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看了前面默不吭声,脸色冷沉的几个大人,同样小声的对云时良道:我若顶不住的话,表兄待要如何?
云时良偷偷摸摸递给时砚一瓶药酒:挨打后在伤处使劲儿揉开,效果非常好,就是揉的过程特痛苦,不过习惯了就好。
一直跟在两人旁边,默不作声的小表妹云时綉淡淡道:哥,答应我,往后不要在人前展示你的无知了好吗?在表哥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你在外面也这般模样,别人会以为咱们家就是这样的家风,影响我将来找婆家。
云时良冲妹妹呲牙,但父母就在前面,他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能企图将自己化身表情包,吓的妹妹良知发现,主动给他道歉。
云时綉今年八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小时候时砚经常抱着这个可爱的妹妹玩儿,现在两人年岁大了,需要避嫌,但时砚还是被表妹可爱到了,没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乖,咱们才八岁,等到十八岁在想婆家的事儿也来得及。
小姑娘却给时砚一个你们男人什么都不明白的眼神:表哥,你还是想想回家怎么对姑姑姑父解释今天的事儿吧!他们虽然不会打你,但你总要让他们消气了才好。
斜眼看见旁边跟个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就是不会好好走路的自家大哥,小姑娘语气幽幽道:哥,你不会以为,没人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件事,甚至今天来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你帮着表哥联络的吧?
你不会觉得爹娘他们只是生表哥的气,没有你什么事儿吧?
云时良一惊,弯腰小声问妹妹:你怎么知道?
时綉轻蔑的冷哼一声,左眼写着无知,右眼写着愚蠢,高冷道:哥你和表哥配合默契,上蹿下跳的,还和咱们家没关系,却是表哥好友的客人们亲热的把酒言欢,当爹娘都是傻子呢?
时綉故意吓唬哥哥:咱爹可是当了十几
年捕快的人,平日里抓了多少小偷小摸,为非作歹之人?要是连你这点儿猫腻都看不透,岂不是白活了?你就等着回家大刑伺候吧!
云时良果然被妹妹给唬住了,本来置身事外的人,瞬间觉得和时砚成了难兄难弟,蔫头耷脑的跟在时砚身边,每一次迈开的步子,都显得格外沉重。
时砚和表妹进行眼神交流:你吓唬你哥干嘛?
时綉:太蠢了,看不惯,辣眼睛。
时砚:不觉得现在更辣眼睛吗?
时綉:至少我心里舒服多了。
时砚:我合理怀疑,你看你哥今天像个花孔雀似的全场乱窜的时候,就在想怎么欺负她。
时綉:不用怀疑,我就是这么想的。
时砚心里为表哥默哀一瞬,遇到这样的妹妹,只能劝表哥认命了。时砚不明白为何舅舅那么机敏的一个人,生的儿子竟然和柳大郎性子那般相似。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外甥肖舅吗?
第137章狗榜
那件事过去一段时间,酒楼生意好的出奇,销量远比贺大山与云丰收开始预想的要好。
市场上,也没有与旁人家的粮食酒起冲突。
舅舅云丰收在院子里与贺大山小声商议事情,舅母柳氏和悦娘在厨房做饭,时砚在屋檐下看话本子。
就听贺大山道:我本以为咱们家突然横插一杠,会抢了粮食酒的生意,怕是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像上次开业的事情,会继续发生,一直暗中警惕。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城东酒坊的王老板私下还邀我吃饭,说是想从咱们这里进一些果酒过去,在他们店里一起售卖。好似他们生意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云丰收想了一下就能明白:这几个月我也发现了,一来咱们果酒便宜,一般人家都能买得起,这客源上来讲,就比粮食酒多了不少。
二来嘛,应该是最近喝果酒的人,多了很多内宅女眷与小孩儿。酸酸甜甜的口感,还有诸多功效,很得女人小孩儿的青眼,我听说县令家的小姐,将橘子酒当果子露吃,一日都离不了。粮食酒辛辣,果子酒酸甜,受众群体不同,因此不会产生竞争关系。
时砚心下赞叹,他这位舅舅确实机敏,就是出身不好,没赶上好时机,若不然,现如今也不可能待在县衙做一个小小的捕快。
时砚闻声对两人道:爹,舅舅,咱们该扩大生产了。
舅舅惊讶道:你外祖父外祖母在西水村,几乎是带着半个村子的人给你酿酒,现在每日的产量和销售量刚好,多了怕是卖不掉放着要坏的。
时砚摇头:继续下去,销售量不仅不会提升,很快就要下降。现在大家图新鲜,肯定都会买回去尝尝,但过了这个新鲜劲儿,总要缓缓才行。
贺大山就不解了:销量都要下跌了,咱们还扩大生产做啥?
时砚淡定道:往周边,外地卖。
贺大山道:可是咱们家没有多余的人手,且说实话,咱们家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跑外地的订单,不一定能收回成本。
时砚摇头:这事儿不用咱们操心,还记得上次我请客时,来的府城和邻县的几位友人吗?
家里都是做生意的,有的人家生意还不小,从南到北都能看见他们家的商队。
几人自从在饭桌上喝了咱们家的酒,回去一直念念不忘。
后来我让表哥托镖局每家各样都送了几坛子过去,昨儿给我回信了。
时砚看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睛都在发光,也不吊人胃口,直言:他们想从咱们家进货,将果酒卖到外地去。
云丰收道:这是好事啊!若是这样的话,咱们确实该扩大生产了。
贺大山道:就是这价格,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人家若是大量批发的话,咱们要给一个足够有诚意,又能盈利的数。
时砚却道:咱们不批发,走代理商的路子。批发给他们后,就是钱货两讫,他们如何卖,什么价格,酒水出自哪里,都与咱们家无关。
但若是咱们不收本金,只需他们交一笔保证金,咱们就能以极低的价格,将酒交给他们,卖多少钱与咱们无关,卖不出去的咱们可以回收,人选我们要仔细排查,他们也可以发展自己的下线,将手里的果酒以另一个价格转手给下线,从中赚取差价。当然,下线也可以继续发展下线,只要中间有利润,就能一直发展下去。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能让咱们贺家的果酒,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打出名声,只要我们质量过硬,形成良性循环,就不怕没生意。
舅舅云丰收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这种方法虽然好,但万一代理人卖不出货,不是最后成了我们自己兜底吗?风险太大了。
时砚解释:所以我们一开始只是慢慢扩大生产,一步一步走,不着急。但人一多,保密差事怕是不好做,要让外祖父他老人家多费心了。
贺大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要往远处运,路上耗费的时间久,坛子可能会泄漏,回头让人琢磨琢磨有什么好法子没。
说定了这件事,几个大人直接撇开时砚,私底下分工商议好,配合得十分默契,根本就没时砚什么事。
就连在西水村的外祖父外祖母,也焕发了事业第二春,两位老人家,以前每个月都要进城来看看两家人,不瞧上一眼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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