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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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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作者:无牙子

第7节

夔目派一行在去潭州的路上被杀?贺易行猛然变了脸色。

☆、29第29章

葛少艾的话如同掉进油锅里的水,一下子炸开了锅,众人刚刚对贺易行的印象还只是问鱼山庄少庄主的师弟,与重心门门主江让似乎关系紧密;葛少艾的话则从另一侧告诉了大家,贺易行此人,也是如同江让一般,身负人命的杀人凶手。

葛少艾的话包含的信息太多,贺易行第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却总感觉中间似乎缺了一环,目前的一切让他还套不起来。贺易行不由把目光投向葛少艾,苦笑道:“葛少侠之言,似乎是指贵派一行人去漳州时,遇上了什么人谋取了贵派弟子人的性命?贺某不明白,为何葛少侠言下之意,指的是在下下的手?”

葛少艾怒视着贺易行,满脸都是恨意,道:“除了你,还有谁!也是我蠢,明明所见你和重心门门主江让关系匪浅,之前小师弟之事我居然还是信了你的话!被蒙蔽了双眼,这才导致我众师弟师妹们惨死漳州途中!若不是我为了求助问鱼山庄少庄主匡扶正义前来此处,恰巧碰见了你,只怕又要让你逃掉了去!贺易行,今日我要替我夔目派惨死的师弟师妹们,讨个说法!”

听清了葛少艾的话,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其中有人高声道:“羽少庄主,这个贺易行,不是你师弟么?还请少庄主给个明话,这身负夔目派血债的人,究竟是出自何门何派!还与重心门门主交好,只怕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就是!羽少庄主给个说法!”这一话引起千层浪,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羽菖迦的师门,充满了狐疑。

羽菖迦被羽未祸送出学艺,多年未归,直到二十岁回问鱼山庄,从未提及师门,这件事已经是让和问鱼山庄交好的人充满疑虑的存在,今日撞上这羽菖迦的师弟杀人二十三条,与重心门门主交好,条条指向,纷纷是这师兄弟的出身。

羽未祸和羽菖迦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羽未祸率先出声道:“各位英雄豪杰,此事我问鱼山庄必然会给众人一个说法只是眼下,还请诸位看在小女生死攸关之际,请暂且放一放贺易行之事,共同除了这江让,才是重中之重!”

羽未祸的话,把大家重新拉回到面前的事情来,鹅黄色衣衫的少年扣着问鱼山庄大小姐的脖颈,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众人,见视线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江非离嗤笑一声,道:“看我作何,本座只是来给羽少庄主道贺的,顺便拿走属于我重心门的东西罢了,你们还是好好去问问羽少庄主和……的师门吧。这才是你们关心的,不是么?”

少年的声音中的戏谑,让有些人脸上挂不住了,之间人群中一个干瘪瘦弱的老头,目光阴鸷,嘶哑着声音道:“江让,你一个小娃娃,哪里来的底气在老夫等人面前叫嚣,老夫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放开问鱼山庄的大小姐,束手就擒吧!”

江非离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几欲喘不上气的羽镂幽道:“大家都劝我放开你,你说呢?”

羽镂幽此刻完全没有之前所见的大小姐派头,只挣扎着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来。

“救……我……”

只可惜声音小的只有江非离能听见,而这个少年,完全不在意羽镂幽说的话,摇摇头道:“不想让我放开你?也好,反正问鱼山庄附近关卡重多,有你这个大小姐在手上,也能方便许多。只是这么扣着你,本座也累……”

话语间,江非离另一个手已经从袖中摸出一颗滚圆的小丸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羽镂幽的口中,扣着羽镂幽的手指轻轻一划,药丸子顺着羽镂幽的咽喉,直接咽下肚中。

江非离松开了扣着羽镂幽的手,而此时,羽镂幽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身体软软倒在地上,双手扣着自己的喉咙,不住咳着。

羽未祸没有看见少年的动作,只看见自己的女儿背影软软倒地,不由惊呼道:“镂幽!江让!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面对这个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辈,江非离只拍了拍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喂她吃了颗药丸子罢了。”

“江让!”羽菖迦这时沉着脸,厉声道,“不管你是怎么假借易行混入问鱼山庄的,此刻绝不容你放肆!把解药交出来!我问鱼山庄愿意看在易行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江非离眼神朝贺易行身上转了一圈,对上青年深谙的眼后,让开视线,嗤笑道:“羽少庄主未免太瞧不起本座了,即使没有贺大侠,本座最多多花费些功夫罢了,而且……”

江非离眼见着那群人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前来,手中一转,从手腕上掉落出一条透明的丝弦,少年睥睨众人,字字清楚道:“你们,要不了我这条命!”

