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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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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沉迷作者:风亦飞

第7节

首领听罢,眯起眼睛,有点烦燥地说道:“我最多只能拖两天,两天之后,我就压不住他们了,到时候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唐唯安沉吟片刻,说道:“如果谭导不付款,我可以自己付,只要你们把我带到有讯号的地方,我会立刻吩咐经纪人转帐。”

首领苦笑着摇摇头:“我们等了这么多天,如果那导演仍然没付款,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说不定他们已经报了警,正四处搜捕我们,你的手机也会被警方监控。那时候,我们必定要躲往无人区,你知道你们将会有什么下场吗?”

唐唯安沉默了下来,他当然明白,有那么多绑匪在得到赎金后仍然撕票,更何况白忙了一场?

首领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两天后如果没有消息,我会提出转移阵地,并想办法保住你们的命,我会尽量把你们留在队伍最后面,你想办法带着他逃跑。”

唐唯安讶异地看着首领,他想不到,这个把他绑架了的土匪首领竟然还存有一丝善念,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

首领摆了摆手,叮嘱道:“你逃回去后,千万别找我麻烦。”

唐唯安应了一声,随即紧握住楚墨然的手,原本正沉睡的楚墨然突然反握住他,那双睁开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想必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首领不能和唐唯安聊太久,免得惹人起疑,他很快便起身坐到那些人身旁,和他们一起打牌。

唐唯安的心里很沉重,连手心都一片冰凉,他这一生中并非没经历过逆境,但像这样面对着生死未知的命运和满天杀意却是第一次。面对穷途末路的土匪和神秘的雪山,他纵有再好的身手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楚墨然休息了两天,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仍有些虚弱,他感觉到唐唯安的忐忑,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唐唯安的手心,笑道:“我很庆幸自己坚持跟着你来,不然我一定会后悔让你独自面对这样的困境。”

唐唯安望向楚墨然,那双平时深邃如夜空的眼睛现在却一片氤氲,他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样会害了你。”

楚墨然摇头,语气柔和如风,微微弯起的眼睛里漾着笑意,明明身处险境,但他却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觉得有意义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周围有太多人,唐唯安可能会忍不住紧紧抱住楚墨然,和他吻得天昏地暗。他曾经迟疑过、甚至一度打算止于友情,但楚墨然却用生命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到了此时此刻,如果他再停步不前,连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雪山的这几天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亲密,所言所行都没掩饰过自己的真心,楚墨然的话更直白得犹如用鲜血来书写“我爱你”三个字,唐唯安也一直在用心回应。共同经历过生死之后,他们都不可能当没事发生过。

可惜此地并非表白的好地方,否则唐唯安定不会吝啬于那三个字,他觉得即使他立下生死不易之誓,也不及楚墨然此情深重。

楚墨然看到唐唯安目光迷离,似乎在神游,便说道:“其实我是你的影迷,但你对于我的意义却不只是一个偶像。”

唐唯安闻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楚墨然脸上。楚墨然对唐唯安笑了笑,他的声音很低,但又能让唐唯安清晰听见。

“我最初在屏幕看见你的时候只有十七岁,那时候我母亲刚逝世,心情很糟,后来又被道年背叛,那时候我整日躲在家里,三餐完全不正常,几乎要崩溃了。”

唐唯安听到这里,心头一紧,下意识扣住楚墨然的五指。楚墨然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你演的那个孤儿。孤儿每天都过着贫穷而悲惨的生活,却能迎着骄阳说明天会更好。我当时就觉得,没什么坎是不能过去的,我明天也一定会活得更好。”

唐唯安静静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楚墨然谈论自己的过去,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早便现在楚墨然的生命中,那个角色对他来说只是刚出道时一个出场不多的小角色,却照亮了别人的生命。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关注着你,收集你所有参与的作品,看着你成长。”说到这里,楚墨然收紧了手指,似乎在感受着两人交叠的温度,过了片刻,才轻轻吐出一句话:“虽然我有一个不快乐的过去,但我很庆幸遇到了你。”

