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兰书铭落下最后一子,随即淡笑一声:“苏兄,承让了!”
“是我输了,走吧,今日我请客,上酒楼去。”苏流倒是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样子,这一次两人都拿出了实力,不像是上次的御花园一战,兰书铭在开局的时候一直让着苏流,后来苏流才知晓此事,心中多少有一点介怀。
“多谢苏兄好意,酒楼就作罢了,你我二人上酒楼实在是无趣,不如晚上小酌一杯。”丞相缓缓道。
他自从出京以来胃口就不怎么好,苏流请客也只是浪费而已,他虽说不是在给苏流省钱,只是到头来自己若是难以下咽,得罪了苏流也不是一件好事,苏流虽说狼子野心,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至今也没有什么动作,便由他去吧。
“如此也好,长乐公主在隔壁楼,咱们一同去吧。”苏流又说了一句,这一次丞相没有推脱。长乐公主出宫的事情皇帝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为何如此的巧合,居然是南山,实在想不通啊。
丞相随着苏流到了隔壁的茶楼,与之前的茶楼倒是差不多,只是这楼似乎更宽敞一些,是以书画比赛为主要的。
丞相上了阁楼,一路走过去,有无数的画展从房梁之上吊了下来,丞相看着,时不时满意的点头,此地果然是一处好地方,四处都弥漫这书香志气,怪不得母上大人会爱上此处。
“兰丞……兰公子,咱们在这边。”长乐公主欢喜的在远处招手,丞相瞧了一眼,倒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平常都是一身盛装,没想到这长乐公主出宫了居然这般的随意。
“公……”丞相正欲开口。
“赵小姐。”长乐公主打断道。
“赵小姐。”丞相应了一声,长乐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边苏云已经黏上了苏流,苏云本就喜欢随着自己的这个皇兄,也罢。
长乐瞧了一眼那边的两人,又转过头来看了两眼丞相,接着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兰公子请随我往这边走。”兰书铭瞧着长乐公主的面色变了,心知应该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果然,长乐公主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不知道公主有何事要与下官说。”丞相站在长乐身后缓缓的说道。
“丞相近日不要轻易回到宫里。”长乐转过身来很是郑重的说道。
“公主这是何意?”兰书铭不理解。
“这是皇兄的命令,他知道你此次定然会请旨出城,当日就命我来到南山,宫里是非多,丞相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长乐一字一句的说道。
丞相愣了愣,随后恭敬的回应了一声:“臣遵旨。”
话是这么说,可是丞相心底却总是七上八下不安的很,这一次不过是太傅想要对丞相下手,怎么到头来皇帝吧长乐公主也支出了宫,如今京城之中只剩下皇上与大理寺卿了,大理寺卿一生走的是谨慎,几乎不落人把柄,到头来也没人对大理寺卿下手,可是为何皇帝会这般作为?
丞相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惊,莫不是……
“丞相,本宫方才说的话可还记得。”看家兰书铭脸色有所变化,长乐公主又严肃的问了一遍。
“臣……记得。”
兰书铭虽说是这样说的,但是现在才开始觉得蹊跷,皇帝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就算是很愤怒,也绝对不会打掀桌的程度,为什么会突然的反常,兰书铭当时记起来自己在牢房的时候,暗卫说过,赵风凌应该是晚上才能醒来,但是为什么一大早上就醒了,为什么暗卫将证据都陈列了出来,皇帝还是一意孤行,丞相自知皇帝的确很在意太傅,但是以往都不曾见到皇帝对太傅很是关心,这次又是为何?
“公主,臣斗胆问一句,皇上他是否早就知道?”丞相朝着长乐作了个揖,沉沉的问道。
“本殿只想问丞相一句,十年还不足以看透一个人吗?我皇兄就是如此没有能力的人吗?”长乐说完便率先提步走了出去。
兰书铭错愕在原地,原来如此,到底是自己错怪了皇帝,太傅随着皇帝那么久了,皇帝常年跟太傅在一块,怕是也是察觉了一些端倪吧!丞相又想起了妈妈那日说的话,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是冲着皇帝去的,怕不是如此吧,那一根箭明明是人射出来的,既然是人为不可能没看到皇帝,依照皇帝的功力也只是落在了肩头,如此瞧来,对方是铁了心的想要皇帝死,丞相突然面色一变,为何自己早就没有发现呢?为何自己走向了错误的一条路呢?
