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挠着后脑勺憨笑:师兄,你也知我无甚身价,可饶了我罢!
秦长安似笑非笑:瞧你这话说的,我便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
陆玄摇头,忙不迭否认。
秦长安哂笑:我也不为难你,你且去跟杜师兄说,他欲拖延些时日不是不行,且让他拿玄幽洞天的出入符牌来换。
陆玄面露难色。
秦长安直接将他推诿的话堵在了嘴里:且知足罢!若不是我师侄欲入洞天长长见识,我必不可能如此轻意便随了他的意!
陆玄道:秦师兄,你也知道,于师侄也该入玄幽天历练了
那便是杜师兄的事了。秦长安拿书卷轻敲着掌心,不紧不慢地道,看在他心里是他自己突破重要,还是于师侄铸就剑基重要了。
陆玄呐呐。
你且跟杜师兄说,他不给出入符牌也行,至不济两日后我去找师父求取。秦长安笑着说,不过若是那般,杜师兄便一刻也不能多呆。
陆玄神色微变,拱了拱手,匆匆告别。
不过半刻,陆玄便送来了一块黑色符牌。
直至被秦长安送至了玄幽洞天入口处,凤元九方知他家师父让他来此的深意这哪是让他跑个腿,分明是把他送来进入玄幽洞天修补神魂的!
紫宵剑派玄幽洞天,乃是鲜有的、可以锤炼蕴养神魂的秘境。
当初他为了让穿云舟器灵快速认主,舍了不少元神出去。
先前骤闻庄伯殒落噩耗,他险些走火入魔便是神魂有瑕之过,本想着归程时到凌波台走上一遭,淘换一颗补魂丹,却不想他那师父竟是已经帮他筹谋好了。
玄幽洞天作为紫霄剑派弟子锤炼神魂铸就剑基之地,其内并无凶险,只是环境恶劣了些玄幽洞天内金煞颇重,需得以剑意护体方可。
先前陆玄赐了三道剑意,秦长安又赐下五道。
凤元九却只耗去了一道剑意,便未再浪费剑意在第一道剑意耗净之时,猛然发现运转《太易归元玄录》竟然可以吸纳金煞,以补益他体内的五行之基。
如此,凤元九便在黑山黑水的玄幽洞天内寻了一处隐秘洞府闭起了死关。
修真无岁月,一次闭关便是一十三年。
凤元九体内金属灵基已然壮大了两倍,元神已是圆润无暇,且达到了金丹初期修士的极限。
再在此地闭关下去,也不会再有进益,凤元九收拾一番便出了关。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未想到,迎接他出关的竟是那般一个噩耗!
第73章殒落之谜
五年前,无影剑主殒落,无影剑自行归位。
五剑使齐聚无影峰神剑冢,无影剑自择新主第三剑使秦氏长安。
三年前,剑主秦长安殒落,无影剑不见其踪。
万剑冢,剑主秦长安真灵未归其位,紫宵剑派上下皆言秦长安已然神魂俱灭。
紫宵剑派掌门封飞白座下大弟子太叔天华探寻三年,也未探得无影剑的下落,更未查出有关秦长安殒落的蛛丝马迹。
玄幽洞天入口石碑前,凤元九听着秦长安座下弟子牧阳哭着说完,惊怒之余,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旋即便疑窦顿起。
若说无影神剑自有器灵,丢失后不好寻找,可秦长生行踪是有迹可循的,查了三年也未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太说不不过去了些。
凤元九看着牧阳红红的眼圈,有些头疼,实是不知秦长安到底是何等恶趣味,竟是收了个身材魁梧的小哭包做首徒。
但也不得不说,秦长安座下弟子三人,另外两个已经改投了他人,唯有这个小哭包不肯另拜新师。
牧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如今连师父的洞府眼看也要留不住了,听说是杜师伯的座下于师兄嫌现在的洞府太过狭小,欲换到师父的洞府去。
明日工布阁的人便要来强行抹去师父留在阵灵上的元神印记了。牧阳抽噎着打了个嗝,甚么现在的洞府狭小,狗屁!要我说那个狗比就是看中了师父留下的那些个天才地宝神功秘法了,才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糙汉子小哭包,不要太刷新认知。
凤元九默默递出了一方绢帕:与我去师叔的洞府。
牧阳接过绢帕,抹了一把,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去了也无济于事,师父的洞府无人能进得去。
凤元九神识扫过玄幽洞天附近那一干竖起耳朵的执事弟子,不咸不淡地说:师叔待我不薄,总要到有师叔气息残存的地方祭拜一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吗?牧阳吼了看热闹的同门一嗓子,大手一拧,拧了一把湿漉漉的绢帕,又抹了一把脸:师兄所言在理,请随我来。
凤元九抬手按了下眉心,踏上了牧阳的飞剑。
*
一十三年而已,秦长安的洞府前并无什么变化。
两株葱翠的桂花树上依然挂着金黄色的小花,沁人的香气萦绕在空气里,经久未散。
树下石桌上摆着半壶灵酒,山间野猴子捧来的野果在旁侧堆成了山。
看见那些个野果,牧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哗哗往下落:师父若是在,指定已经把这些果子酿了酒了。
心中升起的伤感转瞬便被这个哭包哭散了,凤元九看了一眼滑向西边天际的骄阳,拽着牧阳的袖子把他拖进了秦长安的洞府。
洞府内,一如凤元九初次到来时那般模样。
凤元九屈指弹出一颗灵石喂了五行龟,转身看着呆愣住的哭包:你比我熟悉师叔的洞府,且擦了你那眼泪,把师叔的私藏带走,莫便宜了那起子小人才是正经。
牧阳从呆愣中回神,毫无重点地哭着问凤元九:为什么你有师父洞府的出入权限?我都没有!
凤元九心说,要是我徒弟这么能哭,我指定也不敢让他随意出入我的洞府,嘴上却道:师叔怕我自玄幽洞天出来时他不在,便给了我权限,免得我无处安顿。
牧阳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师父私藏可多,他最爱的便是这么满室的话本子。师兄你乾坤袋里可有空间?
凤元九想了想,腾空了一个乾坤袋,递给了牧阳。
牧阳却是连连摇手:师父早有所言,若他有一日身殒,定要把他的这些物事送到太清秦真人手上,如今既然师兄在此,自然由师兄带给秦真人更为便宜。
凤元九见牧阳言语真挚,思及其在紫宵剑派的处境,便未作推脱,直接连着书架子将满室书卷收进了乾坤袋里:那我便先收着,旁的待你随我回了太清再说。
师父身殒,我自该前去太清向秦真人报信。牧阳抹着泪,又挑拣出了一个香炉、两扇屏风、一块石敢当后,指着那张一丈长的寒玉云床,这床也是,师兄乾坤袋可装得下?
凤元九二话不说,便拿掌中乾坤袋做遮掩,连着牧阳堆到床上的东西一块收进了栖凤台里。
收完了厅堂里的东西,凤元九又随着牧阳搜刮了静室、藏宝库、炼丹室、灵兽室以及灵药园。
这二位便似是过境的蝗虫一般,寸草不肯留。
乾坤袋装满了,便挑拣着奇珍异宝往栖凤台里装,最后那片药园便被他连着泥土一遭挪进了栖凤台里。
最后,牧阳看着大片泥土坑旁的灵泉,惋惜:可惜这眼灵泉与此地灵脉炼到了一处,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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