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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起来,你替我出宫找一样东西,若是找到了,本宫便当你是将功折罪了。林歆禾取出纸写了一样东西,确认她看明白后又焚毁。

小桃的瞳孔猛地收缩,娘娘您

去办吧。林歆禾看着纸张彻底成为灰烬。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温婉贤良的女子,萧毓当年待她的真心她记了十年也还了十年,可如今这份真心早已被消磨殆尽。或许,自己还可以利用那人最后的一点点爱意去替儿子多谋求一些。

战事每况愈下,萧毓也愈发的暴躁,虽说与林歆禾早已离心,可每到深夜总还是情不自禁的想念,还真是个贱胚子。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林歆禾派人传话给他,奴才奉娘娘之命邀陛下今夜往长信宫用膳。

萧毓闻言有些惊愕地抬头,他与林歆禾之间别说是用膳,就是心平气和地谈上几句都难。可帝王有帝王的颜面在,即便是心中有欣喜有疑惑可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可有说是为何事。他装作不在意地低头去看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可心底却隐隐有几分期待。

禁林歆禾的足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说林歆禾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容忍,他殷切地希望他们之间可以回到过去。

娘娘说,陛下或许是忘了,今日是她同您成婚十五载之日。

这日子林歆禾一直都记在心里,但萧毓恐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果不其然,萧毓闻言表情空白了一瞬,原来如此。

李安,摆驾长信宫。难为他的歆儿还记着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自己定当不能令她失望。

而林歆禾对着一桌丰盛的菜肴也有些愣怔,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她的厨艺并没有多少人尝过,算来当初还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特意去学的呢。可惜宫中御厨太多她鲜少能有一展厨艺的机会。

萧毓跨进宫门的那一瞬间就被林歆禾面上明艳的笑容晃了眼,那模样当真是许多年不曾见过了。

林歆禾亲自斟上了两杯酒,放在了桌边,而后笑着说,陛下,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坐。

见人没动,林歆禾便亲自上手去拉。

待人坐定之后便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陛下,过往种种是臣妾太过桀骜,不求陛下原谅,只求能够不迁怒郢儿,郢儿还小还望陛下能多多庇护。

说到这里还刻意挤出了几滴眼泪,像极了为了孩子而被迫低头的母亲。

萧毓虽说一贯多疑,本不该轻信,可他记忆中的林歆禾一直都是个不屑于伪装甚至都不会演戏的女子。更何况这样温婉且愿意同他亲近的歆儿已经有很多年都只能存在于他的记忆中,所以哪怕此刻只是假的,他也心甘情愿地沉沦。

陛下,您与臣妾满饮此杯,过往种种便一笔勾销可好。林歆禾将杯子递到了萧毓唇边。

萧毓本已欲饮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抓住了她的手,朕记得大婚之时送给过你一对珠钗,你去取来朕亲自为你带上。

林歆禾不疑有他,将那酒随意放下便入了内室。

萧毓看着面前的两杯酒迟疑了片刻,最终伸手将他们对换。

歆儿,若是这酒没有问题,那朕便同你重新开始。

林歆禾很快便取回了珠钗,在这儿呢,臣妾一直舍不得带上。

萧毓接过那珠钗替她簪在了发髻上,确实是很衬她。

林歆禾一如十五年前那般同面前的男子交杯,眼底有一抹痛色,酒被她全部咽下,萧毓也全部饮下。

她愿意以自己的一死去换一个更圆满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阿姐:重新开始,谁要跟你重新开始。

第65章

酒杯落地,可应声倒下的人却是萧毓。

林歆禾的眼中有几分错愕,但很快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

那毒原本是下在她自己酒中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萧毓的性命,弑君之罪无论是于她还是于林家而言那都是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在她的设想中,得不到的才会令萧毓抓心挠肝地想,只要自己一死那么无论是林家还是郢儿,萧毓都会为了自己最后再忍让几分,如此一来自己也不会成为父亲和长昀的软肋。

更重要的是,若是萧毓兵败,那么他的下场又会是什么,郢儿会不会被人教唆因此而恨上外祖一家,但如果自己死在他的面前,那郢儿也会恨上这个父皇。

这样做或许会很残忍,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陛下对臣妾当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呢。林歆禾看着倒在地上唇角已经流出黑血的萧毓这般说道,边说还边躲开他想要抓着自己裙角的手。

你,你便这般恨朕吗?咳咳咳随着咳嗽声带出了更多的血沫。

那药是穿肠的毒药,一旦服下便药石罔顾。

林歆禾就这么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眼底有一丝悲凉,并没有告诉他真相,这大概是她给这人最后的善良。

最后萧毓断了声息,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转瞬之间便同他阴阳两隔,林歆禾叹了一口气替他合上双目。

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目光触及烛台,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般走过去引燃了床布,转瞬火势变大吞噬了寝殿。林歆禾就站在角落看着萧毓在火中消失,而后狠了狠心烫伤了自己身上的许多肌肤。

如此一来,长信宫走水,陛下不幸身亡,就算是有人怀疑也没有实据。

萧毓被人抬出来时已经面目全非,如何还能的辨认出来。

虽然说是意外,可这样的理由如何能服众,就在众人准备发难之际,夏亦峥的大军已是攻破城门闯了进来。

如今帝王已逝,原本还想要负隅顽抗的人也都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林初淮入宫后便赶去了长信宫,他想要去看阿姐如何了。

初闻萧毓死讯之时,他同云霁都很震惊,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萧毓倘若活着那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麻烦,无论是圈禁还是如何都会落人话柄。

可他死了,阿姐也就会成为丧夫的寡妇,这令他很是担忧。

阿姐。如今的长信宫已撤去了原本的禁卫军,林初淮进出自然是无人敢阻。

林歆禾卧靠在床上,看起来有几分憔悴,手臂上的烧伤看起来格外骇人,长昀进去时小桃才替主子换过纱布。

阿姐现下感觉如何?林初淮顾及着礼数没有直接坐在榻边而是站的还有些距离。

小桃见状赶忙去搬了个椅子让小少爷坐下,自己则是退到门外守着。

无碍,阿姐很好。虽然身上伤势不轻,但林歆禾的状态看起来还是好的。

反倒林初淮看起来有些忧愁,好在林歆禾一向通透,只略微一想大概就明白弟弟在想些什么了。

她想了想才开口道,萧毓的死,阿姐难辞其咎。

初闻此言,林初淮下意识地安慰道,阿姐无需自责,此事实乃意外。

但林歆禾却没有说话,看着阿姐那黑沉深邃的眸子,林初淮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阿姐的意思难道其实是?

林初淮有些惊愕,但林歆禾却是很坦然颔首,就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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