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入岐途
唐唯安刚回酒店洗了澡,便接到发小向景文的电话,说刚好在这附近出差,听说唐唯安在影视城拍戏,便约他去酒吧喝一杯。
自上次一别已经快半年了,难得有机会相聚,唐唯安自然不会拒绝,他换了一件纯白色的羊毛衫,配上一件黑色长外套,戴上墨镜,让助理送他到酒吧。
向景文还没到,唐唯安挑了一个较偏僻的角落坐下,叫了一杯玛格丽特,边品尝边等向景文到来。虽然唐唯安已尽量低调,但他进门时便已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在另一个角落,楚墨然三人相谈甚欢,谢长临在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坐在另一个角落、正摘下墨镜的唐唯安,不禁惊讶地道:“那不是唐影帝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楚墨然闻言,停住喝酒的动作,顺着谢长临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独自饮酒的唐唯安,这时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唐唯安的对面坐下,他的手里拿着一杯酒,一脸殷勤。
虽然灯光昏暗,但还是能看出唐唯安的神色很冷淡,没多久,那个男人便一脸悻悻地走开了。
谢长临轻笑一声,调侃道:“唐影帝真是受欢迎。”
许道年握着酒杯,眼神也停在唐唯安身上,神色莫名。
谢长临很快便转了话题,说起他们的童年趣事,等楚墨然再把视线转过去的时候,便看见唐唯安起身接电话,边讲电话边往门口走。
而许道年,却透过眼前的酒杯看着楚墨然那张心不在焉的脸。
——————————————————————————————————————————
向景文在来的途中出了车祸,人没有受伤,但要留下来等交警处理,约会只能取消。唐唯安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慢慢喝完剩下的那半杯玛格丽特,然后结了帐。
当他站起来时,忽然感到头昏目眩,他的心里暗叫不妙,意识到可能是有人趁着自己出去讲电话时下了药。他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正要打给助理,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夺了他手中的电话,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已被一股力道拉入某人的怀里。
“亲爱的,喝醉了啊?我这就送你回家。”那人声音轻佻,一听便知道不怀好意。
唐唯安心头一怒,毫不犹豫地挥拳击向那人的下巴,冷声道:“不要碰我!”
虽然他的力道因药效而大减,但仍然让那男人闷哼一声,高大结实的身体撞向桌面,他手中的手机也摔到地面上。
唐唯安虽然头昏目眩,但却硬撑着捡起地上的手机,转身就要走。
在他捡手机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看到唐唯安要走,他立刻拉住唐唯安的手,声音阴郁:“本来想对你温柔点,但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粗暴。”
唐唯安已全身泛力,被他一拉便险些跌倒,他的神色愈加冰冷,猛然出腿扫向那人。那人只防着他出拳,一时不擦又被他击中,整个人摔向地面。
周围的人只顾着看戏,却没人来阻止。唐唯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心里很着急,神色却冷若冰霜。他睨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再次迈步向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便被几个男人围住,身后响起刚才那个男人愤怒的声音:“把他拖到后巷,我要干死他!”
