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的珍宝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瞪目结舌,这是一笔滔天的财富,然而项斐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打量墙壁上优美的壁画。
还是一样的画面,人鱼被高高地供奉在祭坛。项斐好奇地摸上去,凹凸不平的浮雕显现在他的指尖,池鱼细细地打量,然后突然开口道,这个祭坛在人鱼宫殿的后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试试。
他说的是带你去试试,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以至于项斐下意识地忽略了前面的如果有机会。
他抿了抿唇,继续看着神奇的壁画,没理会池鱼。
什么算有机会?池鱼叹了口气,留给他和项斐的时间不多了。
他继续带着项斐参观,忽略鱼尾灼烧般的疼痛,如常摇晃。最后一站是人鱼的地下宝库。走进通道里,地上有一个小拨浪鼓引起了项斐的注意,池鱼解释道,这个可能是某个小人鱼的玩具留在这里了。
他把拨浪鼓捡起来递给项斐。
拨浪鼓发出叮咚的声响,而最引项斐注意的,是上面一个浅浅的牙印。
被某个小人鱼咬过的。
手柄上刻了两个字,繁复的字符可能是某个名字,项斐递给池鱼,上面写了什么字?
池鱼接过一看,沉默了。上面池鱼两个字,用人鱼族特有的语言刻出来。
该不会是你的吧?项斐扬起唇角,看着池鱼没否认的神色,他从池鱼的手中拿过摇了摇,叮叮咚咚的声响响在通道里。
就是我的。池鱼道,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小时候,没想到那么宝贝它。
还特意放在人鱼的宝库里当做一件收藏品。
所有的场景被看完,池鱼把项斐送回到了船上,他被衣物挡的严严实实的身|体下面,全是池鱼在宫殿中弄出的暧|昧的红|痕。
他的鱼尾每摇晃一下都仿佛玻璃在割裂,海面阴沉似乎随时准备倾塌,池鱼的唇角微微挑起,他对着项斐道,长官,和你请一个假。
什么假?项斐疑惑问。
我离成年期还差最后一步,需要很长的时间。池鱼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角,忍住疼痛轻松道,要消失一段时间。
那我等你。
不,你要回去。池鱼摸了摸项斐的发丝,这个人可以柔软到他的心里去,你属于陆地,项斐。
项斐抿直唇角,他抬眼望池鱼,那你呢?
等我度过成年期,我会去找你的。人鱼尖锐的指甲探出,他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划。
等项斐按住他的手时已经晚了,蓝色的血液滴落,溅在地上飘成绚丽的血花。
你干什么池鱼?项斐又惊又怒,我给你找绷带。
我的血可以帮助人类延长寿命,项斐。池鱼道,暂时用血液,你可以交差了。
项斐愣愣地看着他。
最后的一幕像一悲伤的电影结局,池鱼替他把什么都安排好,木桌上的小人鱼台灯旁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蓝色在里面荡漾。
他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扬起一抹笑,最后在项斐眉骨上的那颗痣上吻了吻,你必须要等我。人鱼的身影渐渐远去。
无数的海怪推着这艘游离了两个月的船只向出口的方向驶去,所有的士兵面露激动,他们可以回家了。
只有项斐攥紧了手中的鳞片一言不发,那是池鱼身上最重要的一枚鳞片,人鱼的指甲在上面用力刻下了一行小小的字。【项斐,你的未来,都必须和我有关。】
他本来想写的是我想要把你私藏,想了又想,还是郑重地刻下了另一句话。这样显得自己不那么霸道,人鱼想。
随着船只终于驶离暮色之海的区域,朝人类帝国的位置驶去,池鱼放心地闭上眼睛。
他的威压一瞬间散发出去,鱼尾渐渐地转化成另一种颜色,鱼鳞脱落,再次生长。雷电降下,海面扬起巨大的波涛,最后一只人鱼的成年期到来,人鱼一族所有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生物,仿佛受到召唤,纷纷陷入沉睡。
没有人类可以在此刻的暮色之海存活。暮色之海,闭海。
在池鱼落下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深蓝色的宝石静静地闪烁着光芒,是海神之泪。但并不是池鱼的海神之泪。
他的那颗,在自己心爱的军官的手臂上守护着他。
没错,池鱼把两颗宝石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是人鱼攻,那就大胆些,有两个丁丁(狗头)。
项斐要回去砍皇帝了,下一章鱼鱼踏上寻妻路。不虐不虐!真的一点都不虐!
第36章
簌簌秋叶落下,不知不觉在帝国已经入秋了。
帝国的船只从暮色之海驶来,平安归来。最令人瞩目的便是项斐少将,皇帝亲自为其授章,两个月过去,这位曾经是少将,现如今是上将的男人,仿佛在帝国上层神隐了一样,没有媒体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现在主流的话题是老皇帝病重,都在猜测下一个皇帝是谁?老皇帝有五个子女,二皇子不慎陨落暮色之海,剩下的四个继承者各有好坏,都有各自的拥簇者。
渔村已经空了,暮色之海从里向外蔓延不明成分的白雾,覆盖住渔民为生的浅水区,政府派遣的军队把他们迁移去了另一个地方,现在渔村除了偶尔回来带一些遗落物品的人类,几乎没有人再涉足。
有一个青年从海边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他蹙着眉,似乎是第一次走路一样,很慢地向前走动,直到渐渐适应了才加快脚步。
银色的头发散落在身后,被一根海藻绿的带子绑起来,几缕碎发飘荡在脸颊旁。眼睛倒不那么显眼,是浅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还会反射出深棕色的光芒,映着无波无澜的瞳孔。
池鱼走到了渔村,他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从自己沉睡到醒来的这段时间过去了多久。要找一个可以看时间的东西,顺便再确认一下,他的长官去哪了。
身后,浓厚的白雾渐渐散去,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苏醒的海鱼跃出水面,又下潜进海底。一切复苏。
从干净的街道向外,正好有一个中年男人匆匆打包了剩余的物品向外走,他背着双肩包,看见有一个人影往这里走,他忍不住喊道,别过来了,这里被封了你知不知道?
一看小青年就是从不远处的城市过来取景的,现在海都被封了,还能过来干什么。
他往青年的身后一看,奇怪,也没有摄像机跟拍。心里正纳闷,那个青年听见了他的话往这里靠近。
一看,乖乖,中年男人在海边那么多年,看过大大小小的游客或者是其他人过来拍照旅游,但他从来没见过像面前青年这样的相貌的,足以秒杀当众的银色的头发不像是漂染过的,在太阳底下闪着十分自然的颜色,还比他高半头,中年男人需要仰头看着他。
他白色的衬衫袖子卷起挽到小臂旁,白皙的手臂上青筋微微鼓动,手指纤长而骨节分明。
此刻,那双完美的手正拿着一朵开的灿烂的小花,指甲掐出一些花汁,手上沾着一些嫩绿,他微微低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中年男人,清凌凌的仿佛微风拂过、月色缓慢流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您好,大伯,我想问一下,进城的路怎么走?
大伯不禁呆了一下,他问道,你咋连进城的路都不知道,导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