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凉恶狠狠的瞪着石戍:“那我会把它跟你一起丢出去!”
石戍惊道:“我是无辜的啊,大凉!”
那句大凉叫得丁凉脸都绿了,当即不管不顾的拖着石戍往外走,香菇吓得蹿到一边,跟平菇两个一起好奇的盯着丁凉拖着石戍那副画面看。
石戍抬着一只腿,被拖得很辛苦,大叫着:“腿断了腿断了!”
丁凉看都看不一眼,狠心的直接拖到了门口,接着去拧门锁,石戍有喊:“蠢狗,你还不来救驾!”
香菇果真跟被开了窍了一样,冲过来咬着石戍的裤腿往里面拽。
丁凉推开门,看见那蠢狗狗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养了一年多了,结果是个白眼狼!
一把把石戍推出去,然后抓着香菇的狗链子,一人一狗一起推了出去。
“既然你们人狗情深,那就一起滚吧!”说毕,啪的一声狠狠的摔上门。
关门的那股大门甩得石戍额前的头发一飞。
果然是难啃的钢板,脾气真烈。
被吵了一晚上,终于安静下来,丁凉松一口气的同时却莫名的觉得房间有点太安静。
平菇跑过来,呜呜了几声,歪着脑袋看丁凉。
丁凉摸了摸它,轻声道:“该睡觉了。”
平菇呜呜的应了句,撒着欢跑回了它的狗窝。
丁凉喝了杯水,在慢慢踱回卧室。
始终觉得屋子一下变得太空,让人不习惯。
丁凉闭眼往床上一趟,可不知道怎的,脑子一直回想起的始终是石戍那张一脸痞相的脸。
最终丁凉昨晚还是没睡好,脑子一直回荡着石戍那些不要脸的话以及两次在浴室里看见的关于石戍身体的画面。
丁凉早上的起来的时候,默默的坐在床边想了一阵。
对于石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同性恋,这点他在他遇见韩江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但是他并不急着找个对象处。关于他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情,他其实还有点膈应。
因为父亲。
二十岁生日那天,母亲跟他谈过一次话。关于他那个重来不露面的父亲。
故事很狗血。
母亲喜欢上的父亲,正好父亲当时急着找人回去应付家长,于是两个人就那么在一起了。后来母亲怀孕,说要跟父亲结婚的时候,父亲却跑了。等到母亲大肚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亲嘴。
母亲当时什么都没说,觉得撕破了也没意思,反而更丢脸,就自己一个人回来,生下了丁凉。
听到这个时候,丁凉当时有点懵。
父亲,这个词语曾经是丁凉最大的渴望,但是没想到,他其实这样子的人。
母亲当时还握住丁凉的手,说:“将来你找恋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不论是男是女,一定不能随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绝对不要暧昧。”
丁凉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人。那种见面脸红心跳,不见思念泛滥的感觉,他从来没体会过。
但是石戍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可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丁凉又说不出来。
于是丁凉想了很久,最后总结——石戍不一样在脸皮过厚,比丁凉认识的所有人加起来还厚。
想通这一点,丁凉通体舒畅的起床了。
开门的时候,门口竟然没有蠢狗的脸,这让丁凉有些意外,隔了一会才想起,昨晚他把香菇赶出去了。
丁凉抓了把头发,那不是待会得去要狗?
“汪!”一声狗叫,丁凉看过去,看见是守在大门口的平菇。
丁凉走过去,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平菇呜呜了几声,刨了刨门。
丁凉拍了拍狗头,说:“想出去一会吧,等我洗个脸。”
平菇又叫了起来,不停的刨着门,很着急的要出去似的。
丁凉看了眼门,隐隐的听见外面的熟悉的蠢狗叫声,香菇不会是一直在门口吧?
丁凉狐疑的打开门……
“嗨,丁凉,早啊!”门外是石戍欠揍的脸。
丁凉的脸立马黑了几分:“你一直守在门口?”
石戍马上一脸委屈:“是啊,腿要站断了!”说着就往丁凉身上倒。
丁凉侧身一让,石戍撞到门上,踉跄了一下。
香菇就跟在石戍后面,一脸的兴奋的对着丁凉摇尾巴。
丁凉看了看也不表示出急切要回家的蠢狗,心凉凉的也不想接着蠢狗回来了,便说:“我看你跟那蠢狗也真是缘分深重,不如就跟了你过吧,好了我要回去吃早饭了。”
石戍感觉扒住门,说:“不是,我就是特地送它回来的,顺便来蹭个早饭。”
丁凉按着门往外面关,跟石戍较着劲:“不用了,狗送你,早饭请出门右拐,再见!”
