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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作者:无牙子

第1节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

作者:无牙子

文案

贺易行的不宜出行的一年:

问:偷跑路上误入魔窟被魔教少主给抓了该怎么办?

答:温柔地撒下饵,一点点把人引进自己的笼子里,然后,恭喜你成功捕获魔教少主一枚n(≧▽≦)n

这是一个不怎么名门正派的正道弟子,以一副不怎么正派的作风,拐了一个看上去很正经的邪门歪道的傲娇美少年的故事→_→

如你所见,攻受都是,能骗则骗(⊙o⊙)

江湖中人对贺易行的评价:

出身名门,实力不俗,大方有礼,谦谦君子,好!好!好!

对江非离的评价:

虽然是个邪门歪道,倒也说话算数,敬他是条汉子!

江非离对贺易行的评价:

大骗子。

贺易行对江非离的评价:

小骗子o(n_n)o

此书又名《大侠,你的节操呢?》

写作:温柔正直攻vs狡黠病娇受

读作【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攻vs张口谎话浑然天成受】

每天更新都发现攻受不跟剧情走系列/(ㄒoㄒ)/~~

1v1双向明恋这种事情我会说?

ps:此文主攻么么哒n(≧▽≦)n

内容标签:强强恩怨情仇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易行||江非离┃配角:谭知||赞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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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贺易行偷偷溜下了山。

前些日子,他师父刚刚给他卜了一卦,言及近日运势不佳,命其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上好好修行,至于菖迦成亲之事,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明着答应了师父的贺易行,悄悄收拾了一套衣服,捡了陶罐子里存着的俩银锭子。怕被师父早早发现,也没敢去拿自己的武器,就这样摸着黎明时分,一溜烟跑了。

等师父想起来好几日没见着自己的乖乖小徒弟时,才发现这个小兔崽子早就溜的无影无踪。黑着脸的师父目视着空无一人的木屋,攥着长须怒斥:“个小兔崽子胡来!这种卦象也敢往外跑?命搭进去为师可不管你!”

素来当儿子养的小徒弟不听话了,余下来几天师父一直闷闷不乐,看谁都不顺眼。吹胡子瞪眼睛的挑了所有人的毛病后,众弟子们哭丧着脸,当着师父的面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把师弟抓回来!背过师父后,贺易行的众师兄们皆对天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

师弟晚点回来!一定要晚点回来!

祸害跑了!起码能清闲几个月!大喜之事啊!普山同庆!

据徐州还有几十里路的小道边,茶肆里围了一大堆人,津津有味的听人吹嘘着即将到来的明月会。

说起明月会,除了一头子雾水的贺易行外,其他人几乎都有所耳闻,这让贺易行吃饭之余竖起了耳朵细细听人道来:徐州明月会,三年来每逢八月初九之时,都会出现。正午时分,花车游街。当年的簪花娘子会高坐其中。申时末,会在鹏远堂楼台献艺。其中有一年幼的粉裙姑娘踩着细长的绳子在半空中翻越着点起一盏盏灯;紫衣服的少年在抛飞的火圈中来去自如;一群脸覆面具的少女们围着敲鼓的少年游走街头牵着路人一起边唱边跳……

说话的人兴致高昂,唾沫飞溅,指手画脚着描述其精彩之处:“别的不说,每年的簪花娘子都会请一客入幕相谈,预备的小簪花娘会置办酒水服侍其用膳。每年被选中的客人,都会随了明月会离开。大约是跟着当年的簪花娘去做了夫妻吧!啧啧啧,真真是好运啊……”

说起这略带香艳之事,言语的人不免惋惜的捶足顿胸:“可叹我去年竟然忘了冲向最前面,白白让人捡了个大便宜!”

围观着哄笑道:“说得好像你去了就能被簪花娘请去似的!前两年被请去的,哪个不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你去了,只配给人家提鞋!”

