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伸长了脖子往八号船看,可惜河岸的阴影将小船笼罩住了,看不太清船上人的相貌。即便如此,徐文康还是缩了缩脖子,他总觉得他那几个损友知道他今晚要来溧汶桥,搞不好也跟来了,正躲在什么地方瞧他的糗事呢!
一号船元相公共出五百一十两,投软红阁怜玉姑娘!徐文康这船报过之后,很快对面便有一船叫道。
徐文康转头看向云妙晴,云妙晴对他一扬下巴:看我做什么,继续跟呐。
如今他上了贼船,身边都是敌人,由不得他不听话,徐文康一阵心痛,又递出五百两银票。
八号船徐公子共出一千两投仙琴居琴姬姑娘!
一号船元相公共出一千零一十两投软红阁怜玉姑娘!
八号船徐公子共出二千两投仙琴居琴姬姑娘!
一号船元相公共出二千零一十两头软红阁怜玉姑娘!
对方似乎也是个有钱的主,就跟他们杠上了,每回徐文康加了钱,对方也会跟着加钱,那十两银子的差额始终没能追上。
喊价一路攀升至五千两,对方仍旧在跟,徐文康心都在滴血,这回他算是出了名,回去那顿罚是别想逃了,可怜他的钱呐!外人只道徐家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他肯定是九牛一毛,殊不知家中长辈对他们管得有多严,徐家再有钱那也没全落到他手上啊!
他忍着肉痛又给出了一千两,这回对方犹豫了一小会儿,但还是很快跟上,投赏六千零一十两。
表姐徐文康泪眼汪汪地转向云妙晴,咱们要不算了吧,没必要,真没必要,六千两银子,都够给不知道多少个青楼姑娘赎身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我亲自替你上门求娶行吗?
边上霍岚登时竖起耳朵,云妙晴懒散道:那怎么行,别抠抠搜搜了,马上你就要赢了!
说着她劈手夺过徐文康手里剩下的一千两银票,自己也拿出一叠,一起拍给艄公。艄公把它们拢在一起数了数,对花船一扯嗓子:八号船徐公子共出一万两!投仙琴居琴姬姑娘!
听着艄公喜气洋洋的声音,徐文康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徐文康先是暗恋云妙晴,被霍岚武力教育了一顿,然后偷偷喜欢霍岚,又被云妙晴狠狠剥削了一遍。
徐文康:我就是暗恋一下,暗恋懂么!一个人私下喜欢,不挑明的那种QAQ
云妙晴友好地拍拍他的肩:傻孩子,下回换个人惦记,别再想你表嫂了啊。
我昨天又写了一个bug,今天码这章时才发现,赶紧趁你们没人注意改掉了,叉腰笑。明天有朋友约了出去玩,我今晚尽量再写写,可能会写不完赶不上更新,如果明天七点还没更就没了,缺的字数下周会爆更补上~
第六十七章
一万两,即使以溧汶城现在的物价,也够一家人在没有任何进账的情况下还算富足地过上好多年,纵使有人拿得出这笔钱也要想一想值不值得,尤其现在局势这样不稳定,谁能保证接下去自己没有急需花钱买命的时候,拿这么多钱出来捧一个妓|女,是不是傻?
徐文康这边一万两一出,果然没人再跟,先前汇总赏钱的老者再次站出来:仙琴居琴姬姑娘共得赏钱一万三千二百两,软红阁怜玉姑娘共得赏钱九千二百零五两,老夫宣布,今年新任花魁就是仙琴居琴姬姑娘!
两岸观众十分捧场地鼓掌叫好,议论声更是从方才艄公报出徐公子共出一万两就没停过。有人出一万两银子捧一个妓|女,这已经是一个足以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许久的话题,而出这笔钱的人竟然真是徐家的少爷,还有什么比这更新奇的吗?
徐家家规可是出了名的严格呐,这么多年都没人见过徐家本家的少爷出入过青楼,据说那位少爷为此在家挨了好一顿打,连床都下不来!
夜晚溧汶河畔巷子里的小食摊,云妙晴跟霍岚在花魁大赛结束一个月后再次来这儿吃馄饨,她二人相貌出众,时隔好几个月那摊主还记得这两位客人,绘声绘色地与她俩说这事儿,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人家少爷受责罚一样。
我只听说当晚力捧那位琴姬姑娘的公子姓徐,可姓徐的人家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是哪家公子,还说人家规严格?云妙晴像上次一样让霍岚先去找地方坐,自己站在摊前等那摊主的馄饨,今晚这小食摊上的客人比她俩上回来多多了,要是不先占个位置,一会儿可能都没地方坐。
这有什么好想的,姓徐的人家是不少,可这么有钱又姓徐的人家除了那家人还能有谁?问题仅仅在于,到底是徐家哪位少爷肯出这么大手笔?那摊主是个爱闲聊的人,不然上回也不会逮着云妙晴她们聊那么久,而这次这桩事比上次那些黑心商人糟心事有意思得多,摊主不但描述得如若亲临,还会制造悬念吊人胃口。
云妙晴忍笑配合摊主露出点好奇的神色,问他道:那么是哪位徐家少爷呢?
有这么合心的听众,摊主更加来了兴致,假装神秘地压低声音:就是徐家排行第三的文康少爷,有人听书院那边的学生说,他从花魁大赛第二日起就没去过学堂。
也有可能是病了吧。云妙晴道。
嘿!你怎么还不信呢!那摊主有些急,为证明自己又说了两桩事,有人后来还在仙琴居碰见过几次徐少爷,那位少爷唇色发白,站着坐着怎么着都别扭的很,身上的伤估计还没好。还有一次他刚一进门,就被另一位徐家大少爷带着人当众揪着耳朵拧回去,好多人都看见了。
听你这么一说那晚给花魁投赏的人还真是他?云妙晴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质疑摊主,略微点了下头笑盈盈道,痴情少爷为风尘女子不惜触怒家长,话本里的故事居然成真了。
摊主大字不识一个,没读过话本,但他常年在溧汶河畔摆摊儿,类似的风流故事也听过不少,闻言一拍大腿:可不是呢!现如今进出城不方便,大家少了好多乐子,难得有这么个事儿,好多人都想瞧热闹。你看那仙琴居,生意比上半年火爆了十倍不止,那个什么琴姬前几年当花魁的时候也没带这样的,他们啊都是奔着徐少爷去的!
一群大男人奔着人徐少爷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能迷得徐家少爷挨上好几顿打也要去捧场的人,谁不想看看长什么模样?要是再能幸运点儿被花魁选中过夜,不就等于给徐少爷戴了绿帽么?那可是徐家的少爷呀,哎这其中的乐趣说了你们女人家也不懂,反正呢现在仙琴居连大堂都得提前预定,万一过一阵子人徐家少爷狠下心,像早些年徐家那个大小姐一样,拼着被逐出家门也要给花魁赎身带人远走高飞,这热闹不就没得瞧了吗?
摊主这边跟云妙晴说得起劲儿,离得最近的一桌客人大约是听了他们俩的对话,也开始说起那位传奇花魁。
哎你听说了没有?那个花魁不知从哪儿搞了点新花样,就上回花魁大赛时候她穿得那件衣服你还记得不?听说叫什么鲛人绡,那回她穿得那件还绣了很多花遮遮掩掩看不真切,私底下别的衣服比那还要勾人。
不就是件衣服么?还能比不穿来的勾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哪个窑姐儿不会脱,关键就是那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情调,朦朦胧胧勾得人心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