石戍单脚站着,不好使劲,眼看着门要被关上了,机智的把打着石膏的腿伸过去,夹在门缝中。
丁凉:“……你腿不要了吗?”
石戍说:“你说了你要对我负责的,你难道就这样忘了吗?”
丁凉抬头认真的看着石戍不要脸的脸,确定自己没有丝毫心跳加快以及脸红心跳,于是面瘫着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石戍:“……”
丁凉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在石戍的石膏腿上,要把石戍的腿顶出去,石戍忙用力撑着门,努力往里面钻:“丁凉,你说了要对我负责的,怎么能这么绝情!”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来。
石戍当时一手扒着门,一手拉着丁凉的衣角,丁凉拿手推着石戍的肩膀,一脸绝情样子,整个画面完全就是两个男的约完什么东西之后草完扔的画面。
简直不能更生动。
丁凉脸一黑,用力把石戍推出去,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丁小宗在另一边的门转着眼睛看了看两个人,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十分的微妙。
石戍扶着墙站稳,跟丁小宗打招呼道:“早啊,小宗。”
丁小宗一笑,很自觉的过来扶着石戍:“早,石哥。”
石哥?
丁凉鄙视的扫了眼丁小宗,冷声道:“丁小宗你不去做作业吗?”
丁小宗说:“大清早做什么作业啊,又不是学霸。”
丁凉说:“那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买菜吗?”
丁小宗说:“我还不能早起了吗?”
丁凉说:“能,母猪原来真能上树。”
石戍很不道德的在一边笑了起来,香菇也跟着叫了几声,摇着尾巴很高兴的样子。
丁小宗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挤兑人,小心找到不到对象啊,撸一辈子啊!”
丁凉哼了一声,说:“我乐意。”
丁小宗瞥了下嘴角,转移话题说:“我是有正事要说的!”
石戍插嘴道:“有正事就要进屋去说,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丁小宗恍然大悟道:“对哦,哥你快让我跟石哥进去。”
丁凉还是杵在门口,说:“残疾与蠢货不得入内。”
石戍说:“那你怎么进去的?”
丁凉脸一冷。
丁小宗已经扶着石戍走到门口了,正推着门,说:“哥,你别闹傲娇了好不好,多尴尬啊。”
丁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传染
丁小宗扶着人进了屋子,让石戍坐下,自己去接了水来喝。
平菇跟过来对着丁小宗摇尾巴,丁小宗不理他。香菇在一边满屋子撒着欢的乱跑,平菇跟了会丁小宗后就蠢兮兮的去追香菇看,两只蠢狗在客厅里玩追尾,狗毛飞了一地。
丁凉皱眉,该带狗去剃毛了。夏天来了,换毛了。
丁小宗这会才说:“妈妈昨晚打电话说我舅舅得了尿毒症,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晚期了。我妈他们正在检查身体,看能不能配个肾,还叫我也过去,我一会就要走。”
丁凉吃惊道:“怎么突然就得了这种病?”
丁小宗脸色颓然道:“好像是肾结石的时候没打干净,久了就变成尿毒症了。好好的,突然一下……”
丁凉也没接话,屋子一下就死沉下来。
“我认识几个首都医院的医生,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石戍道。
丁凉惊讶的看向他,肾这种器官每年等着要换的病人有十来万,医院里不知道排了多少人在前面,插队得要多大的关系?
石戍又说:“先去检查,做着腹膜透析。我问问看能不能帮你们从医院那里找到合适的肾或者先搞个透析仪。”
丁小宗说:“那就太好了!给我你电话,我一会就叫舅舅来联系你!”
石戍说:“不用联系我,我直接给你医生电话,你们联系他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行!”
丁小宗狗腿的扒过去,说:“没看出来啊,石哥你原来还是个关系户。”
石戍谦虚道:“关系户到不至于,只是算是比较熟的朋友。”
其实内心独白是——看我低调吧,其实我是个很厉害的人!丁凉快崇拜我!
丁小宗边摸出手机,边激动道:“那你也是厉害啊!在医院有关系的话就好办多了!”
丁凉走过去,踢了一脚丁小宗,说:“行了,过去好好跟你舅舅说。我一会转点钱在你卡上,你帮我交给你舅舅。”
丁小宗点头,说:“好。哎,哥你做点早饭来吃吧,我饿死了,都力气出门坐车了。”
丁凉说:“你不知道自己去买吗?”