众人哄笑起来。小小的茶寮气氛热火朝天的。

贺易行听了一耳朵的明月会,心中有些痒。盘算着距离徐州不算远,他出门的早,绕过去看看反正耽误不了几天,那边也不会误事。

他细细吃完面,放下手中的筷子抹抹嘴,直起腰来左右张望着,刚好路上有一老汉驱赶着牛车过来,热情招呼着茶肆里去徐州的可以捎带一路,贺易行起身数了两个铜钱放在桌子上,背起行囊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老丈,我也是要去瞅瞅的,劳烦捎带一路了。

在老丈的吆喝声中,又有一两人跟着出来。年轻人笑嘻嘻地爬上来,合着几人同坐在柴薪中,相互问候着,在牛车慢慢悠悠晃动中前往热闹的徐州。

徐州地界大,位处江畔,人口也较为稠密,加上人人口中念叨的快要临近的明月会,整个州府看着格外繁华。小摊贩在宽敞的街道两侧支起一排排铺子,挂出各种玩意儿招人观看;走家串户的货郎肩担着新鲜可趣儿的小货,敲击着手中竹筒,嘴中麻溜儿的吆喝着;年轻姑娘们带着幂篱,手搀着手,笑嘻嘻得从贺易行身边路过,带起一缕衣衫晃动的轻风。

贺易行避开身旁少女行走飘起的裙带,加紧脚步快速向前方人生鼎沸热闹非凡的地方走去。

沿着大路,顺着人潮,很容易找到传来沸声之地,与年轻人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什么走江湖卖艺的杂耍班子,被围在人群中的,是一个年约花信的少妇,手中揪着一个锦袍书生打扮的男子,身旁还跪着一个抽抽涕涕的小女子。

挤进人群看见中间三人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的贺易行,不禁脑袋一时有些呆,这时看着中间葛裙打扮的少妇还抓着男子口中骂个不停,闹不明白的他忍不住轻声问着周边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知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贺易行身侧的老婆婆率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一亮,一把抓住贺易行的手腕,惊得他差点没甩开,强行忍住不适,贺易行见老婆婆笑眯眯的凑上来,大声道:“好俊朗的小伙子,打哪儿来的?可是来看明月会的?还有好几日头呢,住处可找下啦?若是没有合适的住处倒不如住到我冯婆婆家来,你随便给些银钱,比住客栈要便宜好些。婆婆家就一个小孙儿,防不到小哥儿什么事儿的。”

贺易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些懵:“咦?”

自称冯婆婆的老婆婆笑弯了一双眼,一副得意的模样:“怪不得小哥儿。这几个,是咱这徐州有名的‘不得清闲’一家子。隔三差五总要闹那么一场,家家都知晓的人家户。中间那女子,在家时姓谢,行六,嫁了人也被称作谢六娘,因着她那汉子,是个赘婿。她汉子生的倒也端正,可却是个不思上进。不知道从哪儿摸到徐州来,捡巧了撞上谢六娘招婿,借着脸不错,会说话,进了谢家。本以为是个读书人,却不想才装了个把月就装不下去了,露出了原型来。整日里游手好闲,带着从外面买来的丫头到处散钱。回回叫大家伙儿知晓了通知了谢六娘,每每都是一顿好打。家坊邻居帮着谢六娘抓她不争气的汉子,也就凑着一块儿看着她处理了。这事儿自打两年前起就是咱徐州人尽皆知的了,也就你们外地人偏巧儿遇上了才会问两句。”

“原来如此。”贺易行抬眼看了眼人群正中彪悍教训相公的英气少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锦袍男子,两眼珠不安分到处瞅量还不住抽泣几声的娇丽丫头,若有所思道,“既然经常有这事,怎么刚刚听婆婆的意思是大家回回都还这般兴致勃勃的围来看热闹?”

冯婆婆摆了摆手,嘴角一撇:“还不是她们家闹得,谢女婿使丫头给人赏钱,瞒着他行踪免得被他婆娘抓。这边六娘使银子赏钱给举报了她汉子的人,两处打擂台似的热闹,大家伙儿甭管哪处儿总能得到赏,既有银钱拿,又有热闹看,故而大家也都爱围着他们家。”

“却是这样。”贺易行颔首,“这家人到是家底丰厚,这等撒钱的行为也能如此两年。”

“小哥儿猜着了,”冯婆婆颇有几分神秘兮兮,“六娘死去的爹娘,做米粮商户的,独她一个丫头,什么家当都留给她的。六娘手下有个他爹留下的老人,别的不说,忠心,能干。把老主人留下的店铺打理的有声有色,都不用六娘操心,赚着银子呢,不然她小人家家的,哪敢那般大手大脚撒银子?”