此言一出,激得无数人战意满满,年轻耐不住性子的少年人架起武器,大喝一声,就要直向江非离所在之地扑来!

关键时刻,羽菖迦站在众人面前拦了拦,大声道:“诸位还请冷静!现在不是战的时候!舍妹还在江让手中!还请留些时候让在下与之交涉!”

“交涉?”之前被羽未祸带着贺易行所相识的几位老前辈中,灭云派的长老嗤之以鼻道,“少庄主,你看看这个江让,可又要与你交涉之意?事到如今还请顾全大局,灭了一个江让,等于重挫了重心门,无论怎么看,都是应该的。至于羽大小姐,她命不好,还给敌人指路,这样的女儿,老朽倒是觉着,不要也罢!羽庄主,您的意思呢?”

问鱼山庄的主人羽未祸此刻怒视着地上泪流满面又不敢开腔的羽镂幽,咬了咬牙,斥责道:“你刚刚给江让开了锁?谁准的!”

被责问的羽镂幽则哆哆嗦嗦道:“父亲……父亲他在骗你!我没有给他开锁!那个暗锁,是他自己开的!与我无关啊!”哭泣的少女不断摇头,只盼望羽未祸能回心转意。

此言一出,众人都在叹息,威震江湖多年的羽未祸,竟然养了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女儿,众人的叹息传到羽未祸耳中,让着好强了一辈子的问鱼山庄庄主好似被人当中扫了一巴掌一般难看,若是说刚刚他还有想替女儿开脱之意,此刻却是全无,再度开口时,已经是冷冰冰道:“做错了事还不知道悔改,还想着不认账。我问鱼山庄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既然如此,为了大局,镂幽,你还是自我了断吧!”

一个庶女,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污点,但是在紧要关头,并不是不可抛弃的对象。羽未祸的态度很明显,要羽镂幽自裁保全问鱼山庄颜面。

羽镂幽吓得顿时不敢呼吸,连忙把眼神投给自己的兄长,羽菖迦眼见着事态发展至此,不得不出来表个态道:“父亲,镂幽小女儿家偶然有错,也不是不可教好的,这次还请父亲放过妹妹。毕竟,眼下的镂幽的生死,还是要看江门主的态度。”

一句话,把众人的重心重新拉回到江非离身上,已经在筹谋着脱身路线的江非离似笑非笑道:“少庄主,本座可没有要令妹性命的意思,毕竟今天是羽少庄主大喜的日子,本座是来道喜的,怎么也要给少庄主一点面子不是么,羽大小姐的生死,请老庄主定夺就好,反正不是我江家人,本座管不着。”

那雷门汉子见状,冲着羽未祸并羽菖迦道:“羽庄主,少庄主,别的不说,还请问鱼山庄施以援手,拿下着杀害我门少主的恶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人道:“他没有杀你们少主!”

闻言,那雷门汉子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贺易行,顿时怒斥道:“他没有杀我少主,难道杀人的是你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你也是白月教的走狗吧!”

自从听见贺易行的话,江非离睫毛颤了颤,眨眨眼,口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道:“他说的倒也没错,我杀的全是些不成气候的弟子,至于你们少主,大约是叫人拿去做筏子,杀了栽赃本座的!”

此言一出,不说其他人,只雷门众人一片沸腾,江非离加大声音道:“本座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杀人满门,本座都敢认账,一个少主,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是本座杀的,谁也别想扣到本座头上来!”

那雷门汉子质疑道:“单凭你们俩一面之词,谁能信服?特别是你一个臭名昭著的重心门门主,一个……你究竟是何人?”

那汉子看向贺易行,再度发问。

这是一个许多人都关心着的问题,特别是刚刚那些被羽未祸带着贺易行一一见过的老江湖们,纷纷把视线转向贺易行并羽菖迦处。

贺易行只沉默着,并不作声。

高诚师兄被这些一连串的事刺激得磨着牙,倒是也没有开腔,只羽菖迦皱着眉,环视四周一圈后,上前一步,背过身去,朝众人恭恭敬敬拱了拱手,道:“师门有言在先,凡师门弟子出行,不可借以师门名义行事,堕我师门名声,只是这事闹到如此地步,即使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贺师弟不会是杀人凶手,只怕诸位还会对贺师弟心存疑虑,既然如此,在下羽菖迦,也只能有违师命,请出师门名号,以愿诸位能相信,在下的师弟,绝非杀害夔目派二十三条人命的凶手,也不会是杀害雷门少主的帮凶!”