“顺便再提醒一句,所有的暗卫已经护着兰公子到了南山,路途折损超过十人,还望您不要轻举妄动才是。”长乐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之后便渐渐走远了。
兰书铭愣在了原地,怪不得觉得有些不对经,原来是因为这一路都有暗卫随着,若是皇帝真的是发怒了,怕是不会找暗卫,只是让禁卫军随着吧!丞相突然就觉得胸口处刺痛着,聪明了十多年,怎么就在这会犯蠢了一次呢?
明明自己很是了解皇帝的,明明早就应该会想到真相的,怎么会犯这次的错误。
丞相走出来,迎面便遇上了苏流。
“兰兄这是怎么了?一脸苍白,莫不是生病了?”苏流担忧的问道。
“苏兄多虑了,只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今晚的约定怕是不能实现了。”兰书铭缓缓道。
“无事,兰兄快回客栈歇息吧,身体要紧。”苏流回应道。
兰书铭拜了拜,接着便转身走出了茶楼,他现在需要马上会客栈,收拾东西赶回京城。
左相是贪赃枉法,但是他并没有要谋权,但是要是太傅,那可就不是一样的了,太傅的狼子野心十年前就有,只是他投靠错了人而已,左相这一生都没有斗过兰家,太傅这一生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老管家瞧见兰书铭一进客栈便着急的收拾行李,忍不住的询问道。
“管家,你们三日后再启程,我有要事要先赶回京城,你们莫要着急,不要太过劳累了,好好歇息一番再出发。”丞相将自己的包袱紧紧的打了一个结,拿起桌子上的剑,准备朝外头走去。
“大人一路走好。”老管家送兰书铭出了客栈的大门,又寻了一匹上好的马。
兰书铭没有耽搁,上了马便朝着京城奔了去。
城门上头,苏流,苏云与长乐三人站在上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
“人走了,公主,看来你的话没有多少威慑力啊!”苏流笑道。
“他那脾气,我皇兄的话都不听,何况是我的。”长乐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没想到北朝皇也有助我皇兄的一天,太阳怕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公主这话可就不对了,朕助的可不是大宋朝的皇上。”苏流挥了挥衣袖,一脸笑意道。
此时的皇城还是一副平安的景象,但是宫里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安宁,皇帝坐在御书房里,暗卫来报,丞相正在往京城赶来,皇帝当即就捏断了手中的笔。
“北朝皇又多言了?”皇帝缓缓道。
“不,长乐公主多说了几句。”暗卫冷冷的回答。
皇帝冷哼了一声,看来找苏流合作就不是一件好事,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精明的很,这次会答应帮自己,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别的东西。长乐多言怕是苏流从中作梗才是。
“太傅那边如何?”丞相缓缓道。
“没动作,但是估摸着就是这几天了。”
“行了,看紧点。”皇帝说完便挥了挥手,暗卫顷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御书房的守卫都已经换了一批,之前的一批有太傅的人,皇帝面色沉重,原本以为左相死后太傅会安宁一点,不曾想到反而助涨了他的气焰,若不是这次有所行动,自己都不曾发现这宫里居然有这么多人都是太傅的眼线。
“不拦着丞相大人吗?”老公公担忧的说了句。
“拦又如何,朕可不知有何人能够拦住他,不过这一路赶回来怕是也要一日,一日之内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才是。”皇帝说罢,咳了一声。虽说妈妈的药确实不错,但是毕竟是伤筋动骨了要想好,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太傅如今在何处?”皇帝问了句。
