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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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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受[豪门]作者:大江流

第7节

仿佛一说要出院,黎夜的时间就变得快一些。从周一到周五,他不过觉得闭了几次眼,仿佛就到了。

期间特护帮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他有的东西有限,两套卓亚明送给他的换洗衣服,一个已经用旧了的三星手机,一套顾城全集,一沓各种各样的dvd碟片。当然,还有个投影仪,不过那是秦烈阳公司的财产,而且安装挺困难的,黎夜直接让特护送回去了。

他收拾东西,卓亚明来看他更勤快,当然不是宁泽辉在的时候。卓亚明说话向来言简意赅,这几天却是话多了一些,不但记了黎夜的住址,还给了黎夜他的住址和手机号,帮他加了自己的微信,随后叮嘱他,“那个秦烈阳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对了,”卓亚明指了指电视上放的《致富经》,“养鸡太不现实了,等你好了,学个其他技术吧。”

黎夜一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活下来,其实都是卓亚明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负责,如果不是他有怜悯心,黎夜说不定已经被黎耀接回家,现在都已经火化了。可是他又没有任何可以感谢的,他只能憋了好久,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卓亚明那张扑克牌脸,倒是看不出喜怒来,就嗯了一声,说完就查房去了。不过第二天宁泽辉来接他出院的时候,卓亚明明明不值班,竟然赶了过来,顺手将一个袋子放在旁边。冲着宁泽辉说,“买了两套衣服,你帮他放过去。”

宁泽辉如今见了卓亚明,那眼睛都粘在他身上,瞧着黎夜被请来的保姆扶到了车上,专门靠在卓亚明身边跟他说话,“我那里得了一瓶好酒,你哪天有空一起品品?”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卓亚明脸上就勾起了一丝笑容,瞬间,那张扑克牌脸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宁泽辉只觉得自己心砰砰跳,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也历经人事,不过眼前的这妖精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现在就想把人摁倒。

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想法,卓亚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呢,就上前一步,站在了他的对面,身子微倾,在他耳边喷气说,“忍不住了?”宁泽辉只觉得心头火燎,只是还未动,卓亚明就已经收回了身体,顺便,在路过他的脸庞的时候,与他的嘴唇擦肩而过。

宁泽辉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在医院正门口!人来人往的,虽然北京gay的密度已经很大了,很多人都公开性向,可那都是私企外企,这种事业单位,要是传出去,可是会死人的。

他立刻来回看了看。卓亚明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甚至还调戏他一句,“你怎么像个小兔子似得。”

黎夜那边很快收拾好,秦烈阳穷讲究多,宁泽辉必须得带着他去,只能跟卓亚明告别。不过他原本就约的意思,更何况刚刚被撩了,这会儿就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堵着卓亚明的路问他,“时间……”

卓亚明难得好说话,“明晚不值班。”

宁泽辉立刻在心里做了个胜利的姿势,明天秦芙结婚,他这助理只要参加就可以了,算得上清闲,只是脸上还挂着,“那好,我地址发你微信。”

一直到了上车,宁泽辉还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嘴唇,一边回味一边骂妖精。黎夜瞧着他那样,慢慢从刚刚偶尔一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了,怪不得那天卓医生问他知道不知道这种事?原来他俩都是啊。

只是黎夜有些不懂,宁助理和卓医生都不是没钱的人,又不是娶不起媳妇,他俩凑一起干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了秦烈阳住的公寓,黎夜被保姆直接抱上了轮椅推上去的,剩下的东西一共点点,宁泽辉单手就拎上去了。等着一开门,黎夜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得不说,除了电视上,黎夜这辈子没有住过这样豪装的房子,一被推进来就有些局促的感觉,实在是,无论是那些看着质感特别好的沙发家具,还是各种摆设装饰物,都不是他生活中拥有过的东西。他这辈子住的最好的房间,就是当年他爸妈出事前盖得新房,也不过是四白落地贴了地砖,买的组合家具而已。