唐唯安扫视围着他的几名男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几个男人接到命令,立刻冲上来按住唐唯安的肩膀,唐唯安硬撑着精神闪避,出拳击退了两人,从缺口冲出去,边打边退,很快便退到门口。
那人看唐唯安身手了得,不敢硬上,只想拖到他不支倒地。他们以围猎的方式步步进迫,保持距离却又不立刻进攻。
唐唯安知道他们的意图,不敢耽误时间,拳脚并用击倒两人,立刻冲出门口。他这时候已经有些不清醒,全身无力,只想着赶紧叫一辆计程车离开。
刚跑了十来米,却感觉到后背一阵激痛,似乎是被重物击中,他的身体不稳,摔倒在地,耳边响起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转过脸,恍惚间看到不远处落下一块砖头,在地面扬起一串灰尘。
“看你还往哪里跑!”刚才那个男人冷哼一声,缓步向他走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起来,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一阵腥臭:“看你刚才多威风,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说着,他另一只手捏住唐唯安的下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长得真好看,好像还有点像某个明星,现在就让你侍候爷。”
唐唯安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厌恶。他暗暗蓄力,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拳打歪眼前这个人的下巴。眼看着这人越靠越近,他紧握拳头,准备出击。就在这时,一个拳头从旁边击了过来,那人猝不及防,被打得退了好几步,急痛之下放开了唐唯安。
唐唯安身体不稳就要倒地,却在下一刻被人扶住,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关切地道:“唯安,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唐唯安松了口气,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终于确定这人是楚墨然,他全身一松,整个人便脱力地倒在楚墨然身上,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被下了药,拜托你送我回酒店。”
楚墨然闻言神色一懔,连忙揽住唐唯安,以免他的身体滑倒。他抬头望向企图继续围攻的众人,冷声道:“你们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个男人嗤笑,其中一人说道:“我老大看上他了,你识相就马上走开,否则连你一起抓去给老大暖床。”
楚墨然的眸色一冷,迅速上前抬腿,直接把那人踢飞,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其他几人大怒,不再说废话,立刻上前围攻。
这时谢长临和许道年也加入战团,他们出手迅速,阵阵敲击肉体的闷响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寒而栗。
谢长临和楚墨然十二岁那年曾被绑架过。自那以后,他们便一起学了空手道。别看楚墨然行止之间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打起架来却快狠准,绝不会让对方讨到半分便宜。
楚墨然一边护着唐唯安,一边开打,和谢长临、许道年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便把几个对手打得踉跄而逃。
许道年去开车,楚墨然和谢长临站在路边等,楚墨然一直面无表情,双眸都带着冷意。
楚墨然这个人一直是自带圣光的,和他相处总让人有种春风拂面般的舒适感。谢长临已经很久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了,顿时打了个寒颤,安慰道:“其实这种药一般不伤身的,只是身体软绵绵的动不了,等过了今晚就好了。”
楚墨然其实并不担心,只是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便忍不住心里发寒,要是没有遇到他,唐唯安会有什么遭遇?
谢长临看到楚墨然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却没多说什么。
这时许道年的车已经驶出来了,谢长临进了副驾驶座,楚墨然把唐唯安抱进后座,唐唯安已经昏迷了,楚墨然让唐唯安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并挽住唐唯安的腰,免得他被引力抛到别处。
正在驾车的许道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楚墨然和唐唯安,一言不发。
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众人也没有说笑的心情,于是一路沉默地回了酒店。
到酒店后,他们各自回房,楚墨然怕唐唯安半夜身体不适没人照顾,便把唐唯安带回他的房间。许道年一直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沉默地看着楚墨然关上房门,这才失落地开门进去。
唐唯安只喝了两杯酒,身上的酒气不太重,楚墨然把他扶到床上,脱了鞋袜和外套,盖上被子,又用毛巾为他擦了脸和手脚,这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唐唯安仍然睡得很熟,楚墨然坐在床边看着唐唯安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指描绘他的眉目。
从在屏幕初见唐唯安那刻,他便对这人有着特殊的情愫,唐唯安既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救赎。他怀着敬慕的心情,在屏幕外看了唐唯安数年。
后来他进入剧组,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近这名站在神坛上的男子,却越接近越无法自控。他之前一直无法确认自己对唐唯安的感情,即使对着唐唯安半裸的身体硬了,也只以为是生理反应。后来经常梦到唐唯安,还自欺欺人地认为是那次按摩的后遗症。
直到今晚,当他看到唐唯安被人围攻、听到那个猥琐的男人用言语侮辱唐唯安的时候,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他原本不是多事的人,但那时候他几乎立刻决定出手。
当时只感到愤怒,但现在冷静下来,那种悸恸和在乎便无所遁形。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其实并不感到惊讶。结束了那段让人心碎的初恋之后,他便一直没再恋爱过,唯一在他心头留下过痕迹的男人只有唐唯安。而现在,只不过是把那种憧憬和敬慕转变成爱恋罢了。
当他的手指掠过唐唯安柔软的唇时,他的心里立刻升起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他心跳如鼓地在唐唯安的耳边低喃道:“唯安?你醒了吗?”