“方才来报,太傅刚从太后宫里离去,想必是要回府。”老公公回了一声。
“甚好,让大理寺抓紧时间审问刺客。”皇帝冷声道。
还好没让丞相处理这件事情,丞相一向是鲁莽的做法,太傅这一生虽说筹谋了许久,但是也未曾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让丞相背上一个弑皇师的罪名,怕是这一生也就剩下个妖相的名号了。这些年来丞相为这江山做的事情,他是看得清楚的,偏生那些被雾迷了眼的人,总是看不透彻。也亏得自己对丞相甚是了解,若不逼他,怕是要率先将太傅结果了。
“皇上一番苦心,想必丞相回明白的。”老公公过了许久又补了一句。
皇上苦笑一声道:“朕倒宁愿他不明白,何必操那么多心。”
☆、第59章生死
当夜,皇城依旧是一片祥和,宫中却不似宫外那般的安宁,火光缭绕,大半个皇宫都是明亮的很。
皇帝一身玄黄色龙袍站在大殿之中,在他旁边的是一盘棋局,算是残局,这棋,怕是没有走完。
原本紧闭的门被人打开来,一人一身白衣缓缓的走了进来,一眼瞧去,此人也是个俊美人物,虽说年过三十,但是敲上去却如同二十多岁一般,与皇帝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太傅,许久不见了。”皇帝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人缓缓的说道。
“是啊,一年又四个月了,没想到再次遇上皇上是在这样的场合。”太傅一步一步朝着皇帝走了过去。他低下头来瞧了一眼皇帝身边的棋局。
这一盘棋已经很多年来,是当初他做太傅的第一年留给皇帝的一道题,他说,若是有朝一日皇帝解开了这棋局,他便实现皇帝的一个愿望,当然得是他能够做到的。帝王年少,曾不觉得如何,只是如今想来却显得有些苍白。
如今一晃多年已经过去了,这盘棋还在这里,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是啊,朕不曾想到,再次相遇,太傅居然成了反贼。”皇帝声音平淡,但是眼神之中不难看出有淡淡的忧愁。
太傅虽然有野心,但是从来都没有真的谋害过皇帝,在皇帝最窘迫的时候也拼死维护过皇帝,现在想想,多少还是有些感概,只是物是人非,到底还是太伤人。
“皇上,这可都是您逼臣的啊,入宫十载,皇上登基四五载,可是皇上给过臣什么?臣跟着皇上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知道臣想要的是什么吗?”来人越说越是愤怒。
皇上微楞,犹记十年前,尚还年幼,太傅抱着他坐在屋子里头看雪,太傅说,若有朝一日为相,他必定将自己的所有都投入到里面去,为了百姓,为了山河,为了这大宋朝……
可是,从何时起,就开始变质了呢?皇帝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太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今日你回去,往后若是安分,朕既往不咎。”
“皇上,您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兰丞相可以吗?他会放过臣吗?不会的,他就算是一剑杀了臣,皇上怕是也不会说一声不吧!”太傅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
“太傅,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你不能做官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你陈腐的思想只适合我父皇统治的大宋朝,不是朕手里的大宋朝,您还不明白吗?父皇已经死了,五年前的冬天他就已经死了!”
