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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发表于2014103020:29:35|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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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的烫伤创面感染了。E看了一眼溃烂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穿着睡衣走出房间。

她是要做什么来着？

老妇人在客厅转了两圈，最后坐进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早间新闻里依旧全都是有关恶魔病毒的最新消息，巨大屏幕上主播巨大的脸让人感觉有些不适，以前S还写信给电视台建议过以后主播不要出镜，E盯着新闻看久了总会有头晕想吐的感觉，这几天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不少。

又有两个禁区被清理干净，但感染人群依旧不断扩大。她想着感染人群越来越大，说不定安全区里也……嗯……嗯……也会怎么样？妇人坐在沙发上呆愣愣思索着，但思绪好像被锯成了几块的木板一样，怎么都连不到一起。

S走出房间的时候E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连他在叫她都没注意到。S看着老伴脸上安静得近乎痴愚的表情，不安地吞咽了一下。

“嘿，不去做早餐吗？”他坐到E身边，视线不时瞟向她溃烂的手臂。他前两天帮她简单处理过，叮嘱她不要乱动伤口，但第二天她就像是忘记了那些一样，三两下拆掉了包扎的纱布，对黏在上面被一起扯下的肉屑也无动于衷，还用水冲洗了创面。

先是对疼痛感知变得迟钝。

袖子已经盖不住溃烂的地方，脓水混着血弄脏了每一件E穿在身上的衣服，她却对此浑然不觉。S甚至敢打赌，E的床单一定也被那些恶心的液体污染了，但前两天他都佯装不知，今天的E更安静了，这也加深了他内心的惶然不安。

E这才终于有所反应地看了身边的丈夫一眼，但她没有起身去厨房，只是淡淡地将视线再次转向电视机，仿佛她现在只有一件要紧事得做，就是看电视。S内心的不安又扩大了一些，他开始后悔那天没把妻子送去医院。但是现在，大概已经太迟了。

他起身走进厨房，做了点简单的早餐。叫E的时候她还是没反应，他端着盘子走进客厅，把盘子搁到她前面的茶几上。妇人反应迟缓地看了看盘子，又抬头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像是不理解盘子和丈夫还有她之间有什么联系。

“吃了它们。”

过了一会儿，E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伸手端起盘子，把一块烤面包塞进嘴里。

难吃。

她皱起眉头，生气地把盘子用力搁回茶几上，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念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歪着头想了想，又转过脸继续盯着电视机看。

新闻已经播完了，电视台在早间都会播出一些主妇们喜欢的节目。E以前就很喜欢看，但今天，她似乎不怎么期待这几档节目了，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像是一台机器，只是机械地执行“看电视”这个指令而已。可看她似乎觉得这样很平静，很舒服。

“吃完它们，E。”

S的语气有些像发号施令，他喜欢这样，因为E总会听从他的命令。可现在的E却无动于衷，这让他背后一阵阵发冷。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而现在已经覆水难收。

接着是记忆和思维能力下降，反应迟缓，情感麻木。

把E送去医院的话，他们都会被立刻转入隔离区。S身体还很健康，他根本不想去那种类似“地狱缓冲区”的地方待上几个月。

听说去了隔离区的人，很少能被转移去附属区、再回到安全区的。昨天他接到通知，他和E的二儿子一家已经被确诊感染了病毒，当时E也在，可她似乎已经不关心他们了，也不再关心只有七岁的Suse，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个老朽的偶人。

S愣在那里盯着他的妻子呆呆看了许久，最终一声不响地收走了盛着只吃了一口的早餐的盘子。电视机的音量太吵了，他倒掉了早餐，又折回客厅调小了音量，E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她仿佛已经不是在看电视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进入到一个他人无法获知的世界里。

这天晚上，S睡在他的房间里，E还在客厅里，没有回房。丈夫平时都会在睡前吃一颗安神助眠的药，今晚却没有动它们。他只是躺在床上，清醒挤占着大脑，睡意全无。一直都是关着的门今晚也半掩着，方便他留意客厅里的动静。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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