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葳蕤见此,暗自无奈,却也不打算戳穿这个一脸单纯的小骗子。
想必宫中已经派人来寻,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不宜在庄子久留。他用指腹碰了下喻苏眼底的青色,此事只是给你提个醒,切莫过于焦心。
万事有我。
喻苏被宓葳蕤认真的眼神烫了下,藏在心里的那点戾气散了不少,他胡乱点了点头。
这会儿倒是真的乖巧了。
守在外边的夜九和夜十早就听到屋内有些动静,但都一言未发,安分守己的挪远了些,以免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我自是信你的。喻苏声若蚊呐。
那便是了。
喻苏看着宓葳蕤,抿了抿嘴,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伸手去拉了拉宓葳蕤松散的衣襟,未料到没用多大的力,却嗤啦一声,原本破破烂烂的衣衫彻底开了口,半片布料要掉不掉地耷拉着。
无碍,坠崖哪有衣衫干净整齐的。宓葳蕤不甚在意,倒是喻苏尴尬的嚅嗫了半天,才理清思绪,那你有何打算?
坠崖后被野物拖走,幸得灵狐庇护,得以保命。明知宓葳蕤是在胡诌,可面对这么一张不笑时出尘淡漠的脸,莫名就让人生不出怀疑的心思。
我会把握分寸,你只需回宫等我便可。
话落,宓葳蕤不再避着喻苏,直接变回狐狸的模样,咻的化作一道残影,迅速翻窗而出。
喻苏愣了好半晌,才懊丧地用头撞了下被面。
说来说去,还是被宓葳蕤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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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日头还未升起,天光还泛着青,宓葳蕤穿梭在雾气笼罩的山林间。
如今昼日渐长。
夜色褪去后,寒气散的也快。
从喻苏将他带到庄子算,已过去一天一夜。
随着时间推移,宫中的侍卫寻不到他只会愈发焦躁,但宓葳蕤并不打算就此现身。
若是轻轻松松便被寻到,又如何引着惠仁帝细查此事中露头魑魅魍魉,且既然打定主意拿灵狐作幌子,让事情显得离奇神秘,匆忙现身绝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不能拖得太久。
过犹不及。
太久,反而会让惠仁帝和窦章起疑心。
宓葳蕤不能笃定这之中会不会出现不可控的意外,但现下利弊权衡,这么做于他,于喻苏,应当是最有利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撕裂天际。
没有人能注意到,相隔几里的树梢头,蹲着一只毛色有些脏污雪狐。
侍卫大都离开了崖底,看杂乱的脚印,与悬崖相近的山林被搜寻了大半,可惜一无所获。慌乱的情绪已经露出些苗头,正潜移默化地转变为焦躁。
宓葳蕤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拖着毛尾巴钻进了树丛。
这座山并不算大,但只要宓葳蕤想躲,便不会让人发现踪迹。
至于此间如何饱腹,对他来讲,在山中过活并不困难。
多少精怪都是在山中修炼而成,妖修在此,只会更如鱼得水。尤其是他还恢复了修为,现下,食五谷更偏向于满足口.欲,仅靠修炼,便能辟谷至少三月。
此后两日,宓葳蕤始终与进山的侍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见着一群人神情由轻松转为沉重,恐慌的情绪更是如疫病传染,问罪似乎只是早晚的事情。
没有人不惜命。
即便是经受了千锤百炼的宫中近卫,也依旧如此,更何况若真是因为寻不到人而被斩首,这死法在他们眼中属实太过窝囊。
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偏偏就消失了。
连尸骨都找不到。
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宫中便隐隐露出乱象。
国师,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朕保证,宓少师此行无碍。惠仁帝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窦章脚边。
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莫非是在耍朕不成!
窦章重重跪地。
臣不敢!皇上明鉴啊。
朕明鉴。呵惠仁帝冷笑,只怕是寡人对你太过信任,才让你胆敢欺君。
窦章不敢辩解,只不停地口称臣之忠心,天地可鉴,以此来拖延时间,希望自己私下里请的救兵能快些来,好替他压一压惠仁帝的怒火。
你还敢说不是?!
前几日让你炼制的百龄丸在何处?你莫不是想害了朕的性命。
臣冤枉。窦章以头抢地,话音中竟带了些许哭意,臣见皇上服用百龄丸效果不错,便想着改进丹方,思量再三,决定添一味药,促使药效更为至精至纯。
至于时到今日,近卫仍寻不到宓少师,臣斗胆猜测,许是他遇上了什么奇遇。
窦章嘴上在为自己开脱,心里却实在没底。
母蛊无虞,照理看宓葳蕤必定决无大碍,但寻不到人,便无法给惠仁帝交代。他炼制的百龄丸,惠仁帝一入口,便会露馅。
当初一时贪心,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悔已是无用。
怎样能解了眼前的困局,才是窦章一门心思考虑的事。
殿外脚步声渐近。
淑贵妃柔媚的说话声响起。
窦章知道,自己搬得救兵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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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听到太监禀报,惠仁帝纠结了下,还是允了淑贵妃入内。
软底的绣花鞋更显得步态轻盈,淑贵妃今日打扮的格外清爽,知晓惠仁帝这两日心情不愉,她特意在衣着配饰上花了些小心思。
既不张扬,也符合她的身份。
看到跪着的窦章时,她微微诧异,然后恰到好处地挪开视线,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不逾矩三个字。
皇上,臣妾来是想问问您轩儿出宫建府的事。
既没提窦章,也没说耽搁了皇上正事。
惠仁帝既然宣她觐见,便是无甚妨碍,若是她贸然说起,反倒不美。
怎么?可是工部的人不尽心。面对淑贵妃,惠仁帝到底温和了不少。
淑贵妃连忙摆手,目光清澈,举止间还保留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皇上,若不是轩儿今早问安时与臣妾闲话,臣妾还不知,皇上您竟是把端和亲王的宅子赐给他了。
轩儿是个孝顺的。惠仁帝发自肺腑毒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