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手动不了,奋力用腿踹他:你再说一遍,你教谁做人?你他妈教谁做人?
陈哥往后一躲,这才注意到按住老王双手的男人,身上的燥热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老王,站在你后面的人是谁?
陈哥连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人,你别扯开话题吓唬老子。
老王没反应过来,照着陈哥的膝盖踹了一脚。
陈哥完全不躲,疼得吸气,脸色白得吓人。
老王终于冷静下来,盯着陈哥身后,脑子嗡嗡作响。
站在你后面的人又是谁?
谁也不敢回头看个究竟,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冷得直冒寒气。
所有神经都聚集到了被握住的地方那是一双冰冷濡湿,僵硬的双手。
两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都冷静下来了吧?我们遇到问题要通过语言沟通来解决,要团结友爱,不要打打杀杀。
老王清清楚楚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站在陈哥后面的男人低着头,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穿着一身破旧的白大褂,看起来也像是普通人。
但老王心里清楚,这座鬼屋里,根本没有活着的工作人员。
老王越过陈哥,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季思危。
只见那少年正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松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救了过去,就站在轮椅旁边,眼神担忧,泫然欲泣。
老王开始反省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给大佬添乱,结果转头就头脑发热地互殴。
在这种情形下,已经不能说是丧失理智了,简直是找死。
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请你先把手松开。
老王壮着胆子向按住自己的人提了个要求。
祸是自己闯的,先想办法自救吧。
那个声音说:你保证我松开手,你不会再冲动?
老王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
那好,我松手了。
那声音说着,手上的力道小了些,老王憋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没吐出来,突然觉得脖子上被吹了一口凉气。
他感觉背后那人靠了过来,力气也更大了!
我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我好饿,你先让我咬一口吧。就一口,不会很疼的。
那声音轻轻地慢慢地说了一句。
老王心脏跳得飞快,险些吓尿了,眼泪从眼眶跌落,崩溃大喊:大佬救命!他说要吃我!
还自救啥啊,小命要紧,求救为上。
陈哥声嘶力竭地吼着:我被咬了我被咬了,好疼好疼,我要被吃掉了!!
见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季思危也不再置之不理,温声说:纳兰兄,救人。
这两只鬼魂实力着实很弱,连伤人的能力也有限,老王和陈哥之所以会感觉被咬伤,不过是心理使然。
鬼少年不为所动,冷冷道:吾答应会救你,可没答应救他人。
看来纳兰兄也有做不到的事,那我只好
话还未说完,鬼少年一挥袖子,两道银光带着两根红线从袖中飞出,分别钉入两只鬼怪的脖颈。
随意一扯,两只鬼怪痛苦地怪叫着,松开老王和陈哥,用手去扯脖子上的红线。
手掌被红线划开,传来更剧烈的疼痛。
鬼少年冷笑一声,挥动袖袍,两个鬼怪被红线拖动,脖子上出现一道裂口,眼看就要被撕裂。
玻璃珠似的眼珠子轻轻一动,季思危说:纳兰兄,别杀他们。
麻烦。鬼少年语气冷淡,手却不动了。
陈哥和老王这下是真的被吓怕了,同手同脚哆哆嗦嗦地跑开。
两人不约而同地抹了一把被咬的脖子,原本以为会摸到一手血,结果连口水也没有。
但刺痛感并没有消失。
轮椅滑到鬼怪面前,用刀尖挑起其中一鬼的下巴,季思危问:你是这里的医生?
白大褂虽没有血污,里面的衬衫却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这个鬼怪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白如纸,五官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许狰狞。
他原本不想理会季思危,但穿入脖子的那根银针突然一动,又往前深入两分。
鬼怪连忙回答:是。
季思危问:你们做秘密研究的研究报告在哪里?
医生鬼怪咬牙道:这是机密文件,是我们穷尽一生的研究成果,怎么能告诉你!
季思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正是因为研究报告那么重要,才应该让它们重见天日不是吗?
医生鬼怪说:这份报告里的内容一旦面世,将会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甚至会挑起战争,毁掉文明!就让它永远尘封于此吧。
看了看表,没有时间再陪他们演戏了,刀尖往下压,季思危说:研究报告在哪?
医生鬼怪秒怂: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收起黑刀,季思危笑了笑:劳烦医生带一下路。
医生鬼怪打了个寒颤,从地上爬起来,带路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地和季思危说了请字。
老王跟在后面,非常小声地和陈哥说:我第一次见有人进鬼屋之后把鬼吓成这样的,鬼已经没有了他应有的尊严。
威胁NPC直接带到藏宝地,在普通鬼屋里你要是有胆子这么干,百分百会被鬼屋老板追杀十几条街。陈哥低声说:但我觉得,大佬刚刚拿刀威胁医生鬼的时候,太他妈帅了。
第109章猫猫猫妖!
针线还卡在喉咙,两个医生鬼怪不敢耍花样,规规矩矩地在前方引路。
左侧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藏着一道暗门,门后是小岛医院隐藏的第二层。
每一扇窗户都被木框钉死,木框之上再贴封条。
惨淡的月光把窗户的影子拉出奇怪的形状。
恶臭从地底冒出来,挥之不去。
隐约可以看见过道里堆叠着一些杂乱的物体,半空中还有几道黑影。
寻到电灯开关,刚按下按钮,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骤然响起,空中闪过几道青紫色的火花。
老化的灯管努力闪烁着,带来明明灭灭的灯光。
堆叠在走廊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杂物,而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死状千奇百怪。
天花板上吊着几具尸体,白骨从衣服底下伸出来,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前方。
到处都是陈旧的血迹,整个过道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这一层才是做着惨无人道的实验的小岛医院的真面目。
场景逼真得让人完全忘记这里不过是鬼屋一隅。
三个普通人吓得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紧紧捂住嘴巴,才勉强忍住。
眼中满是惧意。
他们现在最害怕的是给季思危惹麻烦,如果大佬一气之下不带他们走,他们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碍事。
小木偶原本坐在季思危的肩膀上,忽然悬浮至半空,不耐地说了一句。
张开嘴巴,喷出一团裹着火焰的血雾,刚接触火焰,血雾上的火焰刹那间爆开,气势汹汹地一路烧过去。
所过之处,尸体杂物皆化为黑烟,连灰烬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