言罢,冯婆婆又凑上前一步,讨好的一笑:“小哥儿说了这么多该渴了吧,六娘她们这说来也没什么热闹,不外乎打一顿闹几句,不如哥儿跟着婆婆去家歇歇脚?自家房子,空屋有着,饭菜也备上,保准给哥儿拾掇的比客栈好,随意给俩小钱,给小孙儿买俩糖串儿吃吃,就好。”

见老人家几次三番说起,贺易行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得应了,被眉开眼笑的冯婆婆牵着走的时候,他只回头再看了那吵闹不休的三人一眼,垂下眼眸,不再去想了。

老人家住的距离刚刚哪处儿倒也不远,沿着大路顺着挂灯的方向走百来步,左转进了巷子,院子前搭晾着衣裳的就是。

贺易行打量着,此处小院整洁,角落喂养着几只鸭子,正屋旁紧挨着一个耳房,对立而建的是堂间,耳房门槛边,坐着一个约七八岁的小男娃娃,踢踏着双腿,捏着手中竹蜻蜓左右摆弄着。

小娃儿听见院子动静,抬头看见自家阿婆牵着一个背着行囊的陌生男子进来,连忙跳起来,双手一甩扔开竹蜻蜓就一头扎进屋去,只听见冯婆婆推开院门时高声朝里头喊道:“憨儿,来贵客了,泡了茶来!”也未得到回应,遥遥远远的也不知道小娃儿听见了不曾。

冯婆婆松开牵着贺易行的袖子的手,自顾自去收捡衣裳了,嘴中不住念叨:“哥儿别瞧着婆婆这小,地方管够住,我儿子带着媳妇儿远在外头干营生,正屋空着呢,老妇人带着小孙儿住着耳房,贵客您尽管住正房,收拾的妥妥帖帖,保管您满意。”又带着贺易行朝正屋走去,“您瞧着,里面干干净净,才打扫了,被褥也是去年老妇人才做的,新着呢。贵客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告诉婆婆,婆婆别的不行,做饭还是有一手,总能让哥儿吃到正宗的徐州菜。若有什么跑腿的活儿喊上一声憨儿,我那小孙儿也是能使唤的年纪了,哥儿尽管使唤他就是。”

贺易行自打进了这冯婆婆的院落,就一声不吭,此时闻言,微微一笑道:“看得出冯婆婆您这儿收拾的很用心,贺某先谢过了,”复从衣缘袖口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冯婆婆,“这有几个小钱,烦请婆婆家小哥替我打些酒来吃。”

冯婆婆收起铜钱笑道:“该的,说来老妇人家也埋了有酒,贵客想吃酒,挖了自家的来吃便是,这几个钱,我使了憨儿去给您买点儿小菜,好给贵客配齐活。”

贺易行见状,道:“可,冯婆婆自行安排就是,贺某先放东西,有事叫您。”

“好嘞好嘞,”冯婆婆欠了一礼,“哥儿先休息着,老妇人去整桌子菜,等饭菜酒水齐备了来请您。”

这时,小小的娃儿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盖碗,跨过对他而言高高的门槛,走到贺易行面前,抿了抿唇,将茶碗朝贺易行递过去:“贵客吃茶。”

听到小孩儿奶声奶气的话,贺易行接过茶碗,轻抿了小口,复放到桌上,道:“多谢小弟弟。”

小孩儿大眼睛盯了贺易行两眼,又盯了被放到贺易行身后桌上的茶碗,瘪了瘪嘴,两步走到冯婆婆面前,拽着冯婆婆围裙往外走。冯婆婆对小孩儿的无礼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跨出门槛就揪着小孩儿的耳朵伴着小孩不满的叫唤声,轻声训诫着。

贺易行随意的看了他们背影一眼,抬脚进了内室,将身上被挎着的行囊解下往桌上一扔,人就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躺了个把时辰,天转黑时,冯婆婆遣了憨儿来喊贵客吃饭,小孩儿站在内室门口,高声叫起来澜了贺易行。

冯婆婆确实是做的一手好菜,酒也是陈年老酒,一老一少围着他小心伺候,一顿饭吃的贺易行眉开眼笑。

如果不是第二天贺易行醒来,身上被结结实实捆上麻绳的话,他还想再吃一顿来着。

☆、2第2章

美美的一觉睡醒,一睁眼就看见一颗大白菜吊在头上晃荡,纵使贺易行千万般淡定自若此时心里也难免有几分不太美妙。

抬眼望去,黑黢黢的狭小空间阴冷潮湿的感觉明确的告诉贺易行此处绝非昨晚休息的舒适房间,完全活动不开的全身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这里的所有讯息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向他传递着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贺易行不禁扬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怎么是地窖?莫不是会被做成腌肉干……”