宁泽辉将这种局促尽收眼底,顺手把东西交给了保姆推着黎夜在房间里转,“这屋子不大,一共只有两间房,你一间,烈阳一间,”他推着黎夜先去了秦烈阳的房间,将门打开给他看,里面并不大,一张床靠墙摆着,加上衣柜和床头柜几乎满满当当的,黎夜不由看向了那个大的有些过分的客厅,宁泽辉笑着解释,“烈阳他喜欢这种感觉。买房的时候故意挑的。”

黎夜若有所思,点点头,“哦。”

随后就是黎夜的房间,房间依旧不大,顶天立地的书架已经不见了,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小床,还有衣柜和一台电视,看起来要比秦烈阳的宽敞不少。宁泽辉说,“这里原来是老板的书房,你要过来就腾出来了,这两天刚弄好的。”

“那他怎么办公?”黎夜立刻担心地问。

“你可真是……”宁泽辉又把他推出来,指了指那边硕大的八人长条桌,桌子后面是一排顶天立地的,塞得满满地书架,“就那里了。”

就那啊!黎夜就算无知,也明白那地方原先应该是个餐桌吧。凳子虽然很好看,但都是木头的,长时间坐着能舒服吗?他不由皱了眉。

宁泽辉讲完了分布,就开始唠叨一些注意事项,“烈阳这人生活小习惯特别多,我跟你说说,你记一下,别惹他生气。他对鲜花过敏……”

“尤其是百合和茉莉,一碰到就会浑身起红色的大块肿块,吃药避风才能下去。”黎夜紧跟着就接上话了,“每天洗澡换的衣服必须是太阳晒过的,否则也会不高兴。他的东西什么纸张之类的再乱也不能去帮忙收拾,他找不到。遇到雷雨天会惊醒,只要多拍几下后背就好了。对了,吃饭不吃热过的,不能很吃辣,但是喜欢有点辣味的东西……”

黎夜似乎没感觉似得,不打磕巴的说了一堆,宁泽辉当时都愣住了,这里面有很多东西,譬如那个雷雨天会惊醒他都不知道,他突然想起来收拾书房的时候秦烈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用刷墙和贴壁纸。”他只当秦烈阳嫌麻烦,这会儿却试探了一句,“哎,黎夜,你漆过敏吗?”

黎夜立刻点头,“过的。有一年我帮人家盖房子,刷墙漆,结果脸都肿了。”

宁泽辉就哦了一声,顿时觉得他原先还担心秦烈阳那神经病说不定哪天就把黎夜扔出去了,不过现在看,好像不一定。他放了心,就又叮嘱黎夜,“烈阳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保姆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你要适应一下。另外,家里的东西他都会,你有不明白的问他或者打给我就行。”

黎夜连忙点了头。

宁泽辉事儿不少,安排完就让保姆张姐好好照顾黎夜,自己先走了。张姐看着坐着轮椅的黎夜,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奇怪,不过她很好的掩盖了,还问他,“要不开电视你看看?这也中午了,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去做饭?”

黎夜却不着急,又指挥着她,“再带我去屋子里转转吧,去那间房。”那是秦烈阳的房间,他也不好进去,只是在门口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让张姐把他推到自己房间去,让张姐做饭去了。

他无事干,就用能动的左手整理自己的那点东西,结果卓亚明送的衣服一打开,里面竟然哗啦啦调出了一沓子的钱。黎夜吓了一跳,可他是弯不下腰的,只能叫了张姐。张姐帮他捡了钱,顺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黎夜,上面就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两千元应急,算是借你的。”

第二天是秦芙婚礼,秦烈阳自然只能住在老宅。家里一切就绪,三楼一共四间房间,两间打通成为一间大的,一套给了秦烈阳,一套给了秦芙。

秦烈阳上去看了看,三楼原本就是挑高的顶,打通后显得特别的高大亮堂,只是可惜的是,秦烈阳偏偏不喜欢大房间,再说让他跟秦芙和唐鼎欣住在一层?他想想都不可能,又住回了客房。

