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处在一种非常危险的状况了。
晏池眉心微蹙,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加料。
他紧紧盯着陶然的脸,几口喝完了,然后把杯子放在一边,指尖按了按自己裤子口袋里的一个圆形小凸起,主动坐在了陶然身边,问道,怎么想起叫我过来?
啊叫你过来是陶然迷茫了一瞬,用力甩了甩脑袋,才清醒一点,把右手边的一叠东西搬过来,直接放在了晏池的双膝上,想让你帮忙看看这些东西。
晏池随意翻了两下,瞳孔猛地一缩。
星遇最近正在谈的项目合同,后续的公司发展目标,人员调动情况,前几季度的盈利状况,公司下面养的合作的营销号,甚至还有安排在别的公司的内线
这等于是把整个公司,去除了所有保护罩之后,毫无遮掩地送到了他手上。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晏池想,不出几天他就能让公司易主!
晏池感觉自己手都在抖,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冲击,甚至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认知。
这个人
真的是个白痴吗?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东西?晏池一字一顿道,气息微乱,每句话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一般。
胸腔震颤,甚至发出了类似陈旧风箱的嗡鸣声。
因为陶然歪了歪脑袋,朝人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宛如稚子般单纯的笑,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呀。
说着,他又怕这人像上一次一样推辞,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软声道,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呀
我要扛不住了。
小说里写出来的霸总,和实际操作上的,真的不是一个概念,不是每天飙车泡妞说说霸总语录就可以的。
而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已经尽力了。
晏池用力捏紧了手上的东西,力道大得甚至差点将这厚厚的一叠纸都戳出一个洞来。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沉声道,语气微促。
理智上,他应该庆幸自己掌握了这么大一个致命弱点,只要使点手段,很快就能把整间公司毫不费力地收入囊中,到时候再慢慢规划,早晚有一天能夺回所有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情感上,他却恨不得把这个笑得一脸无辜纯良的家伙揪起来,狠狠拽着他的领子摇晃两下,警告他不要这么轻信旁人啊这个蠢货!
心底的震撼几乎能将他所有的理智吞没。
帮帮忙咯?求求你了,陶然以为他还是不愿意,瘪瘪嘴道,你那么聪明,你肯定看得懂的。
再说早晚都要学的嘛,那么大的晏氏,费的心思更多,就当提前演练了。
晏池深呼吸一口气,他突然觉得带着药和那种猜忌过来的自己才是个傻.逼。
但这是这人的要求
所以他还是一张一张仔细翻看了起来,并且飞快地将它们全部记住并分门别类整理好。
陶然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也稍稍松了口气,笑得有几分傻气。
他甚至忘记收回视线,就这么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地盯着人的侧脸看了许久,喃喃自语道,晏池
你可要快点成长起来呀
等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我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能亲眼看到自己写的故事走向结局,真的已经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了呢。
晏池的耳朵好,屋里又很静,他自然听到了这句话。
可他却不太懂其中的含义。
他总隐隐觉得陶然知道些什么,那他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表达自己支持他的决心吗?
但这可能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么纯粹的爱意吗?
他不由得偏头看去,却看到陶然已经歪头睡了过去。
半靠在墙壁上,头微微歪着,甚至顾不上这个别扭的姿势,睡得很沉。
晏池沉默了一瞬,又过了一会,等人睡死了,才把他抱起来,放在一旁收拾出来的沙发上,又给他盖上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认命地去处理那满地的糟乱。
说起来也讽刺,从这一刻起,他是彻底放弃了要把星遇弄到手的想法。
他还有很多别的手段可以使,而陶然的东西,他绝不会碰。
第二天,陈余一大早过来叫人的时候,敲了半天门,结果对上的却是晏池的脸。
他因为熬夜处理文件,脸色也略显疲惫,屋内的地暖烧得越来越烫,便索性脱了中衣,只剩下一件贴身的黑色毛衣。
池池哥?陈余又后退了步,确认了下。
这是陶总的卧室没错。
那晏池怎么在这里?
谁啊?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陶然揉着眼睛,站在晏池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他。陈余?怎么这么早?
昨天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怎么换的睡衣都没有印象。
而连续熬夜的疲惫显然不是饱睡一晚就能消除的,反而会反馈到身体上让他感到更加疲惫。
所以表现出来,就是两人都一脸困顿,精神萎靡的样子。
陈余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看来昨晚
战况激烈啊!
他干笑了一声,又后退了半步,眼神死死钉在地上,生怕自己看见什么暧昧的痕迹,那什么,已经八点半了,我看您没有给我打电话,就先过来了。
八点半八点半?陶然瞬间清醒了,一路冲进卫生间,那什么,我先收拾一下,你在下面等一等,马上下来。
然后又对跟进来的晏池道,你昨晚辛苦了,要不再这接着睡会补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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