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或许本应该让您几天后出发的计划要提前了。
池鱼的一只手被项斐抓住,含着热意的手掌在池鱼的腕骨摩挲,项斐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洛兰没有听见,但是池鱼听见了。
他说的是,那送他下去的计划也要提前了。
不知道为什么,项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让池鱼感到有些好笑。
宴会散去,外面淅淅沥沥下了小雨。
池鱼的身量高一些,他撑着黑胶雨伞,伞下是他和项斐,小雨飘飘洒洒,斜逸漫进他和项斐的衣服上,还有脸颊,发丝。但是两个人走的不紧不慢,他们特意没走大路,而是和项斐避开了人群,一起从后花园的小路那里步行到车子的位置。
他们上车,池鱼遮住了项斐,让他先上,然后收了伞抖抖上面的水迹坐进去。
项斐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按照常理而言,在外界的幻想里,这些事都应该有侍从来做。总觉得身份尊贵的人撑一撑伞,或者亲自打一下车门便是失了身份。
那算什么常理?我爱你才是常理。池鱼答。
他不怕雨水,又怕项斐淋了些小雨会感冒,从车上找了一块放好的干毛巾,先给他擦手,又一点一点替他擦着柔软的头发。
车内很安静,池鱼发觉他们走的路途不是回家的路,在往中心去。他没问,和项斐握着手,懒洋洋靠在他的身上,汲取温暖的体温。
然后到了目的地,在皇宫的侧门下车,项斐吻了吻池鱼的唇角,我下去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他撑着黑胶伞慢慢往里面进去。
说是一会就真的是一会儿,不到半个小时项斐就回来了。他一开始面上的表情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当看见车里等待着他、盖了毛毯的池鱼时,眼睛弯了弯,你不问我去干什么了?
那你要说吗?池鱼问他。他握了握项斐的手,发现他的手在出去后又凉了,连忙放进自己的毯子下盖着。
项斐翘了翘唇角,我没有亲自动手,今天的手干干净净没有沾血。
他想到池鱼在车上给他认真擦拭的手时,便忽然改了注意。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就行。
车辆缓缓在绿茵大道上行驶,向着他们的家的方向前进。在不远处,皇帝的葬钟缓慢敲响,发出轰鸣。
一轮弯月升在夜空。
池鱼道:回家了,长官。
嗯。项斐说,回家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声嘶力竭放鞭炮),还有点不舍,会有两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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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番外怀孕
按理说人鱼和人类不是一个物种,池鱼怎么和项斐do都不会怀孕的吧。池鱼迟疑地想。
池鱼感受到项斐的小腹里传来的某种生命波动,那股生机盎然的绿色环绕者军官的小腹,一圈一圈地游动。
似乎感受到池鱼的窥探,环绕的绿色朝池鱼荡漾地晃了晃,似乎在打招呼。
池鱼:
项斐正在跑步机上,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屏幕亮了亮,项斐从跑步机上下来,跑步机的训练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不仅没淌汗,连呼吸都没变。
单纯的保持自己的体能,不下滑。
自从皇帝丧事过去,大公主继位,项斐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他向现任的皇帝请了一个大长假,现在长假过去三分之一,他们也刚从阿贝卡帝国的最高雪峰回来。
雪峰常年飘雪,池鱼和项斐在雪峰的下面租了一个小屋。
小屋里温暖如春,池鱼时不时能从旁边的冰洞里掏出些鱼来,用作他和项斐的口粮,隔两天还会有人特意来送物资,一人一鱼过得快乐无比。
咳估计他和项斐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池鱼一边想一边心里犯愁,不该啊。
一个是人一个是鱼,这都行。
他瞄了两眼项斐的肚子,被他抓个正着。
长官放下手中的杂志,他正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更显得温文尔雅,平削了几分之前的凌厉,现在倒是像一把不出鞘的利剑,把自己的锋芒都掩盖在深处。
你今天有点怪。项斐慢悠悠开口。
是吗?池鱼凑到他身边,他的手一个心虚地拽了一下衣服,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他笑着道,倒是有些怪爱你。
项斐:
池鱼,油到我了。项斐瞥他一眼,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忍不住冒出些好多的粉红泡泡。
池鱼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实不相瞒,也油到他了。
但是鱼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心虚,刚刚面对项斐的疑惑时池鱼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最后只能用自己快卡壳的脑子勉强回答了一个花里胡哨的答案。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池鱼想。
他思考了一个下午,一个下午魂不守舍,项斐喊了他好几遍池鱼才回神。
项斐的手在池鱼的面前挥了好几下,池鱼的目光虚虚地从远处转向他这里,还眨了几下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项斐把手中的水杯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波荡漾出微微的波痕,映照着他黑色的眼睛。
明天,花灯节,去不去?
去吧。池鱼先是说了一个去,然后又转念一想,花灯节的人很多,项斐的情况不知道可不可以。于是硬生生转弯,加了一个吧。
项斐的脸黑了。
池鱼看的清清楚楚。
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事情。池鱼突然想到,他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害怕项斐不接受有什么用呢?最终决定是否可以留下那个生命,是取决于项斐。
然后池鱼蹲下,他握住了项斐的手,眼睛望向项斐,和他对视。
长官,我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不要太惊讶。等你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再商量做决定,选择权在你。池鱼安抚性地捏上他的指腹。
项斐还没来得及应下,或者问一问池鱼有多不可思议,就听见池鱼开口道,项斐,我们两个有孩子了。
池鱼说的委婉,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像春天杨柳拂过河面时泛起的春水,微微涟漪。但是在项斐的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他张了张嘴,没能消化池鱼说的那几个字,明明一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晦涩。
但是项斐很镇定地端起了水杯,杯面荡漾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彰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内心。
他轻轻抿了一口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池鱼:长官,我们有孩子了。
砰杯子碎落在地。
项斐问:孩子在哪?
他顺着池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在池鱼的眼里,那股绿色的生机盎然的气息,似乎得知自己的另一个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高兴地欢欣鼓舞,绿色的一圈一圈围着项斐转圈圈。
项斐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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