高诚师兄脸色一变,只想起什么似的,把嘴边的话压了回去,斜眼看向贺易行。贺易行闭了闭眼,脸色少有的沉重,只听见在一片安静中,唯独羽菖迦的声音,清楚洪亮:

“在下羽菖迦,以师门万天宗为保,在下的师弟贺易行,绝非行凶者!”

☆、30第30章

万天宗?

羽菖迦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老前辈,引来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众老前辈在年青一代的人‘万天宗是什么门派’的不断追问声中,面上浮起了复杂的表情。

半响,那个孟长生率先朝神情莫测的羽未祸拱了拱手,语气复杂道:“老兄真是……深藏不露啊!令郎居然能拜在万天宗门下,小弟在此给老兄迟来道贺了!”

羽未祸给孟长生回了一礼,谨慎回答道:“此事说来完全是托了旧相识的福,加上犬子根骨尚可,才成了事。只因万天宗师门有规定,不能行走江湖冠以万天宗之名号,故此犬子一直三缄其口,不曾说过。只今日,万宗其事直指易行,犬子才会违反门规力保易行。只要不招来师门责罚,就是犬子的福气了。”

人群里稍有年纪的人,再次看向贺易行的眼神已经变了,含有一丝敬意,却又三分的疏离。只年轻人们摸不着头脑,左右相互询问。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不停,时不时传来一声惊呼,继而得知了情况的人再次看向贺易行的时候,眼中的怀疑已经减了半,更多的,则是对万天宗的好奇。

盛名之下,贺易行顶着万天宗弟子的身份,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一个数百年来屹立不倒,门中弟子豪杰无数的门派,又怎会养出一个杀人无数,包庇罪人的弟子呢?

江非离静静看着众人为了贺易行的师门为哗然,嗤笑一声,乘人不备之际,提起地上的羽镂幽飞身踏上房檐,笑道:“你们慢慢聊着,本座不奉陪了!”

羽未祸大喝一声:“江让休走!”

言罢飞身而起,朝着江非离所退之路一掌劈出,充满劲道的掌风接近江非离时,少年眼睛眨不都不眨一下,直接把手中的羽镂幽扔出去,直直对上羽未祸的这一掌。羽未祸投鼠忌器,掌风偏离了下,眼瞧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儿被抛了过来,犹豫着看了即将离去的江非离一眼,还是选择了一把捞住羽镂幽,动作之间,江非离已经连踏几步,身影快速消失不见。

羽未祸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非离消失的背影,咬紧牙关,对羽菖迦道:“吩咐下去,全力追捕重心门江让!”

少年的离去甚至未曾惊动很多人,众人依旧沉浸在万天宗这一个消息中,只几个人眼皮子抬了抬,扫见少年离去的背影,吆喝了句‘江让跑了’之后,又把注意力投向一直沉默的贺易行身上。

在大家看来,一个出现不过三年的重心门的门主,虽然做下了恶事,回头去收拾了行;可万天宗的弟子,却不是三五年能碰上一个的,更不用提,还是被人指责为杀人凶手的存在。故而大家都围着羽菖迦,旁敲侧击着。

羽菖迦先是连声吩咐众门徒全力阻拦江非离的去路,又充满歉意对众人道:“都怪在下,若不是说了这话引起诸位的注意,也不会让江让这么容易逃脱,菖迦心中多有愧疚。”

“此事不赖少庄主,”那干瘪老头用眼神打量了羽菖迦一番,咂砸舌道,“我想在场的武林中人对少庄主和令师弟,恐怕要比对江让感兴趣的多……万天宗啊,上一次听说贵派,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啊。啧啧啧,现在想一想,还真是让人怀念贵派当年的盛状啊!”

