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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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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夺命作者:十方未名

第2节

可勒一面将冰蚕放在卓不归手腕一面道:“书上说,有情人所育之蛊,以血养之,蛊成之后宛若红豆。将蛊种于心系之人身上,可使两心相印,被种蛊之人则腕绕红线,圈住与施蛊之人的姻缘。故此蛊称红线蛊,又因思而不得才求以蛊虫,所以又叫相思蛊。传闻此蛊制成是在百年以前,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现世。”

杨意道:“相思?倒是个多情的名字。这蛊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可勒想了想道:“大祭司说,一百多年前,我族有一对十分恩爱的男女,男人在战乱中死去了,女人就给他喂下相思蛊,让他看起来像活人一样,陪着女人到老。”

几人一时沉默。

半晌,还是阿月拉先道:“我若是那女人,我也这么干。活着不能长长久久,死了也必须跟我厮守一辈子。”

杨意不由叹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旁观之时尚能说出情深不在朝暮,云水相望亦知足的话,可这世间真正的有情人,谁不盼两情相悦厮守白头?”

可勒又道:“相思蛊其实是一种子母蛊,把子蛊种在他人身上,不论是死人还是活人,都能做成傀儡。傀儡只认母蛊,母蛊就是子蛊的主人。主人不管要傀儡做什么,傀儡都不会反抗。”

“包括爱上母蛊?”问话的是杨意,只见他似笑非笑,衬着苍白脸色,不知是惊讶还是揶揄。

可勒看了眼卓不归,卓不归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冰蚕,可勒连忙收回目光点头道:“是。因为制成这蛊的女子就是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子母蛊的特性,就是子从母蛊。如果子蛊违了母蛊的意,移情他人的话,施蛊之人可以将母蛊取出焚灭,这样一来,被种了子蛊的人就会彻底死亡,所以相思蛊历来是被划入夺命蛊一类的。”可勒十分详细地解释。

听闻相思蛊如此霸道狠毒,卓不归倒也不慌,依旧喝他的茶。杨意反倒忽然向卓不归笑道:“卓兄,这么说来,原来相思……会要人命的。”

5无解蛊毒

卓不归没理会杨意的揶揄,反而看向可勒意味不明地道了句:“大祭司博古通今,真乃大智之人。”

可勒颇有些自豪地道:“大祭司是我族的大预见者,博古通今,天文地理无一不知。”

杨意又问可勒道:“能得大预见者相助,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大祭司对于卓兄身上的蛊毒可有了办法?”

可勒摇头:“古书上只提了蛊的效果,究竟如何养蛊种蛊以及解法只是略有提及并未细说。这蛊原本是因相爱却不能相守之人而生,没料到会被人用来逼迫他人。”

杨意微微叹息道:“世间许多东西的诞生都是好意,只是人心难料,比如有人用药来救人,也有人用药来杀人。”

可勒有些脸红道:“杨公子说的是对,当时制蛊的前辈可能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过大祭司说过,凡炼蛊之法都有定律,有结必有解,只要能找到下蛊的人应该就能找到解蛊之法。卓公子知道下蛊的人是谁吗?”

卓不归:“知道又如何?她不会给我解蛊的。”

可勒自知失言,歉意道:“是我多嘴了。”心想那人既然能狠心给卓不归下蛊,又如何会轻易给他解开?这位卓公子想必也是无法可想之下才会到苗疆来寻找另外的解蛊之法。

杨意道:“还劳烦可勒兄弟先用冰蚕压制卓兄的毒性。”

可勒连忙应好,转头盯着在卓不归手上可劲吸取毒素的冰蚕。

杨意不再多言。他重伤未愈,又多说了会儿话,脸色有些苍白,更忍不住开始咳嗽。

阿月拉慌忙道:“杨哥哥你快躺下吧,不然伤口又裂开了!你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再操心别人。”少女说话的时候又急又快,让杨意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乖乖依了她好好躺下。

