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府中的耳目后,宓葳蕤便化作了本体,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些。
静思园,院如其名。
除了跟随喻苏的老人,院中并无生面孔。
宓葳蕤看到兰芷端着托盘进了屋,便藏在了盆栽后。
王爷,膳房做了浮元子。兰芷轻声道。
先放一旁,我等会儿吃。
喻苏并未抬头,手中仍拿着书卷,看似认真得很,实则心中另有他事。
兰芷不敢打扰主子,应诺后,放下东西便悄声离开。
待书房的门重新合上,宓葳蕤露出身形,喻苏神情专注,并未察觉屋内平白多了个大活人。
王爷,汤圆这东西,还是趁热吃的好。
碗中的汤圆随着宓葳蕤走动浮浮沉沉,融合了糯米粉的汤底泛着浑白的色泽,不大的圆子一个个胖嘟嘟,看着甚是喜人。
宓葳蕤边说,边将色泽透润的白瓷碗放到桌上。
话音入耳,喻苏吓了一跳的同时,一脸欣喜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今日赐灯,父皇不是派你去端王府了么?
除夕未能与殿下一道守岁,上元节又怎能错过。宓葳蕤笑着回道,但听喻苏提到端王府,便不免想起喻轩方才有意无意地试探。
虽都被他小心地躲开,可喻轩却没少用黏糊糊的眼神觑视他,实在令人生厌。
喻苏见宓葳蕤眉头微蹙,起身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嫉妒臣样貌生得好。宓葳蕤开了个玩笑,但喻苏仍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看来除夕那日,还没让喻轩长记性。
左右是个废人,无需太过在意。宓葳蕤拉住喻苏,把人抱进怀里,还捏住喻苏的手来回把玩。
两人这样坐着,倒显得宓葳蕤像是府中主人,怀抱着的喻苏则是得宠的小侍。
喻苏挣脱不得,嘟哝了句:成何体统。
宓葳蕤贴在喻苏耳边轻笑,阿娆要与我讲规矩么?
一句话便让喻苏息了声。
若真要讲规矩,又哪能讲得清楚。
毕竟论起两人私下的关系,今日这般老实坐着属实还算是好的。
宓葳蕤圈着喻苏,用手背碰了碰桌上的碗,温度刚好,再不吃便冷了。
喻苏摇摇头。
汤圆饱肚,早膳我用了不少,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你若能吃便帮我吃了吧。
宓葳蕤听喻苏这么说,伸手摸了摸喻苏的腹部,明明平坦一片,偏要故意揶揄:阿娆的肚子今日摸着,似乎确实有些圆鼓鼓的。
这话当真是无中生有,喻苏听罢,没好气地拍开宓葳蕤的手,想要起身,也好让宓葳蕤吃东西方便些。
结果宓葳蕤反手一握,硬是将人拉住。
你也不嫌别扭。喻苏无奈。
虽别扭,但这么吃别有一番滋味。宓葳蕤说完,用勺子舀起一枚汤圆放入口中。
顺王府中的厨子显然有几分独到之处。
碗中的汤圆看着不起眼,入口却甜而不腻,外皮软糯毫不黏牙。
尤其是其中的馅料,虽为传统的芝麻馅,馅子却做得格外顺滑,咬开外皮立时滑入口中,回味时芝麻香久久不散。
宓葳蕤用膳规矩极好,声音不大,却不妨给人一种食物甚为好吃的感觉。
这里头搁了桂花蜜,你尝尝。
喻苏看着宓葳蕤本就有些意动,再一劝便顺从地凑上前,吃掉了勺中的圆子。
装圆子的碗秀气精致,为了讨个吉利,才装了六枚,一人一半也不过三颗。宓葳蕤喂上了瘾,喻苏也没注意,待碗中的汤水都见了底,喻苏才愣了下。
元宵寓意团圆,我与阿娆同食一碗,想必会更为圆满。
嗯。喻苏呐呐应声。
对于宓葳蕤所言,他自是极为欢喜的。
两人相拥,屋内静谧片刻。
宓葳蕤心中贪恋,但到底没忘了今日来还有正事要说与喻苏。
阿娆,德妃一计不成,恐怕还有后手。
喻苏正了正神色站起身,这次宓葳蕤并未阻拦,待两人面对面,喻苏才开口道:德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无须担心,我早已备下后手。
那便好。宓葳蕤知晓喻苏自有手段,但难免多问几句,喻苏清楚宓葳蕤的忧虑,并不觉得厌烦。
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去往边城,你在宫中多加小心。
喻苏笑着应道,并未将前几日收到的信报说与宓葳蕤,打算到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这次出行,我让夜九继续跟在暗处。
好。宓葳蕤没有拒绝,另外,今日我去端王府看诊,喻轩的情况比不得皇上那么糟糕,却也好不到哪去,你给他挖了这么个大坑,许妃八成已经记恨上你了,而且德妃比起许妃与许家,道行还是浅了些。
宓葳蕤敛眉思忖。
喻轩体内如今已无灵气,没了灵气,子蛊母蛊便会开始蚕□□.气精血,加之德妃这次使计用了猛药,子嗣有碍不过是蛊毒反噬的一个开始。
且看她。
她与许家布局布了那么久,自是不会轻易放手。若不是仅有喻轩一子,遇上此事,许清雅早就将喻轩弃之不顾了。
虽说不能完全窥破许家与许清雅打算做什么,但联想对方最终的意图,总能分析出一二。
确实,喻轩是许清雅手中的棋。若不是直接对喻轩下手太过明显,且德妃与贤王需得有人牵制,杀了他,便能将许家与许清雅的布局打乱。宓葳蕤倒是没有掩饰他的想法。
喻苏听到后,凉薄地笑笑。
德妃与贤王要置我于死地,是害怕我手握权柄后,伺机报复,便是我不与他争夺皇位,同样不会留我性命。许家与许清雅略有所不同,若是没有双生蛊,我与喻轩本可以相安无事,可惜人心不足,终究要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既然已是如此,该死的迟早都得死,一个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牛奶难得3k+
第131章(修)
三月,草长莺飞。
万物生发的季节,连带着病体沉疴的惠仁帝都觉得身体轻快了几分。
端王禁闭的时日一转眼已满。
朝堂上的空位被填满,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然而前朝如旧,后宫却一反常态,说一句静如死水也不为过。
德妃在惠仁帝那碰了钉子后,又接二连三在各宫中失了十来个内应,便是反应再迟钝,德妃也明白,阖宫之中,唯有皇上能这般行事。
索性惠仁帝动作再大,也没寻到福乐宫。
一是这些人嘴巴严实得很,二来德妃身后李家的势力不小。
惠仁帝清楚除夕那晚发生的事情与德妃有分不开关系,但德妃算计的人不是他,而是许妃与喻轩。
虽然有损皇家颜面,但相应的,也打压了许家在朝中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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