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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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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作者:御年糕

第14节

“好。”覃健柏犹豫了一下,还是附身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顶,“那个……谢谢你。”

“谢什么啦,”叶澜以为他说的是设计戒指的事情,咧开一个笑容,“我收钱的哦!”

他笑得灿烂,覃健柏反而不好再说下去,跟他笑起来:“没问题。”

谢绝了覃健柏开车送他回家的建议,叶澜自己坐公交车回了家。

明明昨天才离开,再回到租房已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叶澜在空荡荡的房间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上蹿下跳的火箭浣熊唤醒。下意识想找点什么事做,他在房间里兜了一圈,才意识到行李还在覃溱车上,只好给火箭浣熊换水和食物。

火箭浣熊快两天没见到人,绕着铁笼根部来回乱窜,故意不去理睬食盆里的鼠粮,强烈要求叶澜投喂果仁。

窗台上摆放的平安树窜高了一截,绿叶四散开来,遮住底部的花盆。叶澜浇着水,寻思着要给格鲁特换个新盆。他低下头,目光投射在翻露出肚皮讨食的火箭浣熊身上。

同样是火箭浣熊,人家拯救银河系,这只怎么就只知道吃呢?

叶澜想到火箭浣熊在格鲁特肩上大杀四方的情景,把火箭浣熊从笼子里拿出来,找个了稳当的树杈子放好。

一脸懵逼的仓鼠满心以为要出来吃东西或者玩仓鼠球了,结果被放在了奇怪的地方。它用小爪子扒在树叶边缘,探头向下望了一眼,登时四肢僵硬,小黑豆一般的眼睛瞪得圆滚滚,惊得背毛都炸开了。

叶澜笑崩,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覃溱,在火箭浣熊吓尿之前把它拿下来塞回窝里。

然而一直到睡觉之前,他都没有收到覃溱的回复。

那之后,覃溱变得比以前更忙了,叶澜刚开始还会给他留晚饭,后来发现覃溱几乎是每天他入睡后才回来,在他还未起床的时候就出门了,也便放弃了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

多年不变的作息让叶澜的入睡时间特别规律,好几次他想等覃溱回来,每次都是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第二天在床上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然而丽美的万华订单正进行到最后一步,叶澜比以前更闲了,除了完善叶莹的戒指草稿以外,他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设计自己的对戒中来。

他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覃溱,他直觉覃溱不会愿意被束缚,万一开口被拒绝,他怕尴尬。所以画出来爽爽也就算了,带着自暴自弃地想法,他画得是从未有过的随意,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设计稿完成的那天,叶澜抬头环顾四周,全是为了工作奔忙的同事,只有他一个避嫌的闲人。好像不管找谁都是一种打扰,心怦怦跳着,像被打了鸡血一般,他只好一个人去了茶水间,灌了三倍咖啡下肚。

没有人可以分享此刻的心情,炙热的情绪滚烫如铁,煎熬着五脏六腑。巨大的满足感和梦想成真的喜悦包围着他,他把手指覆盖在脸上,按住颤抖的眼睑,用力呼吸着,平复内心的悸动。

每个梦想都有一个起点,比如渴望母爱的孩子站在玻璃橱窗前,对着闪闪发亮的钻石祈求一份真挚的感情。

他当然曾经迷茫过,听上去这么高大上的工作可能并不适合卑微的他。但谁还没有几个梦想呢?他坚持着,坚持了许多年,遇到过挫折,也差点想放弃,在山寨小公司默默努力着,花费很长时间前进一小步,只为对得起幼年那个自己。

也许他距离所谓的“成功”还很遥远,也许他毕生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可以被称为“伟大”的设计师,但这都没有关系,他是个普通的珠宝设计师,有生之年,为自己的爱情设计出了最满意的作品。哪怕这辈子没机会戴上它,这一刻,他心满意足。

当初择业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份工作将会给他带来什么。他很少奢望,也很少多想,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做最好的自己,然后等待。

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也许这其中并不包括才华,然而平生第一次,叶澜忽然觉得,说不定,他可以成为一个很棒的珠宝设计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阵子没更,因为年糕糕生病啦,现已康复,啾啾啾~

☆、没信心

这天回到家,他难得的没有准点睡着。大概是浓缩咖啡起了作用,他一直在床上数到几千只羊,依旧精神十足。

既然睡不着,叶澜干脆爬起来等覃溱回来。两人连续一周没能好好说上话,叶澜很是担心。

接近两点的时候,覃溱回来了。门锁响的时候,叶澜想下床去迎接,又怕吓到对方,只好矜持地在被窝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上叶澜清醒的目光,覃溱很明显怔了怔,他下意识望向时钟,然后皱眉:“你怎么还没睡?”

