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哪来的剑齿虎。
朔不就遇到过。
采集队的人窃窃私语,气氛有些焦灼。
野的胸前有一道从左肩到右下腹的伤口,非常长,皮肉外翻,喻莘在其他狩猎队成员身上见过类似的创伤,是用野兽利齿做的骨刀用力划出来的。
有时候在捕猎中会被伙伴误伤到,但都是很小的伤口,这样大的就不像误伤了。
此外,他手臂和腿上也有不少伤痕,只是看起来都不致命。
力的致命伤则在头上,他的头还在流血,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拍过一样。
出什么事了?喻莘蹲在他们身前问。
这两个人是巫炎队伍里最跳的,每次跟他们发生冲突,这俩丢起嘲讽来最是勤快。
两人都受伤很重,半睁着眼,张了张嘴吐出几个气音,却什么也听不清。
喻莘瞄了眼围在身边的人,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动用异能。
朔出去打猎了。
老族长死的时候老祭司就在旁边,他应该也看出了点什么,可以请他遮掩。但是野和力伤得这么重,且不说他们突然好了会不会惹人怀疑,就是从河边到部落的这段路程,也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正在犹豫,鸣小心翼翼地喊道:莘。
嗯?喻莘在想怎么救人,只敷衍地道,他视线习惯性一扫,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鸣好像是被推举出来的发言人,他又小心翼翼道:莘,你能让他们说话吗?上次老族长死的时候,你也让他说话了,是不是?
老族长死的那天他们虽然不在洞里,但是在洞外也多少看见一点。
老族长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是喻莘的手掌放到他胸前,微微发光,然后他突然清晰地开口说出两句话来。野和力明显也有话要说,所以大家觉得,可能喻莘也能帮忙。
只是,老族长的事情太过离奇,朔和老祭司不提,他们也没胆子在喻莘面前提起。
虽说喻莘看起来很弱小,但他教了部落吃竹果,还教他们编竹筐,教他们捕鱼、养兔子和猪,他是部落里最有知识的人,甚至是来自神的国度的人,就算他再和善,他们也对他多少有些敬畏,不敢随意。
而鸣跟莘关系很好,又是孩子,也许他问的话,莘不会太生气。
这样一番考量后,鸣就成了大家的发言人。他小心翼翼倒不是因为害怕莘,而是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重担,有点不适应,生怕自己做错什么。
鸣的话让喻莘恍然。
上次老族长死的时候,部落其他人虽然不在近前,但也离得不太远,看到些什么很正常。以部落里这种藏不了秘密的氛围,当天没有看见的,肯定也通过种种途径知道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异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部落获知,甚至接纳了。
想明白这些,喻莘吐出一口浊气,有些轻松。
他对鸣和其他人莞尔一笑:交给我。
第17章叛逃
鸣和采集队的其他人都不敢再说话,所有人静默无声,只有野和力无意识的□□以及河水涓涓的声音。
喻莘手掌对准了野的额头,亮起温暖的微光。
野很快就能说话了。鸣悄声对一旁的木爷爷道。
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活不下来,如果死之前能把要说的话说完,也是很好的。木爷爷点头,关切地盯着野,跟所有人一样竖起耳朵等着听他讲话。
野身上的伤口也亮起光,外翻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从左肩到右腹,伤口越缩越小,一道白色炽光一闪,再定睛看去,竟然消失了。他腿上和手臂上的细小伤痕也都消失了。
白光熄灭,喻莘的手掌又对准了力的额头,很快,白色炽光一闪,力身上的伤竟然也好了。
喻莘收手,若有所思。
他刚刚不慎用力过猛了,但是在力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负面作用,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施展异能就格外顺利。
好了?
莘,你是神?
目瞪口呆的语气,总算把喻莘拉回现实。
他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十好几个围观群众,自己刚才那一手,实在有点秀。
喻莘回头,收获呆若木鸡的采集队一支。
喻莘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他们一会儿就能醒,先带他们回部落。
采集队的人这才如梦初醒,手脚麻利地架起野和力。
所有人都欲言又止,喻莘也没解释。
野和力在路上就醒了,他们醒来的时候先是迷茫,发现自己的重伤已经愈合后,差点怀疑人生,后来采集队的人跟他们说了经过,两人差点疯掉。
采集队的人至少见过老族长那次,对喻莘的特别有准备,野和力不光没有准备,他们还时常嘲讽喻莘。
说他是娘们的是你,跟我无关。力跟触电一样往旁边一跳,要跟野划清界限。
野大叫:你也跟着笑了!
喻莘被争吵吸引过来,问:怎么了?好了?
野和力同时噤声,看着喻莘的眼神又敬畏,又无措,最后野先鼓起勇气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力听野说了,也立刻跟着道。
以后还说不说我了?喻莘笑。
不不不,绝不了!野和力同时道,他俩一拍胸脯,以后咱的命就是你的,有什么累的苦的危险的事情,尽管叫我们!
好。喻莘一点没推辞。这时候推辞反倒是让人下不来台,不如大方接受。
野和力当即高兴地呵呵傻笑,一左一右跟着喻莘后面,像左右护法似的。
回到部落后,没一会儿朔的狩猎队也回来了,喻莘把朔和老祭司都叫来,先讲了采集队遇上野和力的事情,然后才让野跟力讲事情的经过。
提起这个,野和力的脸色都不太好。
最后是野先开口:巫炎要离开部落,我们不肯,就打起来了。
他们从进狩猎队起就跟着巫炎,已经好几个春秋了。如果是其他事情,他们肯定听巫炎的,可是部落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是家,他们不想走。
他们想劝巫炎也留下,谁知巫炎却要杀了他们。
他去哪里了?朔问,语气很严肃。
野静默,他抬头看向朔,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往北面去了。
瞬息之间,喻莘听见好多个抽气声。
老祭司是最先说话的,他也极凝重地道:我们既已叛出神殿,神殿必要杀我们以镇四方,巫炎去了,神殿就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老祭司说出了大家心底的担忧。
喻莘来这里有些日子了,也已经明白有昊氏的处境。
这片大陆以神殿为尊,它就像号令四方的周天子,或者可加冕皇帝的天主教皇,四方朝拜臣服,高高在上,超脱于一切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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