楚墨然抬头看了唐唯安一眼,那双眼睛仿佛闪耀着璀灿的星光:“在你最艰难的时刻,我也想陪伴在你的身边。无论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

楚墨然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使代价是付出他的命。但唐唯安读懂了他的眼神,那一瞬间,唐唯安无法不动容,他咽下喉咙间的暖意,声音沙哑地说道:“墨然,如果你想有个人陪你一辈子,我愿意当那个人。”

即使楚墨然已经从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中猜到唐唯安的心意,但现在听到他的这句话,仍然觉得震撼,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唐唯安。

唐唯安回望他,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目光柔和如水。

“你这是……向我表白?”良久,楚墨然才激动地问道。

唐唯安点头,笑意在眼底荡漾:“你愿意接受我的表白吗?”

楚墨然朝思暮想,还唯恐自己表现得太直白而吓跑了他,好不容易等到修成正果,哪会不接受?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说道:“从你被劫持那刻,我就没掩饰过自己的心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唐唯安犹豫片刻,这才说道:“楚家并非寻常人家,这条路对你来说太难了。”

楚墨然给唐唯安的印象一直是淡然如风、又沉稳如山的人,很多大事情经过他的嘴都变得轻描淡写。但这时候的他却笑得肆意张扬,仿佛所有的沉寂都为了在这刻绽放,如此光彩照人。

唐唯安想过很多楚墨然可能会说的答案,却想不到他会以一句古诗来表明自己的决心:“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这几天楚墨然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在贯彻这句话。既然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又有什么困难可以使他退却?

唐唯安的眼睫毛颤了颤,过了片刻才说道:“墨然,我答应你,绝不会先放开你的手。”

既然下定了决心,即使不容于世,即使将来受千人唾骂万人阻止,他也不会放开这双手。这是他得之不易的幸福,他会把它紧紧握在手中,让它绽放出永恒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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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

在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又等了两天,仍然没有到帐的消息,唐唯安和楚墨然每天都忍受着目光的凌迟和言语的恐吓,心里愈加忐忑绝望。

到了第六天早上,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躲往无人区,全部默契地开始收拾行李。唐唯安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地整理东西,心里一阵寒意,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成了累赘,最好的方法是杀掉。而且大家付出了众多人力物力却白忙一场,心里正压抑,需要狠狠发泄一番,而他们便是最好的发泄工具。

等待未知命运的时间让他变得特别难熬,等整理完毕,大家一致望向他和楚墨然,脸色不善。

唐唯安挡在楚墨然面前,倘若这些人真的打算杀人灭口,他便要拼死一博,至少要想办法让楚墨然逃离。

这些马帮人员几乎已经有了一种杀人灭口的默契,甚至有人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钢刀。唐唯安目光一闪,神经紧绷,双方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这时黑帮首领向摸着钢刀的那人摆了摆手,走向唐唯安,动作粗鲁地把他扯入怀里,不顾他的挣扎,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嘿笑道:“这小子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不如给俺暖床吧!下一票俺不分钱,就当俺出钱买了他。”

众人一阵哄笑,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马帮众人用当地话说着各种调侃。楚墨然瞬间怒了,冲过来斥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马帮首领把唐唯安箍紧,故意把嘴唇移向他的脸侧,避开众人的目光,向楚墨然低声警告道:“不想死就配合点,待会上山时我会给你们制造逃跑的机会,你们赶紧走。”

话刚说完,他便故意提高声调,说道:“俺是看在俺姘头的面子上才放过你的,你最好识相点。”

楚墨然微怔,立刻作出一脸悻悻的样子,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首领和唐唯安身上。

外面雪仍未停,但马帮的人担心出变故,急着出发。一行人迎着风雪向着雪山继续前行,没人敢大声喧哗,怕引起雪崩,人人埋头赶路。

走了四个小时之后,马帮首领暗示楚墨然假装身体虚弱,楚墨然便开始细细喘息,有好几次差点滑倒,靠唐唯安及时扶住才没出问题。由于楚墨然大病初愈,并没人看出端倪。

他们三人渐渐落在队伍后面,离前面的人隔了几十米。首领悄悄给唐唯安塞了两包饼干和一个打火机,吩咐道:“你们待会自己找机会逃,他们在雪山不敢轻易开枪的,因为会引起雪崩。”