他说话叶澜就没来由地心虚:“呃……昨天睡太多了。我听伯父说陈主任度过危险期了,怎么样,嫌犯抓到了吗?”

“抓到了,可能过段时间就开庭审理了吧。”覃溱脱了外套走过来坐在床边,开始解衬衫扣子。

“会……怎么判?”

“我当然希望从严判。医闹都已经入刑了,更何况是故意伤人。”

“那……等案子结束以后呢?”

“以后?”覃溱解扣子的动作一顿,“陈主任没事就好,还有什么以后?”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伤医事件特别多?我这几天上网随便搜了一下,广东省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医师、衡水市第四人民医院中医骨伤主任、山东省莱芜市莱钢医院儿科医生……还有你们院的陈主任。如果不做点什么,这种恶性行为是不是会持续发展下去?还会继续有伤害医生的坏人?”

覃溱嗤笑一声:“能做什么?坏人都应该原地爆炸。”

“这些坏人当然不能被原谅,但是你看,你们院的这起事件,起因仅仅是因为他认为割□□手术影响了生育功能,而这很明显是由于他的愚昧无知导致的。如果他知道二者并无关联,陈主任就不会白白受伤了。”

“别想了,愚民不开窍的,没救。”覃溱把他往被窝里按了按,“赶紧睡觉,别替他们瞎操心。”

叶澜奋力从被窝里挣扎出一个头,固执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潜意识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人一等?就好比变种人比普通人优越?”

覃溱无奈:“为什么非要拿自己跟坏人比?”

“我无意为他的罪行开脱,我只是觉得,在他成为恶人的路上,社会是要负起部分责任的。他们因读书少而无知,我也差点因为读书少而无知。不是我不想读书,而是我没钱读下去,成为一个更有文化的人。我小时候没人管,在我成长的道路上曾经无数次的机会成为坏人,但是我没有,可是又有多少孩子能做到像我这样?”

“嗯,你很厉害。”覃溱敷衍地夸了他一句,“我去洗澡了。”

“等等,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

“哪次?”覃溱问,嘴角翘起,“我们好像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

“遇到闵温韦那次。”

“哦。”覃溱收起笑容,干巴巴地说了句,“你想说什么?”

“吃完了你送我回家,问我有没有看过蜘蛛侠,还说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苦难越大,幸福越大。我后来专门去找托比·马奎尔版的老三部曲来看,才发现本叔叔那句话其实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叶澜伸手拉住覃溱的手,摩挲着他指尖日积月累的硬茧,难掩笑意,“你当时故意改了那台词来安慰我,对不对?”

覃溱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叶澜心里明白他这是又开始了日常傲娇,索性不去管他,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医闹的本质是什么?除了法律和社会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患者对医生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源于信息不对等。医生有专业知识,而患者除了掏钱,什么都做不了。这个社会有很多我们改变不了的现实,有人说要么忍要么滚,但我觉得不是这样,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做。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你的医学知识储备,不应该仅仅作为生活的技能。现在我把这句台词原封不动地送给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希望我的超级英雄能拯救更多的人。”

覃溱垂眸听着,等他说完,哼了一声:“又想精神控制我了吗,charles?”

他板着脸模仿老万的样子实在太像,叶澜直接笑摊在床上:“谁……谁叫你没、没戴头盔!”

一个月后,陈医生伤情稳定,而行凶者也被开庭审理。新闻报道了这件事,叶澜守在电视机前,从镜头一角看到了覃溱面无表情的脸。他本以为定罪以后,覃溱就算忙完了,然而尘埃落定,覃溱依旧很忙。

心里好奇的叶澜不敢当面质问,只好试图从社交软件获取些许信息。说起来,覃溱的微博还是第一次酒吧里偶遇时,他鼓起勇气加的,那段时间,他见不到男神本人,每天只好暗搓搓偷窥微博。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登录微博看过。他还记得覃溱的微博只有十几条,配上一些生活的自拍照。粉丝也不过几百,还都是冲着颜值求交往的陌生人。