这时,头顶处的盖子被掀开一般,透出一抹微亮,光打在贺易行的脸上,让他习惯了黑暗的眼一瞬间有些刺痛的眯了眯。

从掀开的空档处,一个年迈的,佝偻着的背影顺着阶梯慢慢爬下来,落地站定,转过身来,赫然是昨日笑眯眯的和蔼老婆婆——冯婆婆。

“哥儿醒了?”冯婆婆依旧笑着,用慢悠悠的腔调说道,“昨儿吃了那么多下了料的酒菜,今儿还醒的这么早,不愧是年轻人,身体挺好啊。”

贺易行颔首,颇有几分自谦之意:“在下的身体,自幼一贯较之旁人强壮几分。当不得婆婆赞许。”

冯婆婆走上前来,打量了贺易行一番,疑惑道:“哥儿这份淡然倒是让老妇人不太看的懂了,哥儿可知现下是个什么状况?”

贺易行不免带了两份苦笑:“大概就是被婆婆抓做阶下囚了……只是不知婆婆抓在下是何用意?”

冯婆婆笑而不语,一张皱褶的脸现下依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上前扶起贺易行,几步挪到他躺身之处前不远一个带轱辘的木板上。贺易行眼睁睁看着自己直挺挺躺在木板上,被冯婆婆用一根麻绳几圈绑好固定在上面,冯婆婆捡起木板头上栓着的绳索,挂在自己肩上,一步步拖着木板向地窖里深处走去。

这时贺易行才发现,原来地窖并非他刚刚所观之样,前方黑漆漆的地方分明是条不太显眼的小道,刚刚被木板一挡,连他都看走了眼。

轱辘被拉动,与地面接触发出了一阵陈刺耳的摩擦声,贺易行不太开心的发现,木板上很颠簸,走出原地才不远几步,就颠得他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这让他不得不出声:“劳烦婆婆走稳些,这板子颠的人难受,若是时间长了在下真受不住。”

前方冯婆婆停下脚步,回头来看贺易行的阴鸷目光哪里还有和蔼老婆婆的样子:“路途再远也请哥儿忍忍,眼下没工夫和你好生说话,哥儿不妨闭上嘴休息,别逼得老婆子半路对你做些什么有损哥儿身价的事。”

大概是不太习惯冯婆婆突然变了脸,板子轱辘再度转起来时,贺易行识时务的保持了安静,一直坚持着老婆婆牵拉着晃晃悠悠的小木板绕过九转曲折的几条小道。

“婆婆到了,”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抹火光,一个男人的声音伴着光亮传来,“那边小子别躲懒,快去帮婆婆把货卸下来。”

话语间,两个年轻男孩儿顺着宽敞了许多的道上踩着摇曳的火光跑来,围在小木板旁,手脚麻利的拆解了‘货’——贺易行身上与木板固定用的麻绳,两人又从身上掏出一副沉甸甸的铁镣子,锁上脚之后三两下拆开了束着贺易行双脚的麻绳,扶着贺易行从木板上站起身,其中一个男孩儿道:“你这人,倒也配合,自己伸了脚来带镣子。婆婆可查清了这人,莫不是什么地派来的哨子吧。”

闻言,正在活动胳膊的冯婆婆头也不回道:“你管他是不是什么地派来的,一个行囊除了换洗衣裳和几个银钱外,连防身的都没见着的。就算是外头哪家的不入流小探子,怕什么,反正他有命来,还能让他有命回了不成?”

看见周围几人都是一副应当如此的表情,贺易行不免苦笑:“劳驾,有谁能告知下,在下这是真的要被做成腌肉干了么?”

“腌肉干不一定,”打着火把的那个男人此时走近了,上下细细打量了贺易行一番,皱了皱眉,“不过你要是想给贵处报个信,倒不是不能从你尸身上割一块好认的肉腌制了给送回去。只是不知这肉是要往南送,还是要往北送?”