床上的人进入了深眠,完全没有回应。
楚墨然双手按住唐唯安的肩膀,慢慢低下头,印上唐唯安的唇,淡淡的酒气徘徊在鼻间,让他有种微醺的感觉,他在那个柔软的嘴唇上轻吻着,舍不得离开,最后甚至大胆地深入唐唯安的口腔,与里面的舌头纠缠。他的动作很轻,深怕在唐唯安的唇上留下明显的痕迹,直至唐唯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才不舍地离开那美好的嘴唇。
然后,楚墨然躺在床上,慢慢平缓自己的心跳,在唐唯安的气息中渐渐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潜水鱼都浮上来吧~~~
☆、如真如幻
当唐唯安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楚墨然的睡容,他的身体和脑袋都仍处于半麻醉状态,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苦苦回忆了片刻,才记起来是楚墨然救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楚墨然的脸,楚墨然属于长眉深目的类型,眼睫毛浓密纤长,即使闭着眼,眼线的形状也非常好看。他的肤色很白皙,看起来像长期缺少运动的类型,要不是昨晚看到了楚墨然的身手,唐唯安真的以为楚墨然是那种文弱书生。
唐唯安想悄悄起身,但才刚撑起上半身,便因体力不支而倒回枕头上,这动静让楚墨然立刻惊醒,他猛然张开眼睛,正看到唐唯安因晕眩而半眯眼睛的模样,立刻关切地爬起身,问道:“唯安,你哪里不舒服?”
这么狼狈的模样被楚墨然看到,让唐唯安的心里有点不自在,但他仍故作淡然地按了按额角,说道:“头有点昏沉,身体泛力。”
楚墨然下床倒了一杯热水,把唐唯安扶起来,轻声说道:“先喝点水吧!”
唐唯安就着楚墨然的动作喝了几口水,直至干渴的感觉消失,这才停了下来。
楚墨然放下茶杯,劝道:“你现在的状态拍不了戏,不如向谭导请一天假吧!”
唐唯安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不能逞强,便轻轻点头。沉默了几秒,他才抬头望向楚墨然,说道:“昨晚谢谢你,我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让你见笑了。”
楚墨然闻言淡笑道:“别客气,我就当日行一善。”
唐唯安被他逗笑了,虽然只是一个稍微上挑的弧度,但仍然让他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下来,那双眼睛也更显得晶亮。
楚墨然心里一跳,立刻移开目光。
唐唯安知道自己不宜在楚墨然的房间久留,不然被人看到他一大早从楚墨然的房间出来,很难解释得清楚,所以他说道:“我先回房了。”
楚墨然立刻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长外套,仔细地为唐唯安穿上,又把放在床头柜的电话放回唐唯安的口袋,这才扶起他,说道:“我送你过去。”
唐唯安看着楚墨然细致的动作,心头一阵暖意,他点了点头,任由楚墨然把他扶回房间的床上。楚墨然为他煮了开水,泡了一杯红茶放在床头柜,又帮他叫了早餐,这才离开。
唐唯安打了个电话向谭丰饶请假,挂了电话之后,他怔怔地注视着房门的方向,想起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总有种如坠迷梦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迷药的关系,他甚至梦到自己与楚墨然激烈接吻的场面,这让他面对楚墨然时总忍不住心虚。而楚墨然的细致照顾让他心暖的同时,更让他感到愧疚。
不久后陈嘉过来照顾他,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下药了,只说宿醉,吃了早餐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许道年今天就要回去了,临走前,他约了谢长临和楚墨然一起吃早餐。三人坐在西餐厅里,各自吃着早餐,气氛还算愉快,只是许道年比平时沉默了些。
谢长临自那年被绑架之后便在武术方面下了些功夫,他的身手不错,但昨天的场面比较混乱,他又重点护住脸,所以腹部挨了一拳,昨晚不觉得痛,今早起来却痛感越来越明显。