唐唯安看了首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首领说完,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次亏大了。”

他们虽然和前面的人隔着几十米,但天上飘着雪,能见度很低,他们几乎已看不见前面的人,那些人也没精力管他们,只是沉默地赶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似乎有人失足,差点摔落被厚雪覆盖着的断崖,那人惊叫一声,立刻被同伴拉住,磕磕绊绊才拉了上来。正当众人惊魂未定时,上面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他们脸色发青地对视一眼,立刻向前方逃窜而去。

首领在乍听到声音之时便已变了脸色,他转头对唐唯安说道:“雪崩了,你们快逃,别下山,向两边跑!”

说罢,那首领不再理会他们,自己往同伴的方向冲去。

唐唯安刻不容援地拉住楚墨然往山坡的另一边狂奔,他沿途一直有注意地形,记得不远处有一块大岩石,雪崩的时候躲在岩石后面比较安全。

耳边一直响着轰隆隆的声音,脚下的土地仿佛在摇晃,楚墨然大病初愈,开始体力不支,他摔倒了好几次,被唐唯安拉起来继续跑。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积雪开始从头顶落下,楚墨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雪浪滔天,以雷霆万均之势从上面倾泻而下,他着急地推着唐唯安,叫道:“别管我,你快跑!”

唐唯安却不为所动,拉着他的手边喘息边跑,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他们知道雪浪已经到身后了。唐唯安连忙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急叫一声:“快趴下!”

说完,他把楚墨然按趴在地面上,用羽绒服覆盖住两人的头。下一刻,雪浪迅速把他们掩埋,夹集着冰碴的厚雪不段撞击着他们的身体,压得他们几乎窒息。

唐唯安死死压住羽绒服,但他们的身体仍然被雪浪冲得很远。楚墨然紧抱住唐唯安,耳边轰鸣声不绝,那感觉就像世界末日般恐怖。他们的心跳急促,身体被雪浪撞击得阵阵剧痛,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晕头转向的状态。

感觉好像过了很长时间,雪浪才停了下来。两人奋力向上挖,几乎力尽才到达地面。他们站起来一看,雪已经没到大腿,刚才马帮走的那条路已经被厚雪覆盖了,四处无人迹,不知道那些人躲到哪里去了。

唐唯安怕再有第二次雪崩,连忙穿上羽绒服,对楚墨然说道:“可能还会再雪崩,我们先找处岩石躲起来。”

楚墨然点头,抓住唐唯安的手,两人艰难地在积雪中前行,走了约半个小时,才找到唐唯安印象中的那处岩石,岩石的形状有点像拱桥,但不算高,上面铺着积雪,只有底部露出岩石的原色。

唐唯安和楚墨然背靠着岩石坐下来,两人都身体发软,剧烈喘息着。唐唯安的羽绒服刚才被冰块划破了多处,身上的衣服也被雪弄湿了,冷风一吹,寒意入骨,他立刻打了个寒颤。

他正要仔细检查一下楚墨然的情况,刚抬起头,便感觉护目镜被摘了下来,随即后颈被一只手掌托住,楚墨然的唇覆了下来,温热的舌侵入口腔,与他的舌头纠缠着。他回过神来,紧抱住楚墨然,激烈地回吻。

雪山一片空寂,只余他们唇舌交缠的声音,以及剧烈的心跳声,他们用尽全力拥抱彼此,仿佛要把对方嵌入自己体内,永世不再分离。

等两人的唇分开之后,他们又再开始剧烈喘息,但他们的身体却仍然抱在一起,等到气息平复下来之后,楚墨然郑重地抬头,对近在咫尺的唐唯安说道:“唯安,我爱你。”

其实即使他不说,唐唯安也必定明白他的心意,但经历过这些之后,他觉得应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对唐唯安说一遍,否则这件事可能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唐唯安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楚墨然,说道:“我也爱你,墨然。”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对楚墨然表白,面前是神圣的雪山,脚下是随时会雪崩的地面,他们不识方向,更没有足够的取暖工具和食物,随时可能会埋骨雪山。

成就这场表白的代价太高昂,但他却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唯有此刻最幸福。

他拿出一包饼干,和楚墨然分着吃,吃完后两人都昏昏欲睡,但他们都知道此时不能睡,因为一旦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楚墨然握住唐唯安的手,含笑问道:“你最憧憬怎样的婚礼?”