贺易行微叹:“这件事真是……在下完全是误入此处,真不知道阁下和那南啊北的有什么恩怨。”

那男子靠近冯婆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不再搭理贺易行,只招乎了俩年轻人牵着贺易行跟在他们身后走向有光来源的那处。

贺易行轻叹一声,不再言语,默默跟着警惕的几人身侧一路走向下一个转手地方。

几经折腾,等贺易行终于能喘一口气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一路看管他的不光有冯婆婆,还有地窖刚出来遇上的男子,大家称呼其为老周。俩人一路小心翼翼把贺易行带到一个地室。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墙上钉挂的铁链外,别无它物。

见此贺易行不由苦笑连连:“婆婆,您不是要把在下挂上去吧,瞧着可能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冯婆婆到了此处,整个人瞧着轻松了许多,瞥了贺易行一眼,道:“哥儿,老婆子听你口音不像是老鬼那儿的人,也不像是疯三娘的人,但是说不好。为了以防万一,即使没什么仇怨,也得请您担待着了,哥儿去后,老婆子会使人给你烧点纸钱,总要比你在阳间活的松些。”

老周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喝道:“将死之人,你和他费什么话!栓上去捆结实了,我去请了大人来享用。”

老周手一挥,一路跟着默不作声的俩小年轻人上前来,推搡着把瞧着不是很情愿的贺易行推进房门,一步步逼近墙下,两人一左一右拉起手镣结结实实拷在贺易行双手腕上,然后方解开捆了贺易行几个时辰的麻绳。

一被解开,贺易行不作他想,赶紧活动了下全身,一时间,骨头‘剥剥’作响之声,给空寂的地室添了几分生气。

昏暗的火光下,冯婆婆满是皱褶的脸上晦暗不明,阴测测道:“甭管哥儿是为了什么一路老实的被捆到此处,老婆子还是要说一句,若是想跑,眼下已经晚了。此处也之前也羁押过不少好身手的武林中人,从没人能从此挣脱开来。哥儿不妨老实点,等等说不得大人瞧着哥儿乖巧,给哥儿一个痛快。”

贺易行正左顾右盼地细细打量身旁各处,听见冯婆婆的话,抬眼看了站在门口的冯婆婆一眼,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不作答。

等了片刻,阶梯被踩的脚步声传来,贺易行细细听了,微一皱眉。

转角过来的只有老周一人,他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丝轻快,走到门口和冯婆婆并肩,对冯婆婆道:“刚刚上去通禀了,大人眼下正在用膳,过会儿就来,我们可以先走了。留着这小子在此,没什么大碍。”

等冯婆婆点头招手,角落里百般无聊的两个年轻人赶紧凑上前来,从墙上台中摘下火把,躬身在前引路,临走前,老周和冯婆婆不约而同递给贺易行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匆匆走掉。

须臾间,四个大活人全部从贺易行视线可见之处消失,空寂的地室就剩了被精铁镣子锁在墙下的贺易行一人。

贺易行静静听了听,未见人声。这才慢条斯理的把手一缩,从手镣中取下,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又一脚踢开脚镣,终于可以自由活动的贺易行面色也难免带了分笑意,俊秀的青年一双清透的眼中盛满笑意,说不出的勾人。

“只是想看看这老婆婆是想干嘛,没想到竟卷入了桩大事中,回去后,师父大约要生气吧,如果师父必然要生气,那我要不要干脆把这里端了?”贺易行自言自语道,“总觉着,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入目的精铁镣子,也就是遇上善于缩骨功的贺易行没有了作用,若是平时,一般好手会折在此也是可以想到的。毕竟……精铁镣子,常用于锁些罪大恶极之徒。

“用在这里,真是想会会此处主人啊,那个大人也不知道用膳完了没,若是能给我带上一份就谢谢了。”

没了监视的人,贺易行在这空荡荡的地室里踱来踱去,抬手敲了敲墙壁,俯身听了听音色:“竟然是能完全隔绝音的,啧啧,看样子在这里闹成什么样子外头也是不知道的。甚好,甚好。”

贺易行满意的点点头:“除了没有给我备饭外,都挺不错的。”

言罢贺易行一撩衣摆,席地而坐:“眼下也只能等等了,你吃饭可千万要快些啊,这位‘大人’。”

时间静静的流淌,贺易行深深觉着自己要饿的受不住时,终于听到不远处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脚步声,轻轻的,踩着他心跳声,一步步靠近。

脚步停在门口了,贺易行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衣金丝腰垂玉珏的面容精细如画中仙般精雕玉琢的少年。斜斜靠在门扉上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贺易行打量着少年同时,那个少年也噙着笑拿眼角打量贺易行,须臾,少年嗤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中尽是玩味:“听说我有个新来的药引子,莫非指的就是阁下?难得一见自荐的,你倒是有两份意思。”

原来自己不是老婆婆的腌肉干,而是眼前这个绝色少年的药引子啊!贺易行恍然大悟。

☆、3第3章

贺易行眼见着少年一步一步优哉游哉地踱进地室来,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拍了拍沾了灰的衣角,扬起一抹微笑,抱拳朗声道:“在下贺易行,误入此处,不知道小兄弟能否高抬贵手,放在下出去?”