吃完了盘中的三文治,谢长临用纸巾抹了抹嘴,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向楚墨然抱怨道:“墨然你英雄救美,春风得意,可怜兄弟我腹部挨了一拳,现在还抽痛。”
楚墨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谢长临一眼,说道:“可我看你昨晚打得很爽。”
他们三人之中,谢长临的性格最开朗,也最重义气。当年他和谢长临一起被绑架,楚墨然在挣扎中扭伤了脚,后来两人在郊区的废旧仓库里困了两天两夜。绑匪因为他们是孩子,并不怎么防备,只有送饭时间才会进去看看他们,平时都守在外面。
楚墨然发现仓库顶有个通风口,正好容纳他们通过,于是两人用仓库里的废铁磨断了身上的绳索。楚墨然因为有脚伤,知道自己逃不掉,便让谢长临逃出去通知家人,但谢长临却坚持两人一起逃。
逃出仓库之后,谢长临背着楚墨然躲躲藏藏,从郊区走回城市,楚墨然看他累得大汗淋漓,一副快虚脱的模样,沿途好几次提议他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出去求救,但全被谢长临拒绝,谢长临边喘着粗气边说:“你是我兄弟,我不能扔下你。”
谢长临虽然脸色发青,却字字铿锵,楚墨然扒在他的背上,听着这句平淡却动听的语言,泪眼迷朦。
自那以后,楚墨然明白了什么叫两肋插刀,凡是谢长临有难,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帮忙。
谢长临闻言,立刻反驳道:“我哪里打得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毁了脸,到时候谭导不杀了我才怪。”
顿了一下,他放下咖啡杯,正式道:“不过唐影帝有难,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帮一帮的。”
楚墨然放下手中的餐巾,看了谢长临一眼:“这怎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谢长临挑了挑眉,揶揄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平时用什么眼神看他?”
谢长临这个人虽然性格开朗,却不是神经粗的人,也许在楚墨然都没发现自己对唐唯安的感情时,谢长临便已洞悉一切。甚至连许道年也早有所觉,才会在乍见到他们时便追问他对唐唯安的感觉,只有楚墨然自己当局者迷。
楚墨然微怔,低声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谢长临点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哥是什么人?哥是你发小,你平时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但一见到他眼睛就拔不出来了。要是哥还看不出来,那就白和你相处这二十年了。”
许道年听到他们的对话,握咖啡杯的手一紧,却发现自己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只得继续沉默。
楚墨然被谢长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警惕,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必须自控,否则一旦被唐唯安看穿了,日后相处起来会很尴尬。
谢长临喝了两口咖啡,说道:“说起来,这唐影帝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他出道以来从没传过绯闻,虽然圈子里有人猜他是个弯的,但一点证据也没有。他也藏得太深了。”
楚墨然看着杯中的浅浅波纹,一言不发。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但他无从求证。
谢长临看了一眼沉默的许道年,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又再活跃起来,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送走了许道年,回到片场拍戏。
今天唐唯安请假,只好先拍众武官到康王府贺年、玩弓箭射柳的戏,这场戏的难度极高,拍了一天才拍完。
