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桃李满宫堂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5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可不是吗?时代不同了?那些所谓的世家已经衰落了,朕不用再给他们面子。

所谓世家,要是世代兴盛才是世家。若是败落了,就和普通人家没区别。

黎隶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似乎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黎隶气消了,凌蔚给旁边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立刻上前收拾好凌乱的桌面,添上热茶,端来点心。

黎隶喝了一口热茶,气终于消了:“听闻老大天天在御花园堵着你?”

凌蔚一脸苦相:“陛下既然知道,何不来解救臣?”

黎隶叹气:“最近烦心事多,难得有一件趣事,还不能多乐乐?再说了,今天老二不是来帮你了吗?”

凌蔚脸皮一抽。趣事?乐乐?汉王若是知道皇帝陛下心中所想,不知道会不会臊得钻地缝。

皇帝太厉害了,朝中的一切反动势力都是纸老虎呢。说不准陛下让这群人蹦跶着没直接掐死,除了平衡朝中势力,让不怀好意的人都浮在面上之外,太无聊想看乐子也是理由之一?

凌蔚再次为皇帝陛下的腹黑程度而叹服。

“不说这个了。”黎隶见着凌蔚眼睛盯着桌上的点心,把点心盘子往凌蔚那边推了一点,“德性!老幺饿着你了。”

凌蔚笑着谢恩:“臣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过了半上午,早饿了。”

黎隶看着凌蔚毫不顾忌的往嘴里丢点心,嘴中嫌弃,眼中却带着笑意:“让你给他们讲课,又没让你中途不可以休息。还是说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好,热茶都不给你一口,点心都不给你一块。”

凌蔚苦着脸:“被魏王殿下带头抢光了。”

黎隶忍不住乐了:“就说你宠得过了,锦阙对着其他先生怎么没这样?你就不能拿出点先生的威严来?”

凌蔚很无辜:“臣拿不出啊,看着殿下们的笑脸,就觉得几块点心,吃了就吃了吧。”

黎隶笑得直不起腰:“看看你,怪不得你病着的时候,朕给他们换了个先生,他们就一天天苦着脸,跟遭了虐待似的。”

凌蔚舔着脸道:“殿下们喜欢臣,是臣的荣幸。”

“得,别贫嘴了。”黎隶让人又端来一盘点心,“对了,让启辰记下不同人的观点,然后来问朕,是你的主意?”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凌蔚道,“多听、多看、多问,之后多想,也是做学问的方法。”

黎隶瞪了凌蔚一眼:“朕说的不是这个。你让启辰来问朕,那还要你们这些东宫辅臣干什么?”

凌蔚换回一张正经脸:“臣等学的都是为臣之道。臣能教导太子殿下为人做事,但为君之道却只有陛下能教导。殿下聪慧仁厚,但为君并不是聪慧仁厚就够了。但这些,臣教导不了,只能让殿下向陛下多学习。”

黎隶板着脸不言语。

凌蔚继续道:“臣最多能教导太子如何做事,但太子更需要的是,选择合适的人做事,而不是事必躬亲。臣也想过如何教导太子识人用人,但毕竟臣的眼界狭小,不比陛下宽广。”

再说了,太子太听臣子的话,难免会有人心思不纯,引导太子与皇帝陛下离心。这人心最经不起时间考验。幼年时期的太子和皇帝关系亲密的,在后面悲剧的,太常见了。

其悲剧原因之一,就是太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和皇帝的交流少了,两人之间起间隙了。

凌蔚让太子多向皇帝陛下求教,除了皇帝陛下确实是教导帝王厚黑学的最佳人选,也是让太子即使长大了,也能和皇帝陛下保持亲密的关系。太子对皇帝继续保有眷慕之心,皇帝对太子继续保有慈父之意,以后的变故就会小很多。

凌蔚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杞人忧天,总比天塌了再补救好吧?