皇帝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
太傅恍然,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了惶恐,死了吗?已经死了。
他不愿意相信,他恍惚之间还记得那个坐在龙椅上俯视他的人,一脸的微笑,如沐春风,他那时候就在想,若是有一天能够站在那人的身边该死何等的场景。那微笑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严厉君王吗?想要探究,想要靠近,从第一眼开始就沉迷于其中几乎不能自拔。可是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下完这盘棋,太傅便回去吧。”皇帝开口的同时也缓缓的坐了下来。
“十年生死局,皇上以为您解得了吗?”太傅淡然的说着便落下来,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皇帝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棋盘,太傅不愧是太傅,一步走下去便立刻将对等的势头都拉了过去,很明显,皇帝现在处在劣势。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惊慌,没有忧伤,只是跟随这太傅落下一子,这一子的位置也是极好的,几乎是拉成了平局,但是比较起太傅来,还是少了一截。
两人你来我往,一步一步走的是极为缓慢,遇上不会的地方甚至还要停下来想一想,可是就算是这棋局走的是多么的慢,两个时辰之后也迎来了终局。
皇帝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终成定居,黑字已经是无处可逃。
“太傅,有些东西旧了就要改,十年的棋局了,若是我还不会,那如何对得起朕这十年来的努力,可是十年帝师,到头来,你却成了这样!”皇帝抬起头来看着太傅,很是认真,也没有悲痛和嘲讽,但是还是不难听出一丝丝的遗憾。
“不改又如何,只要有兰丞相在的一天,我大宋朝迟早会灭亡!”太傅一怒,忽然之间就直接掀翻了棋盘,白子黑子散落了一地,滚落在皇帝的脚边打了一个圈圈,最后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皇帝瞧着太傅,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今日,怕是要死磕在此了!
“太傅执迷不悟,朕只能将你送往大理寺了。”皇帝平稳的说道。
刑部有太傅的内应,自然是压不住的,但是大理寺可就不同了,大理寺卿今年来一直是皇帝直辖的,自然是偏向与皇上。
“皇上,今日就看臣与您这盘生死局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太傅刚刚说完,那原本半掩的大门边被推开了,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全部都是侍卫装扮,但是刀剑都是指着皇帝的。
这一下子就进来了百来位叛军,果真是小看了太傅的能力,居然能够在宫里安插这么多的死士!
皇帝本来还准备多说几句的,可是他回眸看了一眼太傅,只觉得心中有些泛酸,太傅待他是极好的,年少时也多次维护自己,可是时间长了,这人心就渐渐变了,其实说来,太傅刚刚入宫那几年其实还是很安稳的,为了过得好一些也确实有了一些歪门邪道,只是他的本事还是有的,后来常年浸淫官场才变得如此,皇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皇帝坐在原地并没有起来,看着这上百个叛军将自己团团围住,皇帝与太傅的视线相交,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只是淡淡道:“太傅以为朕为何登基后未曾给太傅封升爵位是为何?”
太傅紧紧的盯着皇帝。
“筹划了十年,是个明白人都看得透彻了,朕不是一个昏君更不是一个庸君,太傅怕是想多了。”话音刚落,那原本朝着皇上的刀锋立刻都指向了太傅。外头起先是小小的嘈杂,接着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脚步声一阵阵的朝着这边在靠近。
原本掀了棋盘站起来的太傅被百来把剑指着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怎么说变就变?
挤满了上百人的大殿再次被围住,外头灯火明亮,似乎人数还不少。
“太傅,如今你还不回头吗?你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皇帝冷声道。
太傅错愕片刻,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大声道:“只要臣还在,即可!”