到了晚上,又换了场景,拍几个官员在上元节观灯的戏,楚墨然仍然是一身白衣,看起来出尘脱俗。
场景已准备完毕,整条街道挂满彩灯,当摊林立,某些地方甚至还有古代富人搭来观戏的戏棚。临时演员已各就位,还有杂耍队伍穿插其中。
几个主要演员走进镜头内,摆好位置,谭丰饶叫了一声:“a!”同时场记迅速打板。
原本静止的场景突然动了起来,笑语声喧,人来人往,甚至还有姑娘三五成群地走百病,耍狮子、踩高跷、跑旱船、扭秧歌等活动层出不穷,热闹非凡。
这场戏讲墨以尘和几位同僚在街道上游玩,巧遇东越国师叶幽然,两人一同赏灯,后来遇到踩踏事件,墨以尘被路过的薛凌云所救。在薛凌云的提醒下,墨以尘得知东越有上元节放偷的习俗,但为时已晚,当年薛凌云送给他的玉佩已经丢失,薛凌云为此暗生闷气,又因为赶着赴叶辰夕的约,只好悻悻离去。
赴约之后,薛凌云心不在焉,又在席间听到同僚说有旭日国的人潜进了东越,他担心墨以尘,便匆匆离席,沿途奔跑寻找,最后终于找到墨以尘。
这场戏分好几幕拍,墨以尘和薛凌云分别后,楚墨然可以暂时下场休息。化妆师立刻过来为他补妆,等化妆师走后,楚墨然便坐在椅子上喝红茶。
他的不远处坐着叶幽然的饰演者韩少杰,韩少杰身边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人身材高大,约四十多岁,相貌普通,但身上的衣服和手上的表看起来都是精品,他和韩少杰动作亲密,一看便知道是传说中的金主。
叶幽然这个角色原本很出彩,在原著中有东越第一美男子之称,但想在唐唯安、谢长临、白倾行、楚墨然这几位颜值高、气质好的男神围绕下夺人眼球很不容易,所以虽然韩少杰容貌出色,但仍然难免成为陪衬的命运。
剧中的叶幽然由于早年的的坎坷经历,养成了爱憎分明的性格,他一生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叶轻霄,另一个是墨以尘。但现实中,他的饰演者韩少杰却对楚墨然有种莫名的敌意。在剧组中,有唐唯安、谢长临和白倾行这三樽大神在,没人敢耍大牌,也没人敢借演戏的名义为难别人,但冷暴力却时有发生,毕竟一个剧组是由五湖四海的演员聚在一起,大家的性格爱好各不相同,大家又都是竞争对手,很难真正融洽起来。
韩少杰平时在戏里对楚墨然体贴入微,但一出了戏便变脸比翻书还快,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冷嘲热讽,总之就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后来楚墨然才知道韩少杰刚开始试镜的是墨以尘这个角色,但没成功,最后经过一番折腾才拿下了叶幽然这个角色,因此迁怒于楚墨然。
昨天许道年才来剧组探班,并表现出对楚墨然的亲近之意,今天韩少杰的金主便出现了,虽然楚墨然不在乎,但也明白这是韩少杰的示威。
楚墨然捧着保温壶,想着昨夜昏睡中的唐唯安,以及那个让人心醉的吻,怔怔出神。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他转目望去,正好与韩少杰的金主四目相对。
那人对楚墨然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向楚墨然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王卫。”
虽然不想认识他,但出于礼貌,楚墨然还是放下保温壶,伸出手与王卫交握:“你好,我叫楚墨然。”
王卫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用指尖在楚墨然的掌心轻挠一下,这才不着痕迹地放开手。楚墨然被他的这个动作恶心到了,立刻捧起保温壶,喝了一口热红茶,借故停止交谈。
王卫看楚墨然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微眯起眼睛,说道:“我以前没见过你,是刚出道吗?”
楚墨然自然不愿意向这个路人甲解释他的复杂情况,只得敷衍道:“是的,这是我拍的第一部戏。”
王卫突然靠近楚墨然,语气暧昧地说道:“只要你肯努力,自然会成功的。”
说罢,他把一张名片塞进楚墨然的戏服领口,意思不言自明。楚墨然皱眉,迅速把名片拿下来。这时卸完妆的韩少杰注意到这边,他神色骤变,立刻走过来挽住王卫的手,柔声道:“王总,您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可以走了。”
王卫点头,起身说道:“那就走吧!”
