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作者:御年糕
第13节
“我爸的就职新闻发布会。”
叶澜瞪大了眼睛:“啥?”
覃溱已经找到了频道,调大音量,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一起看。
食之无味的饭菜叶澜根本没吃多少,顺手从柜子里拿了罐薯片,拖着椅子坐到他身边。
覃溱时间掐的刚好,电视上覃健柏刚刚就坐,台下大批记者纷纷端起摄像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这是在哪儿?”叶澜打开薯片筒,递了一片给覃溱。
覃溱接过来喂到他嘴边,叶澜面色一红,张嘴吃了。覃溱把他嘴角的碎片擦掉,自然而然地舔了舔手指:“看样子是在凤喜珠宝的会议大厅,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他下次带你去看。”
叶澜被他的动作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同在珠宝行业,叶澜听过许多次不同公司的新闻发布会。珠宝由于其独特昂贵的身价,发布会通常会选在华丽高档的场所。如果有新品发布,至少还需要搭一个t台。普通公司的装修根本达不到这个要求,所以他看过的发布会,没有一个是放在公司内部举办的。
不同于万华绚烂富丽的环境布置和灯光效果,覃健柏走得是简约风,没有过多的开场,没有清明星嘉宾助阵,甚至没有解释自己突然回归的原因,直接就切入到凤喜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他的发言时间不长,叶澜认真地听完,总结下来主要有两点。一是他作为一名医生,更加关注健康,对于可穿戴技术领域非常感兴趣,计划将珠宝与可穿戴设备结合,推出一批既可以当饰品,又可以监测健康数据的智能珠宝产品。二是愿与中小型珠宝企业加强合作,投资有潜力的原创设计公司,鼓励创新,合作共赢。
发布会流程走完,进入到记者提问环节。叶澜对于他提到的智能珠宝很感兴趣,期望记者能就这方面多提问。记者的思路显然跟他不一样,一连几个都是追问他与温家断绝关系的陈年八卦。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问题:“覃先生,您已年逾五十,这个年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快退休了,而你才刚开始接管凤喜珠宝。请问您有没有考虑过继承人问题?”
“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就是一个过度人。”覃健柏顿了顿,眼光里泛起柔和的笑意,“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等他能够胜任的时候,我会考虑把凤喜交到他的手里。”
提问的记者显然有备而来,听他提到继承人,立刻抛出下一个问题:“众所周知,您的独子跟您过去一样是一名医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会弃医从商?”
他问得急切,覃健柏却微笑着摇摇头,身边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一步,宣告本次发布会顺利结束。
见覃健柏起身准备离场,记者们纷纷往前挤,话筒几乎要戳到覃健柏的脸上。
“请您说一下您理想中的继承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接管凤喜之后您有没有打算改回温姓?”
“刚才那个问题请您回答一下!”
……
覃健柏没有再开口,由工作人员护送着离开了发布会现场,电视直播也到此结束。
“哇,伯父好厉害!智能珠宝,现在好像还没有大牌公司涉足这块呢。”叶澜嘴里“咯吱咯吱”嚼着薯片,馋得火箭浣熊在笼子内飞窜。
覃溱不甚赞同地皱眉:“少吃点垃圾食品。”
叶澜把薯片咽下去,偷偷掰了一块喂给给火箭浣熊,问道:“覃伯父就这么辞职去凤喜了?”
“对,马上我们院长要带副院长去国外交流学习,他也没份了。”
覃溱话里听不出遗憾的意思,叶澜想了想,“那你以后要继承凤喜么?”
“不,我是名泌尿科医生。”覃溱凉凉地回答,“你最看不起的职业。”
“我、我哪有看不起啦!”叶澜现在听到泌尿科三个字,就想起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脸颊不由得暗暗发热,“伯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吗?不是你还能是谁?diana?”
