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看了,这种活你做不来。
谢书亦看他一眼,跟着他来了客厅,没有油烟机轰轰的声音,两人的说话声也清晰了不少,你会吗?谢书亦突然问道。
景洛正弯腰打开柜子的门,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会什么?
炸那些东西啊,你会吗?
一半一半,景洛在柜子里扒拉两下,拿出对联,他笑着问,你怎么对做饭这么感兴趣?想学啊?
你都不给我机会。谢书亦说。
确实是这样,平时除了洗碗谢书亦很少被允许进厨房,倒不是怕他搞什么破坏,主要是他有十万个为什么,比如,菜为什么这么切?为什么这一步放这么菜?这个叶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先把这个炒一遍?
景洛刚开始还给他耐心解释几句,到最后,谢书亦就被轰出来厨房。
怎么没给你机会,前几天不刚教了你拍黄瓜么,等晚上给老太太露一手。
行啊,等我晚上拍一个。
景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心想,什么人啊,对做饭这么有执念。
走了,干活去。说完,景洛抬脚往门外面走。
来了。谢书亦跟上。
老太太家大门不是很高,谢书亦踮踮脚就能够的着。
歪了歪了,往左一点。
谢书亦往左移了移,这样呢?
过了过了,再往右一点,一点点。
谢书亦听话往右挪了挪,正了吗?
差不多正了,还是有点歪,不过看不太出来,就这样吧,抓紧贴完去吃饭了。
行。谢书亦应着,双手把对联按好,景洛拿胶带粘上
等忙完这些,也差不多中午了,谢书亦在外面就隐隐约约闻到了邻居家年夜饭的味道。
中午饭吃的没有以前那么丰盛,因为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留着肚子晚上吃好的。
吃过午饭,三人像往常一样唠了会儿嗑,随后老太太就去准备年夜饭了,临走前,特意问道谢书亦喜欢吃什么。
谢书亦说您做的都喜欢吃。
这句话把老太太哄的甚是开心,一个劲的说要给他露一手。
挺会说话啊,谢书亦。景洛看他一眼。
谢书亦耸了耸肩,没答话。
用不着谦虚俩字还没说完,老太太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小景啊,你过来一趟。
怎么了?景洛边问边往厨房里走。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景洛才出来。
怎么了,是要帮忙吗?谢书亦问。
景洛抓了抓头发,找了个借口,随口说:嗯,自己有点忙不过来。
那我去打打下手吧。说着,他站起身就往厨房里走。
诶,不用字还没说出口,谢书亦就一头扎进了他向往的厨房。
什么毛病这是,上赶着找活干,景洛叹口气,也一头扎进了厨房。
刚刚结束唠嗑的三个人又重新在厨房里相聚了。
谢书亦没啥厨艺,只能在旁边择择菜,洗洗菜,听祖孙两人拌几句嘴,听老太太科普科普做饭经验。
算不上宽敞的厨房里,承载了谢书亦这一年来的幸福感,他突然有个念头,如果时间能停在这儿就好了,因为此刻足够温馨,该在的人都在,感觉也在,爱也在。
这种看似平淡的日常过的格外快,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伴随着外头时不时的鞭炮声,旧的一年已经在倒计时了。
晚上八点,景洛调好台,伴随着春晚的开始,祖孙三人准时开始年夜饭。
谢书亦看着桌上一道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还有那一盘被自己拍的稀碎的黄瓜,除了这些,他注意到桌上还有一盘年糕。
吃吧,小谢,尝尝吃不吃的惯。
景洛:先尝尝你的拍黄瓜。
这道拍黄瓜谢书亦发挥的相当不好,可能是心情太好,稍微有些激动,手上的力道就没把控住,一个力度下去,黄瓜就被拍成了渣,拍的那叫一个稀碎。
老太太笑了笑,安慰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好,味道还行。
谢书亦笑了笑,看着自己手边那盘年糕,他问道:这个是
不等老太太说话,景洛就说:老太太专门给你准备的,怕你吃不惯,也怕你想家。
老太太把那盘年糕又他面前推了推,不知道你们南方平时过年都吃什么,这不,我让小景去网上找了找,看你们那边过年是不是都吃这个年糕?说着,老太太笑了笑,又接着说,不过这年糕肯定比不上你们那正宗,这是我年前自己做的,尝尝怎么样。
原来下午叫景洛是因为这个事。
谢书亦心里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只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他眨了眨眼,感觉眼眶有些潮,千言万语堆积在嗓子眼,只说了一句,谢谢奶奶。
他嗓音有些哑,像在酝酿着某种情绪,他夹了块年糕送进嘴里,好吃。
不用谢,快吃吧,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感叹道,真好,今年这个年过的真好。
谢书亦看着眼前的这盘年糕,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感动,总之,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片刻间,千万种情绪都汇聚在一起直冲心口,他心里那种长久以来用孤独建起的城墙至此土崩瓦解,再也筑不起来。
伴随着春晚观众的笑声,谢书亦结束了他这一年的最后一顿饭,一顿看似平淡但又热烈的团圆饭。
吃过晚饭,老太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馅料,开始包水饺。
老太太擀皮,景洛包,配合默契。
谢书亦看的心里发痒,也想跃跃欲试。
景洛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过来吧,我教你。
谢书亦乖乖拿小马扎在景洛旁边坐好,看着他熟练的捏完最后一个褶,心里大体有个步骤。
他像模像样的拿起一张面皮,包上馅,顺着一边就开始捏,步骤还算规范,可造型并不美观。
有点难看
哈哈哈你包的什么玩意,怎么这么丑。
老太太一边擀皮一边笑,难得一次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
谢书亦又跟着景洛像模像样的捏了几个,结果都不尽人意。
景洛看谢书亦机械性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个接一个,速度挺快,但造型也千奇百怪。
景洛看着他手里的动作,猜想下一个饺子是个什么造型。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又矮又胖的元宝饺子又诞生了。
实在太难看了,景老板忍不了了。
他叹口气,捏完手里最后一个褶,拍拍手上粘着的面粉,你得从这边开始啊,他握着谢书亦的手,像小时候教小孩子写字的家长一样,一个褶一个褶的捏,先捏这边,然后再去捏另一边,最后再这样,这不行了。
景洛正教的起劲儿,丝毫没有意识到谢书亦的小心思。
谢书亦此时心思和视线根本不在饺子上,完全在景洛的这只手上,他看着附在自己手背上的这只手,比自己手小一点,掌心很暖。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谢书亦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不知为何,他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心里那点心思又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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