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连续几日,惠仁帝都并未允她入内。
德妃心惊胆战,只能再三安慰自己,该处理的人早已处理干净,不会让人拿到把柄,而惠仁帝看着暗卫查到的东西,气的又摔了一个玉枕。
他确实没能查出要紧的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德妃绝没表现的那么干净。
仅是这些,便足以在惠仁帝心中埋下一根刺。
而许清雅杀了医士这件事被惠仁帝知晓后,惠仁帝也只是沉默了许久,便吩咐人替许清雅收拾了残局。
事已至此,这年节终究是热闹不起来了。
京城中,知晓轻重的世家皆闭门谢客。
惠仁帝到底还是罚了端王,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只是做做样子,府中禁闭一月,罚俸半年,这样轻拿轻放,可见其中另有隐情。
不然也不会特意在上元节,让国师亲自携花灯去往端王府。
毕竟在伽邑国,上元节赐灯乃是传统,但唯有最得圣心的皇子或是官员,才能让皇上将花灯交予国师,再由国师送去府中。
外人只当惠仁帝此举意在告诉众人莫因捉.奸之事看轻端王,实则这是惠仁帝未免宓葳蕤给喻轩看诊惹人猜忌有意为之。
涉及到惠仁帝最为在意的男性尊严,他难得花心思替喻轩的名声着想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
第130章(捉虫)
时隔几月,再入端王府,宓葳蕤已是国师之尊。
候在府外的是自小在端王身边伺候的太监德全,如今在宫外,德全的身份也一跃成了王府管家。
晨间雾气之中,车驾缓缓驶进王府之中。
民间对国师的传言甚广,但有幸能窥见国师真容的,却少之又少。
宓葳蕤避开德全支使充当脚踏的仆从,兀自走下马车,决明捧着花灯跟在他身后,像是没看到德全脸上的尴尬,笑着道:劳烦公公在前面带路。
时下有世家皇族为表身份,惯用奴隶充作脚踏。
喻苏对此极为不喜,宓葳蕤也嗤之以鼻。
德全却是不知,是以对宓葳蕤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但还是讪笑着打发了那名仆从,极为恭敬地请宓葳蕤移步后院。
与刚开府时相比,端王府中变化不少。
原先清丽素雅的景致蓦然一变,处处透着华美。
不仅如此,府内贯通各处的小径回廊,与此前全然不同,若不是德全领路,初入府中之人很难不迷路。
宓葳蕤与决明跟着德全走了近两刻,才抵达喻轩的住处世安苑。
王爷,国师到了。德全率先进入内室。
快请。
喻轩声音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激动。
德全被主子不似常态的模样吓了一跳,好些稳住神情赶忙将宓葳蕤和决明请进屋。
赐灯不过是幌子,实际意在宓葳蕤为喻轩看诊。
是以决明在说完吉祥话后,便放下花灯随德全去了旁边的厢房。
待人离开,宓葳蕤从药箱中取出软枕放在桌上,烦请端王殿下将腕子放于此处。
话说完,喻轩却是未动,他惦记宓葳蕤已久,即便宓葳蕤神情冷淡,喻轩仍心中火热,主动开口道:国师快坐。
宓葳蕤是真没想到,喻轩被药伤了身子,还能生出旁得心思。
甚至比起以往,愈发不加掩饰。
宓葳蕤捏着丝线,压住心中不耐。
臣奉皇命前来为您看诊,还请端王殿下不要与臣为难。
听到宓葳蕤的话,喻轩急得都忘记了自称本王,我怎会为难国师。
宓葳蕤并未多言,等喻轩反应过来将手腕置于软枕上,飞快地用丝线在他腕子上绕了几圈系了个结,然后用手扶住丝线的另一端。
喻轩心中遗憾,国师手法娴熟,竟是一点都未碰到他。
盯着宓葳蕤白玉似的指尖,喻轩不禁幻想,若是用这双手抚.摸.身体呼吸不自觉急促了起来,恍然道:国师为何不直接把脉?
不必,臣惯用悬丝诊脉。宓葳蕤说着松开丝线。
垂下的衣袖挡住了双手,终于打断了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但即便如此,喻轩仍未收敛。
宓葳蕤的耐心几欲告罄。
端王殿下,此前您误食的是□□而非毒药,是以无毒可解。至于调养一事,臣这里有一丹药名为养气丸,端王殿下可先用着。用药期间,须得静心,切莫沉迷女色,否则功亏一篑。
国师尽可放心。此前若非奸人所害,本王已许久未与女子相亲。
喻轩话中有话,见宓葳蕤取出装有丹药的瓷瓶,便是两人间隔着张茶桌,仍不合时宜地伸出手。
端王殿下如何做,当出自本心,我不过是尽责罢了。宓葳蕤手臂一转,避开了喻轩小动作。
国师,本王
宓葳蕤起身打断,不等喻轩继续剖白,留下药后便推门而出。
此举甚是无理。
喻轩有心想拦,可他到底有所顾忌。
况且之前许清雅再三叮嘱,成事前绝不能节外生枝,是以念着方才与宓葳蕤相处得片刻,喻轩愣是忍了下来。
门扇发出的声响不小,决明听到响动立马起身,德全紧随在后。
见宓葳蕤出了正屋,决明朝德全知会一声,便跟了上去。
徒留站在原地的德全一头雾水。
等回过神,德全朝正屋看了看,见端王并未唤他,赶忙提起步子。
宓葳蕤脚下生风,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好在未等多久,端王府中的下人便将马车牵来。
登上马车后,宓葳蕤才厌恶地掸了掸衣袖,随即对决明道:去仁济堂。
宓葳蕤口中的仁济堂是京中最大的药铺,属皇帝私产,每月营收由太医院派专人把持,经营的人手却出自青云阁。
马车悠悠停下后,宓葳蕤头戴幂篱走进铺子。
堂内药仆如今皆已换做宓葳蕤心腹,其中一对以兄弟互称的药仆最为显眼,两人正是早先在飘渺宫试药的药人柳华和秋石。
宓葳蕤与决明入内直奔二楼雅室。
柳华与秋石谨慎,稍等片刻见无人盯梢,才寻了个机会先后上了楼。
大人。二人行礼,接着柳华开口道,您此前让打听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东西交给决明,我回宫再看。这会儿我需得出去一趟,约莫要小半个时辰,我观今日并未尾随的探子,但为防万一,假作我还在堂内。宓葳蕤吩咐道。
三人应是。
宓葳蕤乔装打扮一番后,从连通后院的密道离开。
仁济堂与顺王府仅隔着一条街,宓葳蕤避开人群后,在王府外寻了个隐蔽的位置,翻.墙而入。
负责守卫的夜九刚迈出一只脚,见是宓葳蕤,便默默将步子收了回来。
如此,继安顺之后,又多了一人在看到时不时翻.墙而入的国师,从起初的惊讶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宓葳蕤并不知晓安顺与夜九的心路历程。
如今顺王府中只有喻苏一个主子,是以并未添置太多的下人,宓葳蕤翻.墙的位置正对着一处废弃的院落,与喻苏所在的静思园相距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