“不是啊,diana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超模,她对珠宝没什么兴趣的。”覃溱伸手把薯片碎片从火箭浣熊的爪子里抢下来,扔到格鲁特的花盆里。火箭浣熊的头追随薯片转了半个弧度,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叫声。覃溱没理它,抽了张纸巾擦手,这才转向叶澜,淡淡地说:“他又不止我一个孩子。”
“哈?”叶澜登时傻眼。
覃溱翘起嘴角,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叶澜与他对视许久,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定格在一个可能上。
他迟钝地“啊”了一声,低头羞涩地摸摸鼻子,像笼子一角的火箭浣熊那样,不动了。
☆、我儿子
得了覃健柏一句隔空的承诺,叶澜激动了一晚上,最后被覃溱按在床上才老实睡着。
第二天爬起来,叶澜过热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他的设计并没有得到主流认可,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管理经验,在此之前,他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再次振作起来的叶澜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上班,因为乌龙事件的影响,万华的秋季新品发布会推迟到12月,改成了冬季发布会。华晖全力以赴,丽美上下都围着他转悠,连费元德也一天三次从总经理办公室跑出来看他画得如何。
作为主设计师的叶澜从来没有被这样冷落过,好在他也不在意,热情洋溢地投入到了给叶莹设计婚戒的乐趣中去。为了满足叶莹的少女心,他特意选用了心形的粉钻。第一次设计定制首饰,他有很多想法,但受制于女戒,无法完全运用上。心痒难耐的时候,他就在另一张稿纸上涂涂画画,偷偷幻想着有一天能跟男神戴上对戒。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唯一的苦恼就是铁打一般的生物钟出现了混乱。如果前一天晚上挂了覃医生的专家门诊,他很可能第二天会睡过头迟到,勉强赶上公交车也不敢坐座位。
覃溱发现以后,抽了个周末开回来辆新车,每天早上送叶澜上班。孤单惯了的叶澜有朝一日享受专车接送的待遇,刚开始羞涩地不敢下车上楼,只让覃溱停在很远的街角。
丽美所在的写字楼虽然不算繁华闹市区,但早高峰的车流量依然相当可观,几天过去,叶澜发现没人在意他,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天叶澜匆匆从覃溱车上下来,为了赶时间一路小跑冲进电梯,正要伸手按楼层,一只手赶在他前面,按了丽美所在的楼层。
叶澜下意识开口道谢,却发现电梯里只有他和卢巧巧两人。卢巧巧的刘海散下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直以来,卢巧巧跟他都是用视而不见的方式避免尴尬,如今正面撞上,视而不见就很奇怪了。叶澜犹豫着,此刻打招呼会不会显得唐突。倒是卢巧巧,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眼神游移着:“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反正早就被出柜了,叶澜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是啊。”
“很帅。”
女孩子对帅哥总是格外宽容,叶澜无声地笑笑,暗自感谢覃溱的美貌。
“唉,我其实……”卢巧巧盯着跳动的电梯面板,欲言又止。
叶澜耐心地等着,她下定决心,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两片红晕,目光却坦然地令人动容:“我其实不是……你知道的,我就是稍微有点……对不起,我说不好……你给我时间,我肯定能接受的。”
她如此直白,叶澜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距离被出柜的新闻已经过去数月,这期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也见过了谣言面前卢巧巧对他的维护。他知道卢巧巧只是在跟他闹别扭,但对于何时能和好,便没那么担心了。现在卢巧巧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手忙脚乱了一阵子,笨拙得说了句:“嗯,谢谢你。”
卢巧巧“噗呲”笑出了声:“傻瓜,你谢我什么。”
“总之……谢谢你。”
电梯门打开,显出丽美忙碌奔走的同事们。卢巧巧抢先几步走到座位上,打开新买的糖盒,挑了一颗出来递给他:“祝你幸福。”
叶澜接过来看了眼,是一颗粉色的巧克力豆。他丢进嘴巴,粉色的糖衣融化,甜蜜的味觉在舌尖爆炸。水蜜桃味儿的,像初恋一般美好。
叶澜想,他应该道歉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残忍地破坏了这个姑娘的初恋,但这样的话说出口,多多少少带有轻视的感觉。他苦恼地思考了几秒钟,选择第三次道了谢。
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
下班以后,叶澜照例买了小蛋糕去找叶莹。这段时间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组团出国考察,覃溱作为被看好的青年英才,比以前的加班时间更多了。而覃健柏也忙于凤喜公务,叶澜只好跟叶莹搭伙,偶尔吃个饭逛个街,母子感情倒是突飞猛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至少相处不再尴尬,等上菜的闲暇时间还能聊聊工作和生活。
今天刚过完午休,叶莹便发消息约他吃饭,叶澜想到覃溱不出意外肯定又要加班,于是欣然同意。
坐地铁的时候他想到,如果能一直跟叶莹保持这样的亲密,就算做不了普通意义上的母子,就算叶莹人生中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他,那么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他心底雀跃的一角渐渐平息,恢复成往日心如止水的模样。
没有期待比较幸福,就像那年不可能升学的高三一样。
从地铁站出来转公交,还要走好一段路才到厂房仓库。前几次叶莹都会早早在门口等他,今天叶澜在地铁上就发了消息给她,走到门口却找不到她人影。倒是远处树荫底下停了辆不常见的豪车,叶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打电话给叶莹没接,叶澜在仓库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叶莹的独立办公室门锁着,叶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谈生意不敢贸然敲门,转而驾轻就熟地摸到客服区,向熟悉的客服小哥打听:“你们老板人呢?”
