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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寡人有疾,这群管不好嘴的宫人!

吾皇除夕并未召见太子与臣,送来的手信字迹清瘦,尽显无力,可见出自病体。臣,甚是忧心吾皇病体。

忧心,何不留下。

顾轻舟微微抬起头,走到明执今身前,跪在他脚下贴着他的腿,像只讨主人欢心的猫儿。

吾皇,我与您手中的蔷薇并无不同,已拔去尖刺,不会再害您鲜血淋漓了。

这一天,明执今等了太久。

他朝顾轻舟张开怀抱,那人便乖乖抱住他,一滴泪水打在他肩头,带来一片湿热。明执今相信,就算嘴硬不肯承认,他还是动了心。

是有爱的,并非无情。

想通了便留下来吧,你一人在外,我也心疼。

明宫商四岁那年,两人终于重归于好。

只是破镜难圆,裂痕永远横在他们之间,有敬,有爱,却被一道无形高墙所隔,好似不论怎么弥补,也回不到最初了。

这样过了许多年,由于生子落下的恶疾,顾轻舟大病小灾接连不断,时常一阵冷风就把他吹病了去,咳上几天也不见好转,哪日他没上九重阙阁请安,不必差人来报,明执今便知他又病了。

在顾轻舟昏睡的半月里,他好似什么都学会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学会。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明宫商一日日长大,成了独当一面的太子,平淡又满足。

顾轻舟一直认为这样点到即止的爱情很适合他与明执今,不靠得太近就不会伤害彼此,不离得太远就不会备受煎熬。

可他的平静还是被无情打破,过往好似镜花水月,眨眼即逝。

那日他在偏殿处理公文,忽听庭外有些声响,出门去看,一人正站在宫墙上,居高临下盯着他看。

他记得此人,身背一把奇特链刃,脸上横着一道陈旧伤疤,是九重天的帝尊剑侍龙雀。

当年帝尊好心留你一命,你不会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吧?

把我像牲畜一样赏赐给天乡羽民,原是留了我的命吗?可笑。

龙雀嘲讽道:别太天真,帝尊将你发落凡界便是为今日。我所指是你生子之时,没有帝尊相助你怎会活到现在?那时劫杀你的可不止凡民,岁尘月灵力深厚,想牵制他的行动须有修界之人出手阻拦,你没被赶尽杀绝还捡了条命,这难道不是帝尊对你的怜悯?

我不稀罕一文不值的施舍,那时我若死了,又何须经历现在的一切。

龙雀好似听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前仰后合,蹲下身子凑近去看顾轻舟的神情。

可活着就要有面对一切的准备,好比,你最在意的儿子?与

他摊开掌心,猛的收起,力度足以碾碎一颗顽石。

我不明说你最担忧最在乎的人是谁,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有威胁你的手段,不是吗?

果不其然,顾轻舟眼中溢出惊恐,话音颤抖,你要对他做什么?抓准他的弱点,一击到位,让他唯命是从。

说到底顾轻舟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帝天遥借以毁掉凡界的棋子,看似至关重要,实则可有可无。有他只是省些力气与心思,舍了也不痛不痒,不值一提。

只要你配合,我哪有对他下手的理由?我要的很简单,不论赤霄刺杀明斯年是否成功,你只要在那之后打开刑部暗室的门,以及事发后暗中通报雪霭城防备的薄弱之处就够了。到那时,你想弃暗投明,或是跟凡人一起死战到底,我都不会反对。这场交易建立在明宫商的性命之上,相信你会理解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对吧?

为了明执今与爱子,顾轻舟违心做了恶事,为雪霭城招来血光之灾。

早在事发时,明执今就已猜到是何人所为,可他并未声张,甚至不曾试探顾轻舟的口风,他知道那人一定有难言之苦,能让他倒戈的筹码无非是明宫商,与明执今自己,清楚这点的他就算有怒气也是不忍质问的。

您可怜顾轻舟,那些枉死的无辜百姓又有谁来可怜?醒醒吧吾皇,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再值得你垂怜了!!

面对岁尘月的步步紧逼,明执今无奈摇头。

寡人欠了他许多,一直不曾过问他是否过得安心,这罪终是要归结到寡人头上,是寡人欠他的,更是欠你们的。

虞扶尘理性的劝他,你的纵容只会害了他,害了整个凡界,还请你深思利弊,做出权衡。

他铤而走险,绝不是为害人。

事已至此你还愿信他,我开始佩服你对他的感情了。可你感动了我,却未必能说服旁人,在生死面前,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虞扶尘所说的是明执今将要面对的,更是他曾经面对的。

人性自私而贪婪,傲慢而真实,处在漩涡正中,只有不断下沉。

不是寡人信他,而是求你们,相信寡人。

第168章二八那年的桃花

你还是来了。

仰望高站在天虞山巅的龙雀,顾轻舟抱着怀中熟睡的肉乎乎,怕他被初春的寒风吹病,特意紧了紧被子。

龙雀跃下高处,先是摸摸那孩子的头,瞥着他脸上的表情,笑的别有深意。

我很好奇,如果没被戳穿,你是否会选择离开雪霭城,离开那个人呢?

或许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龙雀便知他不愿,甚至对自己被利用一事心怀不满。

我只想知道散在城中的剧毒要如何解去,你曾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宫商。

原来太子也中了招,看来他的根基也不怎么样嘛。不过你放心,看似复杂的剧毒,解法一向出奇的简单,比如二两积雪草以清水煎服。帝尊何其仁慈,不会真的夺了凡民的生路,你大可放心。

他一指席间悠哉饮茶的孤澜老人,示意顾轻舟坐去旁边的位子,待他落了座,有人奉上热气腾腾的新茶,暖了他的唇舌与指尖,心底却是止不住上涌的寒意。

多年不见,国相真是风姿不减,依旧迷人啊。

听孤澜老人开口,顾轻舟不由发问,我们见过吗?或者该问,我们应该见过吗?

那是自然。

孤澜老人奸笑一声,佝偻着背踱到他面前,伸出遍布皱纹的一只手,指了指顾轻舟的胸骨窝。

上次见面,你这里受得那一箭可是老朽亲自射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没要了你的命,还能让你在鬼门关前转上几圈,就凭这,你是不是该对老朽说声谢谢?

顾轻舟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汤撒了出来溅在衣袍上,他忙挥落那温热的水珠,借以掩饰内心的迟疑。

看你一副慈母的模样,老朽总会想起当初你生太子时的遭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喜欢小孩子啊。

孤澜老人眉眼间透出的奸猾令顾轻舟感到极其不快,他还未说什么,龙雀就先一步开口。

别自己人内讧,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要分个彼此吗?

毕竟是帝尊手下的人,孤澜老人对龙雀满怀敬意,朝人颔首举了一躬,毕恭毕敬的问:龙雀大人,真要把他当作自己人吗?小人倒是觉着他可有可无,反倒是留下的风险更大,不如

不止要留下他,还要你拿出收容他的诚意。不说别的,就带孩子这点,敢问在座诸位何人能及?没有顾轻舟照料,长天君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要由谁来负责,嗯?

此话一出,四座皆默。

倒不是真的苟同龙雀的说法,只是他站在九重天的立场,想保顾轻舟便无人胆敢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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