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这么爽快,七海建人的眸光反而转暗。
唉?唉?!伊地知洁高感觉自己好像飞来横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是惨杂着剧烈不安的惊喜,一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毕竟是上层的要求,作为咒术界的一员,我们当然要积极的拥护上层。森鸥外笑着,意有所指地看向七海建人:而且,说到底我和七海先生也有几分缘分。不会让你难办的。
他早就看出了七海建人隐藏在淡漠表情下的厌恶和抵触。
这么抵触却又不得不做,七海建人是被上层抓住什么把柄了吗?天生目夺好奇。
但他也不像会被威胁的人啊,之前在公司的行事作风十分坚决,堪称打工人的楷模。
会议结束,出于礼仪,双方互相鞠躬。七海建人站起来,向森鸥外深深鞠了一躬,临走时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七海建人自然不信森鸥外这么快同意是因为这些单纯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他欠了森鸥外一个人情。
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小机器人在白色桌子上显露出原本的形态。
契合者,您答应的很快,是打算做什么?
放任上层监控横滨市的话,天生目夺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对方的视线之下,而且对面稍微威胁一下就答应了,横滨校会显得十分可欺。
不符合天生目夺的一贯风格。
就是要答应的越快越好。天生目夺控制着森鸥外和坂口安吾收拾东西关诊所,答应的越快,对面越警惕,越狐疑,越以为我们要搞大动作,这时候我们再搞个大动作,就是明目张胆的反击。
既体现了横滨校对挑衅的绝不容忍,还能白嫖红色术式。
岂不美哉。
您打算怎样做?
搞事呗。对面不仁,我们不义。
天生目夺冲它指了指人物界面中的某张卡:没有人比他更懂搞事。
卡面上,带着白色毛绒帽子的黑发少年肤色苍白,气色不佳,紫红色瞳孔中间却带着混合恶意的淡淡笑意。
少年的名字是费奥多尔.D。
某家街边最寻常不过的咖啡厅里,身着袈裟的男人一人独占了带有五把椅子的角落。
无论争夺战的过程如何,只要拿到狱门疆即可。未知的变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夏油杰的面上难得的没什么表情,既然横滨咒术高专的目的是平衡,就不会过多干涉这件事情。
毕竟我们在做的才是拉回咒术界和咒灵之间的平衡。
只要封印五条悟,术师和咒灵就是五五开。
没有人回应他。
夏油杰微不可闻地蹙起眉,很快又抹去自己的情绪:封印地点大致定位涩谷,时间是下个月的今天,当天是人类的节日,会有大量的人类聚集,我们利用
他突然停住了声音。
侧过头,在那里,头戴白色针织帽的黑发少年面色苍白,安静而矜贵地放下了手中的红茶杯。
什么时候。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夏油杰突兀地带上了礼貌的微笑: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黑发少年的声音柔顺,腔调带着和外表相符的矜贵,他侧过头,半长的黑发滑落在撑着脸的指节,紫红色的瞳孔里是淡淡的笑意。
们。
夏油杰静静地与他对视,突然笑了几声:怎么会,有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过来坐吗?
黑发少年慢慢站起身,耳侧的黑发滑落一瞬,拖拉的凳子和木质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他坐在了花御和漏瑚之间。
谢谢。
人类,诅咒师?漏瑚对于人类坐在自己旁边这件事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但夏油杰没说什么,真人还一副兴致勃勃好奇的模样,他还能憋个几分钟。
嘛。黑发少年的指节抵着下颚,微微歪头:您也可以这样认为。
真人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上身前仰地问他:你是谁?
带有紫红色瞳孔的少年想了想:
你们可以叫我老鼠。
老鼠?
没错。
自称为老鼠的少年接过了服务生递来的红茶,微笑着向她道谢。
装神弄鬼!
为数不多的耐心正式告罄,漏瑚的头上冒出大量的白烟,像是火山喷发的前兆,四周的温度迅速潘升,劣质的桌角逐渐融化,少年手中的红茶杯发出崩断的一声脆响。
温度疯狂上涨,背后的客人们恐慌不解,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蜂拥而出,因为过于焦急,在门口发生了踩踏事件。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
从身侧席卷而来的拳风带起了几缕黑色发丝。
少年看着从断口流到桌面上的茶水,轻声遗憾道:真粗暴呢。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少年黑色的发丝末尾红亮一瞬开始自燃,他的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还有烫伤的痕迹隐隐浮现。
少年只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碎裂的茶杯。
茶杯与桌面相接的一声脆响,被门外的喧闹声盖过。
在他身边,灰蓝色的崎岖拳面永远停在了与少年黑发相接的那一秒。
您的技能等级过低,本次【即死】判定失败,请您升级后重试。
毫无起伏的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套了层降温buff的天生目夺并不可惜:本来就不是冲着祓除去的。
下一秒,漏瑚僵硬地收回了拳头,嘁了一声,强行为自己找理由:马上就要封印五条悟了,多一个战力多一分胜算。小子,算你走运。
真人的青色眼眸迅速亮起,趴在桌子上,跃跃欲试地伸手,像是一个看到有趣玩具的孩子。
你的骨龄还是未成年。一直安静旁观的夏油杰突然语调自然的开口:你是学生?
嗯。
黑发少年轻而易举地承认。
他像是看不见即将伸向自己的满是缝合线的手,对其无动于衷。
这附近是东京校哦,你是东京校的学生吗?真人笑嘻嘻地问他。
不是。
真人微不可闻的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少年微抬起头,紫红色瞳孔偏转,倒映着青发的咒灵,恍惚间和记忆里鸢色的瞳孔重合,他带着粘腻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是横滨校的学生。
满是缝合线的手突兀僵硬在半空。
白色咒灵面前的茶杯崩碎。
四下停顿了一秒。
你!漏湖几乎要站起来。
然而,身着袈裟的男人突然笑了出来,这笑声不加任何掩饰,像是发自真心:真是,该说是缘分呢,还是命运?
是命运吧。
少年伸出手指,沾在桌面上的那摊红茶之中,缓慢的移动着。
肮脏、贪婪、鄙陋、丑恶、伺机而动却又百死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