羽菖迦淡然一笑道:“盛不盛状,都在其次,师门内中一如既往就可。”

那孟长生插话道:“既然这贺少侠是少庄主的师弟,也是万天宗的内门弟子吧,如此一来,之前那位夔目派小友所说的杀人一事,我看有待评估。”

“确实如此,怕是被人冤枉了吧?”站在距离羽未祸相近的地方的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问题。

高诚叹了叹气,看了眼淡漠如故的贺易行,调侃道:“这下好了,羽师兄替你正名破了门规。那个重心门的人也撂开了手跑了,现如今只把刚刚那人说的话对上一对,你就无事了,不对,回山后,你恐怕还是要等收拾的!”

高诚师兄的调侃并没有引起贺易行的回应,沉默的青年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扫视一圈众人,在满脸纠结的葛少艾脸上停了停,又看去距离他不远处,微笑的羽菖迦。

对上羽菖迦温和的视线后,贺易行咧了咧嘴,答非所问道:“羽师兄不会被罚的,对么?”

“自然,他都是为了你,”高诚师兄想也不想道,“要罚也是罚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惹了事了。”

贺易行轻笑、师兄弟两人的低语对话并没有传到他人耳中,只因为此刻身份不同而引起更多人关注,当即就有人问道:“贺少侠,刚刚多有冒犯了,只是还请贺少侠能够提在场诸位解惑,这夔目派一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贺易行看了眼葛少艾,拱了拱手道:“此事说来在下也是一头雾水,还请葛少侠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你们在去潭州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事?”

想了想,对羽菖迦道:“师兄,此事怕是说来话长,不妨我们换个地方?”

羽菖迦和羽未祸交换了个眼神,颔首道:“江让已经离开问鱼山庄,我们守在此处也是无益,自然要换个地方,听一听这夔目派弟子所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牵扯到你身上来!”

羽未祸接着道:“诸位,此事交于我儿菖迦,老夫要留下来看看那重心门江让究竟盗走何物!以及若是有杏林高手,还请麻烦来替小女看上一看,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道:“晚辈柔风谷齐海微,大略通晓医毒之术,愿替羽大小姐诊脉。”

柔风谷于江湖上一直有着善名,故此这个青年人说了之后,羽未祸也干脆利落的请了齐海微进了书房侧间,又扶着羽镂幽进了去,留下众人,由羽菖迦率领着,回到了正堂。

此事干系众多,各处人皆把自己带来的晚辈小弟子等遣散了去,只留下了年纪稍长,在各大门派中占有一定地位的说得上话的人。乌泱泱一众人遣散之后,留下的刚好能坐满正堂内的席位,大家倒也不拘泥什么,随意落了座。

羽菖迦等众人落座后,不断接收到问鱼山庄前去堵截江非离的弟子的消息,随着人逃去的越来越远,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蹙。

因为是事主,那雷门弟子也是十分关注羽菖迦的一举一动,见羽菖迦与山庄弟子低声耳语几句后,一等到那山庄弟子离去,就不免焦躁道:“少庄主,那重心门江让可追上了?”

羽菖迦面对着众多聚集的视线,只微微摇了摇头,道:“重心门在江湖上立足,基本就是靠着江让出神入化的一身本事,这样的人物,不是随便谁都能拦截下来的。派人追踪,也只是为了大约知晓他离去的方向,之后再派出恰当人选,就能事半功倍了。还请阁下稍安勿躁。”

羽菖迦态度温和,所言也皆有他的道理,这才安抚了那雷门弟子。只是那雷门弟子终究牵挂着枉死的少主,把视线投向了与高诚师兄一左一右坐于羽菖迦两侧的贺易行处,问道:“之前听贺大侠说,我们少主不是那江让所杀,不知道贺大侠是怎么知道的?”

贺易行沉默了一路,直到被人点名问了话,这才抬起眼皮,勾了勾嘴角,对那雷门弟子道:“不瞒诸位,雷门少主的死,若说是江门主下的手,在下却是怎么也不能认同。毕竟,在下是与江门主一同而来,途中遇上雷门少主时,也是一起所见。说来只是一面之缘,短短会晤后,在下与江门主就和雷门少主分开了。关于雷门少主的死讯,在下与江门主也是直到过了两日莫名被贵门追杀,才得知的消息。故此,雷门少主身陨一事,着实和江门主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贺易行的师门,此刻他再度说着同样内容的话,众人却都信了几分,闻言纷纷揣摩着其间深意。只雷门弟子有些不能接受,满脸急躁道:“贺大侠所言和江让无关,可是我门中传来的消息,确实是江让所为啊!”

