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含混地嗯了一声。
应小琼:哪个电视台啊?
乔苑林道:就,平海市电视台。
牛逼啊,大单位。应小琼大笑,撑死了十六岁吧,当记者?
乔苑林补充:之子。
应小琼踢翻脚边一只木箱,挂着笑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栀子花开。
乔苑林:啊?
这么俊这么嫩的小脸,我可舍不得动手。应小琼道,梁承,先砸烂他的手机!
貌似不想动弹,梁承迟钝几秒才朝乔苑林走过去,近至身前,他伸手将乔苑林的帽檐弹高了一寸。
乔苑林满是防备,紧紧护着手机和云台。
梁承说:给我。
乔苑林小声道:做梦。
梁承捉住了他,手指骨节分明,像一把铁锁扣在小臂上,他越挣,被钳制越紧,两个人挨得越近。
等近在咫尺,梁承的低音落下来:跟踪我?
乔苑林反驳:我们又不认识,为什么要跟踪你?
梁承说:在鞋底抹黑泥,你不嫌脏么?
乔苑林继续嘴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梁承问他:怕不怕被杀人灭口?
乔苑林瞳孔闪烁,回击的话悉数卡在了喉间,默了数秒,他英勇就义地说:你来啊,有种像打他们那样打我。
应小琼不耐烦道:梁承,直接撂了!
乔苑林拼命挣扎起来,估计警方快到了,同时大声呼救。状似扭打了好一会儿,他自己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
老四喊:梁承,你行不行!
梁承说:有点撂不动。
柳刚闻言,躺在地上迷惑地蠕动了两下。
抢夺中云台一角猛地撞上乔苑林的胸膛,戳得皮肉生疼,他捂住心口,面露痛苦:啊
梁承一巴掌呼了过去。
乔苑林吓得紧闭双眼,放弃了抵抗。
片刻后,那只手掌落在他的头顶,不轻不重地将帽檐压了下去。他怔忡地睁开眼,听见梁承说:我跟他认识。
认识的界限很广,应小琼问:什么关系?
梁承回答:小房东。
哦。应小琼不疑有他,看向乔苑林,那你是来找梁承的?
事已至此,乔苑林点头承认。
应小琼神情玩味:追这么远,他欠你房租啊?
乔苑林犹豫着答案,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队人马涌进仓库大门,步伐快速整齐,是警察到了。
来的是岭海派出所的民警,一共八个人。前面七个身穿深蓝色制服,末尾站着一个穿便装的男人,十分打眼。
警察将场面控制住,为首的王警官说:我们接到报案,怀疑这里有人从事违法活动。
应小琼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歪过头,向警队后面瞧,说:既有民警,还有刑警,够给我们面子的嘛。
王警官有些意外,回头看末尾的男人,叫了声:程队?
穿便装的男人叫程怀明,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他插着裤兜徐徐走来,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一串闷响。
应小琼笑意盈盈,说:程队,什么时候调到岭海了?
程怀明道:来办点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这么巧。应小琼说,好久没见,我还挺想你的。
程怀明笑了笑:我是兵,你是匪,见面准没好事。
应小琼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谁说我是匪,在你的呵护和调教下,我早就改邪归正做良好市民了。
程怀明:是么。
是啊。应小琼问,今天忙吗,晚上请你吃大排档啊。
程怀明说:我看你很忙。有群众报案,现在警方怀疑你们涉嫌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
应小琼道:荒郊野外哪有人报案,你是不是专门盯着我呢?
警方一来,乔苑林松了一口气,内心将古今中外的神仙感谢了一遍,正感谢党呢,瞧见地上的兄弟俩有点奇怪?
柳毅和柳刚原本脸朝上被绑着,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面,鸵鸟般趴在地上。
乔苑林顾不得思考,当务之急是和犯罪分子划清界限,否则被当成同伙就完了。
趁着安静,他举起手,说:警官,是我报的案。
程怀明还未反应,应小琼道:哦,他报的不算。
乔苑林:凭什么?!
应小琼对程怀明说:他是我手下的对象,小情侣闹别扭呢。
乔苑林惊呆,这是混社会的还是写小说的,怎么这么能编?
再说了,他跟谁啊?
程怀明囫囵一扫,说:你手下都是男的吧。
程队,别太狭隘。应小琼笑道,男的和男的也能搞对象,你要不要试试?
程怀明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我哪敢。应小琼使了个眼色,啧,都闹到浪费警力了,还不哄哄你小男友?
不待乔苑林发作,肩头一沉,梁承已经搂住了他。
众目睽睽,梁承一勾手把乔苑林带进怀里,那只肩膀骨感到硌手,他掌心向上按住了乔苑林的头侧。
指腹蹭到耳垂,双双掀起一片鸡皮疙瘩。
所有人看着他们,乔苑林切齿说道:你给我松开。
梁承抚了抚他的发梢,试图酝酿哄人的字句,不久转过头,张嘴却发出一声失败的气音。
乔苑林在温热的吐息中定了定神,大声道:我跟他
只说到一半,他忽然被搂紧了。
梁承低下来隔着棒球帽吻他的额头。
这个吻快得稍纵即逝,轻得若有似无,但足以令乔苑林浑身僵硬,抱住脑袋崩溃地蹲了下去。
程怀明自始至终盯着梁承看。
梁承毫不心虚和扭捏,正大光明地回视。
程怀明说:全部带回所里。
仓库外阳光亮得刺眼,一地破碎的砖瓦坚硬滚烫。
除了报案人,犯事的一众十分淡定。
乔苑林一路委屈得要死,他活了十六年,竟然混上坐警车了。
今天的事学校会不会知道,家长会不会知道?他被联手污蔑,警察不会真相信他跟犯罪团伙有关系吧?
最过分的是他被犯罪分子亲了一口。
他突然很想田宇,时光倒流他一定选择去幼儿园陪小朋友们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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