虽然秦家已经算是大富之家,但是许多老的传统并没有变,找了儿女公婆父母俱全的福人缝被子,还找了两个白白胖胖超级可爱的小朋友滚了婚床,窗户上和沿路的喜字也早就贴好,整个屋子喜气洋洋,倒是有了办喜事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秦芙终于获准解了禁闭,坐在了餐桌上。怕是由于被关了几天,秦芙倒是看起来老实不少,说话也好听多了,还举杯给秦振和方梅敬了酒,说是马上要结婚了,而且也要当爸爸了,已经开始理解爸妈的辛苦,谢谢他们多年的抚养,小时候怎么样,大了又操了什么心。

这番话说得方梅当场就落了泪,便是秦振,纵然知道这事儿他想不开,可想想养儿岁月难,也忍不住伤感。倒是秦烈阳是个没感情的怪物,坐在一旁,跟个外人似得。

他实在不能感同身受,他从小在爷爷奶奶面前长到了十一岁,爸妈不过是寒暑假里来看看的熟悉的陌生人,回家不到一年就被抛弃了,在黎夜那里长了两年,等回来的时候,就是尔虞我诈了。他能认同的付出,也就只有他爸爸了。可虽然知道他爸爸将七成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可他还是少了啊,七成的心也不是一整个。

晚饭就在这种伤感但喜悦的气氛中结束。他回客房的时候,秦芙居然跟了过来,这会儿他的脸上可不是刚刚那种乖巧的表情了,他变得有些恶狠狠地,冲着秦烈阳说,“这事儿没完。”

秦烈阳只回了一句,“老虎吼一声会吓死人,小猫咪吼一声只能是卖萌。阿芙,你现在还是个吉祥物,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秦芙气得脸都红了,“你……”秦烈阳砰地一声,关了门。

第37章

第二天的婚礼还算正常,纵然是豪门婚宴,也不过正常流程,早上秦芙带着六位伴郎接新娘,中午到秦家,小夫妻给父母敬酒。下午四点在饭店开始大堂鸡尾酒会,下午六点开始婚宴,然后晚上是新娘新郎的派对。

唐鼎欣怀孕不到两个月,压根看不出来。两个人长相都不错,放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得,反正来贺喜的人,每人都要说上这么一句,秦烈阳帮忙招呼来宾,偶尔瞟一眼秦芙,发现他那张脸是越听越挂不住。结果还是唐鼎欣发现了,直接给了一脚,这家伙才警醒起来。

等着婚宴结束,派对开始,秦烈阳这一天才算忙完。先是送了秦振和方梅他们回来了老宅,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了,他原本是想直接住下的,可瞧着方梅一脸愁容没半点想休息的意思,就不想多呆,直接拿着钥匙出门了。

到了公寓的时候,都过了12点了,他停了车从下面往上看,发现屋子里的灯已经暗了,这才松了口气,上了楼。

宁泽辉早就跟他打了招呼,说是周五黎夜搬进来。搬进来就搬进来啊,他都装了房子了,怎么可能不同意?只是想归想,可临了到了这时候,就有点不自在。

他想他该以什么态度对待黎夜呢?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的愤怒了,那时候自己一想起被送走的事儿,一想起黎夜的绝情,五脏六腑都仿佛着了火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火苗,看到谁都要烧起来。可也不是如同十几年前那种亲密无间,他知道黎夜对他有着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影响,只要他的声音响起,自己就能很快安静下来,甚至能够一夜好眠,可总归不对劲。

所以,关了灯是最好的,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也挺好的想法。

他悄悄开了门,准备洗漱完立刻进屋,结果就发现,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沙发旁的台灯陡然亮了,黎夜仿佛像是一下子打了鸡血似得,将脑袋抬了起来,特别有精神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秦烈阳就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发火?似乎没什么好发的。亲密?怎么可能?他觉得最好是保持距离,相互不靠近,等着黎夜好了就让他搬走,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到时候自然再也不会见。

他沉默着,黎夜却不沉默。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左手操作着轮椅上前,跟他说,“你累了吧,我让保姆熬了绿豆汤,放在冰箱里镇着了,你喝点再睡吧,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因为轮椅离得近了,秦烈阳终于看清了黎夜现在的样子,比起一个多月前,他的样子好看多了。人胖了些,白皙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风吹日晒的感觉了,倒是跟年少记忆里那个黎夜重合起来。尤其是,黎夜跟他说,你爱喝。这真像十几年前,黎夜端着碗递给他那副样子。