贺易行想了想,问道:“传来消息的,可是一个名叫罗武的汉子?大约在你们门中,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正是!”那雷门弟子道,“罗武大哥是我门中好手。因为我门少主尚且年轻,行走江湖未免门主担忧,罗武大哥自愿请命陪在少主身侧。罗武大哥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人,若是说少主身陨,门主第一个伤心,那罗武大哥就是第二个难受的人了!罗武大哥传来的消息,岂会有假?!”

贺易行敲了敲额角,语气淡然道:“在下不会怀疑罗武对令少主的忠心,只是你们没有想过,若是他也是被蒙蔽了呢?得到的消息,还可不可靠?”

那雷门弟子急了,高声道:“可是我门中惨死于江让手下的弟子,不是假的啊!”

贺易行闻言,眼中多了丝愧疚,张口道:“此事是在下……”

羽菖迦静静听到这里时,微微笑打断贺易行未完之话,道:“重心门门主江让行事乖张,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太大了,可能真的是他没有杀贵门少主,被贵门追上门去逼问,一时急了,下了手也未可知。”

“那我少主,究竟是何人所杀?”那雷门弟子颓然道,“而且即使杀害我少主的不是江让,他手上还有我雷门弟子的命,这个仇,还是要找他报的!”

“此事,大约和葛少侠那里的事,能有些牵扯。”贺易行朝座下的葛少艾抬了抬下巴,点头示意道,“葛少侠,还请你能告知大家,在贵处离开徐州前往潭州的途中,是什么让你觉着行凶者是在下?”

☆、31第31章

葛少艾此刻已经消化了贺易行师门的种种消息,大约猜得出,这种威震武林数百年的大门派,不会养出藏奸的弟子来,在刚刚雷门弟子询问时,他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闭着眼又好好回顾了一番之前遇上的种种,一点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这时听见了贺易行的问话,他睁开眼,冲着众人点了点头,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讲述道:“那日贺大侠告知在下,可以去潭州寻找赵大善人替小师弟追查出真凶,我们一行人商量后,毕竟小师弟已经……若再耽误下去,尸体出现了各种问题大约会影响判断。事不宜迟,我们当天就收拾了出发。为了放置小师弟的尸首,在下去租了一个牛车,把小师弟裹好后,放了进去,命杨师妹陪在车内后,我们就前往了潭州……”

夔目派一行人为了给小师弟找出真凶,奔着贺易行所言,连夜出发前往潭州,一路上车马不停,只盼着早些赶往赵大善人处,得出结果替小师弟报仇。葛少艾安排师弟师妹们轮流骑马赶车,累了就往牛车上一躺,跟着小师弟休息休息,就这样日夜兼程,终于在八月初九这天,赶到了潭州边境。松了一口气的葛少艾见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都疲惫不堪,下令休整,就在距离潭州还有几十里路的地方,二十余人轮换着午睡一觉,确保用最精神的状态,去见赵大善人。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葛少艾只打了个盹,就听见了一声惊呼,感觉不妙的他一睁眼,眼前一片血红色,自己身前的一个师弟,被人从后一剑穿透咽喉!冰凉带血的剑刃在一瞬间就抽走,师弟脖颈中喷射的鲜血,染红了葛少艾的眼。一句话没有就已经软软倒地的师弟,露出了身后杀人凶手——白衣持剑面带微笑的青年,赫然是不久前在徐州见过的贺易行!那青年二话不说,身影迅速消失在僵住的葛少艾眼前,出现在惊呼出声的师妹面前的他,又是一剑,杀害了这个不足二十的女子……被突如其来的杀神接二连三杀掉自己的师弟妹们,葛少艾提刀而上,与其怒战,然而技不如人,不过几招,就被对方轻松打败,更过分的是这青年突然笑了笑,将无力反抗的葛少艾封锁穴道,在对方如困兽般嘶吼声中,把奋力反击的夔目派众人,一一杀害。眼瞧着自己的师弟妹们一个个被剥夺生命,死不瞑目的惨相让葛少艾泪流满面,奋力冲击穴道,却只是徒劳……那青年围着一滩滩血迹和失去生机的一地尸体走了一圈,停在满脸狰狞的葛少艾身前,玩味一笑后,拂衣而去。留下不断挣扎的葛少艾与尸体满地……

“那穴道直到将夜才解开,在下把师弟妹们一一看过去后……无一生还!”一个二十有余的汉子,提及此事,双眼盛满了泪水,满脸都是恨意,“这笔仇,我葛少艾要记一辈子!”

