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怀疑传谣的与贪食案那个尚未被发现的泄密者是同一人。
至于灵一长老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许真的只是我多疑了。
我写完今天的日记,合上册子,而后又观察了一下识海中几乎完全成型的本命剑。
它的外观似乎与铸剑期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多出了个菱形的剑穗。
此前我从未在哪本典籍里看到过皇天剑道修士的本命武器在成型后还会有这样的变化,但考虑到其他先辈也没有隔了八千年才迎来第一次铸剑期或许有点不一样也正常。
既然目前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那就静观其变罢。
快了,离铸剑期结束应该最多只剩半月了。
我收回神识,拿起一份督天山送来的资料玉简查看。
皇天剑门的长老与执事每百年就会轮换一次负责的任务,原先留守皇天剑门处理公务的将会离开宗门驻地前往万界进行巡查暗访,而原本游历在外的则会回到宗门接手公务。
接下来这一百年轮到了我和岐南外出巡查,而留守宗门的则是我母亲平阳和幽珏师叔。
按照计划,我明年就会带着万俟非隐藏身份前往万界,混入外门弟子的观心试炼中进行历练。
至于这中间剩下的一年,我也没打算离宗。千年庆典前后乱象频发,我不太放得下心,正好趁这段时间把事故余波都处理干净了才好安心离开。
看着督天山呈上来的信息,我微蹙起眉。
杀害烰辉的凶手依旧没有找到。
这事只要不解决就永远是个隐患,众生盟随时能翻旧账拿这事来攻讦皇天剑门。不过此事倒急不得,高阶修士的手段没那么简单,短时间难以查明也是早有预料的事。
千年庆典上岐南冒充天罚的事倒是和预料之中一样被天罚爆出来了,幸而皇天剑门对此早有准备,消息一出现便被压了下来。不过我有点担心天罚会因此而倒向众生盟
也罢。
毕竟即使没有这一出,天罚也不一定会向着皇天剑门。
批复了一堆玉简后,冬昼渊的看守执事忽然发来了传讯。
【副门主,冬昼渊有一源境囚犯刑满却拒绝离开冬昼渊,宣称若强行驱逐他,他便会在离开后立刻违法并再度入狱。此事该如何处置?】
怎么还有人在冬昼渊待上瘾了?那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回道:【查查他是否神魂有疾。】
过了一会儿,冬昼渊的看守执事又发来了传讯。
【回禀剑君,此人神魂无恙。】
我于是又回道:【他在躲仇家?】
【他说没有,属下已经从督天山调集了资料进行求证。确实没有发现他近期有得罪过其他源境修士。】
我有些迷惑了。
既不是想借冬昼渊躲仇家,他自己也没有问题,那何必赖在冬昼渊不走?
【将此人资料予我。】
执事立刻通过阵法传送过来一枚玉简。
我粗略翻看了一下,得知这人道号鸠余,虽是个未满两千岁的年轻源境修士,实力却并不差。他在源境散修中也算小有名气的天才,风评却差到了极点。许多认识他的散修都认为他丑若无盐、不守信用、性格孤僻、行为古怪、目中无人,坊间甚至还流传着他曾谋财害命的传闻。
令人意外的是鸠余竟有一个结了平等灵源契约的源境道侣。他道侣是个被公认英俊的谦谦君子,实力比鸠余差些,年纪却大得多。他们二人结契已有近七百年,依旧感情甚笃。
至于鸠余被抓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在一年前忽然抢劫了一名出窍期修士的储物袋,而后拒绝归还或赔偿,被皇天剑门的执事判决了一年的冬昼渊□□。
更奇怪的是,在他犯事后他还多次重复强调不要联系他道侣,请务必将他直接送进冬昼渊。
看着这份资料,我直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思索片刻,我直接去了冬昼渊,打算亲眼见见这位赖着不走的鸠余。
而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不安和绝望。
这样的情绪,实在不像是玉简里记载着的那个人能有的。
我问道:鸠余,你为何不愿离去。
听见我的声音,那散修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而后在看清我后眼神骤亮。
不要让我走。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像艰难地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请把我关进冬昼渊。
我垂眸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
卡死我了,下次再用第一人称写这么大的世界观我就是狗。
53、憋久上头
◎捆绑play。◎
鸠余的修为不低,我只能在他情绪激动时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情,却不能直接看穿他的所思所想。而若直接询问他理由,鸠余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最后我们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再次将他关入冬昼渊。
当然,督天山也没有忽视他的异常举动,立即就派人前往他出身的星区详细探查与他有关的事情。
时间就这么安稳地过了半个月。
终于,在这一天的某个瞬间,我的铸剑期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审阅即将要巡查的万界星区近况情报,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焦躁从心底涌了上来,直接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感觉呼吸困难,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玉简。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立刻猛地站了起来,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凝神去看识海里的本命剑。
它与重铸之前相比在外表上并无太多变化,唯一最明显的区别只是在剑柄末端多出了一枚由银色细链连接着的空心剑穗。
然而此时我根本顾不上去纠结这剑穗的问题,一离开行宫立刻就循着岐南的位置撕裂了虚空。
我看见他了!
晨光之中,他的侧影英俊到有些失真。我远远看着偏头与人说话的他,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忽然,岐南发现了我,抬眼朝我看来。
以往他一看见我就会露出笑容,主动朝我走过来,但这次却只是眸色淡淡地看了我一会儿,既没有笑也没有想靠近的意思,甚至微微偏过头好像想要离开。
我被他这冷漠的反应弄得心里隐隐作痛,顾不上其他,赶紧又穿梭虛界直接拦在了他面前,短促地喊了一声:岐南!
岐南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有点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招出我的本命剑给他看。
岐南的目光移到我的本命剑上,盯着它看了一会,伸手在半透明的剑身上摸了摸。
你他轻声问道,铸剑期结束了?
我迅速回应:结束了。
岐南又抬眼看向我,这次眼底终于又有了笑意:哦?是几息前的事?十息有吗?
我张了张嘴,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好像没有。
他、他怎么
岐南看着我的反应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垂下眼,嘴唇微微抿紧,感觉到自己的耳尖似乎在发烫。
我都足足一年半没和他亲近了,现在表现得着急一点也很正常!
听着耳边他的笑声,压着我的那种窒息感终于缓缓散去了。我一手扣着剑,另一手握住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举到唇边轻吻。
岐南,我的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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