其实也不是特别爱喝吧。那时候穷啊,黎夜那个小气鬼,夏天连买冰棍都舍不得,可看着他热又心疼,就煮绿豆汤——那东西,就一小把绿豆能熬出一锅来。他趁着热撒点糖,然后压上井水来,放在里面镇着,就哄他消暑了。不过那时候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何况是黎夜给他费心做的,他自然全都喝了,黎夜就以为他喜欢。

只是一想过去,心里就有些忍不住的软了。他几乎立刻板了脸,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我不喜欢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你进来住,不过是因为十几年前你给我个住处罢了,别把自己当主人,还学会给我做东西了,我不喜欢也吃不惯。你自己老实待着,不要试图用过去的那些事来干涉我的生活。事实上,路边碰上流浪的小猫小狗,我也会出手的。谁让你混的那么差呢!”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这么说话是因为恨,觉得理直气壮,觉得黎夜收了那些钱就该受这些。但这次,他越说是越心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都不敢看黎夜的表情,应该会伤心失望吧,这样也好,这段时间就能相互不干涉生活。

谁知,就听黎夜说,“哦,我知道了,我没这意思。不过,你帮我收拾的房间我很喜欢,谢谢。”

秦烈阳只觉得自己装出来的重装盔甲在那一刻完全溃败,都被黎夜看穿了!他抬头看着黎夜,这家伙竟然一副已经控制着轮椅往自己屋子里走了,看起来不像是有任何事,他抬头的时候,黎夜还停顿了一下,背对着他说,“我尝了尝,真的很好喝,你还是喝点吧,解暑消渴。”

然后就进屋了。

秦烈阳就盯着他的房门快灼出一个窟窿来,这才向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打电话给宁泽辉,铃声响了好几遍,那边才特别烦躁的接起来,“老板啊,已经半夜了。”

秦烈阳冷声质问他,“你告诉黎夜我帮他收拾房间了?”

这声质问一出,宁泽辉的强调立刻变了,“喂喂喂,怎么信号不好啊,哎呀,我听不见啊,再大点声,哎呀还是听不见,算了,我挂了吧。”

电话砰的就挂上了。秦烈阳盯着手机屏幕半天,还专门松了松领带,骂了声这家伙!

卓亚明洗澡出来,就瞧见了宁泽辉装信号不好挂电话的那一幕,他就靠在门边,调笑道,“怎么?这是躲避哪个旧情人呢?”

宁泽辉回头一看,鼻血都差点流出来。这家伙就用浴巾围了下、半、身,上身全部裸、露在外面,水滴都没擦干净,顺着发梢滴落到胸口,又经过那一瞧就手感极好的腹部,流入了浴巾里。只要一想到等会儿自己就要顺着这滴水滴的路线,慢慢品尝这个人的味道,他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哪里,我老板的电话。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他吹了声口哨,拍拍自己家老二,笑着说,“怎么办?我一碰到你,越来越像毛头小子了。”

卓亚明走了过去,直接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用舌尖挑逗着他的上唇,“我可不喜欢毛头小子,没半点经验,一点快感都没有。我喜欢……”他低头亲了他一口,顺便揉了一把他的老二,“我喜欢老司机,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他说着,嘴唇已经渐渐往下,去亲吻宁泽辉的喉结。

宁泽辉从未被人这么伺候过,一时间只觉得那条舌头勾住了他所有的感官,那些舔、吸、咬、啄,还有那双大手在他身上的揉、捏,让他忍不住地发出呻、吟来,然后他就听见卓亚明沙哑着嗓子笑着说,“第一眼瞧见你,我就知道你敏、感。”

这个说法让宁泽辉终于聚焦起了半分精神,嗤笑道,“可我第一眼见你,还以为是个老学究呢。没想到这么浪。”他这句话一落,整个人就腰上使力,将卓亚明反压在了床上,卓亚明倒是不在意,大刺刺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调戏道,“原来你喜欢上位。”

宁泽辉直接拍了下他的屁股,跟他刚才一样,压低了身体添了卓亚明的嘴一口,在他耳边发狠说,“我喜欢干死你。”

说着,他就直接压下身去,想要跟卓亚明来个舌吻,顺便手已经摸到了下面的浴巾处,准备将这恼人的玩意撕开。可此时,刚刚还一副配合模样的卓亚明,却陡然拿手撑住了他的身体,卓亚明眼睛里一副打量的神色,将他从头看到脚,然后说了句,“你是攻?”