葛少艾所言中间,让众人黯然,一群鲜活的生命,就那么被无情的剥夺了,令人叹惋。贺易行想起当初见到的那群年少血性的夔目派弟子,不免晃神,心中苦涩。

羽菖迦眼中浮起哀痛,对葛少艾道:“这种事情真是让人震惊,葛少侠还请节哀。”

葛少艾抹了把眼泪,定了定神,继续道:“事已至此,在下能做的只有迅速禀报师门,抓获凶手,以慰众师弟妹们的在天之灵。在下把师弟妹们……一一抬上了牛车,只是空间狭小,装不下他们,我无奈之下,只好把其他师弟妹们,捆在马背上,一路带回了师门。因为牵着众多马匹,还要驾着牛车,在下□□乏术,归途上慢了些,八月二十才堪堪赶到师门。回禀了师门后,家师言及问鱼山庄距离夔目派不远,且羽少庄主也是个急公好义的英雄人物,特命在下前来寻求援手。这才于今日撞见贺易行……”

贺易行想起十五师弟曾说的话,问道:“你所见的凶手,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葛少艾斩钉截铁道:“绝对一样,不然在下也不会把贺大侠当做真凶!”

“身手呢?”高诚师兄追问道,“易行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口中的人,身手如何?”

葛少艾回忆了下那人,苦笑道:“在下在他手中,过不了十招。”

那旁听的众人中,有个胖乎乎的男子大声道:“不知道你的身手,没个参考啊。葛少侠,要不这样,你跟我儿子过过招,让我们看看,就能探得出底了!”

“为甚不让他直接与贺少侠对手,岂不更是明了?”有人反问道。

那胖乎乎的男子一瞪眼,道:“你笨啊,贺少侠是什么门派教出来的,实力又岂会普通?他们对上手,谁能看得清到底!我儿习武多年,大约也是个能拿得出手的,叫我儿与他比划比划,不是更好看出实力?”

其他人也觉着这人言之有理,也都点点头,同意了这胖乎乎的男子的要求。

羽菖迦对葛少艾道:“葛少侠觉着这么做可稳妥?如若不愿的话,也无妨。”

葛少艾摇了摇头,道:“无妨,只要能有利于分析真凶,在下什么都情愿。”

得到了葛少艾的允准后,羽菖迦这才对在侧的问鱼山庄弟子道:“去请琴刀派少主前来。”

那弟子出门后不一会儿,就请来了一位年约二十,魁梧有力的男子。

这男子先是给自己的父亲行了个礼,然后给在座的众前辈行了一圈礼后,问道:“不知遣晚辈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琴刀派掌门对自己的儿子道:“别废话,和那位葛少侠过过招,别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打一场!”

琴刀派少主有些不解,却也不多问,只顺着父亲所指,朝葛少艾抱了抱拳,道:“在下琴刀派钱绍,兄台请。”

“夔目派,葛少艾。”

两个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于中间不甚宽裕的空地中,交上了手。

得了父亲吩咐的钱绍也不拘泥,上手就大大方方开打,葛少艾也为了让众人明确,毫不留情。

两人飞速过招中,拳风猎猎,那琴刀派钱绍根基扎实,善于进攻,拳脚相逼;葛少艾沉着应对,见招拆招之余,也反击进攻。两人你来我往,短短时间内已拆了近百招,不过一会,琴刀派钱绍一皱眉头,招架了袭来的一掌后,向后一跳,抱了抱拳,干脆利落道:“阁下好俊的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葛少艾一收势,给钱绍回了一礼。

这两人的身法全部落入众人眼中,一时间就有人道:“葛少侠这功夫确实不俗,看样子,是要好好斟酌一下,那行凶之人了。”

话是这样说,那人看向贺易行的眼中却是重新添了丝疑虑。毕竟葛少艾这算得上不错的身手,在那行凶之人手下过不了十招。这种实力的人,江湖上不少,但大多是上一辈,有名有望的前辈。年青一代,怕是数不出几个来。

那钱绍被自己的父亲挥了挥手,命退了去。琴刀派掌门对葛少艾道:“你是夔目派的大弟子吧?有血性有实力有悟性。振作起来,你们师门之后还要靠你啊!”