受到父母的影响,唐唯安从来没憧憬过爱情,更别说婚礼了,他摇头,答道:“没想过。”

楚墨然把头靠在唐唯安的肩膀上,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雪白山锋,说道:“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gay,我不想违心地娶个女人过着泛味的人生,所以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一场婚礼。”

唐唯安想说现在很多gay都会在国外举行简单的婚礼,但他觉得楚墨然可能还有下文,便把话咽回肚子里。

楚墨然的唇畔带着笑意,目光温暖,似乎在想像着一个美好的场景:“其实我很憧憬汉服婚礼,在远离烦嚣的山洞里,穿着玄端礼服,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不需要别人观礼……”

说到这里,楚墨然把目光转向唐唯安,眼眸中盈满深情:“但我现在知足了,这样就好了。”

唐唯安的唇就在楚墨然耳边,他轻声说道:“我们还有一辈子,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出这座雪山。”

“嗯,一辈子。”楚墨然笑着回应,两人彼此依偎着取暖,心也无比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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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

不久后又再发生了一次雪崩,声势十分吓人,但唐唯安和楚墨然躲在岩石后面,避过了一劫。他们看天气不早,希望能凭着记忆回到昨夜的山洞,否则可能会冻死。

一路艰难地踏雪而行,却怎么也找不回那个山洞,到了黄昏时段,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楚墨然体虚,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也走不动了。唐唯安背着他走,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楚墨然看着唐唯安即使摇摇欲坠仍然咬牙硬撑,急得眼睛都红了,好几次劝唐唯安独自逃生,但唐唯安却永远只回一句:“相信我,我们能一起走出去的。”

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他们已经看不到路,走了不久,唐唯安便一脚踏空,和楚墨然一起滚落山坡。唐唯安想抓住楚墨然,却力不从心,那急促下坠翻滚的动作让他的心脏一阵剧痛,无法自主地做出任何动作。不知道翻滚了几圈,他终于摔落在地面上,伴随而下的是阵阵雪花,洒了他一头一脸。

幸好地面上全是雪,他除了头晕之外并无大碍。他爬了起来,四处搜索楚墨然的身影,并惊惶地唤着楚墨然的名字。他不敢叫得太大声,怕再引起雪崩,但那声音很快便被风声掩去,叫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唐唯安开始在附近的地面摸索,继续呼唤着楚墨然,过了几分钟,不远处有一阵轻响,唐唯安立刻跑过去,却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只好低声唤道:“墨然?”

“唯安,我在这里。”楚墨然的声音有点虚弱:“我刚才撞到这里的岩石,昏了过去。”

唐唯安闻言大惊失色,顺着声音摸索过去,终于摸到了楚墨然的肩膀,他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楚墨然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事,只是额角撞了一下,但没流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带了点兴奋:“这里好像是一个隐蔽的岩洞,我们现在不宜再走了,不如就在这里过夜吧!”

唐唯安微怔,双手立刻顺着岩石摸索,果然发现一道一米多宽的石缝,顺着石缝进入,里面是一个宽阔的洞穴,

唐唯安让楚墨然站在外面,自己拿出打火机,在岩洞内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定下心来,至少今夜可以平安度过了。

他扶楚墨然进岩洞休息,自己又出去找了些树枝,堆在岩洞一角。

两人的身体都冻僵了,唐唯安在洞口捧了几堆雪进来,让楚墨然脱掉手套和雪地靴,用雪帮他反复搓揉,直至冻僵的四肢回复平常的温度才停下来。

楚墨然有样学样,也帮唐唯安搓揉手脚,搓揉到一半的时候,他忍不住在黑暗中搜索唐唯安的唇,动作轻柔地吻了下去。

他以前对唐唯安朝思暮想,但碍于唐唯安的性向不明,只得一直压抑着。现在终于得到这个人,又到了绝境,他只想遵循本心,想亲便亲,想抱便抱。

唐唯安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墨然的脸,只是凭感觉回抱住楚墨然,同样动作轻柔地回应。直到呼吸不畅,他们才放开彼此,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

