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
说完那句话,薛有年又沉默了很久,好像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艰难才能说出口。
临临,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远离薛叔,去结交新朋友。我感觉你在这边没交到什么朋友,一直都是和薛叔待在一起,又遇到了霸凌,加上治病的特殊过程,以至于你产生了错觉。薛有年很缓慢地说着。
华临注意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十指交叉,一下子松开,一下子又十指交叉,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理状态绝对没有脸上所努力表现出来的镇定从容。
他非常紧张、局促,以及,有些挣扎。
仅仅只是紧张、局促的话,可以理解成他面对朋友的儿子对自己表现出了性好感时的尴尬。但是,挣扎呢?为什么会有挣扎?他在挣扎什么?
华临想到这里,心跳快了起来。
但是他不敢确认,因为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或者不能说是不可思议,而是惊世骇俗?
自己好像爱上了看着自己长大的薛叔,而薛叔好像也对自己产生了那方面的意思否则,不会出现挣扎的心理状态。
薛叔
薛有年打断他的话:你听我说完,临临。
华临魂不守舍地点头,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听到他说:我会尽快订婚。
啊????华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薛叔?你说什么?
薛有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直视华临,重复了一遍,这次说得比上次坚定些:我说,我会尽快订婚。
华临震惊地问:跟谁啊?!你哪来女朋友?!
薛有年咽了口唾液,虚张声势地说:我会尽快找到的。
你清醒一点!华临情不自禁地吐槽。
薛有年又深呼吸一口气,越来越坚定:我很清醒。临临,你懂我的意思。
华临腾的站起来:我你我你没事吧?!
这一刻华临已经要忘记自己和薛有年之间的年龄身份差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特man,完全就是一个成年男人,而薛有年也只是另一个成年男人,仅此而已。而他显然要比薛有年man很多、成熟很多。他感觉由于自己在心理年龄上的成熟度远超薛叔,所以两人生理年龄上的差被抹平了。
他已经进入到了这样的一种氛围中,飞快地代入了自己的角色。
薛有年慌张地阻止华临说出那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不可以说的秘密:临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华临打断他的话:现在是谁不冷静啊!我很冷静,是你不冷静!你慌了!你先冷静下来!
薛有年的两只手又开始交叉、分开、交叉、分开
他很挣扎,很焦虑,也很痛苦。大概因为他自诩长辈,认为这段不伦恋的绝大部分责任在于他没有引导好自己,就像上次那个脑残事件,明明不是他的错,或者可以说跟他毫无关系,可他当时总在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
华临努力让自己冷静地分析着薛有年此刻的心理,深呼吸一口气,蹲在薛有年面前,仰着脸看他,去抓他的手。
薛有年吓了一跳,赶紧挣脱开,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气氛在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更多,华临紧跟着站起身,上前两步,拉住他,急切地表白:薛叔,我喜
住口!薛有年嘶吼道。
华临吓了一跳,差点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哪要做什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薛有年这么失态的样子。
薛有年浑身发着抖,眼尾也红了,甚至是畏惧地看着华临,一只手使劲地捏自己的另一只手,半晌,哑着声音说:临临,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你是我朋友的儿子。
仿佛是对华临说,可眼睛却不敢看华临,仿佛其实是对他自己说。
原本被自己仰望崇敬的人竟因为自己而露出了这样脆弱、甚至是怯懦的姿态,华临的心情越发复杂,甚至因此产生了有些扭曲的征服感保护欲。就像性本身是带着关乎权力、征服意味的存在,他现在就产生了类似的心理。
华临浑身的血都在往脑袋里冲,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切的一切都足以令他不管不顾、绝不像对方那样瞻前顾后地脱口而出:我不在乎!就算是那样也没关系!
薛有年痛苦地看着他:我在乎。
临临,是我引诱了你。薛有年颓败地坐回沙发上,低着头,痛苦地说,我不该做那个治疗,那是一次错误的诊断,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临临,是薛叔对不起你。你原谅薛叔,好吗?
我根本没有怪你啊!而且也不全是那个原因吧!华临努力地为他俩的爱情寻找看起来更好一点的落脚点,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其实早就很暧昧了吗?我们根本就是灵魂伴侣,我们的爱好是重叠的,我从来没有试过和谁那么处得来,那么投机,那么那么快乐。其实我以前也总是独来独往,我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合得来的人。你不觉得咱俩完全就是天生一对吗?
华临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先把自己说服了。然后他又蹲下去,抓住薛有年的手。这回对方挣扎得很不走心,或许是被他的诚挚打动了,正在极度的摇摆之中,所以这样。
他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忙低头亲了亲薛有年的手,继续剖白:薛叔,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不要总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非得说责任,我也有一半责任。
第8章
薛有年痛苦道:你还是个孩子
华临打断他的话:我满十八岁了!我是个成年人了!生日还是你给我过的!
薛有年都被他逗笑了,只是这笑容很苦涩:临临,不是这个问题,你我和你爸爸妈妈是朋友,我和他俩差不多大,你来读书,他们把你托付给我,我我先是让你遇到了那样的事情,然后又临临,你爸爸妈妈不可能同意的。如果他俩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他们连书都不会让你继续在这读了,会把你带回去。
华临嚷嚷道:那就不让他俩知道啊!根本也不需要让他俩知道啊!
薛有年头疼道:临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华临问:咱俩都是单身,有什么不对的?
我是你唔临临!薛有年使劲推开试图强吻他的华临,怒道,你冷静一下!
华临被他这畏首畏尾的可怜样子急得冷静都变没法儿冷静了,上前一步抱住他又去强吻他,又被他推开,然后再次尝试
两人这么反复推拉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华临已经完全红了眼,死死地把薛有年往沙发上按住,然后扒他皮带。
当然结果也还是再一次的立刻被薛有年推开了,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华临这辈子第一次后悔自己不健身!靠!力气没薛叔大!
他急起来,就势抱住站起身要跑的薛有年的腿:你要不给我亲,要不给我上!你今天选一个!
华临你疯了!薛有年气得都不叫他小名了。
一番情绪累积下来,华临这一刻也确实是跟疯没两样了,反正就是耍赖皮,抱着薛有年的腿不松手,嘴里不要命地嚷嚷: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就
华临发疯的声音戛然而止,顶着满脑袋水,愣愣地看薛有年。
薛有年急了眼,发了狠,把刚从茶几上摸来的水杯狠狠朝旁边砸过去,骂道:你疯够了没!松手!
华临犹豫一下,讪讪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