宁泽辉顿时也愣住了,卓亚明的潜台词不用想,他几乎就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是个攻?

卓亚明瞧见他那样也知道答案了,直接一个反手,宁泽辉就被推一边去了。都撩了小两个月了,终于箭在弦上了,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这换谁都恼怒。卓亚明皱着眉头说,“你他丫的骚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gay,你是攻?”

宁泽辉也郁闷啊,他今天晚上准备了红酒烛光晚餐,不就是为了将人勾搭上床吗?结果他家老二这都翘成什么了,对方说自己是个攻。他立刻回敬了卓亚明一句,“靠,你微信里天天不发骚吗?谁他丫的给我发露胸照的,哪家攻这么骚气?”

卓亚明就一句话,“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攻是被人撩的。”显然,这两人一起,实质性撩人的还是卓亚明干的。一想起卓亚明那些胆大又妄为的行为,宁泽辉就觉得心头砰砰跳,这样合口的可是错过就找不到了,卓亚明已经在那儿穿衣服了。

宁泽辉就坐在床上叫他,“哎,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其实……我技术很好的,要不要试试再说。”

卓亚明勾唇一笑,宁泽辉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就听他说,“你想通了,给我电话。”

第38章

当天夜里,处于同一屋檐下的并非黎夜和秦烈阳、宁泽辉和卓亚明两对。

秦烈阳走后,方梅伺候着秦振就寝。纵然前一段时间,因为唐鼎欣的事儿,秦振跟她翻了脸,但最近这一个多月,方梅却是一直表现得十分得体,尤其是婚事,秦振身体不行,全都靠方梅操办,如今圆满结束,趁着这股子喜气,两人多年夫妻,也不会太冷淡。

方梅跟秦振嘟囔,“也不知道他们几点结束。阿芙又不能喝酒,别灌醉了。”她担心道,“鼎欣那丫头跟他又合不到一起来,两个人也没感情,又是这么被迫在一起的,日子怎么过呀。这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说……”她仿佛一下子想说点什么,随后又欲言又止,摆摆手,“算了,都结婚了,那是你宝贝大儿子,我不说。”

秦振就给她一句话,“那也是你儿子。”

方梅被他噎了一下,就不吭声了,低头帮他擦脚。秦振却接着说,“成家立业,阿芙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该定也定了,省的他们兄弟天天为了这些事闹腾不和。”

一说这个,方梅陡然抬起了头,这是要说财产分配的事儿了吗?她不免有些紧张,劝道,“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干什么?咱们才多大,你都不到六十呢!”

秦振被方梅扶着躺在了床上,自己拉了被子盖上,这才说,“人有旦夕祸福,一年前谁想到我出车祸呢!再说只是说清楚,又不是说我撒手不管了,趁着我还不糊涂,分好了省的他们兄弟闹。”他深深地看了方梅一眼,“都知道自己管哪片地,也不会混乱猜测。要我说,咱家这情况,如果更早些分就更好了。他们兄弟说不定能和睦些。”

方梅一听这话就是说给她听得,可能也是透过她说给方海东听的,他们捧秦芙对付秦烈阳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方梅原先以为秦振不管就是放任这种行为,还没定下来继承人的意思,可没想到,这时候要说这个。

“那……”方梅试探道,“要怎么分?”

