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还是困扰到人家了。
也不知道迟迎心里会怎么想。
迟迎安静了两秒,说:这些话好像不太适合在这里说。
陈勇生一愣,左右看了两眼,好像才终于想起来这个饭局原本是干嘛的,哈哈笑了两声,说:行,那我们之后找个地方再详谈
迟迎颔首,然后起身,膝盖碰到了陶与舒的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陈勇生一顿饭吃的是志得意满,自觉既被拍舒服了马屁,又了了一桩大事。
以至于散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根本没留迟迎的联系方式。
陈勇生想了想,问陶与舒要迟迎的微信。
陶与舒正拿一张湿巾擦手,闻言冲他笑了笑,语气温温和和:抱歉,陈导,我跟迟迎才认识不久,不太好随便把他的微信给人的您要不下次遇到他再亲自问问?
陈勇生一直到被黄哥笑容满面的送上车,又挥挥手让他好走,车开出几里远,他那醉醺醺的脑袋里才有点感觉,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被耍了。
去停车的地方,黄哥精神抖擞的连呸带骂了一路。
骂着骂着又气笑了,觉得这顿饭吃的实在是匪夷所思,你说这人是怎么想的?听听他说的那都什么屁话?以后这种饭局再不弄了,多少人上赶着求我们吃饭呢,巴巴儿的,我给他面子,反倒不被当回事,给闲的。
干一行有一行的奇葩事,这事说大也算不上多大,顶多就是一顿不太愉快的饭局,当被恶心了一顿也就过了,骂骂完事。
顿了顿,黄哥又说:不过刚刚小迟也是挺有意思的你说陈勇声说的是真的假的,打游戏也这么赚钱?
黄哥对当今电竞从业者的收入并不了解,唯一对这个圈子的认知度还是有关英雄联盟给陶与舒开的高额代言费,但那是因为陶与舒人气高、流量大,应该的,至于其他的,黄哥只知道迟迎也是个很有人气的电竞选手,但不知道他们也能赚那么多。
陶与舒总觉得前不久才听到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是的吧。
黄哥怀疑道:这么厉害?
陶与舒顿了顿,慢吞吞的说:迟迎本来就很厉害。
饭店火爆,自带的停车场都满了,他们的车停在外面。
到了地方,黄哥去前面倒车,陶与舒就站在路边等。
天色已晚,夜风吹起来,拂到面上,带着一些潮湿清凉的冷冽,散去了一些因醉气带起来的困意。
他打了个不明显的哆嗦,然后微微低了头,将下巴埋到衣领里。
又在原地跺了跺脚,强打精神抬起头,随意一瞥,就在街边看见了迟迎。
他身高腿长,大衣扣子扣的整齐,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目光却没落在上面。
他正站在陶与舒对面的街道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安静的快要跟路牌融为一体。
陶与舒愣了一下,刚想打招呼,黄哥却将车熄了火,拉开车门下来,一边对手机那头说等等,一边快步走过来,对陶与舒说:家里出了点事,娃发烧了,她妈妈又回了老家,请的阿姨一个人怕弄不过来我得回去一趟,这样,你先进去坐着等等,我给小朱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送你。
陶与舒不会开车,更何况又喝了酒,不管是出于安全还是隐私,黄哥都不可能帮他随便拦一辆出租。
陶与舒无意识的点了一下头,说您赶紧回去吧,眼底的余光就看到一双灰色的鞋走近,然后在他身边站定。
我送他。
黄哥回头,看见迟迎,怔了怔:噢,小迟啊你能开车?
可以。
哦,黄哥心里挂着孩子,语气有点急,觉得这男生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是看着莫名靠谱,就说:那行吧,麻烦你了,他家的地址是佳苑小区
说到单元和楼层,黄哥自己也卡了壳。
嗯,我知道。
你知道?黄哥愣了一下,心想我都不知道。
陶与舒双手揣在衣服兜里,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没什么精神的耷拉的眼睛,听见这两句对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黄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车钥匙递给迟迎,那行这样,我给你留个号码,送到了你给我回个电话就成。
只剩下两个人。
陶与舒慢吞吞的挪的离他近了点,仰起头笑了笑,迟迎能看到月光下他皎洁的脸颊。
又要麻烦你了。陶与舒说。
他语气带着一点儿醉酒后特有的迷糊,又像有一种特殊的、只对迟迎才有的亲昵,清浅的呼吸里还夹着一层淡淡的果酒芬芳,混入初春的夜色里。
不麻烦。迟迎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哒!一会儿零点还有一更!
第29章
九点多的海市夜晚,车流如织,高楼里的灯光穿过街道两边的香樟照来,影影绰绰,又给夜色蒙上了一层浅色的轻纱。
地方离的不远,二十分钟车程,但算上堵车,大概得要半小多小时。
一直到在第一个红灯的地方停下时,车里都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只剩高德机械的导航女声。
红灯的时间有些长,迟迎食指曲起,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就好像只是随便看看似的瞥了一眼后视镜。
陶与舒姿势跟刚上车时已经大不相同,上半身斜斜的靠着座椅后背,脑袋半歪着,再往右一点点就会挨上车窗玻璃。
别人喝完酒都觉得热,他却大概是觉得冷,下巴还埋在衣领里,眼睛紧紧闭着,但并不是很安稳,纤长眼睫时不时轻轻扇动一下,要醒不醒的样子。
已经离佳苑小筑不远,剩下的路迟迎差不多都认识,他顺手关了原本声音就不算大的导航,又把前排降下一截的车窗的摇上去。
顷刻,车内就比刚才还要静。
绿灯亮了,车子缓缓开动,迟迎的视线回到前面。
没过多久,就听见陶与舒在说话。
今天晚上那个人是不是很讨厌。
陶与舒声音很轻,又带着点儿不管是平时在镜头前还是跟其他人说话时的都没有的软,但在过分安静的车厢里就很明显,完全可以听得清。
迟迎愣了一瞬,起先以为他已经睡着,在说梦话。
过了一会儿,又才意识到陶与舒在跟他讲话,怔愣未消,嗯?
就一直怂恿你跳槽的那位呗陶与舒闭着眼睛,慢吞吞的说,是不是很烦人。
不重要的人和事向来不会在迟迎脑海里占据太多空间,在陶与舒重新提起之前,在包厢饭桌上呆的那十分钟里有意义的部分就只剩陶与舒明明很累了但仍然强撑着在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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