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事情发生的那日。
八王入宫来看望德妃,两人谈过事之后,八王在德妃的宫殿中用了晚膳,在席间饮了一点酒,因时辰不早了,他没有逗留下去就离开出宫去了。没有过多久,德妃就收到耳目送过来的消息,说八王闯进了丽妃的宫中,意图奸污丽妃等德妃赶过去之时,皇上已经在那里了
舒殿合眉头紧皱,问道:八王是离开时,是喝醉酒了吗?
德妃否认道:离开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紧接着一口咬定道,你治哥哥天性木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定然是背后有人在陷害他!
陷害?德妃娘娘有何证据可证明八皇兄的清白?宣城一针见血问道。
德妃顿时哑言,她要是有证据,她早就拿出来了,何须等到现在。
宣城看她的神色变化,就明白她求的是什么了,和舒殿合不约而同琢磨起这件事的真伪来。
不管你治哥哥有没有做这件事,你就在你父皇面前,为你治哥哥说个情就好了。德妃泪光闪闪,牵住宣城放在桌面上的手道:你父皇定会看在你的面上,轻放过你治哥哥一马说着又要给宣城跪下。
德妃的哀求扰乱了宣城的思绪,她皱着眉头,犹豫道:可是这件事没有证据,本宫也没法子替八皇兄说话
德妃迫不及待地道:单单只是说情,皇上因是你许能听进去几句呢?
她的意思明明白白摆在那里,舒殿合在旁轻挑眉头,看来这个德妃早有打算让宣城做什么了。
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倘若真的是陷害,那便和夺嫡有分不开的关系。宣城要是去替八王说话了,她也会被牵扯进夺嫡的漩涡中,后患无穷。
舒殿合不愿宣城去以身涉险,拉下脸来,冷冰冰道:八王所做之事,国法家规皆为难容。德妃娘娘的意思,莫非是要宣城无视法度,去皇上面前恃宠取闹?
德妃面色顿时变得难堪,宫殿中的气氛缩紧,鸦雀无声,宣城困惑地看向身边人,不相信她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舒殿合借着桌椅的掩饰,在她的手心轻轻划了一圈,再一点。
宣城明白了她的意思,眨了眨眼睛,作势叹了一口气,道:驸马说的对,德妃娘娘再寻其他办法吧。
带着舒殿合起身告辞之后,宣城不敢再去看德妃的眼睛,唯恐一对上内里蕴藏的无尽绝望,就会控制不住心软。
宣城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一股脑坐定在椅子上,笃定道:本宫觉得八皇兄这件事事有蹊跷。
舒殿合默许她的说法,然后解释了自己方才为什么会阻拦宣城答应德妃的请求:皇宫内院到处都有旁人的耳目,行事须得小心谨慎,何况我们的身份也不适合在明面上谈论这件事。
她接过棉儿手中的茶,送到宣城的面前去,两个人在外面跑了一天,宣城几乎都没有喝过水。
宣城斜睨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要把舒殿合盯穿过去: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如何救八皇兄出来了?
这事难办。舒殿合心里的主意还没有定下,正权衡着。
这事坏就坏在涉及到了后宫和皇上的颜面,不能摆在明面上拉扯,暗地里还可能与夺嫡有关,多重因素交织在一起,麻烦。
想救八王脱罪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证明八王无辜,要么就剑走偏锋,从额外的角度来破这个局。
宣城瘪着嘴道:八皇兄是德妃娘娘的独子,德妃娘娘要是失去了他一定会很难过。我和八皇兄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德妃娘娘对我好过。要我去父皇面前替八皇兄说情,也不是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单凭我三岁的智商和不多的精力,也写不出复杂的权谋来,所以权谋就当成点缀来看好了。(也不是,研究过历史书里面的权谋都是简且快,按照那样的写法,对不适合
第120章顺水推舟
舒殿合毫不留情地打散她的想法:你若真的去求情了,你该怎么说?该如何保留父皇的颜面?
宣城被噎住,支支吾吾道:也是有道理
不论她父皇有多爱面子,这种事就算是放在寻常人家,也是一件尴尬至极的事情。谁去沾手,都能惹来一身骚,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那我们就替八皇兄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宣城又提议道,这是再常人不过的想法了。
舒殿合摇了摇头,还是否定了宣城的打算:事到如今,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八王欺辱后妃被父皇抓奸在床,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是被人陷害,也难保父皇不会为了颜面,照样囚着八王。
宣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双眼睛没着的四处乱撞,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神神秘秘地凑近舒殿合道:你说要是我八皇兄无能,这件事不就解了?
她说的含蓄,但是舒殿合一听就能明白她的意思,颇为怪异瞧了宣城一眼。而后者说完话后,揉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往前望去,不好意思与舒殿合对视。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的。
舒殿合认真考虑过她说的这个法子的可行性后,正色道:此法不失为一良策八王若是无能,那他奸污妃子的事便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了,顶多对妃子是失敬失礼。
但是据臣所知,八王府上的姬妾和子嗣都不少,这种事皇上只要稍稍在意一点就能掌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宣城抓耳挠腮,不觉烦躁了起来。相对她而言,舒殿合心里的盘算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无半分游离和彷徨,手掌按在桌面上,道:为今之计,只有浑水摸鱼了。
既然无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就把局势搅得更混乱一些,让谁都无法从中获利。
实际上,就算今天德妃没有求到自己的面前,舒殿合也会想办法帮帮八王。理由无他,皇孙还小,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抢若是输的太快,皇孙来不及成长,聚拢自己的幕下,那么一旦他们其中决出了赢家,皇孙只能任人宰割了。
大哥因巫蛊之事,被白绫赐死。八弟调戏后妃,被父皇抓奸在床,王爵没了,囚于宫中自身难保,还牵连到他那掌管后宫的母妃,被打入冷宫。天底下真的会有事情,这么巧合的在同一时间内齐齐发生?
五王坐在自己的府邸里,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对着自己的谋臣,自问自答道:本王不信。
他的谋臣眼珠子晃了晃,明知故问道:千乘是觉得,这些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五王忍不住冷笑一声,早就识透了身边这群谋臣笨如蠢猪的脑子,刁钻刻薄地反问道:你是瞎了吗?本王没有动手,背后之人,现在还看的不够清楚吗?
他的谋臣唯唯诺诺,连连恭维道:千乘明眼识人,皇位定能唾手可得。
五王嗤之以鼻,拇指扫过自己的唇须,脑中浮现他九弟身穿道袍,嬴弱不堪的模样。
在他父皇面前不漏任何的马脚,就将他的大哥和八弟折了下来,他过往怎么就看不出来他有这样的高明手段呢?
在惊讶之余,又是对这些暗地里的手段感到不屑,连带起对使用这些阴谋诡计之人的鄙夷。
一病秧子尔尔,他就不信对方能斗赢自己。
五王呵呵一笑道:罢了,大哥八弟本就是本王相抗衡的对手。现在有人代本王动手除掉了他们,也省得自己脏手,何乐而不为?鹬蚌相争,渔人获利,他坐享其成就够了。
他的谋臣附和道:正是如此。
如果不出所料,他的矛头下一个定然会针对本王。
西南,呵,西南。
他的封地不正好也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