秦振显然是想好多时了,他指了指床边床头柜,“里面有张纸,你拿出来看看。”

方梅狐疑着,赶忙打开了这个床头柜——秦振对她向来没有保留,她都不知道,秦振何时准备好的。那是一张a4打印纸,用钢笔写的,字迹力透纸背,显然是秦振自己写的。

列的条款很是清楚,“秦振名下41股份归秦烈阳所有,方梅名下10股份归秦芙所有,家长财产按照秦烈阳2成,秦芙8成。”下面备注,“在秦家利益遭到威胁时,秦芙必须同秦烈阳站在一队。”

秦振说,“如果我先走了,你的生活我会安排基金来负责的。如果你先走了,就按着这么分配就可以了。”

这只是个简单的方案,所以说的很笼统。可即便这样,方梅也知道,这是将秦烈阳当做继承人了。虽然这么看,秦芙半点亏都没吃,秦家多年来攒下的家底,绝对不比那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差,可那是秦氏啊,那是会生蛋的母鸡啊,她如何愿意。

她笑着说,“这不太公平吧。阿芙也是希望在事业上更走一步的。”

秦振这回倒是干脆,“目前看,他不是这块料,那是秦氏,是秦家要代代传下去,做成祖业留给后代子孙的,他不行。”

秦振一句话将秦芙的后路都堵了,可方梅介于自己的立场,却不好多劝,她脑袋一转,只能抓住了一条,笑着说,“当然是要做百年基业的,不如加上这条吧。”

秦振只觉得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秦烈阳还要传给别人的儿子?方梅笑着说,“就是一句保证,你看,阿芙都结婚了,不管鼎欣生男生女,那都是有了后代。可烈阳都二十七了,别说结婚了,连绯闻都没有,万一一直这么不开窍,怎么办?我给他相亲他还怪我,那不如就让他有点压迫感,写上接手财产必须有子方可。你想,万一他要四十生,现在圈子里又不是没有,到时候别说我们看顾不上,万一他也出了意外,孩子才多大”

这倒是说到了秦振的心眼里。他点点头,“就这样吧,找吕律师再商议一下,趁早把这事儿定下来。”

方梅笑笑,说了句,“好。”她憧憬道,“要是他们都立起来了,我们到时候就到处散散心,去国外住住,那边空气好,也能对你身体好。”

晚上派对结束,都已经到了凌晨两点,秦芙和唐鼎欣这才开车回了老宅。秦振等人都睡下了,两个人也就悄悄上了楼。等着到了三楼,他俩才敢有点动静,秦芙直接跟唐鼎欣一指,“你睡这里吧。”

然后,他便准备下楼。

唐鼎欣直接将人拦住了,笑眯眯地问他,“你去哪儿?”

秦芙就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我跟你睡一张床吧。嗨,”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鼎欣,“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别以为怀了孩子,领了结婚证,咱俩就是夫妻了。你和我哥怎么联合起来算计我的,你不记得了?我告诉你,我就算在外面天天鬼混,找小姐,我都看不上你。你自己睡吧,你这辈子,只要是秦家的媳妇,你就自己睡吧。”

他说完又想走,却被唐鼎欣干脆用身体堵住了。唐鼎欣这会儿都卸了新娘妆了,穿了身挺漂亮的裙子,她长得又甜美,看起来还真是很柔弱的样子,她依旧好脾气说,“那这事儿就得好好聊聊,一次性说完,比较好。不过大晚上的,别在这儿吵吵,新婚第一天吵醒公婆对咱俩都不好,进屋去说。”

秦芙只觉得说就说呗,自己又不理亏,唐鼎欣又不能强奸了自己,直接哼道,“好,给你次机会。”他转身,直接就推门而进。却没看到唐鼎欣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她顺手将走廊里当摆设的剑捞了起来,等着秦芙一进屋,也紧跟了进去,然后反手就将门锁了。

秦芙听见说声音还说,“你锁门也没用,我对你厌恶到头,你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有反应的。”

然后就听见耳后有风声,他连忙一躲,扭过头来就瞧见唐鼎欣竟然拿着把剑冲着他挥过来。纵然在恒温26度的凉爽环境里,一身冷汗也瞬间冒了出来,他一边躲一边吼:“你干什么?我要告你谋杀亲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告诉你,别惹我生气,我发起火来你受不住的。”