等四肢恢复温度,唐唯安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削掉树枝表面,露出里面干燥的部分,又把树枝削成碎梢。他先把碎梢点燃,再慢慢引燃树枝,等火堆烧得旺了,这才把湿柴放进火堆里。

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唐唯安和楚墨然在黑暗中待久了,有点不适应亮光,都眯起眼睛。山洞渐渐暖和起来,唐唯安和楚墨然背靠着岩石坐下,虽然筋疲力尽,却因为这几天经历的波折太多,一时之间睡不着,只好聊天解闷。

唐唯安手里捧着一堆雪,放在火堆旁边烤,等雪水融化了,便把双手凑到楚墨然唇边,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墨然又渴又饿,就着唐唯安的手喝了雪水,喝完后还顽皮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唐唯安的手心,笑道:“我原本已经规划好了,毕业后和朋友开一家出版社。我本身读中文系,不但自己写,还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才,不过……”

唐唯安原本被楚墨然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勾得心头一动,但听到这里,他轻蹙了一下眉,回望楚墨然,因为他听懂了楚墨然的迟疑。

他一直知道楚墨然不想进娱乐圈,而且相比娱乐圈,他也认为出版社更合适楚墨然。楚墨然多才多艺,不一定只有进娱乐圈才能发展自己的成就。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楚墨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受束缚,自由自在。

虽然有无数男女被娱乐圈的浮华和光鲜吸引,但能混出头的却是少数,更多人付出了无数血泪却仍然默默无名。而且明星几乎没有私隐可言,一言一行都暴露在闪光灯之下,每天有无数记者躲在暗处,等着挖掘他们的新闻。

楚墨然丝毫不向往这样的生活,却为他而动摇,因为那个浮躁的圈子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大家处于不同的世界,聚少离多,再深的感情也有变淡的一天。

楚墨然注视着唐唯安的眼睛,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不想离开你。”

唐唯安走出岩洞口,又捧了一掌雪,放在火堆旁烘烤,边烘边说:“墨然,我知道你并不想进娱乐圈,我希望你遵循本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楚墨然沉默下来,他身上总带着些文人的风骨,自己本身又是著名作家,走出版社这条路绝对比进娱乐圈更轻松。如果不是有感情因素,他绝对毫不犹豫选择这条路,但唐唯安是他生命中最不能割舍的部分,所以才会这么犹豫。

唐唯安手掌里的雪已经融化,他小心地凑到唇边,慢慢喝尽掌中的雪水,这时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他转过头看着楚墨然,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幽幽亮:“墨然,你不相信我吗?”

楚墨然立刻摇头,抱住唐唯安的腰,着急地答道:“不是。”

“还是,你不相信你自己?”唐唯安的声音在耳边掠过,有些沙哑,却仍然很好听。

楚墨然还是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舍不得和你分开。”

唐唯安和楚墨然靠得很近,近到只要唐唯安往前移几寸就能亲到楚墨然的唇,而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吻得很轻,一触即离,但那温度却一直停留在楚墨然的唇上,久久无法消散。

两人目光相对,唐唯安露出一个浅笑,眼神柔情似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而且我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先放开你的手。所以,我不希望你为我而改变初衷,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能活得快意,因为我爱你。”

楚墨然听到这里,眼睛一热,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又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他今生已经认定了唐唯安,从来没有过放弃的念头,如果两人必须走不同的路,他也会在终点等着唐唯安,与唐唯安携手同归。

想到这里,瞬间便释然,他微笑着看唐唯安,应了一声:“好,听你的。”

他们跋涉了整天,却没喝过几口水,现在身体温暖了,却更觉得干渴。唐唯安又去外面捧了一掌雪,放在火堆边烘烤,等雪水烤融后,唐唯安捧到楚墨然唇边,却发现楚墨然已睡着了,唇畔泛着满足的笑纹,仿佛世间的所有烦恼都与他无关,让那原本便性感的薄唇显得十分撩人。

