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是错的,我不能鹿青崖悔恨得连呼吸也粗重了些,喉咙干涩,双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没等她忏悔自己的过错,始作俑者沾满血腥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言语。
丝丝入扣的亲吻,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她最后的理智。
她忽然发现,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令自己舒服。想脱身吗?晚了。
谁说小猫咪没有坏心眼的?眼前这只醉猫怕是连屁|眼都是坏的吧?
舌尖继续在锁骨窝里缠绵悱恻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挪开。
而鹿青崖已经红得像一只满身野莓汁的小鹿,两只耳朵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挺着圆滚滚的鹿角。良久,才有力气弱弱地说道:
乖,帮姐姐解开
岳烟的双眸波光粼粼地望着她,好像她要丢下自己而去似的。
你帮姐姐解开,我跟圆圆说一声,让弄影今晚到我房里去睡,她轻叹一声解释道,今天我不参与录制了,留下来陪你。
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岳烟下巴搭在她肩上,眼巴巴地威胁道:
不许骗我,否则我吃了你!
鹿青崖微微一笑:放心吧。
终于说服了这家伙帮自己解开捆缚住手腕的腰带,她轻叹一声,活动着略微麻木的手肘,终于得以从浴缸里爬出来,顺手将花洒也关上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给顾圆圆打电话,而是先在房间内部看了一圈。仔细地检查了容易被人安插摄像头的角落后,见没有监视器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手机,她蹭了蹭指尖的水珠,给顾圆圆打过去。
圆圆,告诉卓弄影一声,让她去我房里休息,望了一眼趴在那里啃浴缸边边的小狐狸,她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顺便再拿点蜂蜜过来。
挂断了电话,想起方才白珂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
打开房门,见门口的推车上确实放着一杯蜂蜜水。她端起来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异常,还是将水倒进了下水道,将杯子还给了工作人员。
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她才回到浴缸边上,揽着岳烟的肩膀哄道:
乖,别啃了,出来换身干净衣服。
岳烟摇头晃脑地不肯松口,被她在脑门戳了一下,不小心硌到了牙,这才吃痛地皱着小脸儿张开嘴。
好歹算是把小醉鬼拖到了床上,她轻轻拨开岳烟勾住自己小指的手,拍了拍岳烟的手背,去衣柜里找衣服。
打开衣柜,她才想起来:这衣柜是卓弄影和岳烟共用的,里头有两件睡衣,分不出来哪件是岳烟的。
站在衣柜前想了想,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给岳烟拿了套自己的睡衣。临走时正要锁门,目光忽然透过门缝,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本红色烫金封面的书。
那本《影后黑化计划》。
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将书包在衣服里一并拿走了。
还没回屋,就先听见一声闷响。她唬了一跳,赶紧推门进去,见胡乱翻身的岳烟摔到了地上,却傻乎乎地不知道疼,伸着两只颤抖的手四处摸索着:
鹿青崖
在呢在呢。
鹿青崖赶紧心疼地迎上去,让她能够碰到自己的脸。蹲下身子的瞬间太过忙乱,连衣服和书都掉落在脚边,也没心思去捡。
正想将岳烟扶到床上去,却见这家伙迷离的眼神定在了红色的书皮上。
也许是鹿青崖的错觉,岳烟的眼中似乎露出一丝决绝地心痛。
呼吸停顿了几秒钟,岳烟像是刚从僵硬中醒转似的,忽然变了一个人,用力地抱住她的臂弯,颤声哀求道:
妈,别撕我的小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鹿青崖微怔:你的小说?
岳烟双手更用力几分:
是,是我的小说你别撕,求求你了
第26章
鹿青崖跪坐在地板上,任由小醉鬼窝在自己怀里,揽着她的颈苦苦哀求。不知是残留的水渍还是新添的泪痕,总之一缕软软的冰凉打湿了颈窝处的肌肤。
对此,岳烟还浑然不知,双臂从她的颈部滑落至双肩,紧紧搂住了,小脑袋从她心口窝里昂起来:
妈,别撕我的小说我就这么一个爱好,我以后不写了还不行吗
迎面而来的信息量体量巨大,一时之间,鹿青崖有点消化不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被大卡车撞了还碾了然后被车轮卷出一个七百二十度的托马斯全旋。
望着岳烟水光粼粼的眸子,她咬了咬唇,迟疑着试探道:
你还写过小说?
然而酒精的麻醉加上激烈的悲怆,岳烟已经很难再做出什么清醒的决断。无论她问什么,岳烟都只知道哭唧唧地流泪,窝在她的臂弯中哭得一抽一抽的。
鹿青崖没再说什么。不点而朱的唇瓣轻轻抿了抿,先将岳烟扶到床上去再说。
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柴火堆里的火星,现在没有点燃,不代表以后不会引火烧身。
别怕,我不撕它,鹿青崖轻轻抚摸着岳烟额前的碎发,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肢,将她架到床上去,乖,咱们换衣服。
岳烟这才稍微安静下来,大概也是折腾了太久有些疲软,毛绒绒的脑瓜靠在她肩上,由着她将自己放到床上去。
解开第一颗衣扣时,岳烟还在半梦半醒间皱了皱眉。
鹿青崖用指尖抵在她紧皱的眉头,缓缓揉开了眉心的结。
在这之后,红酒的后劲儿才逐渐发作,涌入岳烟的身心,将她整个人都浸在葡萄味的倦意之中。等鹿青崖脱下她的衬衫,她已经倒在枕榻上睡得不省人事。
这个家伙。鹿青崖无奈,将衬衫卷起来,又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内衣要不要脱呢。
岳烟虽然也白得像一捧雪,但又绝对不属于那种所谓的白幼瘦。正相反,她白得稍显丰腴,藏青色的内衣拥起两团凝脂,随着不稳定的呼吸颤颤悠悠的。细腻的肌肤从描画出匀称的腰线,延伸至牛仔裤腰线之下还有点紧绷绷的。
鹿青崖的手就悬在这团尤物上方两寸处,微有些颤抖,久久难以抉择。
要不还是别脱了吧?可是内衣也湿透了,总不能任由湿衣服贴在身上啊,肯定会生病的。
站在进退维谷的断崖上,她无意间瞥见岳烟内衣上沿儿之下露出的半痕字影,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滞。
咦,是刺青吗?看着也不是什么社会人,居然还有这种东西?鹿青崖疑惑地微微眯起眼睛,本就狭长的凤眸更加纤细上扬。
她的好奇心像是烧红了的炭火,稍微有一丝风儿吹动,就燎燎地燃烧起来难以熄灭。
偷腥,偷看,究其本质大概都是一种刺激。
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字,能让岳烟决心要将其永远铭刻在血肉之间,与生命同始同终。
反正也是要换衣服的嘛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吧?小时候去公共澡堂里洗浴,不也是大家光着身子在一起冲水吗?再说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说起来好笑,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鹿青崖先勾引她的。怎么事到如今,羞怯着不敢踏入领域的却是猎手?
鹿青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伪君子。
没能抵挡住好奇心的诱惑,她还是轻颤着指尖,替岳烟脱掉了内衣。这下,沿着左侧锁骨刺下的那句话相当坦诚地暴露在眼前。
那句话是:
平凡地活着,平凡地伟大。
岳烟做了个梦,一个很遥远也很可怕的梦。她梦见高中的某一天,自己刚从学校放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