葛少艾谦逊地回了一礼道:“前辈谬赞了。晚辈目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够找出真凶,替师弟师妹们报了仇,不愧对师门就好。”

孟长生看了眼羽菖迦,指了指贺易行,问道:“少庄主的实力,老夫是清楚的,不知道令师弟的实力,如何?”

羽菖迦闻言,扭头看了眼贺易行,落地有声道:“不在我之下!”

此话一出,那孟长生皱了下眉,道:“既然如此,江湖中能够易容成贺少侠并且实力还能靠近的人,只怕数不出来几个吧……说来老夫也是有些好奇,为何偏偏是你?”

若说是为了抹黑个人,江湖那么多武林新秀,其中不乏众多佼佼者,为何不去栽赃他人,偏偏瞅准了贺易行?aaa

贺易行淡漠道:“在下也想知道,为何是我。”

“莫不是……”一个年约四旬的女子摇了摇头,有些疑虑自己的想法,又在周边人的劝告下,说了出来:

“莫不是冲着万天宗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若说是有人知晓了贺易行的出身,故意泼脏水抹黑他,用来拖累万天宗,也不是说不过去。

“只是不对啊,”那妇人又道,“之前羽少庄主也说了,万天宗师门不允许透露出身,贺少侠又怎么会被盯上呢?说不通,还是说不通!”

众人又陷入了沉思中,高诚师兄喃喃道:“会不会是万天宗早就被盯上了,易行一下山,就成了目标?”

“说得有理!”人群中一个长须老者一拍腿,如醍醐灌顶般,道,“万天宗在江湖中的地位,不用老朽说,诸位也知道。若是这江湖中有些什么宵小之辈,想要对万天宗做些什么来,也只能死守等万天宗的人自己出山,然后一路跟寻,找着机会易容杀人,推到贺少侠身上来!这样就说的通了!”

“那夔目派岂不是池鱼之灾?”那妇人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葛少艾,不忍地摇摇头,“二十几条人命,就这么为了给贺少侠栽赃,实在可惜可恨!”

孟长生也叹了叹气道:“怕是邪门歪道所为,不拿人命当回事的行径,令人可耻啊!”

在座的都没有蠢人,稍微一点,差不多都能想得出。毕竟贺易行完全没有理由去杀害一个年幼的小门小派弟子,更没有理由,去把一行二十几人,残忍杀害,也更不会故意留一个葛少艾。一环套一环,只为了让葛少艾在这江湖势力半壁的地方指认贺易行凶行,说来粗陋的一个计划,只要稍微用心,多少都能看得出来破绽,怕只怕众人听闻此事后,对于贺易行的所言有所不信,给贺易行定了罪,等定了罪再得知万天宗的背景,到那个时候,只会连万天宗也一起抹黑。设计之人唯一的漏洞,大约就是问鱼山庄的少庄主,江湖人皆不知道,羽菖迦也是万天宗的弟子。这样一来,在葛少艾揭露贺易行的罪行的时候,作为同门的羽少庄主挺身力保贺易行,自爆出身,这在江湖中留有善名的羽菖迦,自然成了贺易行最好的理由。众人即使看在羽菖迦的面子上,也会对此事多有斟酌。一斟酌,自然而然就能发现问题所在,还贺易行一个清白。

那妇人听闻孟长生的话,不由道:“究竟是哪个邪门歪道这么嚣张?”

“还能有谁?”那琴刀派掌门插嘴道,“跟着贺少侠一起的,不就是哪个重心门的门主江让么?”

☆、32第32章

“而且他还借着贺少侠混进问鱼山庄来,偷走了……”那胖乎乎的琴刀派掌门顿了顿,冲着羽菖迦问道,“偷了啥?”

羽菖迦微一思忖,摇了摇道:“晚辈也不知。”

那琴刀派掌门也就是一问,问不出答案来,也没说啥,只继续道:“还有谁比他更可疑的?”

坐在孟长生身旁的有个褐袍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比起他人来要稍显年轻些,这人叩了叩座椅扶手,有些奇怪道:“这江让和贺少侠一路上,也被栽赃杀害了雷门少主,这笔帐,怎么是栽赃给他的,而不是栽赃给贺少侠的呢?”

“这还不简单,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呗!”那琴刀派掌门张口就道,“而且谁知道是栽赃给他的不是栽赃给贺少侠的,两个人一路,他江让又杀了雷门其他弟子,这血债,雷门自然记到他头上了。贺少侠,你看我老钱猜得,是也不是?”

贺易行微一颔首,道:“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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