不了温景之那缠人的劲儿。
“妈,这个要怎么切?是块呢还是丝儿?”滕曼长这样大,只有在杭州的时候,给罗盛秋做过早饭,对烧菜什么的,实在不在行。
“哦,切成块吧,一会儿煲汤。”柳如仪偷偷的望了滕曼好一会儿,在心中感叹,这丫头,真真儿的像极了她母亲。
‘哎呦!’一阵菜刀落地的声音,滕曼轻轻的跟着哼了下。
“怎么了?是不是切着手啦,我看看!”柳如仪将双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下,还没碰到她的手,温景之高大的身子便挤了进来。
“你说你不会弄,偏要上厨房来做什么?敢情你还当是给我煲凤爪汤呐!”嘴上虽然强硬着,手下的动作却是温柔到了极致,望着那不断冒出的血,眉头皱的死紧,在冷水龙头上冲了会儿,见还是止不了,索往嘴里一送!
滕曼一下子便犹如被雷给小劈了下,浑身一颤。满脸通红的瞟了眼身旁的婆婆,这男人,非要在长辈面前做出这种动作来么?
“哎呀,你松开,不就是一道小口子么,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弄个伤口贴贴上不就好了!”边说,边想从男人口中挣脱出来。
温景之哪儿肯哪,当即冷着脸瞪了她一眼,便将她连咬带拖的,给拽了出去。
柳如仪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从未见自己儿子有过这样幼稚的时候,最近,可谓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许是今天的状态不好,饭桌上老是出现这种状况:
“好咸……”
“唔,这怎么好像没烂?”
“嗯,可能忘了放**……”
柳如仪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这不是好久都没有做饭,生疏了么,你们也是,将就点不成啊!”
“不是呀,这汤就不错呢,老鸭已经炖的很入骨了,莴笋我最喜欢了。”滕曼干脆起身,给每人盛了一碗。
温耀祈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夸,“嗯,还是小曼的推荐给力!不错,好喝!”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滕曼一听,望着一脸难堪的柳如仪,赶紧摇手,“不是我做的,这是妈炖了好几个钟头的,我尽会添乱,以后要多多的向妈学习才是!”
柳如仪被她一口一个妈叫的,心酸无比,顺手给她盛了一碗,和蔼的笑道,“就数你嘴巴嘴甜,好了,喝汤!”
气氛一下变得缓和,温景之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一只手在桌下有意无意轻抚着滕曼的大腿,时儿不轻不重的捏一下子。换来滕曼的羞窘的瞪视!
柳如仪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眉目传情,一顿饭没吃几口吧,还味同嚼蜡。
温行昀从头到尾的一气不吭,饭没动几口,菜也不吃。
滕曼和温景之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小子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