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鱼,这张照片一看就是池鱼。
他近乎贪婪的描绘手机屏幕上的人,手指轻轻地从他的头顶摩挲往下,仿佛这样就能真切的感受到池鱼的温度。
他等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等来了他的伴侣,想到这里,项斐只想一刻也不停息、快马加鞭地赶过去。
想触碰他的鱼尾,想亲吻他的唇瓣,想牵着他的手,项斐想的快疯了。
项斐的目光沉沉,他沉吟片刻,通过加密频道打通了内线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喑哑的女声,她喂了一声,仅凭她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辨别不出来年龄大小。
那边的女人道,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上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了。
她说,我都把我们家宝贝放在宛城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让她回来。
项斐的手指点在桌子上,他想到什么,对对面的女人道,可以让徐许回来了,大公主。
怎么,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大公主感兴趣地问,她斜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十分悠闲。
她的对面有一个相框,立在小小的茶几上,是一对贴面吻在一起的女生,一个面孔是对面的大公主,还有一个,便是项斐口中的徐许,宛城金店,池鱼遇见的老板娘。
找到了。项斐翘了翘唇角,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的好心情,所以,你该动手了。
大公主:那么,祝我们成功。
房间里黑胶唱片的音乐声像一条小河缓慢地流动,项斐的身影一半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半被遮在窗帘挡下的阴暗处,眼睛垂下掩盖住里面的层层思绪,右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像是即将飞走的蝴蝶,飞到千里之外的宛城,亲吻人鱼的指尖。
他说,我要为他戴上胜利的冠冕。
池鱼在暮色之海中便是被尊敬的王,那么来到他的国家,尽管池鱼不介意,但是项斐依旧要把池鱼奉上权力的高位,辅以鲜花,尊敬和爱意。
他把这张传过来的照片和其他的照片一起,放进了加密的相册里面。
项斐怀念地翻过相册里面的第一张,那是一张模糊的自拍照。是他回到帝国之后,在某一天翻看手机的相册,找到了这张,应该是池鱼不小心按到了屏幕,抓下了这张照片。
池鱼身后的背景是暮色岛的海边,他的脸在屏幕上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银色的眼睛弯起,像是夜晚悬挂的上弦月,似乎在透过屏幕看另一边的人。
项斐也笑起来。
*
池鱼买了手机,顺便附赠了电话卡,这些东西现在临时对他来说够用的。
有谁在跟着他,池鱼拐进一个巷子,青石板路走起来没有声音,明灯亮起,在路的两边,工作了一天回家的成年人渐渐多起来,混杂在人群中的那个人,看起来毫无目的地在闲逛,但是池鱼走到哪里,他始终距离池鱼不到半条街的距离,偶尔鬼鬼祟祟地举起手机。
这么远,能拍到什么?
池鱼疑惑,他的脚步一拐,又钻进了另一个小道。
跟着的人犹豫片刻,咬咬牙顿了下脚立刻跟着过去。
然而当他走到那个偏僻的小道时,人却不见了。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小巷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他还有在远处的大狼狗,什么都没有。
跟踪的人背后突然窜起一阵冷汗,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那个手指冰凉,按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把跟踪者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池鱼问,你在找我吗?
这句话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不亚于恐怖片的效果。
池鱼饶有趣味地看着跟踪者僵硬地摇了摇头。
他颤颤巍巍道,我只是路过
把你的手机给我。池鱼不等他拒绝,抽走了被跟踪者攥得紧紧的手机。
果然一翻图库里面全都是被偷拍的照片,各种各样的都有。这些照片都被发给了一个人,没有备注,只有简短的一个联系方式。
跟踪者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哭丧道,您可千万别报警,我就是鬼迷心窍收了钱过来跟着你,下午刚上岗的,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次
池鱼没有看他,他的心里似乎有预感,手指摩挲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垂着眼睛,点在绿色的键对应的位置。
嘟嘟了两声,那边被接过,还没有说话,池鱼第一次那么笃定,他唇角微弯,含着淡淡的笑意,长官,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卡文,但是卡论文,太晚了抱歉抱歉,一百八十度鞠躬。
对了对了,宝贝们别投雷了,好多好多晋江币,去看其他书(震声)!
我想要营养液,吨吨吨的营养液,不花钱的营养液,贴贴~好晚了安安。
第38章
池鱼含着笑意,长官,好久不见。
他斜靠在墙上,把自己新买的手机抛给在角落里蹲着的今天第一次上岗就被抓的男人,示意他离开。
灯光被罩在白色的灯罩里,大面积地向下倾泻而出,照在池鱼的身上,他的神情温柔,正等着对面的答复。
那边似乎停顿了片刻,池鱼透过手机,听见了项斐慌乱拉开板凳的声音,他走了几步把音乐关掉。
然后就是真真切切的安静,项斐那边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池鱼听见他说,嗯,好久不见。
他说着好久不见,但声音轻的仿佛雪被吹散,落在地上随即融化。听起来又像是在说我想你了。
似乎在权力场上与他人周旋的话术一个也用不出来,只会说出这几个字来,若不是藏在里面的感情太浓厚,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场久别的寒暄问候。
有一个白色的飞蛾在灯光下打转,一个少年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进了小巷,车轱辘撵在地面上,他好奇地看了在一边的池鱼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哼着歌骑走了。
又归于安静。
池鱼弯起唇角,他探出手掌,手中握着一拢聚在一起的光线,池鱼阖上手掌,对项斐道,我这次不会再离开了。
我知道。
你离开了两个月。项斐又说。
那请长官原谅我?池鱼道,下次不会了。
不是下次不会了。项斐严肃地指出来,是没有下次。
好。池鱼顺着项斐的话,没有下次了,我在岸上只认识长官一个人,一定要天天粘着他,寸步不离。
项斐红着脸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的眼前真的浮现出这样的场景,寸步不离,如胶似漆他每天幻想很多遍的生活。
对了,你把定位发给我,池鱼。那边道,我派人过来找你。
项斐靠近窗户边,他所在的地方是帝国军部大楼的顶楼,从窗户边眺望过去,离大楼不远的白色建筑便是阿贝卡帝国的皇宫,高耸巨大,经过多次的修缮,变成了阿贝卡帝国的标志建筑之一。病入膏肓昏迷的皇帝正在里面苟延残喘,其余的四个继承人虎视眈眈。
他现在暂时无法脱开身,很多人都在盯着项斐的风吹草动。这也是他在得知池鱼来到宛城之后没有立即动身过去的原因,尽管他现在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