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年骂完那句,怔怔地看了华临一会儿,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又坐回了沙发上,竟然哭了出来。
华临又看愣了。
平时越强大、越高高在上、让人望其项背的人,哭起来就越令人觉得脆弱。
这得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啊
华临已经完全不觉得这是他薛叔了,这只是他的有年,一个被他气得哭兮兮的小可怜,还、还怪可爱的,还漂亮真的好漂亮啊,哭起来也这么漂亮,眼睛亮闪闪的,脸颊红扑扑的。
华临这么痴痴看着,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脸热起来。
薛有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难为情地别过头去,好半天才又说话:临临,你会恨我的。
华临一听,这是松动了,赶紧顺着他裤腿扒上去,抱着他,特man地把他脑袋摁自己怀里,特有传说中的男友力地亲他脸上的泪水,特能抓准时机趁虚而入地说:不会的,真不会的,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亲着亲着,目标十分明确地亲到了嘴上。
本来试探着亲脸的时候薛有年还没感觉到似的,刚亲到嘴,他就突然醒了,试图躲避。
可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华临哪能让他躲过去,一路牛皮糖似的死黏着,愣是让他躲到没地方躲,可算是亲上嘴了。
华临的心跳快得都要当场厥过去了,好在没有。
他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他明明看见了薛有年为此痛苦挣扎彷徨的神色,他居然越发的不愿意放开了,他居然心跳得越来越快。
薛叔,华临终于肯放过薛有年的嘴巴了,他黏在他身上,蹭着他的脖颈,像渣男哄人,也像小狼狗撒娇,下次我再让你,行吗?
薛有年像是灵魂出了窍,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很久没有回答他。
华临刚亲完嘴,心里有了底,觉得这事儿大概率能成,就也不着急了,只顾着碎碎叨叨地继续哄人和撒娇。他赌他薛叔就是他薛叔,肯定疼他,什么事儿都肯定最后还是答应他。
他赌赢了。
过了会儿,薛有年摸索上他的脸,很深情地、痴心地看着他,缓慢而缱绻地就这么摸了他的脸好一阵子,然后凑过去吻住他的嘴唇。
华临一觉醒来,还没来得及回味或者高兴,就发现薛有年不见了。
薛有年给他留了张字条,说出差几天,让华临尽快收拾行李找房子搬走。
字里行间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华临不搬,他就不回来了。
华临:
睡都睡了,怎么还能跑!大意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薛有年,对方倒是没关机也没拉他黑名单,只是一直没接。
华临坚持不懈地连打五十个电话,薛有年可算被他的诚意打动了,接了:临临,我留的纸条看到了吗?
我不搬。华临不想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厚颜无耻地说,我们都上床了,你得对我负责任。
薛有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最终低声无奈地说:临临,别闹。
华临说:我没闹,我很认真。
那你就当作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吧,不值得你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不说了,你没有必要的事情,也不要找我,好好学习,注意安全。薛有年停顿了一下,说,我在字条下压了几张名片,都是我接触过的房产中介,人都很不错,你尽量找他们吧,放心一些。不说了,挂了。
我
那边已经挂了。
华临又打过去,但这回不管打多少个,薛有年都不接。
华临生了会儿闷气,想了想,打给薛有年的同事兼朋友。他来读书这么久了,和薛有年的社交圈或多或少有些接触。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询问薛有年出差去了哪,他打电话联系不上,家里有点事急找。
对方知道薛有年和华临关系好,没多想,只说薛有年没出差,是请了年假,没说具体去哪,就说最近心情不好,想到处旅游散散心。
华临一下子没了办法。
他找不到薛有年,能问的人都问了,谁也不知道薛有年去了哪。
华临想方设法哄人帮自己去问薛有年,薛有年却似乎猜出来是他的主意,愣是没说。
华临只能垂头丧气地继续上学,一边给薛有年狂发消息,但他发一百条,薛有年顶多也就回一条:我很好,勿念,好好学习。
或者,杀人诛心的:你找到房子了吗?
华临:
华临难过死了。
这么过了三天,华临漫无目的地刷着网页,思考自己要不要索性网上发寻人启事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条新闻标题上。
这条新闻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其中有个词汇令他产生了灵感。
演唱会。
薛有年出去散心,总得有个散心的方式,是吧。一般情况下来说,散心,要么看风景,要么参加娱乐活动。
薛有年可能去看展了,或者看舞台剧、听音乐会
但特么的这是在欧洲,薛有年可以随时去任意欧盟国家,那要找一个全欧洲任意地方看展观剧的人也太大海捞针了!
不,还是有希望的。虽然他不会排斥不出名的小展小剧,但反过来说,他肯定不会错过大展大剧大音乐会。
华临赶紧查找相关消息,还真让他找到几个。
他请假跑过去找薛有年,可眼睛都快找瞎了也没在观众席里找到薛有年。
又一次失去希望。
华临深刻地感受到了爱情的苦但想想薛有年忧郁脆弱的脸,华临觉得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不抛弃不放弃,继续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华临在两周后终于得到了薛有年的下落。
是巧合。
华临刚来欧洲那阵加过同届同胞群,一直屏蔽,没发过言。这回他走投无路,拿着手机乱点,鬼使神差地点进了那个群,两眼无神地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和照片。
他看见了薛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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