丁小宗说:“这不是太久没吃到你做的饭,十分想念么?”
丁凉翻了个白眼过去:“要吃自己做!”
石戍插嘴道:“丁凉还会做饭?”
丁小宗说:“我哥可贤惠了,不仅会做饭,还会绣花补衣服呢?”
丁凉又是一脚飞过去:“你再瞎bb!”
丁小宗哎呦一声跳开,拍怕屁股说:“敢做还不让人说了!算了,我走了!”
丁凉骂道:“快滚!”
丁小宗对着丁凉竖中指:“就你傲娇!一不好意思就毒舌……”
丁凉作势又要去踢丁小宗,丁小宗三两步跳出门,大叫着走了。
丁凉看着丁小宗跑远的身影,嘴角勾了下,回头一看,石戍正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你既然会做饭,不如做一回来我尝尝?”
丁凉指着厕所,说:“前方左拐,请自便。”
石戍笑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昨天摔那一下,你还没负责呢!”
丁凉说:“我没带你去医院吗?没请你吃饭吗?怎么就叫我没负责了?”
石戍说:“去医院是我付的钱,吃饭也是我付的钱,你哪里算负责了?而且你还欠我一觉,昨晚明明说好的要□□!”
丁凉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慢悠悠的点烟,挑起眼角看石戍的傲娇高傲样子勾得人心痒痒的,只想把他压在身上表演一次征服。
“钱都是小事,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打脸。至于□□,昨晚香菇不是陪你睡过了吗?”丁凉含着烟,把香菇招过来,揉着它的狗头,“要是你觉得不够,可以让它再陪你一晚,正好发情期到了。”
石戍看着丁凉那个勾人的小样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靠过去,伸手臂把丁凉困在自己跟沙发之间,中间坐着一脸蠢样的香菇。
丁凉含着烟,愣愣的看着石戍,显然是还从刚才的斗嘴模式中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石戍一说话丁凉含着的烟就被吹得打着卷,在丁凉漂亮的脸上扩散开,朦朦胧胧的,“香菇把我传染了。”
丁凉眨了下眼睛,脸色微红,张嘴正要说话,香菇却突然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刚才还朦胧暧昧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石戍额头上青筋直冒,只想把那坏事的蠢狗扔出去!
就那嗷的一嗓子,让丁凉从刚才的懵懂恢复到了原本的傲娇。
丁凉往后仰着头,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眯眼看着石戍说:“我看出来了,你的智商今天再创新低。”
石戍没理丁凉的话,想再次营造出刚才的那种氛围,但是被丁凉冷眼送了一个眼刀。
石戍遗憾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头:“真可惜。”
丁凉取了嘴边的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盯着趴在他腿上的香菇看。
刚才石戍靠过来的时候,他以为他要亲他,还紧张了一把……
香菇甩了甩耳朵,然后坐起来,扭头看了石戍,石戍正看着客厅惆怅。
于是,香菇张嘴,伸头,意图趁石戍不注意啃他一口,结果刚有动作,石戍就目光凌厉一扫。
香菇张着嘴一脸无辜的甩了一下头,脸冲着丁凉,眼珠子却还瞥着石戍,活脱脱一副小人样。
丁凉一下就被逗笑了,那笑容迷得石戍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忍不住又靠了过去。
目光专注而带着一股强悍侵略性的盯着丁凉,丁凉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眼神撞进石戍的眼里就出不来了。
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血液分成两半,一半往脸上去了,一半往下面去了。
石戍的脸越靠越近,近到那让丁凉失神的眼睛在视线里变成模糊一团,可身体却依旧僵硬着。
这次香菇倒是识相的夹着尾巴跑了,没了它的阻隔,石戍身体几乎贴上了丁凉的,丁凉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石戍的身下。
丁凉僵得连呼吸都忘记了,所有得感官都集中在了脸上,敏感到脸石戍脸上的热度都感觉到了。
“叮——”
就在两个人几乎亲到了一起的时候,门铃响了。
丁凉像是被压到了底的弹簧,这回蹬的反弹起来,推开石戍就跳着去开门。
石戍撑着沙发,眼底酝酿着一股凶狠的厉色,只是一个呼吸间那股厉色就被掩埋起来。
丁凉刻意的弯了一点腰,挡住自己不太听话的某个部位,脸上的红晕一时没能消散开,这让外面的柳雯雯愣了一愣,盯着丁凉的脸问:“你干嘛啊,脸这么红,病了?”
丁凉耙了下头发,伸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的烟不知道什么掉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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