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待时无呈说完,时弋就冷冷的拒绝了。
时无呈却也不恼,只是放低了声音,循循威胁:时弋,在帝国,没了霍滦,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能护得到你?
时弋眼神不躲不闪,手紧紧地握在霍滦的掌心之中,眼睫轻颤了一瞬,上将会一直在。
因为他是时弋。
真当帝国上,除了陛下,你们时家就能一手遮天了?怀尔德教授和他的老伙伴埃里克教授就在不远处,自然将几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所有的研会设计师,你能得罪得起几个?怀尔德早就见不惯时无呈,语气自然怎么恶劣怎么来,时无呈,年纪大了,还是多要点脸。
时弋还是我们研会的设计师呢,我们研会的设计师,岂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欺负的?没人护得了他,我们研会自然会好生护着!不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钻空子!
怀尔德的声音可谓不小。
里里外外,是个人都听清了。
我天,时将军这是当面抢人啊?这不要脸的功夫随年龄上涨啊!
今天可是研会的主会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抢人,真当我们研会没人了?研会的设计师,走出去都是能顶一片天的,是说让欺负就欺负的吗!
我看看今天谁交代在这里!
哼。时无呈这下当真变了脸色,顾不得周围那些声音,只想先将霍滦支开,剩下的自然好办,雷德尔巡卫,陛下下令,还不将霍滦上将带走审问?
雷德尔巡卫眸子在这几人之间转悠了片刻,神色不耐,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就要前来围住霍滦。
却见霍滦缓缓抬手,开启了终端共享。
时弋抬眼望向他下来时没有关闭的光屏,在那上面,一份淋淋尽致,详细得无可挑剔的罪证,投影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
这,雷德尔巡卫怕不是拿错了缉捕令?
第32章上将的小猫32下次还会
雷德尔巡卫连眼神都没有向上抬半分,不慌不忙地将身上另一张缉捕令拿出。
这是一张红边的缉捕令,意味着,所怀疑的罪名更加的严重。
劳请霍滦上将同时将军同我走一趟,接受询问。雷德尔巡卫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
雷德尔的神情太过淡定,完全没有抬头看过一眼那份罗列清晰的证据,这只能说明,这一份证据早就已经呈给上面的人看了。
而雷德尔之前那番要缉捕霍滦的动作,不过是做给他看的。
啊,要死了要死了,下节怀尔德教授的公授课啊啊啊!我怀疑我已经不能见到帝国明天的太阳了!这设计作业交上去,我怕不是要完了!伊克尔手环一叠资料书,仰天长叫随着伙伴一起前往教室。
别慌,你忘了怀尔德教授这周出去带项目了?
这周给我们上课的,是能连续一两月都不出研究室的时弋导教,好好珍惜。
!伊克尔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好奇,听说上次出研究室,还是霍滦上将亲自过来,强行将人塞到怀里带走了?
咳咳。同伴忽然疯狂做眼神提醒。
时弋导教看着这么冷淡的人,原来那种时候也会脸红不好意思啊。
伊克尔!同伴完全看不下去,狠狠地戳了一手伊克尔。
伊克尔愣了一瞬,回眼就见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的时弋,还有随同而来的霍滦上将。
完了。伊克尔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时弋神色依旧安安静静,不见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过去的时候,淡淡地一笑,待会儿会评分设计作业,都做好准备。
完了完了,真完了。
伊克尔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霍滦上将面相凌厉,就这么沉着眼皮望过来的时候,往往让人不寒而栗。
伊克尔被看得后背发凉,苦着笑容,几乎要给霍滦跪下,道歉的话都抵拢到舌尖了,却见霍滦冷着一张脸,缓缓将自己的左手抬了起来,装作覆在身前整理衣袖的模样。
黑金色暗纹的袖口下,节骨分明的腕骨附近,有一圈的红色印记。
伊克尔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那圈淡色红痕,讷讷地开口,霍滦上将出任务得小心,手腕伤重了可不好。
霍滦淡淡地应了一声,整理衣袖的动作间,不经意将袖口弄上去了一点,晃眼一见腕骨附近那一圈久不消散的牙印。
小猫生气的时候咬的,不碍事。霍滦上将意有所指,好好学习。
啊?啊。伊克尔愣愣地点头,等到霍滦走了,他才缓缓回神,霍滦上将说的小猫不会是时弋导教吧?
同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伊克尔,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学习,不出意外,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要在设计作业上要死要活了。
伊克尔崩溃。
容纳百来人的听讲室内,学生们正襟危坐,纸稿的设计书整齐地铺在桌上,等待着有人检查翻阅。
还未到上课时间,时弋从前门进来,就在讲台上静静地翻阅起教案。
经报告会之后,他已经特别允许不用授课。
只是,偶尔会来给太忙的教授导师代课。
导教,可以麻烦帮忙看一眼,这个冷凝程序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我已经算过好几遍了,数值依旧是无穷。
时弋放下教案,湛蓝的双眸微微转动,先是向上看了一眼来人,而后才垂落下去,认真的看起算法。
引用的埃里克教授前年论文里的算法吗?时弋声音很淡,尾音却带着一点上音,让人很自然地就亲近,埃里克教授的论文里,这一部分算法并没写完善,我把完整的写给你,你再算算吧。
啊,好的。
时弋半撑在讲台上,耳边碎发散落了一绺下来。笔端微动,不稍一会儿,完完整整的算法就落于纸上。
抬头将纸递给旁边那位人的一瞬间,忽而见到时白从门口进来,静静地在前方站了一会儿。
等到问问题的人察觉到一点气氛不妙,他拿了算法,悻悻地下去了,跟身旁的同伴嘀咕一声,时家的不是都在接受审问吗?我听家里人说,时无呈的罪名基本都定了时白,怎么还能来这儿啊?
找时导教求情?听说这个案件交由霍滦上将处理了。
不知道,诶诶诶?他上讲台了!不会是要对时导教做什么吧?我们要不要
不等下面的人做出什么反应,时白只是敢向前走了一步,堪堪站在讲台边缘,时弋。
时弋定眼再看了一瞬时白如今的模样,不应不答,垂眼看向手里的教案。
时白原本时时刻刻都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焰色眸子,如今变得死气沉沉,眼角青色深重,脸色也苍白无色。
整个人好像都灰败了些。
时白站在原地,见时弋这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心生怒气一瞬,却转而自唾,扬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时导教,我能听你的课吗?
时弋这才总算有了些回应,他抬眼望下下方座无虚席的听讲室,回头对着时白淡淡地说道,可以,但可能要站着听。
如果你不介意。
时白神色僵硬了一瞬,深呼一口气,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