利落拔出腰间的剑,指着皇帝的瞬间他的脖子上已经架满了长矛,若他动一动都是极有可能瞬间击破喉咙。
“放开他。”皇帝将腰间的佩剑也拔了出来,朝着一旁围上来的侍卫说道。
侍卫犹豫了片刻,但是很快就退了下去。
“皇上的功力是臣教的,今年该验收了。”太傅道。
皇帝不语,并没有反对。确实是该做一个了断了,曾经的多少年,他从未战胜过太傅,太傅总是神一般的存在,满身带着光环,总觉得太傅什么都能够做到,学了上十年的剑术,皇帝一直苦心练习,可是还是没有打赢过。今日算是生死一搏了。他还是舍不得将他送往大理寺。
太傅提前出剑,直接朝着皇帝的要害冲了过去,没有留任何的情面,皇帝的反应也不慢,接下了太傅的这一招,皇帝力气虽大,但是论起技术来讲,还差的有段距离,丞相都甩出他一大截了,可见皇上的力量实则也没有多少。
皇帝并没有急着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皇帝的退让并没有让对方认识到错误,反倒是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好几次都险些戳中了皇帝的要害,有几个暗卫已经忍不住了,好几次都想冲过来,但是都被皇帝凌厉的眼神给镇回去了,十招过后,皇帝突然开始反击起来。
皇帝的每一招也是深得太傅的真传,与太傅的手法是极为相似的,皇帝的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只是手中却是快速的反击起来,一剑砍下去,太傅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
连着来了将近二十招,太傅已经有一些吃不消了,逐渐处在了下风。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皇帝乘胜追击,又是狠狠的一招下去,太傅的虎口发麻,握在手中的剑都几乎在发抖。
“太傅,是你输了。”皇帝将抵在对方喉头的剑收起来。
“那可未必。”话刚刚说完,太傅又挑开皇帝压下来的剑锋,开始了新的一番攻击。
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同于上一次,每一次刀锋从自己面前划过的时候,皇上都闻到了一股异香。
皇帝微微分神,怕是想多了吧,两人交战激烈的时候,最先进来的百来位人之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蒸菜朝着皇帝笨过来,皇帝瞬间走神,对方趁机而入。
“不要!”人群大喊一声,一把扇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第60章不忍
太傅这是在拼死一搏,依然全然不顾皇帝的剑锋会将自己刺中,这怕是一心要皇帝死了才甘心。那异香皇帝并不觉得陌生,那正是另一种宫廷禁药,也是药性几位强大的□□,皇帝身上本来就有伤,这要是再一剑下去,可就不像上次那样容易捞回来的。
眼瞧着太傅的剑锋就要划过皇帝的胳膊了,丞相一声大呼,太傅手中长剑一抖,那扇骨直接打在了太傅的剑身上,顷刻间,那宝剑便断成了两截,剑尖随着丞相的扇子一同飞出,深深的插在了木制的门框上。
太傅握着断掉的长剑后退了几步,但是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虎口被震得有一些疼痛,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皇帝瞧着微微有些错愕的太傅,心中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忍,虽然这一次确实是宫变,但是扪心想一想太傅这些年来确实未曾伤害自己半分。
“太傅,朕只想问一句,这些年来,你可曾真的为过朕?”皇帝说话的时候,情绪很是平稳,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是丞相一向是最了解皇帝的人,此时,单单看皇帝的眼神,丞相便知道,赵风凌怕是下不了手了。
太傅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断剑丢在了地上,淡笑一声道:“从未。”
丞相不语,恍然油记起当年宫里那个温文如玉的太傅,总是喜欢搬一个藤椅坐在树荫下看书,赵风凌总是喜欢犯错,太傅会拿书敲敲他的眉心道:“好好学,待你学好了,你父皇就会关心你更多。”
“来人,将太傅押下去,秋后问斩。”皇帝没有再看太傅一眼,只是任凭那些人将太傅带走,而且那人也一直没有反抗过。
九年前,他落水,太傅几乎是舍命在救他,皇帝大赏。
八年前,太傅冲进火场将他救了出来,皇帝大赏。
七年前,他自创一首诗,直接压过当年的文状元,皇帝赞赏他这太傅做的好,亦是大赏。
六年前,十王乱,太傅拼死护他,皇帝赏免死金牌一枚,只是那一枚金牌他从未用过,后来还给了皇帝,又交给了左丞。
说来说去,到头来似乎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多少载,总是有些东西深刻的让人忘不掉。