冰蚕还在卓不归腕上,杨意侧过头去看,只能看到卓不归垂下的袖子。

杨意转回头默默躺着。

可勒给一面卓不归施治,一面告诉他该怎么用好冰蚕,卓不归也不搭话,末了只“嗯”一声。可勒也察觉出卓不归的不易亲近,不再多说什么。

阿月拉见杨意确实十分虚弱,打算去做些补身子的吃食。再三嘱咐杨意好好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又过了约一刻钟,听可勒说一声“好了”,杨意勉强坐起来,看见可勒将完全变成紫色的冰蚕轻轻放回匣子。

可勒将冰蚕盒子往卓不归推了推道:“卓公子请收好,三个时辰后冰蚕会恢复,可继续使用,每三天我会为冰蚕换一次寒冰,好让它能保持药性。江先生交代过,请二位放心在寨子里养伤,大祭司一定会找到除蛊的办法的。”又看了杨意道,“两位静心休养,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找我们。”说完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卓不归和杨意两人,卓不归看着匣子,突然笑了一声,将匣子随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用冰蚕吸毒后果然好受了很多,卓不归又恢复到翩翩公子的模样。

“卓兄,”杨意叫他,欲言又止。

“杨盟主有事请讲。”卓不归道,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回桌子边喝茶。

杨意道:“卓兄几时中的蛊?是不是因为中了蛊所以上元才没有到平原庄来?”

卓不归理了理衣袖,过了会儿才道:“师伯与庄主近来可好?”

杨意听出他口气略微有些生硬,以为他是因为误了上元而愧疚,便安慰道:“都好,只是挂念你与卓雪宫主。自卓雪前辈闭关之后,娘亲已经有三年没见到他了。加之今年连你也失约,她心中难免担心。所以我想请卓兄解决了蛊虫之事后能够前去探望探望,好让爹娘放心。”

卓不归又沉默了许久才道:“好。”

杨意看出来卓不归不太想谈论这些,一如往常,便撇了家事转而问道:“给卓兄下蛊之人如今在何处?”

卓不归看他一眼道:“劳杨盟主费心了。想从下蛊之人入手,这蛊怕是解不了了。”

杨意道:“卓兄这是什么意思?”

卓不归道:“字面意思。”

杨意道:“卓兄何必与我置气?”

卓不归看他,想到一向威风凛凛英雄俊朗的武林盟主如今一脸苍白卧床不起,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破天荒开口解释道:“我早与大祭司谈过,解蛊需要养蛊人用自己的血佐以制蛊时的秘法才能炼制药引。给我下蛊的人已经死了,自然就说不出炼制解药的方法了。”说着看杨意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杨盟主记性不好?我发现中蛊之后,习情便畏罪自杀了。”

杨意垂下眼道:“我是安插了眼线在六阳宫,也确实早收到了消息,但总是卓兄亲口说给我听的我才放心。”

卓不归冷哼一声:“杨盟主要亲眼见我死才放心?”

杨意不答,反而道:“听闻苗疆的蛊许多是蛊的主人死了,被下蛊的人也活不了。看来我们应该庆幸这相思蛊不在其列。”

卓不归却道:“杨盟主这倒想错了。”

杨意道:“卓兄可否解惑?”

卓不归道:“人是死了,孤翁又救活了。不过,虽然没死,跟死了也差不多。”卓不归说着难得笑了,“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人,还能解蛊吗?若是能,孤翁便不会让我到苗疆来找蛊王了。”

杨意沉默片刻后又道:“卓兄无须气馁,杨某定会竭尽全力帮忙寻找解蛊之法。卓兄所说的蛊王可有消息?”