“就你鬼主意多。”黎隶叹了口气,“朕本想躲些懒,让你们这帮臣子好好教导启辰,没想到你这么靠不住。”

凌蔚拍马屁道:“那是。对太子殿下而言,臣说千句万句,也抵不过陛下一句教导啊。”

黎隶倒也不是真对这件事有不满。相反,他挺享受教导太子的过程和太子那崇拜的小眼神。

当父亲的,都喜欢被喜爱的儿子崇拜嘛。

他说这个,也就是想听凌蔚拍拍马屁而已。

拍马屁的人那么多,也就凌蔚拍的他最舒服。

黎隶又和凌蔚说了一些太子教导方面的事,才把凌蔚放回去。

凌蔚摸摸肚子,一肚子的茶水点心,午饭估计都吃不下了。

在皇帝面前装自在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第七十四章名妓

据说皇帝陛下在朝议上开了嘲讽,气得许多人吃不香睡不好。

凌蔚看着黎膺难得的大笑,觉得皇帝陛下多开几次嘲讽也不错,看,他家黎膺多开心啊。

朝中之人怎么想怎么博弈,跟凌蔚没多大关系。

他又不上朝,每天就是教教学生,再怎么吵也吵不到他这来。

连大皇子都放弃和他偶遇了,凌蔚最近可谓是非常顺心。

别人都忙着扯皮,他却是在忙着过好年了。

这是他和黎膺共同相处的第二个年关。现在他更有钱了,对未来的担忧也少了,就想着怎么把这个年过热闹点。

结果凌蔚正想主意呢,就被他大哥叫去,说渣爹和公主娘都发话了,今年一家人要在一起过年。

凌蔚一下子就蔫了,老大不高兴的。

当然,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也不错。但问题是,他更加把黎膺当他的家人啊。

和公主娘一起过年也不错,和大哥一起过年也可以,但是一想到大年三十还要面对渣爹那张残念的脸,凌蔚就觉得这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堵心呢?

黎膺也挺不开心的。

上一个年他就和凌蔚分开过的,这一个年想着能在一起迎接新年,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古人对过年这种事非常在意,若是凌蔚只是对渣爹那张残念的脸感到堵心,黎膺就是更加为新年家人团聚这种仪式而感到不开心了。

不过,黎膺再不开心,也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父母兄弟才是血缘上的一家人,虽说分了家,但凌蔚跟父母一起过年,也理所当然。

但理性上能接受,感情上却控制不了。于是黎膺只好在床上把开心找回来,折腾的凌蔚白天老是打瞌睡,直到把他踢下床一次,黎膺才消停了点。

……“大哥,你怎么一副要找谁拼命的样子?”

既然要在公主府中过年,凌蔚还是要来帮忙的。

这次凌韫和凌蔚都立了很大的功劳,府上自然越发的热闹。即使凌韫和凌梧还是时不时的针锋相对,也不能掩盖住府中众人的喜气洋洋。

凌梧虽然对于事情发展没能依照他的想法,一开始很生气。

但战争过后,两个儿子都得了大功劳,自家也得了不少好处,他自然就高兴了。

虽然他支持大皇子,而大皇子在此次事中折损很大,太子威望空前。但自家得了实惠啊,他又不是对大皇子多忠心耿耿,不过是利益而已。大皇子的苦逼,比起他自家得的利益,自然不值一提。

那所谓大皇子党内部,本身心就是不齐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因着对事情结果还算满意——除了凌蔚就任太子少傅,和太子绑的更紧了之外,凌梧最近还不算闹腾。再加上大过年的,谁都是喜气洋洋,凌梧和凌韫父子之间难得的比较和谐。

所以凌韫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凌蔚还有段时间没见着了。

“唉。”凌凌韫一副“心好累,好想揍谁一顿”的样子,“也罢,毕竟也是你爹,我就跟你说说。”

啊?咱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凌蔚捂住耳朵:“我可以不听吗?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凌韫气乐了:“你没听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好想说着他出了什么丑事,不会影响到你似的。”

“大哥,你的前半句和后半句并没有逻辑上的关系。”凌蔚放下手,为自己的嘴欠默哀两秒钟,“说吧,大过年的,出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是啊,大过年的,咱爹发什么疯。”凌韫咬牙切齿,“有什么幺蛾子,不能等过年后再出吗?”