少年俊俏的脸上尽是嘲弄,轻哼了声:“放你出去?这里难道不是你随时可进可出的么?刚才夸了你两句,怎么这般假相。”

贺易行闻言放下手,大大方方道歉:“对不住,在下只是想看看房东老婆婆打算搞什么鬼,来到小兄弟这,当真纯属意外。在下给小兄弟道个歉,也请小兄弟告知,此处何地?”

少年眼轱辘一转,道“你若是愿意教我缩骨功,我就告诉你。”

“这……”贺易行有些意外,略一犹豫,“那就不说了,在下也不是很好奇这个。”

“那你好奇什么?”少年闻言反而有些好奇,一双波光涟涟的大眼盯着贺易行。

近距离观看到如此美人,不得不说贺易行的心神一时间有几分恍惚,定了定神,移开直视少年的眼,“在下……想请教小兄弟是何人?”

少年一瘪嘴,不太满意贺易行的答案:“你就不好奇被抓来做什么?”

贺易行见少年问这个,轻笑道:“方才小兄弟提到药引子,我观小兄弟步伐轻盈,然呼吸间不见内家功法流转痕迹,得知小兄弟该不是正经学武的,大约常年接触的是什么旁门左道;这些强行提升自己功法的法子,要么把自身上积压的毒气煞气转移到旁人身上,要么就是找些好身手的内家武者,吸收其内家功力。无外乎此两种,并不难猜。而且小兄弟看来并不会吸人功法,只能是转移毒煞之力了。所以,对此,在下更好奇小兄弟是何人。”

少年自贺易行开口时就冷着一张脸,漂亮的丹凤眼中尽是不屑之意,听完贺易行的话,少年道:“你倒猜的精准,告诉你也无妨,我姓江,名叫非离——不要一口一个小兄弟的喊我。”

如愿得到少年名讳的贺易行笑容中多了两份真诚:“江弟。”

江非离美目一翻,赏了贺易行大大的一个白眼:“套近乎完了?现在贺大侠要行侠仗义除了我这邪门歪道了?”

“江弟何来此言?”贺易行收起笑脸,正色道,“在下绝无此意。既然江弟需要人帮助,不若看看愚兄,多少能帮上点。”

江非离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贺易行:“贺大侠,别扯了行么,光光亮亮的说,我江非离打不过你,困不住你,药引子之事伤不到你。反倒是你,虽然不知你出自何门何派,总是和我对着的吧。既然如此,你是要绑了我还是要端了我的巢,都由着你。”

贺易行静静看了江非离一眼,轻叹道:“江弟,愚兄既说了要帮你,自然是真的,你也不用费尽心思骗我出手,赶紧把你手中的玩意儿收起来。”

江非离这才变了脸色,一脸错愕的瞪着贺易行。

贺易行回以一笑。

江非离心思几转,终于咬着牙开了口:“你若是看上了这身皮囊,倒也好说……”

“不是!”江非离的话惊得一直淡定的贺易行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眼前倔强的少年似乎想到别处去了的他不禁苦笑,“江弟生的颜色确实好,在下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并非……并非那些心思……唉,非逼着我说真话,江弟你也真是的……”

被贺易行的反应欢喜到的江非离笑了:“贺大侠请讲。江某人洗耳恭听。”

贺易行发现自己被少年将了一军,苦笑连连:“在下习得一门功法,叫《星辰摘》,这门功法有个趣处就是能化解毒煞之力。化解的同时也可以修炼。所以在下听见江弟的话的时候,就想到了,我们完全可以互相配合,两处皆有好处不好么。”

江非离闻言靠近贺易行,伸手就要抓贺易行的手腕,一双眼试探的盯着贺易行的眸:“若贺大侠愿让我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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