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就明白宗令那个老家伙一路上带着他弯弯绕绕走了那么多弯路,应该就是让人提前来打理李时墨了。
李时墨旁边是一手捂着肚子,同样脸色惨白,竭力安抚李时墨的女人。虽然处在这样的境遇,但依然能看出对方确实有一张见之忘俗的脸。
宗令这老家伙也是有意思,一方面觉得皇家之人被人欺辱了,就打断对方的腿。另一方面觉得谢明月丢了宗室女子的脸面,为了惩罚她,直接将她与奸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时砚心想: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小甲幽幽提醒:现在成前女主了,咱们这个世界无cp,只有你一个男主。
时砚:滚。
至于旁边牢房关押的定北王一家子,时砚是没兴趣关注的。
李时墨听到动静歪头看过来,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四哥!
我还当有什么贵人要来,值当宗令那个老家伙兴师动众的折腾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呵,民安伯,民安伯,确实是个贵人了!
李时墨情绪突然激动,目眦欲裂,对着外面的时砚破口大骂,将背后的伤口都崩开了也无
所顾忌: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啊!?
看到我现在成了阶下囚,而你是高高早上的民安伯,你开心了吗?满足吗?是不是还想高高在上的对我进行嘲讽,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鬼话!让我对你愧疚,让我趴在地上像条狗一个对你摇尾乞怜!给你求饶?以求让这条小命苟延残喘?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你低头!我从记事起,娘就告诉我,四哥你就是我的踏脚石,就是为了我将来的康庄大道铺路的石子儿,我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什么。
我在外面光鲜亮丽,在家里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你只能像个老黄牛一样,去给我挣钱,去给我争取我想要的一切!
一切明明都是按照娘的想法走的,怎么爹一走,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为什么要断亲?为什么要将家里剩下的银子都带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我和娘在村子里遭到了多少白眼儿?受了多少委屈?
你还是个人吗?啊!娘她老人家一路乞讨来京城找你,你却连她老人家面的都没见,就让族老将人当犯人一样给带回村子关押起来!
李时砚!你不是人!
我李时墨落到今日下场,是我命不好,上天不眷顾我!但你这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上天属实无眼!我不服!
时砚什么都没说,听着这话,就知道李时墨这人心态已经崩了,人也就废了。
倒是女主谢明月,不愧是能掌握实权的郡主,现在这幅气度,很能让人高看一眼。
谢明月一巴掌扇在李时墨脸上,大声呵斥:闭嘴!
然后在对面牢房定北王一家人都看过来时,谢明月抿着嘴跪在时砚面前,轻声道:民安伯,李时墨以往做的事我不是不知,只是现下说这些为时已晚。
我在这儿替他给你道歉,还请你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想办法留他一条性命,看在这一切他都不知情的份儿上,在外面找个地方圈禁起来,让他了此残生吧!
时砚挑眉,目光放在谢明月肚子上,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本朝在开国之初,上位者就对皇室宗亲十分优待,即使造反这样的大事,顶多就是圈禁一辈子不得自
由。
当然皇家之人圈禁起来,其余起哄跟着造反的,就没好果子吃了,该如何便如何,不留一丝情面。
所以,谢明月十分清楚她大概率不会有性命之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得自由,可谓是煞费苦心,能屈能伸,比李时墨强太多了。
要不是立场不同,时砚倒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主。
李时墨配给她,委屈了。
但时砚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只淡淡道:我今儿来,只不过是奉陛下命令走一趟罢了,我与李时墨之间,早在多年前就毫无亲情可言。
谢明月听明白了时砚的潜台词,也更加明白了皇帝对时砚的看重,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倒是对面的定北王,突然出声道:小子,你比我女儿找的这个窝囊废强多了,若是当初我女儿选了你,今儿这天下,说不定就是咱们一家的了!
时砚摇摇头,在离开之前,只轻声对李时墨道:我听陛下说,你亲手杀了李氏。
李时墨瞬间脸色惨白,谢明月伸向李时墨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就连对面的定北王,也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瞪着李时墨,像是要将人给看透似的。
小甲不解的问:组长,定北王最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人格魅力已经无法掩饰了吗?两句话的功夫就让对方刮目相看?想要将女主以身相许?
时砚嗤笑:离间计罢了!对我与陛下无用!
我这不是反将一军,又离间回去了吗?
第101章不值得
这事时砚也没瞒着,回去就跟王安与刘全二人,挑能说的说了。
然后郑重的从一堆赏赐中,挑出最不出挑的一副画卷,双手交给刘全。
刘全不明所以.
时砚拍拍刘全肩膀:这可是陛下今日亲笔所做,伯爷我亲眼瞧着陛下完成的,回头找个好的匠人装裱出来,伯爷我要挂在大堂里供来往客人欣赏。
皇帝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打趣时砚,送出去的东西,会被时砚这般郑重的对待吧!毕竟在陛下眼里,时砚能高中探花,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
谁知道时砚能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呢?
时砚心说:陛下要是知道的话,大概就不会在上面用狂草写一首打油诗了!哈哈哈!
就在时砚让人将皇帝陛下亲手赏赐的画挂在大堂的那天,王安与杨氏急匆匆从京城赶回来。
王安脸色不太好看,面带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砚当没看见,用湿毛巾擦干净手,背着手,转身欲往外走。
王安被杨氏掐了一把大腿,嗷的一嗓子喊出来,红着脸对时砚背影大声道:老大,定北王谋反的案子判下来了!
时砚背着手站在大厅门口,背对着众人,众人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只听见他淡淡的反问:所以呢?
跟我有何关系?
王安看媳妇儿杨氏作势又要掐他,一口气冲时砚喊道:李时墨被判了斩立决,日子就定在三日后,且靖远县县令将李时墨杀母的案子一并转交至刑部,由于案件特殊,数罪并罚,斩立决已经是看在老大你是李时墨四哥的份儿上,给他一个痛快了!
你看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给李时墨收尸,送他最后一程?虽然他不仁,但人都要死了,咱们不能不义!全当积阴德好了!老大你千万别难过,这种畜生不值得!你不想去的话,我花一两银子找人帮忙,有的是人想挣这个钱!
王安话喊完,大堂里静的出奇,谁都没敢说话,众人盯着时砚的举动,期待得到他的回复,生怕时砚为此伤心难过。
事实上,时砚并没有难过,九月的秋老虎威力巨大,日头晒在人的皮肤上,微微发痛,同样照的人睁不
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