在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楚墨然,说道:“我今晚就住在这边,有事打电话给我。”
韩少杰警惕地看了楚墨然一眼,着急地摇了下王卫的手,说道:“我饿了,快走吧!”
王卫自信满满地和韩少杰走出片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楚墨然一脸漠然地起身,把手中的名片扔进垃圾桶。
☆、不归的人
等唐唯安一觉醒来时,便看见白倾行坐在沙发椅上看书,陈嘉不敢与白倾行同坐一张沙发,只得局促地站在床边。茶几上放了一桶海鲜粥,香味四处飘散,让他的饥饿感倍增。
他转了一下头,虽然休息了一天让他恢复了不少,但仍有些晕眩,他忍不住伸出右手轻按了几下太阳穴。这个动作惊动了陈嘉,只见小姑娘一脸欢欣地说道:“安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唯安的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地答道:“没事了。”
说罢,他把目光转向白倾行:“倾行,你怎么来了?”
白倾行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低声说道:“我听说你病了,便过来看看,顺便买了肉丸粥,你要现在吃吗?”
白倾行看到唐唯安想起身,立刻伸手去扶,并用枕头垫着他的后背,又仔细地为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那画面看在陈嘉眼里,几乎满屏幕粉红色泡泡。
唐唯安轻点一下头,说道:“让你费心了。”
陈嘉原想去拿粥,但却被白倾行抢先了,只见他打开保温桶,倒了一小碗,捧到唐唯安面前,含笑说道:“你我之间不需这么客气。”
两个男神太帅,画面太美,陈嘉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她尽量以自然的语气说道:“安哥,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房间了。”
唐唯安虽然不想和白倾行独处,但陈嘉已照顾了他一天,想必现在已经很累,他只得点头同意。
在唐唯安将要接过瓷碗时,白倾行关切地问道:“你能拿得稳吗?”
唐唯安点头,接过瓷碗,一勺勺地喝了起来,内丸粥的味道十分鲜美,入口齿颊留香,让他的食欲大增,他连续喝了两碗才停下来。
白倾行抢先去洗了碗,无视唐唯安的阻止,洗完碗后还帮唐唯安泡了一杯红茶。唐唯安无奈地坐在沙发椅上,客气地道:“抱歉,竟然让你照顾我。”
白倾行坐在沙发椅的另一边,唇畔一直带着笑容,说道:“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不必在意这些礼节。而且你生病了,我就是来照顾你的,哪能让你为我跑来跑去。”
唐唯安喝茶的动作一顿,他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这些杂事交给陈嘉就行了。”
白倾行哪里不明白唐唯安的意思?他句句客气,有礼却疏离,即使自己表现亲近,他却一再拉开距离。每当夜深人静,他也会有些无力感,但他从初见这个人便陷进去了,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而且他很清楚唐唯安的性情,这个人从出道起便一直以真面目示人,慢热且被动,若想得到他的心,便要一直把它捧在手心捂热。若没有这份耐心,便只能铩羽而归。
他自认有耐心,也够执着,所以他愿意一再等待。
他的笑容一直未变,保持着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只见他用手指轻扣着杯柄,却没端起来喝,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的内景戏快拍完了,我再过几天就要离开剧组。我们恐怕要几个月后才能再见了。”
白倾行的戏份都集中在开头和结尾,戏份不算多,又因为拍得比较顺利,白倾行很快便拍完了,他的行程很紧,拍完后便要离开剧组,等拍外景的时候直接到拍摄地与剧组汇合。
这种事其实是演员的常态,很多圈中好友都是各有各忙,难有时间聚首,唐唯安看得很淡,但白倾行对唐唯安有特殊感情,所以很不舍。
第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