再次点开覃溱微博,叶澜很吃惊。短时间内,覃溱发了一百多条微博,粉丝数量也过了千。他把头像换成了自拍照,成功加了黄v,认证为市中心医院泌尿科主治医师。

叶澜随意翻了翻,几乎所有新发的微博都是医学知识科普,日期则是那晚两人谈过以后。覃溱把自己的微博作为科普公众号,宣传医学知识,解答关于泌尿科的疑问。

怪不得他最近还是很忙,叶澜看着覃溱在评论和别人的互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覃溱无欲无求孤身一人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加强俗世和覃溱之间的联系,想让覃溱注意到,这世界上还有需要他的人。而当覃溱和俗事牵扯过多,开始关注别人的时候,他又觉得寂寞。

明明刚下定决心,真爱不求回报,无论覃溱怎样自己都会继续爱他。现在仅仅因为覃溱繁忙就觉得失落,叶澜扶额,自己果然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就不够啊……

等医院的风波彻底过去,覃健柏到租房找了一次叶澜。按照约定,叶澜把完成的婚戒设计稿给他看,再三保证叶莹一定会喜欢。

覃健柏只看了一眼就表示没问题:“你是她儿子,她的喜好你最懂了。你觉得好就好,我没意见。”

他这么干脆倒让叶澜没想到:“我以前打工的首饰工坊承包定制,还是您想带回凤喜去做?”

“那就麻烦你负责到底了,凤喜做黄金很有经验,钻石切割倒不是特别有优势。对了,总共价格是多少?”

叶澜报了个数字,听得覃健柏微微皱眉:“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只有当医生时候的积蓄。付款这事,你能不能……缓缓?”

“这个你放心。我工作以后,叶莹女士仍然每个月给我生活费。我全部存在一张新卡里,没动过,现在也存了不少了。”叶澜反身从抽屉里拿了张□□,笑着对覃健柏晃了晃,“我说过给你们打折,算上这张卡,刚好是半价优惠。”

面对他灿烂的笑容,覃健柏除了“谢谢”也说不出别的了。

“谢什么啊,本来就是叶莹女士的钱嘛。”叶澜不以为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送走覃健柏,叶澜接到了樊越的电话。

“我刚才无聊看了看电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的天哪我居然在法庭上看到你家那口子了!祖宗啊你俩怎么轮流上新闻?”樊越的口气夸张得厉害,引得叶澜直想发笑,“我心脏都快被你们吓出来了,你还笑!”

“不好意思啦,但这次真的没事啊,跟我上新闻完全不一样。”

“什么叫没事,我都看了,居然有患者跑到医院去砍伤医生啊,太可怕了!这年头,医生是高风险职业啊。赚钱少,累成狗,风险高,你家男神简直是在用生命工作!”

“他是很了不起啦……”有了男神,叶澜跟樊越联络得少了。发现以后,他不由得对樊越多了些愧疚,接到电话便下意识多聊了聊。聊着聊着,不小心把被男神忽视的心情给说了出来。

“没事啦,他也算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不是你自己教唆人家去做的吗!”樊越安慰他。

“是啊,正因为是我让他去做的,我才更不好说什么嘛!”叶澜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这叫我怎么说得出口,让他多分点注意力给我什么的……很丢人的啊!”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谁叫你多管闲事。”

“也、也不能说是多管闲事吧,我就是觉得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个牵挂,万一哪天想离开,说走就走,我怎么办?”

“啧,你怎么这么没信心?”樊越嘲笑完他,又认真地问,“是不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需要很多很多的爱,而男神爱得不够?”

叶澜停下来想了想,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也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了《奇异博士》,刚发现竟然已经有了斗篷的粮……“斗奇”是什么鬼啦hhhhh

☆、爱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请戳→戳我

看这个就不用看本章了~

挂了樊越的电话,叶澜又把自己的设计稿翻了出来。给自己设计饰品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属于自己的饰品。就算不能做成实物,偶尔偷偷摸摸欣赏一下,也是好的。

图纸上是一对形状奇特的对戒,设计原型来自于《第一战》里万磁王的头盔和《天启》里x教授的脑波增强头盔。叶澜把外形做了概念处理,设计成了戒指的样子。

也许拿去当同人周边卖也不错,叶澜想,量产之后拿去给覃溱戴,可能他就不会拒绝了吧。

他认真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成功率高。他跃跃欲试,准备装在包里明天带给费元德评估。刚拉开背包拉链,开门锁的声音响起,叶澜手一抖,设计稿掉落在地。

在覃溱推门进来之前,叶澜只来得及把设计稿往床底下踢了踢,祈祷不会被覃溱看到。

覃溱关上门,看到叶澜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笑了笑:“怎么了?很吃惊?”