唐唯安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注视着楚墨然的睡容,唇畔也不自觉地泛起柔和的笑意,他喝掉手掌的雪水,抱着楚墨然,渐渐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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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躲在岩洞内比较安全,但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等待救援,而且现在连日大雪,说不定已经封山了,他们必须趁着还有体力时试着下山,说不定能及时和救援人员汇合。

风雪仍未停,四际白茫茫一片,因为经过了雪崩,早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他们只能凭感觉前行。两人在湿软的雪地上艰难地徒步,不敢大声说话,一路走走停停,很快便体力不支,只能靠意志力支撑着。

走到某处,唐唯安看到了一堆被雪掩埋了的冷箭竹,他削了两段竹干,挖了些竹笋,放进羽绒服口袋里。然后和楚墨然一人拿一段竹干,□□雪地里行走。

身后的脚印很快便被风雪掩盖,到了傍晚,他们已完全迷失了方向。唐唯安走了一圈,没发现岩洞,他只好找了个迎风坡,用竹筒挖雪洞。楚墨然见状,立刻加入挖掘工作,等雪洞完成后,天已经全黑了。

唐唯安挖了一个通风孔,随即在雪洞外面剥去竹笋的外皮,再用雪擦干净。

等两人回到雪洞,唐唯安便脱下羽绒服把洞口堵上。楚墨然怕他冷,连忙脱下羽绒服把两人包住,然后紧紧抱住他,用体温为他取暖。

两人窝在这个狭小的雪洞里吃着竹笋,听着外面的猎猎风声,一时之间只觉得人生如梦。吃饱之后,楚墨然给唐唯安讲他写的,他有一个笔名叫“我心悠然”,这几年来,他用这个笔名陆陆续续发表过一些,其中一篇考古题材的更曾得过国内某个最高荣誉的文学奖,光卖版权就够他衣食无忧。

唐唯安静静地倾听这个考古与冒险相结合的故事,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墨然的表情,但他能想像那双眼睛是如何明亮迷人。两人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坠入梦乡,因为有彼此的体温取暖,竟然整夜都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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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困

天亮以后,大雪把雪洞口封住了,唐唯安先用竹竿把通气孔清理好,随即把洞口的雪挖开。那雪很松软,清理起来并不难,很快便清出了一个可容他们通过的出口。

唐唯安爬出去一看,雪已经停了,整个天空蔚蓝一片,特别干净。

他们的羽绒服口袋里还有些竹笋和半包饼干,两人把半包饼干分了,又开始寻找下山的路。没有暴风雪的阻挡,他们轻松了不少,只是唐唯安的羽绒服已经破得不像样了,又被雪弄得半湿,穿起来根本不保暖,他为了不让楚墨然担心,硬撑着穿了,一声不哼地赶路。

楚墨然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走了半天就身体发软,唐唯安背着他继续走,在松软的雪地上缓慢地前行。走了两个小时,唐唯安也开始身体发软,一个不慎摔倒在地,竟然爬不起来。

“唯安!”楚墨然连忙从雪地上爬起来,捧着唐唯安的脸,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唐唯安摇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冷得发紫,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已经到极限了,但他不能松懈,因为一旦松懈了,可能便要埋在这座雪山。他想勉强起身,但刚撑起上半身,马上一阵头晕眼花,又摔了回去。

“唯安,别勉强,先休息一下。”楚墨然立刻把他按住,并缓缓帮他按摩太阳穴。

唐唯安干脆闭上眼睛,等待恢复体力。过了片刻,头顶突然响起轰隆隆的杂音,唐唯安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天空中,他的神色讶异,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楚墨然猛然站了起来,向着直升机挥手,直升机里的人显然看到了他们,在天空中缓缓盘旋,再慢慢下降。

楚墨然把唐唯安扶起来,兴奋地说道:“唯安,我们获救了。”

唐唯安的脸色仍很苍白,但紧蹙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他回楚墨然一笑,说道:“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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