凌蔚叹气,看来真的是挺严重的事了。

……凌梧自诩为天生一颗风流种子,虽然有常乐公主这个恶女人阻拦他找寻真爱,不能纳妾养外室,还逼走了深爱他的表妹,但凌梧在外面沾花惹草可是一点也不少。

常乐公主也对他死心,只要不明面上弄出什么丑事,她也懒得管。

她还忙着收拢凌梧手上的权力呢,不来烦她,刚好。

南边本就是风流之地,凌梧又特别好“出淤泥而不染”那一口,什么卖身不卖艺……呸呸,说反了,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名妓之类,向来是他心头所好。

这两年年纪越来越大了,又受了重伤,气血越来越不足,凌梧也难得修身养性了一段时间。

现在身体感觉好的差不多了,凌家权势因为凌韫和凌梧两兄弟越发蒸蒸日上,他心情也好了,所以又要开始名士风流了。

北方女子虽比不过南方女子娇小,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况且京城本就是富贵之地,那青楼的质量也是很高的。

比如那被称为京城第一青楼的万淑楼中的两位名妓,一位白衣胜雪飘然若仙,一位红衣似火媚然如妖,都是在南边也罕见的绝色。

凌梧自然也是要见识一番的。

这一来二往,凌梧就被那白衣胜雪的仙子给迷住了——前面说了,他本来就好这一口。

每年元宵之际,那万淑楼就要选花魁。万淑楼前一任花魁从良了,这一任花魁就是从这两位名妓中产生。

这花魁虽说是元宵节选出,但很早就要开始造势了。

花魁除了相貌才艺,谁能勾得更多的贵人为其摇旗呐喊,更多的文人为其攥写诗词,也是重要加分项之一。

凌梧迷那白衣仙子啊,自然是要为那白衣仙子造势了。

若是平常富贵人家,最多被人笑骂一句荒唐就罢了。但凌梧不但是国公爷还是驸马爷,堂堂驸马爷跑去给妓女造势,还一口一个仙子,他视公主脸面,视皇家脸面于何物?

要是普通的驸马,公主可以直接出动她的护卫把逛妓院的驸马打断腿!

这大过年的,凌梧给人添堵,也是添到一个境界了。

……凌蔚半晌无语。

这都什么事啊?半大的老头子了,气血双虚,估计在床上能不能使力都是问题,还自诩名士追捧什么名妓花魁,有毛病呢?

说好的世家子弟重规矩呢?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好吧,这叫什么来着?名士风流,不拘小节啊。人家是纯纯的欣赏,是柏拉图式精神恋爱,和什么包养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带着纯洁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个屁!

“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爹绑回来不准他出门吧?”凌蔚头疼。这脚长在凌梧身上,他也管不住啊。

凌韫眼睛一亮:“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喂喂,别冲动。”凌蔚瀑布汗,“我想……母亲应该遇到过这种事吧?她肯定会有解决方法。”

凌韫豁然开朗。

是啊,以前那么多年,公主娘都能把事按下来,那时候渣爹还年轻呢。现在渣爹都老了,更没有问题了吧?

事实证明,常乐公主绝对是靠谱的,完全不用小辈们担心。

很快凌梧就病倒了。御医来了一瞧,不断摇头,道凌梧本来气血不足,京城天气寒冷,他就容易着凉。

这也算是水土不服的突然爆发吧?

凌梧病倒了,自然不可能再出门去追捧他的白衣仙子了。

凌蔚知道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难道真跟宅斗里说的那样,下了什么不得了的药?

后来听凌梧悄悄说,凌蔚才知道,原来就那么简单啊。

公主娘不过是趁着凌梧熟睡的时候,熄了炭火开了窗子,又把被子弄薄了一点而已。而当天快亮的时候,又把碳火添上窗户关上。

北方大冬天的冻一晚上,凌梧的身体本就不算好了,自然就得了风寒。

凌梧刚得风寒的时候,常乐公主劝他休息,他非要拧着来,要去看他的白衣仙子。这时候冬天可不像现代那样有什么暖气。白衣仙子多看几次,凌梧就吹了更多的冷风,终于一病不起。

真是不作不死,可喜可贺。

凌蔚看着凌韫一副喜大普奔的样子,突然想着,若是渣爹突然去世了,说不准大哥也不会悲伤吧?

