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崖看起来相当震惊,很快又冷静下来,替团团将衣服整理好,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问道:
好团团,告诉阿姨,这是怎么弄的?
虽然和鹿青崖还算亲近,可是问到这个问题,她却怎么都不肯回答。
鹿青崖没办法,只好先领着她回了房间,心想等明天见面了,当面问问秋姨也好。
回到套房,鹿青崖让岳烟抱着团团,又把岳烟安置在沙发上,这才去换睡衣。还没换好呢,就听见外头的两个小朋友呜嗷直叫,赶紧将睡裙一套就跑了出来。
她刚一出来,就看见岳烟战战兢兢地在地上站着,小团团此刻真的缩成了一个团子,抱着自己窝在沙发角落,呜呜地只是哭。
感受到鹿青崖望向自己的眼神,岳烟把两手一摊,慌忙解释道:
我没欺负她,我就是想喂她喝点牛奶的,真的!
这时候也没必要追究这些个,鹿青崖赶紧在团团身边伏下身去,把哭闹的小孩搂在怀中,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抚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有阿姨在这儿呢,啊。
嗅到鹿青崖的气味之后,团团的情绪才平复了些,却还是抽抽噎噎的。岳烟抽出一张纸巾来,替她把脸上的泪擦干净,这次她倒没有再哭。
她不是讨厌你,哭应该是因为别的。
见岳烟有点尴尬,哄好小团团之后,鹿青崖又来哄她。岳烟倒不用鹿青崖哄,她就是有点奇怪,忍不住指着刚才喂水的玻璃杯问道:
难道你是害怕这个?
一见玻璃杯,团团又把小脑袋塞进鹿青崖怀里,语无伦次地哭道:
呜呜呜玻璃杯,妈妈妈妈!
这又跟妈妈有什么关系?岳烟越来越懵,但也不能再问了,赶紧配合鹿青崖把小孩哄好。说起来,这孩子明明已经七岁了,却还是像学龄前的孩子那样黏人,长得也比同龄的孩子小。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孩,鹿青崖这才问团团:
饿不饿,阿姨给你煮点面条吃吧?
团团的肚子叫了一下,肯定是饿了,却只是咬着手指不好意思点头。鹿青崖把她的手拍掉,轻声道:
那阿姨去煮面。
那边鹿青崖进了厨房,这边岳烟意识到,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她和这个小娃娃了。这次她学尖了,找个纸杯给团团倒水喝。果然,这次团团就很乖,窝在她怀里喝光了一整杯水。
自己被小孩弄得手足无措,鹿青崖又得低声下气地哄着这个崽,岳烟忽然有点感慨。管你什么新晋花旦还是老牌影后,要是有了孩子,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厨房里飘出面汤的香气。她在酒桌上没吃什么,净陪那帮人喝酒了,本来胃里就不太舒服。现在一闻这个热乎乎的香味,肚子里又有了世俗的欲望。
闻着好香啊,话说我只吃过鹿青崖的煎蛋,还没尝过她正经做饭是什么味道呢?况且上次她落荒而逃,根本没好好品尝滋味。
岳烟心中想着,逐渐克制不住,向厨房里喊了一句:
给我也煮一碗嘛!
这一遍鹿青崖没听清,把火调小之后又问了句什么。岳烟正要回答,小团团却抢先她一步喊道:
漂亮姐姐让青崖阿姨给她也煮一碗!
对对什么对?
岳烟霍然把团团抱起来,见这孩子呲着一口小白牙朝她笑,语气情不自禁地就软了下来,只得无奈地问道:
你管她叫阿姨,管我叫姐姐?
团团理直气壮:
对呀。
为啥?我怎么就非得比她矮一辈儿?
岳烟把孩子放下,抄着手臂质问道。
团团学着她的样子,抄着手臂挺胸回应:
嗯因为姐姐年轻漂亮。
好家伙,小嘴还挺能叭叭。岳烟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以后别这么叫了,知道吗?
这次轮到团团不解,把小脑袋一歪:为什么?
岳烟也不好跟她解释为什么。
这不是简单的称呼问题,这简直就是伦理问题。好家伙,一个是阿姨一个是姐姐,本来我俩正常恋爱,愣让你给叫成小妈文学了。
好在团团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熊孩子,也没再接着问,而是歪着脑瓜琢磨道:
那那我以后不叫姐姐了,叫姨父?
乖宝宝真聪明,以后想要啥就跟姨父说,我啥都给你买。
岳烟乐得仿佛地主家的傻儿子,拍着团团的小脑袋笑道。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她:
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团团抠着脑壳冥思苦想,最后明显是没想明白,所以放弃了挣扎,直接解释道:
就是总和阿姨在一起的人嘛。
岳烟愈发笑得猖狂。见她笑,团团也跟着笑,俩人一想停下来的时候,互相看一眼就又笑了,谁也不知道这话咋就这么可乐。
终于,鹿青崖喊岳烟去拿碗筷。团团抓住了机会,赶紧殷勤地传话道:
姨父,阿姨叫你去拿碗碗和筷子。
恰巧此时鹿青崖端了面条出来,一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岳烟,你乱教她什么?
说罢将面碗在茶几上一放,有些嗔怪地转身进了厨房,不再理她。
团团见状,忙拉了拉岳烟的衣袖:
姨父,阿姨生气了。
小孩子懂什么,这不叫生气,这叫小情侣间的情趣。岳烟暗想道,嘴上还得顺着团团:
是呀,那团团说姨父应该怎么办?
团团圆乎乎的小脸儿一下子认真起来,拽起她就往厨房里走。她被迫弯着腰,也没看见前面有啥,蓦然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
一抬头,就看见被顶了皮肤的鹿青崖正满脸问号地看着她。
小团团,你们家祖传的克我是不是?岳烟僵硬地笑了一下,正要狡辩,却见小团团颠颠儿地跑过去牵起鹿青崖的手,软趴趴的唇在鹿青崖指节上咬了一下,然后双眼水汪汪地望着鹿青崖:
老婆,请你原谅我的罪行,你永远是我最高贵的公主。
小东西说起话来还门牙漏风,反正就是胜在态度端正。
岳烟忏悔,她错了,小孩子不仅懂,而且比她还懂好吗!
被团团牵手的时候,鹿青崖刚开始还怔怔的,等明白过来,很快就忍不住笑了。瞥一眼旁边呆雁似的岳烟,她又故意将笑藏了起来,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背过脸去。
不多时,就察觉到熟悉的触感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还不肯回头看,然后就感觉
岳烟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
这正常吗?一般的狗都干不出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