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许了就行,别浪费,他们说生日许愿还挺灵的呢。
沈安行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头问:那那有期限吗?像保质期之类的。
不知道诶,这个没听说过。
柳煦说完后,就又一笑:不过,你要是许的想高考成功学习变好之类有关未来的愿望的话,也肯定会好好实现的,这种愿望和期限肯定没关系的。
哦是吗。
沈安行又蔫了下来,还往回缩了缩身子,小声说:那那就好。
柳煦还以为他是在遗憾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无奈一笑:没关系啦,我会帮你的,你肯定能考出去的。
沈安行听了这话,就尽力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很勉强又很无力的笑:嗯好,谢谢。
没事。
柳煦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说完就又牵过沈安行的手腕,说: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跟我过来,一会儿再吃蛋糕。
沈安行:
沈安行又跟着柳煦来到了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是间卧室,整体都是深蓝色的风格,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电脑,一看就是男孩子的房间。
沈安行跟着柳煦走了进来,四周打量了一番,问:这是你的房间?
是啊。
柳煦应了一声,去到了桌子跟前,打开了最底下的柜子,说: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在这儿睡就行了,床够大。
沈安行:
沈安行转头看向柳煦的床。
床是挨着窗边放的,确实很大,看起来还很软,被子更是厚得看起来就暖和。
他正在这边打量,柳煦就在那边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沈安行循声看去,就见柳煦拿出来的是一个罩着灯罩的夜灯。
柳煦抻出灯屁股后面的灯线,把白色插头插在了桌子上的电插板上,接通了电源。
夜灯亮起了暖色的光,但上面还隔了一层灯罩,它就只能把自己照成一团暖绒绒的光球。
柳煦眼中一亮,亮起了满意的光芒。
他转过头,对沈安行道:把灯关上。
沈安行一怔,知道他说的是卧室里的大灯,就慌忙转过头,关上了卧室的灯。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桌子上的夜灯在亮。
柳煦将这暖色的夜灯双手捧着拿了起来,又对沈安行说:过来。
沈安行乖乖过去了。
你之前帮我打架,还受了伤,我觉得得买点东西送你,就买了这个。
原本是打算当圣诞礼物给你的,可没想到买回来的那个是坏的,我不好意思给你,那两天晚上我还有补习班,挺忙的,拖来拖去拖到前天才去换。可圣诞节早就过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你,想着说再开学就是一月一以后了,到时候当新年礼物给你。
不过既然你今天过生日,那这个就当生日礼物好了。柳煦说,把灯罩拿开。
柳煦这一番话说得沈安行一愣一愣,听了最后一句话后,他又愣了半秒,才慢半拍地应了一声,讪讪地伸出手,拿开了灯罩。
一瞬间,里面的亮光伴随着覆在灯上一圈的图案出现在了沈安行眼前。
那是一圈星星。
星星还在慢慢地顺时针旋转着。
沈安行一怔。
怔了几秒之后,他就听到柳煦催促他:抬头看!
沈安行又很听话地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他就看到卧室的墙上和天花板上,都映满了大大小小的暖色星星。
这些星星旋转着移动着,将整个卧室照映得梦幻又温柔。
沈安行看愣了。
满屋的星星映进他眼中,每一颗都暖得发烫,在沈安行一生的黑暗里烫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豁口,最终燎原成了满天星海。
这是满天星的夜灯。
他听到柳煦这么说。
于是,他又低下了头去,看向柳煦。
他看到柳煦的脸上也映着这些星星。
他嘴角噙着笑,对沈安行说:生日快乐,沈安行。
第109章光(五)
柳煦缓缓睁开了眼。
一醒过来,他就感觉到自己周身被围了一圈厚被子,暖和得简直热得慌。
他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了抬头。
或许是因为已经天黑了,周遭有点暗了下来,柳煦看不清眼前,但看到沈安行坐在他旁边。
他刚刚靠着的,就是沈安行。
柳煦这么一动弹,沈安行就注意到了。
醒了?
沈安行一如既往地这么关切了一句,然后就伸长了手,把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拿了过来,递给了柳煦。
柳煦闷声应了一声,脑袋被这个梦弄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心脏里仿佛还跳动着十七八岁的年少灵魂。
也因此,他的声音里还满是欲醒不醒的迷糊劲儿。
他接过沈安行递过来的眼镜,伸手戴在鼻梁上,这才终于看清了眼下的情况。
客厅的窗帘被沈安行拉上了,天光透不进来,因为这个,周遭才会看起来很暗。
有橘红色的落日光辉从底下的缝隙里漏进来,看起来,现在应该正是黄昏时刻。
沈安行正跟他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窝在同一个被窝里,肩膀紧紧挨着肩膀。
但他怕自己冻到柳煦,居然去找了一身厚棉袄穿上。
柳煦顶着一头睡得有点乱的头发,看着他这一身寒冬腊月天飘暴雪才会穿在身上的装备,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想问问沈安行难道就不热吗但话刚在脑子里有个形,他就慢半拍地意识到,沈安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哪感觉得到热不热冷不冷。
柳煦眼角抽了抽嘴唇抖了抖,想说的话最后全变成了刀子扎在了自己心口上。
沈安行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梦里自杀未遂最后死于意外的少年套着大厚棉袄裹着厚棉被,往柳煦跟前凑了凑,似乎是想从他眼底里探究出什么一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又很温柔地关切着问道:怎么了,这次梦到什么了?
没。
柳煦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伸手扶了扶眼镜,又往后面缩了缩,嘟囔着说:没有,没什么还是跟你有关系而已。
是吗。
沈安行也没深究,又直起了身来,说:不是噩梦就好,要是噩梦的话,你记得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似是被这句话勾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柳煦的眼睛里突然有一丝不爽裹挟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恐惧如流星一般快速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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