做人失败到这份上,渣爹还执迷不悟,也是奇葩了。

……事情解决,凌蔚突然对青楼有了兴趣。

嗯,他只是单纯的对青楼有了兴趣,而不是对青楼女子有了兴趣。因为他是天生的同嘛。

看看无论某点文还是某湘文或者是某袖文,穿越到古代,总是要和什么青楼啊名妓啊扯上点关系的。特别是某点男主文,那男主要是穿越到古代,不看上那么个名妓,又被那么个名妓看上,然后赎回个什么名妓,最后名妓还要和公主大老婆亲亲热热互称姐妹什么的,那就不叫穿越古代文了。

这古代的青楼可和现代的夜总会不同。人家青楼女子,大部分是很有才华很有点水准的。

凌蔚也看过不少关于青楼那些奇女子的传奇,对青楼也蛮好奇的。

只是前几年忙着在晏朝立足,再加上身体年纪也小,没想到这件事上。

现在有钱有闲,又被渣爹的事勾起了好奇心,凌蔚也有点想见识一下了。

凌蔚跟黎膺说要去逛青楼的时候,正在射箭的黎膺一箭飞到了房顶上。

凌蔚:“……”

凌蔚:“……我只是好奇,我又不喜欢女人。你陪我去?”

黎膺无语。这好奇心能不能别那么重啊。

青楼什么的,黎膺是去过的。这是一个黑历史,一个和他偶尔脑抽的大哥有关的黑历史。

他对青楼是没什么好印象。但凌蔚好奇勾走他爹的白衣仙子的模样,黎膺苦劝不听,他也只能跟着去。

对于青楼女子会不会勾走凌蔚的心什么的,黎膺倒是不担心。他只是单纯的为凌蔚逛青楼的事而发愁。

要知道虽然逛青楼的官员不少,晏朝也不禁止这个,但传出去,风评总是不好的。

凌蔚想想也是。他现在是太子少傅,肩上担着教导太子的重任,被人发现去青楼似乎真的不好?

不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居然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去啊,怎么不去?你不是文人吗?文人去秦楼楚馆喝个小酒写点小诗听点小曲正常啊,你不过夜就成。不过夜就不会风评不好。

皇帝陛下都同意了,凌蔚就“奉旨”去青楼了。

黎膺决定进宫去跟他哥打一架交流感情。

……“那喜穿白衣的名妓的事我也听说过。”赵圭作为师兄,自然被凌蔚一起拉来了,“那名妓艺名为白仙仙。”

“好俗。”凌蔚扔了颗瓜子在嘴里,“就这样?”

赵圭道:“很俗吗?白仙仙这个名字很雅致吧?”

凌蔚白了赵圭一眼:“哪里雅致了?俗死了。把自以为雅致的词语堆在一起,就是大俗。”

赵圭也隐约知道凌梧的事,只道凌蔚对白仙仙心有偏见,便一笑而过不再争论。

且不知凌蔚是真觉得“白仙仙”这名字俗到极致。

喜做白衣,身带仙气,名字叫“白仙仙”,还能更俗一点吗?

元宵选花魁之前,为了拉票,两位名妓每晚都是要登台献艺的。凌蔚选的是二楼正对面的位置,开窗正好可以对到台子上。

前面也有其他青楼女子登台献艺。有唱歌的有弹琴的有跳舞的,因为眉眼间都有那么几分故作勾引,凌蔚看着觉得腻味,台下倒是气氛火热。

很快就轮到白仙仙上场了。

白仙仙抱着琵琶一上来,凌蔚就觉得,这女的挺厉害的嘛。

别人都花枝招展,她一身单薄白衣;别人都眉开眼笑,她一脸愁绪未消;别人都唱着挑逗人的曲子,她唱的是梅花好香好白高孤傲。

她头上就一朵白色珠花点缀,脸上白纱蒙面,眉间似蹙微蹙,双眼满含愁绪,一下子就把前面的人比成了渣渣。

“只可惜一首好端端的孤傲的咏梅,被唱得幽怨凄凉,倒是可惜了这首词。”凌蔚叹气。

对于他这种看惯了各色明星各种招数的人而言,这种小伎俩实在是不堪入目。但看着楼下的人的样子,还是很吃这一套啊。

“咳咳。”赵圭干咳一声,“为兄觉得,还不错啊。”

凌蔚似笑非笑:“该不会这词你写的吧?”

赵圭居然纯情的脸红了:“我只是觉得,白姑娘身陷青楼,委实有些可怜。”

第25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