“是……是啊,”叶澜嘀嘀咕咕地回答,小幅度挪动身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接了个电话,所以就赶回来了。”覃溱看他一眼,走到立式空调前把温度开得更高。

“什么电话?”

“一个告密电话。”覃溱把外套挂在椅靠,扯松了衬衫领口,慢慢走向他,“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你呢?”叶澜飞快地盘算着冰箱的食材,覃溱不在家吃饭以后,他只在冰箱里存了少量的食物,晚饭也没有做多,不知道还能不能凑成一桌饭。

“还没。”

覃溱走得更近了,伸手把他揽在怀里,久违的温度让叶澜有些心猿意马:“那……我去给你做?”

“这不是刚好有现成的吗?”覃溱说着,低头堵住他微启的嘴唇,长舌直入,搅起他沉睡的欲望。

叶澜觉得自己像是一根火柴,而覃溱则是火柴盒侧面的红磷,只要身体接触轻轻一蹭,自己就会燃烧。每天晚上洗澡他都会给自己做清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潜意识里,有着难以言说的隐秘期待。

叶澜全身泛起薄汗,与覃溱接触的肌肤如同遇到磁铁,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覃溱的身体有种金属般禁欲的冷感,但真正接触到又会发现他同样热得可怕。快感从下|体席卷了全身,他攀附在覃溱身上,把他当做沙漠中唯一的绿洲,试图降低自己的热度。

覃溱掰过他的脸吻他:“怎么了,不开心?”

叶澜闭着眼睛,任他细细密密地吻着:“不是。”

“那是什么?”覃溱语气温柔,下身却毫不留情地狠狠撞了两下,逼他开口。

“啊……就、就觉得你……很……很熟练……”叶澜羞耻地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开口。

覃溱一听便笑了:“这有什么不好?”

“不、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我摸过的丁丁比你画过的稿纸还多,比你熟练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覃溱吻他犹自愤愤不平的脸颊,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床上,收紧手臂,再次动了起来。

连绵不断的刺激挤压着胸腔里的空气,叶澜来不及呼吸,全身被汗水湿透,几乎要融化在欲望的业火中。他隐隐觉得今天的覃溱跟往常有哪里不同,但又说不上来。下|体的撞击既激动又克制,抽出再进入的过程有一种安抚意味的柔情,又像是在表达无声的愧疚。

叶澜打开身体,努力承受着侵犯,空虚寂寞的心情被一点点挤出体外。在高|潮来临前,覃溱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是第一个。”

叶澜瞪大眼睛,身体率先做出反应,瞬间释放在覃溱手里。他喘息两口,顾不得调匀气息,挣扎着扭头想确认刚才听到的话:“你、你说……”

覃溱按着他的背不让他转身,揉捏着他的胸口,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这一次他比以往都要持久,久到叶澜的下半身麻木到没有知觉,只有快感从体内咆哮着涌向四肢百骸,裹挟着激人颤栗的电流。

叶澜想开口求他饶过自己,狂风骤雨般的冲撞令他无法开口成句。不时有汗水坠在他背上,仿佛滚烫的蜡油,几乎要把他灼伤。终于,临近顶点的时候,覃溱放缓了速度,只一下一下戳着那最要人命的一点,捏着他的下巴与他对视,眼底的火热似要将他拆骨入腹。

他眯着眼睛,问:“我爱得够多了吗?”

叶澜全身软成一滩,哆哆嗦嗦地回答:“够……够了。”

覃溱这才满意地重新发力,将二人一齐送上欲望的巅峰。脑海中有如五光十色的烟花腾空绽放,叶澜茫然的大脑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抓住。

漫长的性事结束,叶澜累得连手指也动不了。抱他去浴室的路上,覃溱突然说:“其实我有一点后悔。”

叶澜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一个激灵又清醒了些许:“后悔什么?”

