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能否认,你说的这些话很动人。过了一会儿,邵沛然才开口,上学的时候学过辩论吗?
贺白洲还真学过。
虽然她自己不喜欢也不擅长,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被要求去学。当然最终学得也不怎么样,最多是在人前说话的时候更自如一些。
所以此刻听到邵沛然突然提起这个,她不由耳根泛红,小声抗议道,不要转移话题。
话很动人,但我邵沛然停下来,斟酌了一下言辞,最后道,如果我今年十八岁,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赞同你的说法吧?可惜我现在已经懂得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一个人看清了自己的缺陷,并不意味着就能改掉。
如邵沛然这样的人,当然是早就将自己剖析得干干净净。
知道这种缺陷和弱点,是来自那个给予她血脉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尝试过去改?
但她和那个男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她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她也选择做一个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看如果我选择跟你在一起,去做一种尝试,不也一样是不负责任吗?跟他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贺白洲着急了,但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口不择言,而是继续试图讲道理,你会这么想,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负责任了。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们只是正式恋爱之前的接触和了解,觉得不合适就放弃是很正常的。也许也许到时候,是我觉得你不合适呢?
说出来了!她居然真的说出了这种话!
邵沛然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如果贺白洲不是用这种英勇就义一样的语气说出来,她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在感情上,这的确都是说不准的事。当初,不也是林鹤之对母亲穷追猛打?然而感情一旦耗尽,转身离开时也没有丝毫顾惜。
贺白洲从这沉默之中,察觉到了她的动摇,于是立刻身体前倾,摸索着握住邵沛然的手,我不是在逼你答应,只是想让你不要拒绝得那么快。还是那句话,你只要看着我就好,直到你做出判断。
明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邵沛然总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得到。
也许是夜晚助长了人的勇气,也许是风煽动了她的情绪,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不断闪过,最后她张口,说出来的却是,我在看。
贺白洲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下一瞬才感觉到无尽的惊喜从心底不断地涌上来。
但她按捺住了自己,没有表现得太夸张,生怕邵沛然被刺激到又改变主意。
我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要说得好像投标中了一样。邵沛然说。
在话出口的瞬间,她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或者也不是后悔,而是一种因为未来难以掌控而出现的患得患失。这时就会忍不住想:或许不应该答应,让一切维持原样,心情就不会因此而波动。
但理智在这时又占据了上风,让她没有将这种波动表现出来。
她任由贺白洲握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才轻轻抽出来,对她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嗯。贺白洲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站起来,似乎还想留在这里,再稍稍品味一下这一刻的快乐。
不过也只是很短暂的几秒钟,她就站起身,回头看向邵沛然,你送我到楼下吗?其实我嗯,有点怕黑。
邵沛然并不相信这个不走心的借口,但她还是跟着站起来,走吧。
两人沉默地从顶楼下来,走出楼梯间的一瞬,明亮的灯光照过来,似乎让两人都清醒了一点。
贺白洲频频转头去看邵沛然,好几次你应该不会后悔吧这句话都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她控制住了自己没说。不说,也许邵沛然也不会说,万一说出口,她顺水推舟了怎么办?
这种忐忑的心情,搞得她连喜悦都没剩下多少了。
嗯,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是等回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细细回想好了。
下了楼,从电梯里出来,贺白洲就回头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邵沛然就站住了脚步。
贺白洲看着她,总觉得这一刻的邵沛然有点她说不上来,但心里有些不安。如果就这样离开,说不定今晚就要担心得睡不着了。
所以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回去了一步,叫对方的名字,邵沛然。
然后在邵沛然抬起头来的瞬间,慢慢凑了过去。
邵沛然以为她是要亲吻自己,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脸。贺白洲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邵沛然的脸颊上。
你这里有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她听见贺白洲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我希望从今往后,每一天都能看到你的笑脸。如果有任何不高兴或者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诉我,好吗?
她说完之后,也没有等邵沛然的回答,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把人往电梯的方向推了一下,回去吧,我走了。
再不走,贺白洲觉得自己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走出楼道之后,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邵沛然原本是在目送她,不知为什么,在她回头的瞬间,下意识地一闪身,藏在了半开的门后面,完全掩住了身形。
贺白洲失望地转回头,但往前走了几步,她就又高兴起来。
失去了压制,那种绵密的,不断从心底往上冒的快乐气泡,在一瞬间充盈起来,几乎要填满她整个心间。
贺白洲忍不住原地蹦跶了一下,似乎非如此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快乐。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蹦跶的动作突然僵住。
沛沛:你这样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一样,我觉得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对你的印象了。
贺白洲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但被她控制住了,只是挺直了脊背,努力做出成熟稳重的姿态,一路走出小区。直到上了自己的车,她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暗道好险。
然后才拿起手机,回复了这条消息。
贺白洲: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你赶快把这条消息撤回,我就当没有看到,要不然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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