“啊……刚才还在呢,我看她准备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找她,两个人好像是认识的,就去老板办公室谈了。”小曹推了推眼镜,“对方似乎来头很大的样子,你要是没啥事情,就在外面等等吧。”
“唔,我不急。”叶澜说着,慢悠悠溜达到待客区坐下,随手拿起杂志扫了几眼。
据他所知,叶莹通常会在这里接待客人,能进到她办公室密谈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客户。或者……是叶莹的朋友?她也会有朋友吗?是什么样儿的?
叶澜被这些疑问勾得心痒痒,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踱步到叶莹办公室的门口。趁周围人不注意,慢慢靠近,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得只言片语以确认来客的身份。
然而听出是谁的声音后,他直接被震翻在原地,四肢冰冷,连呼吸都乱了章法。
他万万没想到办公室里的人是韦佩瑶。
一时间脑子里转过千百万个念头,韦夫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来找叶莹干什么?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儿,她还好意思上门来?
他的动作引起了客服小哥的注意,他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屏气凝神听了下去。
韦佩瑶似乎刚来没多久,办公室里没有激烈的争吵声,静默地如同一潭死水。
等了一会儿,韦佩瑶的声音响起:“都不给客人倒杯茶的吗?”
“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不是用来招待仇人的。”叶莹淡淡地回答。
“呵,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我。仇人?你也配?”
“配不配是由我来的决定的,至于你怎么看我,我管不着也懒得管。我这小破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赶紧请回吧。”
“我来呢,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韦佩瑶说得很慢,每一句话都夹杂着荆棘尖刺,“我儿子也就算了,你想把他也从我这里抢走,门儿都没有。除了这家店,还有你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三十年前他选了我,三十年后他依然还会选我。”
叶莹声音平平,不疾不徐,好像完全没把韦佩瑶的威胁放在心上:“那我也告诉你,我活了四十年,只想通了一个道理。人啊,最怕的不过是失去。我年少时曾害怕失去家人,年纪大了又害怕失去美貌。你如果把短暂的东西看得太重,就永远也不会好过。”
韦佩瑶不屑地冷笑一声,叶莹并不在意,径自说了下去:“我年轻时也曾在意过很多东西,但我发现,追逐这些东西的过程中我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我无法从金钱和珠宝上得到真正的快乐。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我儿子。你要怎么对付我,失去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想要挽回老覃,只要他愿意,我也可以放手。我的钱,我的淘宝店,我都可以不要。我从十五岁开始除了儿子就一无所有,只要我儿子好好的,最差不过是回到从前的苦日子。十五岁我都能坚持下来,再来一次,我有什么好怕的?”
叶澜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鼓噪着仿佛要破胸而出。
“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卑劣到对我儿子下手。”
叶澜猛地后退几步,韦佩瑶回复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耳边反复回响着叶莹的话,他一秒钟也待多待不下去,捂着心口飞奔出仓库大门,看也不看就冲上公交,浑浑噩噩地往家跑。
寻求安全庇护所的本能趋势他回到租房,哆哆嗦嗦找到钥匙打开门,他几乎是跌进玄关,勉强扶住鞋柜才保持平稳。一路狂奔到家,叶澜脸色潮红,半张着嘴还在不停地喘息。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汗水从下颌滴下,在玄关地毯上印出点点圆痕。身上的衣服也因剧烈运动皱皱巴巴,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着。
覃溱站在桌子旁边,正在往泡面盒子里倒开水,手一抖,开水撒了几滴在桌子上。他不动声色地把泡面盒子推到稿纸堆里藏好,看到叶澜的样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回来吃饭的吗?”