卓不归道:“依照孤翁所言,蛊王成名四十年,行踪不定,二十年前更是销声匿迹,想要找到谈何容易。这么多年了,蛊王是否还在世都不一定。再者,就算找到了,他能不能解蛊、愿不愿出手相助也是未知。”

杨意道:“话虽如此,但找到蛊王总要多些生机。我定会全力帮助卓兄,世间难得一对手,卓兄若不在了,杨某会寂寞的。”

卓不归冷眼看着他道:“杨盟主如今半死不活,若再多说,恐怕寂寞的便是卓某了。”

杨意“哈哈”笑起来,笑了两声便扯着了伤口,忙捂住痛处冷汗直冒道:“卓兄放心,卓兄还在,杨某是舍不得离开这人世的。”

卓不归看着杨意,一张冷清的脸看不出情绪:“如此,为了不让杨盟主生无可恋,卓某必当长命百岁。”

杨意笑道:“还请卓兄莫要失言。”

卓杨二人身有伤病,解蛊之事又无头绪,便索性承了江一月的情在水云寨休养。

卓不归思及那日在江上袭击自己的人,总不放心,然而更令他无法放心的却是杨意。

杨意此人,年纪轻轻便任了武林盟主,浸淫其道一久,深得正道一帮老狐狸真传,十分狡猾。他从六阳宫中安插的眼线得知自己中毒出宫,而后一路尾随,不知是想落井下石还是要借机拉拢,反正这两样于自己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他因自己之故卧病在床,毫无责怪之意不说,还屡表帮助寻找解蛊方法的决心,其图谋更是难以揣测。

身中蛊毒,又面对这样一个大麻烦,卓不归心中越发沉重。

好在每日有冰蚕压制毒性,卓不归没再失控,但大祭司寻找解蛊之法毫无消息,也令人忧心。卓不归摸不准杨意的企图,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就这样在水云寨暂住下来,顺便观察杨意动作,好弄清他的用心。

不需怎么注意便发现,水云寨的阿月拉似乎对杨意十分中意,每日殷勤侍奉,照顾得无比妥帖。美人在前,杨意日日笑容满面,伤也好得快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卓不归有些不耐烦了。他自幼长在六阳宫,除了参加武林大会或者跟随师父前往平原庄小住基本不会离开六阳山。此番无奈之下才来到苗疆,所查之事毫无进展,整日还要面对杨意,让卓不归暗暗有些烦躁。相较之下,杨意则过得十分惬意,似乎有些乐不思蜀——烦躁的卓不归面对美人在侧舒心无比杨意就更加不快了。

这日,阿月拉又早早就到杨意房里给他送汤,卓不归坐在一旁研究残局,完全无视了二人。

卓不归一向除了处理宫务只对两件事有兴趣,一是习武,二是解谜。正在兴起之时,耳边却仍传来杨意与阿月拉交谈的声音。

只听阿月拉道:“杨哥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大意不得。若不好好将养落下什么毛病,让我如何是好?”

杨意忙宽慰她:“我身体好着呢,又有可勒兄弟妙手,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妹子不必担心。”

阿月拉道:“杨哥哥不必如此安慰我。那日江先生把你送来的时候,胸口上好几个血窟窿,吓死我了。这才几天你就说好了,莫不是哥哥果真是神仙转世,所以伤也比旁人好得快些?”

杨意不禁失笑:“你可别取笑我了。若说真有神仙,也该如卓兄那般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像我这般五大三粗的,最多也就是个看门神。”

阿月拉“咯咯”笑起来:“杨哥哥可不要妄自菲薄,照我看来,神仙便应该是哥哥这般英武伟岸才对。若男人都弱不禁风,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呢?”

杨意无法跟她争辩,只好道:“你怎么说都有理。”

阿月拉又道:“等杨哥哥养好伤,差不多也快到花山节了,到时候——”女子说着难得娇羞地侧过头去。

“花山节?”杨意有些奇怪地问。

阿月拉道:“嗯,是我们苗人的大节。月初就开始啦,到时候跳花赛马,可热闹了。杨哥哥马术很好吧?可惜你有伤在身,不然到时候得了头筹,要多风光有多风光。”阿月拉说起来十分高兴,一张俏脸灿若春花。

杨意道:“原来是苗族盛会,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看看。我二人凑个热闹罢了,哪能比得过寨子里的英雄少年,就算没伤我也只敢在旁边呐喊助威的。”

听他这般一说,阿月拉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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