唐鼎欣直接说,“不是要让我当活寡妇吗?我干脆先杀了你,当真寡妇就好了。反正孩子我也有了,我也嫁进来了,没了你我更好说。”

秦芙只觉得那剑鞘仿佛长了眼睛似得,条条都抽在了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上,他想跑都没地方跑。等着唐鼎欣打够了停了手,已经顺脚将他踩在地上了。他从没想到过会被一个女人打了,冲着唐鼎欣就骂,“离婚,明天一早就离婚!你休想在这家多待一天。”

唐鼎欣就站在他身边,冲着他不屑的说,“你信不信,我立刻将肚子撞在这桌子上?那样的话,这一切都变成,你因为不喜欢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下了毒手,我打你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心中痛苦?”

秦芙只觉得心中一寒,他看着唐鼎欣,这丫头长得甜美的像是个小公主,一切都看着软软糯糯的,半点都不像是能下狠手的人。可他知道,他从这丫头的眼睛里看得出来,这丫头能干这样的事儿。为了不嫁给个gay,可以算计他的女人,有什么做不到的?

可是秦芙也不是能听话的主儿,他冷笑道,“那你撞啊,我倒是看看,谁信你?”

唐鼎欣哼笑了一声,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个手机,举着问他,“你恐怕不知道,刚刚的话我都录下来了,秦芙,你是影视公司的老板,你信不信,我随便剪剪,就能把这些剪出个我想要的样儿。”

秦芙哪里想得到,唐鼎欣早有准备,他瞪大了眼睛骂她,“你个毒妇,你怎么这么阴险狡诈,你蛇蝎心肠,你……”

他把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语全都说了出来,可唐鼎欣并不管,她笑眯眯地说,“否则,我爸那么多私生子私生女,你说,为什么他只将我一个接回家来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生来就有这么好的环境吗?看不上我?说真的,要不是你是秦家二少爷,你连给我提鞋我都嫌弃。”

秦芙直接气蒙了,想要起身却又动不了,却听唐鼎欣说,“我要求不高,老老实实上班,老老实实回家,别想着那些女人,你要知道唐家是怎么起家的,跟踪你简直是易如反掌。当然,你别觉得我弄不了你,如果你不怕我的公婆看到这些的话。你说,不结婚连绯闻都没有,和结了婚天天在外面混的,你爸向着谁?”

“你!走狗!”秦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唐鼎欣瞧着差不多,这才软了口气,将脚松了蹲下来揉揉他的脑袋,“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对,我是借着你哥哥的路子嫁进来,可我的孩子终究也是你的孩子,要继承你的家产,你要相信,母为子强。”

秦芙顿时,愣了。

早上七点,秦烈阳跑步回来,瞧了一眼黎夜的房门,其实他六点下楼的时候就瞧了一眼,这小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四肢都有伤,昨天怎么上的床啊。中间要是想去洗手间,怎么去的啊。只是很快就摇摇头,洗澡换衣服出门了。

第39章

因为想了很多实际问题,秦烈阳今天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就不算那么雷厉风行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凝重。当然,他旁边的宁泽辉,看着远比他差多了。这家伙眼圈都是黑的,不知道昨晚去哪里混了,张口就一副想打呵欠的样子,瞧见秦烈阳也不是如往常一样,充满元气的汇报一天工作行程,而是先来了句,“呵……呵……欠!”

秦烈阳瞪他一眼,宁泽辉也没有提起精神的样子。秦烈阳嫌弃他这样丢人,只能加快了脚步,等着一进门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才问他,“怎么了?这是副什么样子?”

宁泽辉这下更是没精气神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跟秦烈阳嘟囔,“我受伤了,我要请假,我要休息。”

秦烈阳眯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一句话,“让卓医生上了?”

这仿佛是踩着了宁泽辉的尾巴,这家伙就差跳起来了,瞪着眼睛看着秦烈阳,倒是恢复了平时的精气神,“你这是诽谤,你才被……”面前虽然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可也是衣食父母,这话到了一半,他就在秦烈阳那副“你敢说出来我就真让你被上”的表情下,把剩下那句“上了呢”给咽了下去。

秦烈阳也不是没听宁泽辉昨天显摆得瑟,说是追求一个多月终成正果,马上要摆脱单身小生活,明天要是见到他,他就不是今天的他了,他将是一个拖家带口的人了。宁泽辉私底下不谈公事的时候也挺没正形的,还说,“明天我要是请假,你可一定要准啊。”

这会儿?