叶澜咬紧嘴唇摇了摇头,手一松,顺着鞋柜跌坐在地。他低下头,慢慢地把腿收拢,双手抱膝,像在子宫的胎儿一样蜷缩起来,看起来又凄惨又可怜。
帝都的深秋已初见寒意,覃溱没有继续逼问他的异样,转身从浴室拿了件干燥的浴巾盖在他身上,也在玄关坐下,手臂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叶澜裹紧浴巾,身子一歪,把脸埋在覃溱怀里,一动不动。覃溱紧了紧手臂,陪他坐了许久,等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儿。
叶澜一五一十把遇见韦夫人的事情跟他说了。
覃溱用手指理了理他黏在一起的额发:“别理她。闵温韦架空她以后,她闲着无聊,又开始犯贱了。以前我爸忙工作常年单身,她自以为我爸旧情难忘。坐拥荣华富贵然后享受一个男人三十年如一日的爱,就是她脑补的人生巅峰。现在一下子全没了,接受不了现实而已。”
“嗯……我知道。我也相信覃伯父,没把她的话当真。”叶澜抽了抽鼻子,吹了个鼻涕泡儿,“我就是……没想到,原来我妈一直爱我。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对她这么重要。这些年她肯定特别想跟我和好,又怕我不原谅她。我、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做了好多让她伤心的事情,挺对不起她的……唉。”
他长吁短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和叶莹的过往。覃溱默默地听着,扯过浴巾一角给他擦了擦头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值得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在地上坐够了,覃溱拉叶澜起来去浴室洗澡,自己偷偷把失败的泡面处理了。
叶澜洗好澡穿上睡衣跑出来,吹头发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什么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
覃溱冷酷地回答:“没有。”
“瞎扯!我进门的时候都看到你在泡泡面了!”
“……”覃溱挡住了垃圾桶并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叶澜瘪嘴,揉了揉肚子:“可是我饿了……”
覃溱抵挡不住,认命地又从厨房拿出两包私藏的泡面。
叶澜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等吃饭。
手机响了。
叶澜掏出手机,是叶莹的电话。
“小宝贝儿你人呢?不是约好了吃饭吗?你忘了?”
“呃……我、我没忘,突、突然有事儿。”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订的意大利餐厅呢。特意给你点了烤羊排和玛格丽特披萨,你不来我一个人吃不完,又要浪费了。”
叶澜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正在拆泡面袋子的覃溱刚好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覃溱冷漠地看着他。
叶澜收回目光,在心里默默流泪:“不、不用了,我有饭了……”
说时迟那时快,覃溱刷得把泡面连包装带面饼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走过来。
叶澜吓得一个激灵,对着手机大喊:“叶莹女士!叶莹女士!你还在吗!我来吃的!我没饭了!你在哪儿!你等我啊!别挂!妈妈!”
覃溱走到床边,从他手里抽走手机:“喂?嗯,伯母是我。我们来吃的,两个人。你把地址发给我。好的,麻烦你了,再见。”
叶澜:“……”
☆、泡温泉
韦佩瑶的威胁像模像样,跟八点档言情剧里的恶毒女配分毫不差。叶莹严阵以待了好几天,结果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电视里应该出现的狗血桥段。
叶莹很失望,觉得自己失去了成为现实版女主角的机会:“草根智斗土豪,是不是听上去就很有卖点?”