“丞相说,为何母后离我而去,如今太傅也要离我而去”当大殿之中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一直僵硬着现在原地的皇帝突然转过设身来看着丞相。
丞相怕是方才跑的急了一些,脸上出现了很多的汗珠,额头上密密的一层,八百里加急,他生生跑死了两匹马才赶了回来。一进大殿的门便看见太傅拿着毒剑朝着皇帝刺了过去,那脱口的一句带着的是浓浓的担忧。
“皇上,臣还在这里。”丞相忍了忍,低声说道。
“可是丞相还是离朕而去了,丞相明明如此了解朕,可是居然还是弃朕而去!”皇帝的话语之中带着点点的生气,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明明都已经这般的放狠话了,可是还是在转过身来的第一眼就放柔了目光。
“臣绝对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皇上这次也饶过臣?”说话间丞相已经靠近了皇帝几分,皇帝并没有阻止,只是轻哼一声,丞相心中满是欢喜,皇帝这样似乎已经是消气了,但是心中多少应该还是有一些别扭。
丞相又近了几分,一直走到了皇帝的跟前才再次开口道:“难道皇上一次都不肯原谅臣,那臣也只有继续欺君媚上,一直等到皇上对臣消气为止,可好?”丞相刚刚说完便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皇帝还是半铁青的脸,但是线条已经柔和了,丞相心底算是轻松了许多,这样一来也表明了皇帝也只是想要一个台阶下罢了,要是想让皇帝来似乎并不大可能。
丞相心底叹了一声,将双手都搭在了皇帝的肩上,微微踮脚,两人的高度维持的差不多的时候,丞相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接将温热的唇印在了皇帝的唇上,轻轻的舔舐,丞相身上的汗珠还未曾完全风干,他一点一点舔舐着,鼻尖偶尔与皇帝的鼻尖相碰撞,带来点点的湿意。
皇帝一把推开了丞相,丞相心中一惊,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微微的受伤,难道说皇帝……
“快去洗一洗吧,身上还有一股味道。”皇帝说完便将视线移向了别处,并没有盯着丞相,他自然一惊是星火燎原,但是还是于心不忍,明知道丞相必定是拼死的往回赶,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是多么的辛苦,如今夜已深,怕是要沐浴一番才好。
丞相被这么一说,脸倒是有一些红了,他现在已经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里衣已经完全湿透了,刚刚到了皇城都没来得及欢喜一番直接就朝着宫里来了,现在仔细的闻一闻才发现自己果真是满身的汗味,样子想必也是狼狈不已。
“臣有罪,臣这就去沐浴,待会儿必定会好好伺候皇上。”丞相笑着回答。
皇帝依旧不说话,但是却随着丞相出了殿门,很快丞相就朝着沐浴房走了过去,那里常年都有热水,倒是个宝地,至于皇帝,便一人回到了御书房,以前都是在御书房里洗,不曾想到今日居然只有自己一人。
丞相洗漱完,皇上也洗漱完毕,一人躺进了地铺里,就等着丞相的到来,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就失去了声音,接着便是一个什么东西压了过来,直接狠狠的砸在了皇上的怀里,幸好是接住了。
皇帝抬眼看到的便是丞相的面容,一脸笑意的瞧着自己。
皇帝整准备继续埋汰丞相几句,哪知这次丞相的动作快,还不等皇帝开口便直接堵住了皇帝的唇舌,丞相生的美更是薄唇薄舌,灵活的舌尖经过多次的□□,如今已经是行动自如了,轻车熟路的在唇线边缘舔舐,接着便撬开那到裂缝,朝着更深处开始进展,有木有样的划过贝齿,接着就是更深的里头。
将对方那毫无动作的舌尖勾起来,一圈一圈的绕着,这样的撩拨怎么让皇帝受得了,本来这几次就是一直忍着,今日好不容易是找到了机会,皇帝立刻便开始回应起丞相来,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快便掌握了主动权,而是继续躺在原地,任由丞相开始在他的身上胡作非为。
相贴的唇瓣渐渐分开,丞相又侧过头来,一口便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只有淡淡的印记,接着便是轻柔的吻着,一点一点的描绘这皇帝身上的线条,不紧不慢的,丞相的技术也算是可以的,但是这慢吞吞的步伐到底是让皇上有点无奈,丞相抬起头来,一脸微笑的瞧着皇帝,单手向下滑,将那碍事的东西都扯开,之间所到之处都能够感受到熟悉的弹性。
突然,丞相停下了动作,将指尖移向皇帝的伤口,淡淡的抚摸着。
“可还觉得疼?”丞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担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皇帝。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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