秦烈阳自己不开心,瞧着宁泽辉这熊样,倒是难得觉得高兴一点。他踢了宁泽辉一脚,“嘿,把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你不是洞房去了吗?怎么?半路萎了。”

宁泽辉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可那事儿他是真不愿意说,嗯哼两声,没吭。秦烈阳见此,起身就去了办公桌,看了一眼表说,“既然不能愉悦我,那么,宁助理,你已经耽误了我整整十七分钟三十秒,这样的工作状态……”

他话没说完,宁泽辉就认命了,他这样肯定没状态,遇上秦烈阳这个工作狂折腾会死人的,直接举了手。“卓亚明是个1,他想上我。”这句话说出口,仿佛一切都没那么难了,这实在是太难受了,满北京城多少个小受在嗷嗷待哺啊,怎么他一抓就抓着个攻了呢。

他也顾不得秦烈阳脸上骤然变化的神色,甚至他忍不住发出的哈哈大笑声,在一旁终于把这些憋了一晚上的囧事给说了,“我俩都洗了澡,脱了衣服了,嘴也亲了,老二也摸了,结果不欢而散,靠,这世上还有更难过的事儿吗?”

秦烈阳真是没忍住。几乎快把自己笑死了,他还在火上浇油,“谁让你天天不是撩这个,就是撩那个呢!你记得大学的时候吗?不就是有1号给你表白,还不是一个呢!我看你也像是个0。卓医生也太仁义,他怎么没直接办了?”

宁泽辉被他噎的吐血,这会子倒是不难过了,只想着反击了,张嘴就来了句,“你跟黎夜昨天处的怎么样?”

秦烈阳……秦烈阳从大笑到卡壳不过一瞬间,差点把自己呛死。他咳嗦了两声,就想绕过去,“办公吧。事儿还一堆呢。”

宁泽辉刚吃了亏愿意才怪,这会儿显然不是工作状态,秦烈阳刚刚怎么捅他的心窝子,宁泽辉就怎么来,“黎夜多好啊,你不知道,我带他到房子,原本准备叮嘱他你一系列习惯,结果根本不用说,他知道的比我还多。譬如你夜里做恶梦拍拍就好。十几年了,要不是放在心上,谁能够记得啊。”

当年黎夜的确经常哄他,他抗议过的,说自己是大孩子了,不用他操心。黎夜怎么说的呢?可我比你大啊,我照顾应该的。

往事太美好,所以总显得现实狰狞的过分。“哦!”秦烈阳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是应了一声。

宁泽辉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实在是黎夜够可怜,秦烈阳偏偏又因为那件事充满着攻击性,他忍不住提点一句,“其实按我接触黎夜的性子来,他不是拿人钱财的人啊。烈阳,当年那二十万你是不是误会了?你确定黎夜拿到手了?你亲眼见了?”

当然没有。他的父母是突然间蹦出来的。那时候正是夏天,他从秦家脱离两年整。南山县的西瓜遭了秧,却因为路不好运不出来,那么好的西瓜,地头上买四分钱一斤。可南城呢?就是他们城乡结合部,都卖到了四毛一斤。

两边距离不远,就是那条路不好走,要吃大苦,没人愿意为了这点钱下大力。可他和黎夜愿意。黎夜借了辆车,直接将车开到了地头,租了驴车往外运,那年天气特别热,就是站在外面都腾腾地冒汗,他俩一天下来衣服上一层层全都是汗蒸发后留下的盐粒子。

可也真挣钱,来回倒腾了一个星期,他俩手里又多了两千块。两千块,他在秦家的时候,说不定一双运动鞋都买不起,可对那时候的他俩来说,那是巨款。他记得黎夜拍着他说,“挣钱了,回去给你炖排骨吃!都是肋条,管够!”

他应得特别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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