……有个鬼的卖点啊,我根本不会看的好吗!叶澜心里暗暗吐槽,嘴上还在安慰她:“这样不好吗?你真希望她弄点什么事出来?覃伯父要是跑了你结婚的梦又没泡汤了。”
“他不会的。”叶莹撇撇嘴,很自信的样子,“他最多不娶我,但绝对不可能离开我。”
对于自信心爆棚的叶莹女士,叶澜很羡慕。他对男神来说,是充分非必要条件。没有他,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点小小的失落并不影响去除心头大患的好心情,期间闵温韦打了个电话给他,大概意思是很抱歉韦佩瑶给他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以后不会了。
叶澜一脸茫然地去问覃溱,覃溱回答说从闵家传来的消息,闵温韦把韦佩瑶禁足了。
“禁足……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叶澜满心复杂。
你们这些豪门,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断绝关系篡权躲位监|禁囚人……这样真的好吗?
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叶澜和覃溱又去了一次云蒙山。
前阵子覃溱忙到没有休息日,好不容易等到院长们考察结束,买好了机票即将回国,泌尿科主任大发慈悲给他批了两天双休日,让他回家休息。眼见即将入冬,叶澜便拖着他去云雾山泡温泉。
上次爬山爬得匆匆忙忙,最后还差点不欢而散。这次叶澜做足了功课,定了宾馆的豪华大床房,想把上次不开心的回忆刷掉。
谁知前一天晚上覃溱工作太累,叶澜又兴奋过头,双双睡过了,第二天吃过中饭才出发,到云雾山已经是下午时分。稍作休整后,两人吃过宾馆的自助餐,前往温泉。
说是温泉,其实云雾山并没有天然温泉,不过是旅店自建的热水池而已。叶澜预定的豪华房自带一个独立的小温泉池,装点成野外实景的样子,毛巾和浴衣早已在池边准备好。
见到实物的叶澜很失望:“什么啊……原来就是高级澡堂子……”
好在就算没有天然温泉,泡澡也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叶澜头顶着毛巾,沉入水中,热水包裹着全身,舒服地想要叹息。
等每一寸肌肤都被热水泡开,极致的懒散深处,细微的空虚感从骨头缝隙中缠绕而生,如附骨之疽,无法排遣。他移开额头的毛巾偷瞄池子另一边的男神,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扑上去。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覃溱显然累得狠了,抓紧一切时间闭目养神。他的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眉头不自觉地皱着,大概是叶澜无法知晓的烦忧。
每本小黄书里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那么几处温泉,然而现实不是,不可能走哪儿都能碰到温泉。据说水中进行活塞运动有着特别的感觉,叶澜秉持着“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小火车理念,好不容易把男神拐到了温泉。如今箭在弦上,又心疼起男神,不想让他再辛劳了。
叶澜忧郁地往水里沉了沉,一边观察着覃溱的动静,一边伸手在水下握住硬到爆炸的欲|望。见覃溱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他放心地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亲吻男神深深的重睑。覃溱的睫羽像掌心的蝴蝶,细密地颤抖着,引得他用舌尖安抚了一遍又一遍。再往下,可以捕捉到覃溱柔软的唇瓣。他的嘴唇被氤氲的蒸汽润湿,咬上去一定鲜美多汁,还有那条狡猾的舌头,总是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叶澜忍不住喘|息起来,他咬紧牙关,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篆刻进肌肤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幻想也变得真实起来,覃溱的身体比平日里更加炙热,与之触碰的肌肤几乎快要烧起来。覃溱的手指沿着赤|裸的胸膛一路向下,包住他的手指,更加有力地律动起来。覃溱的动作又急又快,根本不给叶澜间歇的机会,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
这感觉如此真实,就连后面被热水泡开的菊花,也仿佛吸附到什么硬|物,急不可耐地吸吮着,就好像……
——唉?
叶澜倏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对方漆黑的瞳孔里,池水沸腾起来,火星四溅般的危险。
覃溱勾起嘴角,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低下头:“继续。”
……
叶澜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酒店的窗帘遮阳效果极好,醒来的时候,房间依然一片漆黑。身体被彻彻底底的放松,稍微一动,就是残余的疲倦在叫嚣。叶澜睡眼惺忪地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捞过手机,勉强看了眼来电显示。
一种被长辈捉奸的念头油然而生,叶澜心虚地接起来:“覃伯父?”
“小澜,覃溱跟你在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覃健柏的语气中有一丝难掩的焦灼。
叶澜下意识看向身边熟睡的人,迟疑着要不要叫醒他:“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