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个正值风华的年纪,一身华贵宫装,头戴凤钗,雍容华贵,贵气逼人,却又慈祥可亲叫人生不起畏惧之心。
太后一进来便屏退了殿里的所有人,接着又被池暝扶着坐进了椅子里。
母后怎么亲自来了,让人通知儿臣一声,儿臣自会去拜见母后。
太后看向池暝的眼中是说不尽的疼爱之情:母后知道你忙便也不想来打扰你,只是有一事母后非得当着你的面问清楚不可。
母后请讲。
太后执着池暝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痛意:暝儿实话告诉母后,逸影是否真的有了你的骨肉?
池暝没有太多惊讶,只微微皱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告诉了太后。
是秋琛和母后说的?
你不要怪他,是哀家逼他说的,你毒发这么大的事还能瞒得住哀家不成。
母后别生气,儿臣是怕母后担心这才瞒着母后。
那你实话和母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暝瞥眉:逸有身孕儿臣是真的不知,待儿臣知道那孩子已经没了。
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母后?
太后不想知道逸影一个男子为何会怀孕,她只知道那孩子是皇家血脉,是她儿子的骨肉,如今这般不清不楚的没了,叫她怎不痛心怎不难过。
总归是流掉了,告诉母后也只是图增母后烦心罢了,再则那孩子本就是不能留的。
你
太后眼中有着震惊,可她该说什么?指责自己的儿子冷漠无情,连亲生骨肉都留不得?不,她没有这个资格,是她亏欠池暝的,让他在痛苦中挣扎了二十多年,谁都可以道一句帝王无情唯独她不可以。
若是连她这个做母后的都不理解,还有谁能去疼这个可怜的帝王。
太后眼里泛起了泪光,用帕子印去了眼角的泪水:都是母后的错。
池暝叹息一声蹲下身反握住太后的手:母后又想到哪里去了,儿臣不怪母后甚至不怪父皇,生而为人受些苦楚罢了。
太后欣慰的抚摸向池暝的发顶,泪痕尤未干:好孩子,可是皇位不可无人继承,你不喜女子近身母后不逼你,既然逸影能替你孕育子嗣便是天赐良缘,你何不
母后,儿臣这辈子欠逸的是还不完了,又怎能再去害他。
太后眼中有着一丝挣扎:若是他不在意呢?
便是他不在意也不行,除非秋琛能研究出解药,否则儿臣绝不留后,至于皇位从皇室里过继一个便是。
池暝答的也很干脆,且看心意非常坚决。
太后一时没了话语,只是继续抹着眼泪。
池暝心中又无奈又心疼自家母后,便像小时候那样略带着几分调皮逗母后开心:母后别担心了,相信秋琛定能研究出解药,到时候儿臣再给母后生几个大胖孙儿可好?
太后果然破涕为笑,慈爱的看着池暝:皇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母后便不插手了。
太后起身又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儿臣送送母后。
池暝扶着太后走到了政殿门口,自有太后的贴身宫女接去了搀扶的活。
别送了,母后自己回去就好。
母后慢走。
送走了太后,池暝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换上了以往的沉稳和冷漠。
*
第二天沈秋琛来找池暝,将逸影的话告诉了他。
逸影首领的伤势无碍,你这样无缘无故的禁着人也不是办法,小心要与你离了心。
池暝埋首在一堆奏折文书里,闻言头也不抬一下:朕知道了。
沈秋琛无甚意思的撇撇嘴: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朕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哪有那么快,连师傅的手札里都未曾记录过这类药物,话说,你怎么就一言肯定逸影怀孕是药物所致而不是他天生体质如此呢?
池暝终于停笔抬眼,看向沈秋琛的眼神仿佛在看好大一傻子。
沈秋琛心中一跳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竟被这个讨人厌的帝王给狠狠鄙视了一番。
哼!
沈秋琛气的拂袖而去,心里十分愤愤不平。
*
仁寿宫.
太后坐在铜镜前,仔细看着自己的发丝妆容,脸上却尽是忧虑和哀伤。
哀家是不是老了,都有白发了。
那万千青丝中可不是藏着几根白发。
身旁伺候的宫女连忙笑道:白发在民间可是寓意着好呢,太后这容颜便是说桃李年华也是有人信的,又何来的老?
太后笑了笑,心情倒是真好了几分:你们就会讨哀家开心,去,把哀家床头的锦盒拿来。
宫女盈盈福身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去取了太后床头的锦盒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月形的血红吊坠,吊坠被一根红绳系着。
这还是先皇年轻时赠与哀家的礼物。
太后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身后的丫鬟听,指尖留恋的摸着吊坠,眉眼含笑,眼睛中在这一刻似装有万丈光辉。
片刻后太后合上锦盒递给身后的宫女吩咐说:去把这个给影卫首领逸影,就说是哀家赏赐给他的,不要便是抗旨。
是,奴婢知晓了,宫女恭敬的双手接过锦盒:奴婢这就去给首领大人送去。
太后点头:去吧。
宫女离去后,太后又喊道:来人,给哀家重新束发。
另有宫女应了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拔了太后发上的凤钗,为太后重新束了发髻。
太后闭上了眼睛似是在享受,实者不愿看到自己的白发,不是怕容颜老去,而是怕生命短暂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他的皇儿子孙满堂。
一绿衣少女微提着裙摆悄无声息的跨进了慈明殿,女子看上去不过碧玉年华,肤色白皙,大眼睛,柳叶眉,梳着垂挂髻,两条细小辫子自然的垂在胸前两边,已然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少女静悄悄的来到太后身后,无声的拍了拍正给太后束发的宫女,宫女见了少女慌忙想要出声行李,少女连忙制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宫女退去一旁。
太后还正自目养神并不知道给她束发的人已经换了个人。
少女手法温柔娴熟,不大一会便将太后的发给重新束好,几缕白发尽数藏在了黑发间再看不见。
太后满意的夸赞:这手法倒是越来越好了,让哀家想起了清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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