“后悔我曾经劝你改变心态,减少对别人的在意。”

“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啊。”叶澜连忙否认,“做不到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内心不够强大。”

“我现在觉得,这对你来说似乎太苛刻了。我的本意是希望你不要受伤,而不是勉强你自己。”覃溱调好水温,把他放入浴缸里,动作轻柔地替他洗掉身上的黏腻。

水温刚好,酸楚退去,疲乏一阵阵袭来。叶澜靠在他肩膀上,任水波把思绪带远,迷迷糊糊还想开口辩解:“没关系,有了你以后,我只在乎你了啊……”

“不,我的意思是——”覃溱一转头,发现叶澜已经累得睡着了。覃溱无奈地笑了笑,用浴巾给他擦身。也许是被折腾得狠了,叶澜睡着了也不安分,嘟着嘴皱眉嘀咕着什么。覃溱凑近他嘴边,只模糊听到几个意义不明的词汇。

入了冬,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覃溱清理完,就势用浴巾裹着叶澜抱他回房间。走到床边,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脚底一滑,连同叶澜一起摔倒在床上。幸好床垫足够厚实柔软,叶澜陷在床垫里,翻了个身,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清醒。

覃溱粗粗检查了他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伤以后,给他盖上被子,翻身下床查看。他印象中,叶澜十分热衷于做家务,总是把一切规整得井井有条,地上不可能会出现异物。

床下的异物是一叠折好的纸,跟工作台上随处可见的设计稿没什么两样,也许是被风从桌上吹落。覃溱没多想,擦掉稿纸上沾到的水渍,准备放回桌上。工作台几乎快被成叠的稿纸淹没了,覃溱见过叶澜工作时摊成垃圾场的样子,然而一旦工作完毕,叶澜总会分门别类整理好。面对着整整齐齐分好类的文件夹,覃溱瞪着手里孤单单的稿纸,竟不知该塞到哪一堆里。

覃溱转头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澜,被细心收好的稿纸,可能被风吹落吗?

心里一动,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设计稿。

稿纸右下角,是叶澜龙飞凤舞的备注:youetodoanythg

以前叶澜总会习惯性早起做早饭,跟覃溱一起吃完,再由覃溱开车送他去上班。自从覃溱忙起来以后,叶澜反而成了起床晚的那个,他已经习惯了醒来以后枕边空无一人,所以这天睁开眼睛,在发现自己依偎着一具温暖的身体以后,他惊讶地顾不得下半身的酸楚,迅速地爬了起来,愣愣地看着覃溱。

覃溱比他醒得更早,半眯着眼睛,伸手抚摸他裸|露的脊背:“你要起来煮粥了吗?”

叶澜隔了几秒才想起来回答他:“是、是啊……”

其实孤独的日子并没有很久,但这样充满暖意的清晨,他竟然有些怀念。喝粥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吗?”

“要啊。”

“那你怎么……”

“我送完你再去。”覃溱瞄了瞄他的腰,意有所指,“不能让你累着。”

叶澜被一口粥噎到,猛烈地咳了起来。

坐上久违的副驾驶,叶澜从车前内饰一寸寸摸到皮座椅,满腔柔情蜜意难以诉说。从以前他就有种感觉,覃溱像超人一样,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仿佛有一根雷达,从未让他失望。每个他痛苦脆弱的瞬间,他都在他身边。

这么珍贵的一个人,现在要被更多人知道了。叶澜想到覃溱激增的微博粉丝数,胸口肿胀得难受。爱一个人,是不是都会这样矛盾,既希望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好,又期盼自己能独占他的所有。

真是……自私的爱啊……眼眶发潮,他急忙打开手机,低头装作浏览微博的样子。

一天不见,覃溱的微博变样了。他把自拍的头像撤了下来,叶澜觉得新头像有些熟悉,点开大图,发现居然是自己那天拍的火箭浣熊照片。

覃溱的个人简介那里赫然写着:已出柜,有爱人,非医学咨询勿扰。

眼角一热,他急忙转开眼,眨着眼睛望向窗外。覃溱注意到他的异常,却什么也没说,继续沉默地开着车,任他慢慢平复起伏的情绪。

到了公司楼下,叶澜直接就想开车门下车,试了几次没打开,转头对覃溱说:“你忘了开锁啦。”

“等会儿再开,一起下车。”覃溱没有向以往那样送完他直接开走,而是在停车场找了位置,倒进去停好,才解锁车门。

叶澜看着他跟在自己身后下车,疑惑道:“你下来干嘛?要跟我一起上班吗?”

覃溱竟然点了点头:“对。你都去我医院好几次了,我还一次都没有参观过。”

叶澜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上了楼。想想确实有些不公平,再说反正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叶澜索性破罐子破摔,领着他朝丽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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