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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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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下移,季思危发现轮椅的轮子正轧在一根鲜艳至极的红线上。

又是红线。

令季思危格外在意的是,小木偶进到这里之后,情绪变得有些不好。

这是危险的讯号。

小木偶从进入入口就开始戒备的存在,一定是很恐怖的。

负三楼的灯应该是声控的,担心某些路段上的灯出现故障,季思危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以应付不时之需。

季思危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

阴历七月十五日。

戌时。

负叁楼。

归还此物,如愿以偿。

按照从抽屉里取出的卡片上的提示,季思危在规定时间内来到了负三楼。

卡片上没有注明需要把木盒归还的具体位置,也没有注明归还给谁。

负三楼面积那么大,接下来要把木盒放到哪个位置,季思危并不确定。

在四楼遇见的青年道士说过,传说中,高人在布下八棺镇邪阵法后,为了防止阵法被破坏后八恶徒重出人间,在阵法中央埋下了一样灵物。

自从带着木盒进入天湾广场后,一直有鬼怪想要靠近它,夺走它,直到那股与众不同的气息被符咒掩饰住。

季思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胡桃木木盒里,装着的就是当年镇压八恶徒的灵物。

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不是应该把它归还到阵法里面去,才算完成任务?

开启下一个副本的抽屉,有可能在八棺镇邪阵法中吗?

这些只是猜测,季思危找不到证明,所以他决定去八口棺材的所在之处试验一下

据秃头阿伯所说,当年被挖出来的八口棺材,并没有被烧毁,而是被八恶徒挪回了阵法原位,里面装着几十年来全部替死鬼的冤魂。

秃头阿伯很可能亲眼见过八棺镇邪的阵法。

阿伯,你见过那八口棺材吗?

季思危看向秃头阿伯,在这种环境下,他下意识把声音放得很低。

见过。秃头阿伯眉间布满阴霾,重重叹了口气:我亲眼所见,那八口棺材就停在中庭上。正是因为亲眼所见,我才确定我老婆的魂魄就被困在棺材里面!我能感应得到她。

八恶徒不是凶残至极吗?季思危沉吟片刻:为何你能全身而退?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说来你可能不信,那次我给黑色棺材主人送奶茶,正准备走的时候,我看见他喝着奶茶往负三楼走。机不可失,于是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在负三楼逛了一圈

当时,我感应到我老婆真的在棺材里面的时候,马上就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准备打开棺材,结果被八恶徒留下的煞气震得鬼事不省我以为我的鬼生就到此结束了,那样也好,起码离我老婆近一些。

但是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负二楼了。

秃头阿伯回忆道。

伯母当时也感应到你了吧,她知道你受了重伤,一定很担心。

季思危安静地看着阿伯,语速不缓不慢地说。

一言惊醒梦中人。

秃头阿伯浑身一怔,他一脸惊诧地看着季思危,眼神有些慌张。

她可能以为我魂飞魄散了,被囚禁在棺材里的她就怀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很多年她该多么绝望啊

秃头阿伯哑声说着,通红的眼睛里泛出浑浊的泪来,他就像个突然发现自己犯了错误的孩子,不知所措。

三楼和二楼的大体构造差不多,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到达中庭。秃头阿伯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快些走快些

轮椅在瓷砖上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前方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身后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在明灭交替之间,季思危坐得端正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刀,警惕地注视着黑暗的地方。

黑暗之地,最容易藏污纳垢。

在看不见的地方,很可能有许多双眼睛盯视着他,伺机而动。

小木偶有时悬浮在半空中,像个小巡逻兵,有时坐在季思危的毯子上,活动自己的小手指头。

就在季思危去到负三楼的腹地时,远处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明明灭灭之间,他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走来。

这层楼的声控灯其实是为了活人而设,毕竟死人发出的声响影响不了它。

嘿,靓仔,你来了。来者站在季思危面前,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活着来到了这里,不简单啊。

来者提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铃铛挂在腰间,正是在四楼见过的青年道士。

衣服上沾染了大量的血液,看他脸色红润的模样,百分百是别人的血。

想到受了重伤的黑色棺材主人和今天恶鬼特别少的负二楼负二楼,季思危顿时明白是谁干的了。

你还交了个鬼朋友啊,啧啧阿伯,你怨气那么重,要不要贫道替你渡化一下,早日投胎啊?

青年道士望着站在季思危身后的秃头阿伯,挥了挥手上的刀,真心实意地建议道。

不不用客气。

看着那把锋利的黑色长刀,秃头阿伯缩了缩脖子。

阿伯心愿了却以后,你再渡化他吧。

季思危一笑,眼眸润泽如墨。

咦你身上怎么没了人气。青年道士走近两步,打量了季思危一眼,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吃了假死药丸吧,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新鲜。

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试一下?

季思危问道。

不可。我是来修行的,吃了假死药丸不就跟玩游戏开挂了一样吗?青年道士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而且啊,你没发现自己的影子没了吗?

第26章该办正事了

影子?

听到青年道士的话,季思危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看向地面。

轮椅的影子像一滩毫无掺杂的墨,顺着灯光的方向延伸,清晰地印在地板上。

乍看之下,并无异样。

季思危抿着唇,脸上浮现的梨涡看起来不似平日温柔,反而有些忧虑。

他朝着光伸出了手。

地板上没有投影出来。

就像有人偷了他的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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